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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軍營一遊,初見科塔

尹楓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奇異的空間,周圍依舊被灰濛濛的濃霧所籠罩。

沒多久那道朦朧亮光又出現了,尹楓尋著亮光走去,越來越近,那道亮光像是透過一個通道射進這片空間。

他慢慢靠近,終於看清了那個通道,伸出手去試探,突然他伸出去的手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抓住,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扯進那個像是被無盡黑暗包圍形成的通道,身體在長長的通道中穿行著,前面的亮光越來越清晰,依稀可見亮光處有一團樹影。

就在他即將到達通道盡頭的時候,無盡黑暗深處出現一雙深邃的眼睛,發出令人恐怖的目光,正穿過黑暗向自己身上射來。

“啊!”尹楓一聲尖叫,從床上驚恐地坐起,不停喘息著,環視四周,發現還在自己的房間裡。

“二少爺,二少爺,你沒事吧!”門外響起了府中侍衛焦急地詢問聲。

“沒事,做了一個噩夢,你去忙你的吧!”打發走侍衛後,尹楓疲倦地重新躺回床上,想起了夢中的那道恐怖的目光,那種恐懼感實在是太真實了。躺了一會實在是無法再入睡,看著天已矇矇亮,乾脆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門。

“二少爺早安!”一個府中婢女見尹楓出了房門,立馬從房廊一側快速疾跑過來行禮。

“勞煩姑娘送點水過來我好洗漱。”

“二少爺,您直接喊我小蘭就行,奴婢這就去打水。”

沒一會兒小蘭就打好水送了過來,熱度剛剛好。尹楓實在是不習慣旁邊有人伺候,待打發走了小蘭後,快速洗漱一番。柳鴻走進這座院子,見尹楓氣色不是很好,關切地問道:“二弟,昨晚沒睡好?”

“做了個噩夢,估計是剛搬來有點不適應,大哥一早過來可有事?”

“臭小子,我是親自過來喊你一起吃早點的,吃完我要陪著老爹去軍營。”

“我能去嗎?”

“想去就去唄!”

……

“楓兒,你想去軍營?”

“是啊,柳叔,我很想去見識見識。”

“可你娘不想讓你接觸這些的。”

“沒事的,柳叔,我知道我娘也是為我好,但是我已經大了,有些事還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跟著鴻兒一起吧!”對於尹楓,柳遠山其實心裡很矛盾,他很想把這孩子帶在身邊,但又不想忤逆她娘的心願,最後只能順其自然,交由尹楓自己選擇了。

三人來到中軍大營,柳遠山有事先去了議事大堂,本來柳鴻也要去的,但由於有尹楓在,柳遠山便留下柳鴻叫他帶著尹楓四處看看。

尹楓二人先朝一排碩大的箕牛走去,它們正跪臥著吃著食槽中的草料。

“這傢伙叫箕牛,別看他們個頭大,性格超溫順。”柳鴻伸手摸著一頭箕牛脖子上如箕狀的硬甲,扁平寬大的額頭上有一一隻彎角,只見它仍然慢騰騰的吃著,絲毫不介意身邊多出的兩個人。

“它們好大呀!”這已經是尹楓第二次見箕牛了,第一次在驛道上見,因為中間隔著護衛的騎兵,還感覺不到它們的高大,可這次近距離站在箕牛身邊,即便它們是跪臥著的,也讓尹楓驚嘆不已,感覺這身子要站起來足得有五、六頭黃牛那麼大。

穿過箕牛區域,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排馬廄。

“這些都是我們寧國數百年來透過無數次篩選培育的品種——玄昭,正是因為他們,我們寧國鐵騎才在四國中那麼有名。”柳鴻自豪地跟尹楓介紹著,“它們現在因為可以完全人工培育,所以不算是荒獸了,不過它們的脾氣還沒箕牛溫順呢,除非被他們認可的騎手,不然你甭想騎上去。”

尹楓看到它們黑色透著光亮的皮膚,本來忍不住想去摸一下,但聽到柳鴻的話後,還是打消了這種念頭。

他們繼續向前走著,沒多久就聽到一陣陣“叮叮噹噹”的敲打聲,非常有節奏。尋聲走去,尹楓看到一個四面敞開的大棚子,棚子下面分佈有三排共十五臺鐵匠爐,每臺鐵匠爐旁都站著一位鐵匠,正一手夾著燒紅的精鐵一手拿著小錘在不斷敲打著。

待尹楓再走近一點才發現他們中間還有一位長相奇怪的“人”,正在鐵匠爐間不停穿梭遊走著。

這位“人”頭大無發,鬍子卻異常濃密,濃密到光鬍子就佔去了半個臉,黑色鬍子尾部扎著一個小辮子。鼻子很大,圓圓的鼻頭像極了一顆蒜頭。身高大概有十二、三歲的人族那麼高,腿不長,但胳膊卻很長,雙臂不但過膝,感覺垂直狀態估計指尖都能觸碰到小腿了。

“這位是我們請來的賽坦族工匠,你小子還是第一次見吧!”賽坦族和被奉為上神的丹陽族一樣,都是神澤大陸創世五族之一,居住在大陸中部高原,北部大陸很少能見到他們,所以對普通人族說來說,那都是傳說般的存在,對於尹楓來說亦是如此。

此刻見到原本只能在傳說故事中聽到的賽坦族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能不吃驚嗎?

也許是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這位賽坦族人從棚下走了出來,瞟了眼吃驚呆立的尹楓,估計也早已見怪不怪,他顯得神情很平常。

“很高興看到你來,我的朋友,有帶酒沒?”生硬渾厚的話語從掩藏在濃密鬍鬚下的口中傳出。

“科塔我的朋友,你看這是什麼?”柳鴻從懷中拿出一小壺陳年花凋,舉起來晃了晃。

“哈哈!”科塔展開雙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短,健壯的身體走起來就像一座搖擺的小肉塔一樣,那個在鬍鬚尾部紮成的小辮子垂在肚子上,隨著身形移動在上下不停抖動著,總之給人感覺很怪異。

兩人擁抱在一起,很明顯科塔只能抱著柳鴻的肚子。隨後,科塔接過酒開啟壺蓋,放在他圓頭大鼻子下深深一聞,隨後滿意地勐喝了一口,然後很享受般地眯起了濃眉下的那一雙圓圓的眼睛。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隨後又連喝兩大口酒的科塔,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後,意猶未盡般地蓋上壺蓋。“還行,就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下次多帶一點。”

“那可不行,給你帶多了,你要是喝醉再不小心燒壞了自己的鬍子,豈不成我的罪過了。”

“咋又提這事,一壺就一壺。”見柳鴻又提起自己的糗事,塞塔古銅色的臉變得更加深了些。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弟尹楓……這位是科塔大師。”

“拜見科塔大師。”

看到尹楓行禮,科塔只是鼻子重重“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又對著柳鴻問道:“柳大人的私生子?”

“咳咳,科塔啊,你咋連這個詞都學會了?不是,是我的結拜兄弟。”

“你們人族不但照學丹陽族他們的語言和禮法,自己更是創造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文字用語。”

“不說這些了,我爹讓我過來問問那批獸具安裝好了沒。”

“早就好了,你們這沒有地火,普通火只能鍛造出普通精鐵,不然那威力會更強!”

科塔領著二人來到一處四面圍有高大鑄鐵柵欄的場地,守衛見到來人,行禮後便立即開啟了重重的圍欄門。三人進入後又連續穿過了三層護欄,來到一處巨大的庫房,庫房裡依稀看到堆滿著巨大鐵籠。

“柳鴻老弟、科塔大師,你們來了,咦?這位小兄弟是?”一位身披甲胃的中年將領朝他們走了過來。

科塔依舊鼻子“嗯”了一聲。

“吳大哥,這位是我的義弟尹楓,是已故前龍騎軍團都統尹子瑞大人的兒子,二弟,這位是果毅都尉吳松濤吳大哥。”

“尹楓老弟,我當年雖不在龍騎軍團,但對龍騎軍團和尹都統那是崇拜之至啊!”

“拜見吳大哥。”

“你們就先別客套了,改天我在香月樓擺一桌讓大家好好聚聚。吳大哥,這次是我爹叫我過來看看這批狴虎的情況。”

“狴虎畢竟是達到三段的荒獸,這六頭狴虎御獸宗也是花了三年才馴化好,為了以防萬一,御獸訣也以銘文形式被刻在了用精鐵打造的獸具上,並由我親自訓練的軍中御獸士駕馭。目前還需加強御獸士與狴虎彼此之間的信任,這個不能著急,只能在不斷訓練中慢慢磨合了。”吳松濤邊講解邊把三人領進了庫房。

尹楓打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些三面用黑布遮掩著的獸籠有些眼熟,走近後才想起這些應該就是自己在驛道所見到的那些獸籠。想起當時突然從籠中散發出恐怖氣息,尹楓瞬間緊張起來,心“砰砰”跳個不停。

眾人走到一個獸籠前停下了腳步,因為獸籠正面沒有用黑布遮擋,所以能清晰看到籠中的情形:籠中正臥著一隻巨“虎”,身體是普通荒虎的三倍,左右兩側眉額各長出一隻長長的犄角,順著頭部兩側向後延伸,面如虎,嘴角長出一對長長的獠牙,身體修長,身上如批棕黃色甲衣。

此刻這只狴虎正在酣睡,鼾聲如擂鼓,也許是感受到有人靠近,犄角下尖長的耳朵動了動,但酣睡入舊。見熟睡中的狴虎沒有之前那次所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尹楓一直緊繃著的心絃總算放鬆了。

“那就是由科塔大師親自打造的獸具,上面刻有御獸銘文。”眾人聽到吳松濤的話語後眼睛便順著他的手望去,看見狴虎身上有個像馬鞍一樣的獸具,由三道套環固定在狴虎身上,眼力好的人還可以看見套環上刻滿了的銘文。

“等上陣殺敵時,獸具兩側可以加裝數柄利刃,獸鞍設有機關,可操控利刃飛出殺敵。科塔大師設計的這套獸具真的是太精妙了。”

聽著吳松濤由衷的讚歎,科塔這次不再冷漠,“嘿嘿”笑了笑。

眾人正準備轉身離開時,突然原本熟睡的狴虎睜開了它銅鈴般的眼睛,一聲聲嘶吼從獸籠中發出,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突然又安靜下來,原本還在籠中嘶吼的狴虎,突然一隻只低頭趴著身子。

“哼……”科塔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冷哼一聲率先出了庫房。眾人不解,只得跟著他出去察看。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一聲尖嘯,一隻巨大的飛獸在東陵鎮上空盤旋,好像在找尋什麼,而一股強大的恐怖氣息,也從空中籠罩了下來。

幾息過後,飛獸停在了軍營一處哨塔頂部。眾人此刻才看清飛獸長得是鷹嘴鷹翅鷹眼,龍面龍尾龍爪。而在它身上,還坐著一個“人”,這“人”澹棕色皮膚,身體修長,額頭好似嵌有一塊形狀像似一顆樹種的紅色寶石。

原本在議事大堂商量事宜的柳遠山聞聲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位身穿黑袍的人,如果尹楓在這的話,他肯定能認出他們正是此次專程押送狴虎到東陵的御獸宗眾人。

柳遠山和御獸宗宗主兩人身體同時一震,連忙下跪,並朗聲道:“下民參見上神!”

緊接著整個東陵軍鎮此起彼伏傳來參拜之聲,柳鴻拉拽著呆立著的尹楓,和他一起下跪參拜。

“哼,一個鷹騎衛而已!”唯獨沒有下跪的科塔,冷哼一聲輕蔑地看向別處。

“在這邊鎮還能見到一個賽坦人,有意思!明明感受到那陣波動應該就出自這一帶,可為何又探查不出呢,難道對方已經離開了?”鷹騎衛祿翔今日清晨在東部沿著雲昭草原巡視時,突然感受到一陣輕微的精神波動從南邊傳了過來,可就在他即將要確定方位的時候,波動突然停止了。

隨後他一路探察來到東陵,依然沒有任何結果。祿翔閉上眼睛,再次散出強大的精神力對整個東陵軍鎮進行探察,半刻鐘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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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或許是真離開了。”隨著一聲尖嘯,龍鷹騰空而起,在上空盤旋兩圈後,最終朝南邊飛去,籠罩在整個軍鎮上方的恐怖氣息也隨之散去。。

“古裡亞卡拉!”科塔嘴裡滴咕著,朝自己的鍛造區走去,已起身的柳鴻湊上來問道:“啥意思?”

“裝腔作勢!”

“哈哈,也就你敢說,不對呀,明明聽你說了五個字的。”柳鴻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還不忘回頭朝尹楓這邊示意他快點跟上。

尹楓感覺很怪異,發現對他而言難得一遇的上神巡查使,對柳鴻他們來說好像完全習以為常。詢問後才得知原來越靠近雲昭草原,就越容易碰見上神巡查使,就連東陵的普通老百姓,他們都是不止一次見到了。

而此時,軍營另一側的柳遠山,在看到龍鷹飛走後,暗自松了口氣,偷偷擦去額頭已經滲出的冷汗,“幸好這次鷹騎衛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人,沒有在自己身上投放過多的精神力檢視,不然的話後果就真不堪設想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