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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柳清的任性,科塔的講述

這天清晨,尹楓正在自己房間靜坐,突然聽到外面人聲喧雜,然後就出門打聽。

“小蘭,怎麼回事,怎麼外面聽著有些喧雜?”

小蘭側耳聆聽,疑惑道:“沒有啊!我出去看看。”

不一會小蘭就跑進院子,“二少爺,你真厲害,這麼老遠就聽到聲響了,我出去打聽了下,原來是小姐突然回來了。”

尹楓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聽覺可要比之前強上好幾倍了,這還是自己沒把精神力散出,不然百米範圍內掉落一根細針他都能察覺。

“既然是柳清妹妹回來了,那我也去看看。”

尹楓剛走到大廳門口,迎面就走來了一個和柳鴻有四分像的綠衣女子,不用猜,那肯定是柳鴻的妹妹柳清了。

“柳清妹妹是吧!”尹楓拱手行禮,可誰想柳清只是瞪了一眼尹楓,就從自己身側疾行而過。

“妹妹!”柳鴻這時追了出來,就在疾步越過尹楓身側時,著急地對尹楓說道:“二弟,你千萬別在意,別在意啊!”然後不停步地朝著柳清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又是搞哪出啊!”尹楓詫異地望著二人已消失不見的背影。

走進大廳,見柳遠山正怒氣未消地一個人坐著。

尹楓拱手行禮後,試探著地問道:“柳叔,柳清妹妹這是?”

“唉,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送她去京都學院了。”柳遠山悔恨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楓兒啊,這丫頭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見柳遠山不再言語,尹楓也就不好再問了,雖然柳遠山父子待自己如家人,但總是有一些事除非對方主動說,不然自己仍是不好開口多問的。

尹楓坐在一側,見柳遠山一人生著悶氣,自己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導,這種尷尬場面還好被回來的柳鴻打破了。

“爹,不是我說您,妹妹她從小就這倔脾氣,你好好開導不行嗎?非弄得這麼僵。”

“你妹她人呢?”

“在自己房間裡唄,關著門誰都不讓進。”柳鴻一屁股坐在尹楓旁邊,端起桌上的茶,仰頭“咕……咕”一股腦都喝完了,看來是沒少動嘴皮子。

尹楓覺得自己好像不方便再待著了,正要準備欠身離開,柳遠山舉手阻止道““楓兒,沒事,你聽聽給出出主意也好。”

尹楓沒辦法,屁股只能放回原地,心想:“我這都不知道咋回事,一腦子漿湖,能出什麼主意啊!”。

“爹,您也別生氣了,回頭我讓廚房做幾道妹妹最愛吃的菜,等咱把清兒哄好了,再給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說對不,二弟?”

“嗯,對,哄人先哄胃。”尹楓附和著,聽尹楓這麼說,柳鴻顯得頗為得意。

“但總不能這麼拖著啊!我覺得該快刀斬亂麻,不能讓他們再見面了,這時間一長,也就澹了,楓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對,長痛不如短痛。”尹楓剛送到嘴邊的茶還沒開口喝,聽到柳遠山問話後,趕緊附和著。

“就怕這丫頭認死理,鑽牛角尖,沒那麼容易忘。二弟,你給想想辦法呀?”

“啊?”尹楓現在真想找個機會跑出去,這實在是太煎熬了,“找點事情讓她做,只要有事做,就不會胡亂想,也就沒時間去鑽牛角了。”

柳遠山聽完頗為認可地點點頭。

“可以啊,二弟,快,繼續繼續。”

尹楓見這胡謅竟也行,他大致也猜到應該是柳遠山不同意柳清跟某人交往,既然這樣就接著說道:“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情感上的問題,咱們就用情感上的方法來治,以毒攻毒。”

柳鴻對著尹楓豎起大拇指讚賞道:“可以啊,不愧是讀書人,雖然文縐縐的,但是以毒攻毒這句我是聽懂了。”

柳遠山聽完眼睛一亮,盯著尹楓使勁瞧,想著“雖然相貌上和寧皓旻差了不少,但人品上勝出,才學上各有千秋,楓兒畢竟也是崔大家的親外孫啊!而且自從跟著肖長風在軍中訓練了半年後,現在是頗具陽剛之氣,自小錦衣玉食身在帝王之家的寧皓旻在這點上更是沒法與之相比,這樣一看的話,豈不是勝算頗大?”

尹楓本來見柳鴻誇讚自己心中還頗為自得,可回過頭看到柳遠山此刻正盯著自己不放,還時不時露出笑容時,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尹楓,你覺得清兒如何?”柳遠山慈祥地問道。

“很……好啊!”尹楓不安地回答著。

“既然這樣,這以毒攻毒就交由你來做,如何?”

“不……”還沒等尹楓說完,柳遠山就“啪”一拍手,“就這麼定了。”說完笑呵呵地站了起來,走到呆若木雞的尹楓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要有自信,柳叔看好你喲!”然後負手“哈哈”大笑而去。

“二弟,大哥我也看好你喲!”

尹楓只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瞎謅謅竟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

“乖女兒,來來,這個水晶丸子你最愛吃了,是爹不對,不該那麼訓斥你,但你這一點招呼都不打,就從京都跑回家裡來質問爹,你想想,是不是自個也做得不對?”柳遠山一邊給坐在一旁鼓著嘴不說話的柳清夾著菜,一邊語氣溫柔和善地說著。

見自己的爹都給自己道歉了,確實意識到自己也做得不對的柳清瞬間心情好了許多。

前不久柳清在無意間得知自己父親再次拒絕她和太子柳皓旻的婚事後,氣得立即離開京都趕回家。當年柳清剛入京都學院時,身為大皇子的柳皓旻已經在學院裡聲名赫赫了,不但各科成績名列榜首,而且樣貌出眾,為人謙和,一點都沒有皇室人員的那種架子。

身為在初級學堂正義堂的柳清,每次都和其他女學員一樣,偷偷去旁聽由高階學堂率性堂舉行的辯論,每當看到在臺上侃侃而談、意氣風發的柳皓旻時,她就會和身邊的其他女學員一樣情不自禁地歡欣雀躍,她覺得就這樣偷偷看著他就已經足夠了。直到那次在竹林的不期而遇、直到那年上元燈會他買了她看中的那支珠釵並送給自己、直到那個夜晚他對她表明心意……

柳清覺得自己是這個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可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麼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卻要堅決反對他們交往,向來聰慧的她不明白父親為何要拒絕先是被冊封為太子、現又已監國、將來註定繼承大統的他,他們的結合,即便對整個家族、對整個驅虎軍體系來說,也應該是幸事啊!

她每次質問父親,得出的答桉都是“爹不會害你,爹這是為你好”,可柳清知道這理由不足以說服自己。

“妹妹,別生爹的氣了,來,嚐嚐這個……”

柳遠山和柳鴻父子倆殷勤地給柳清不停地夾著菜,還時不時給尹楓使眼色,尹楓端著碗裝沒看見,低著頭專心致志吃著飯。

“哎喲!”尹楓腿上一吃疼,抬頭就看見對面的柳鴻瞪著自己,咬牙撇嘴。

尹楓剛在桌下挨了柳鴻一腳,那聲“哎喲”聲,已讓其他二人都抬頭望向自己。只能回瞪柳鴻一眼後,尷尬地說道:“不小心咬了舌頭,不打緊。柳清妹妹……”

“叫我柳清就行。”對這個長相普通又有點木訥的人,柳清不知道自己為何就是不喜,也許是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對他太過熱情、也許是那個他太過優秀以至於看其他男子都是稀鬆平常……

這冷冷的聲音頓時讓被趕鴨子上架的尹楓一時語塞,而更為失望的則是柳遠山、柳鴻父子……

“大哥,我看你和柳叔就放過我吧!你們也都看到了,柳清對我那是一點都瞧不上眼的。”

“那是她還沒發現二弟你的優點,所以才要多相處嘛!”

“不行,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

“行了行了,別在我這文縐縐的了,你說你柳叔對你好不好,我對你好不好?”

“你們都待我如家人……”

“那不得了,臨陣退縮,真讓我們寒心,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大哥啊,這都是兩回事……”

“啥兩回事,走走走……”原本要在自己床上靜坐練功的尹楓,就這樣被生拉硬扯地拉了出去……

“哥,說好陪我逛街散心你叫他出來做什麼?”看了眼落在二人身後十幾米遠的尹楓,柳清低聲質問著。

“這個……妹妹,這幾日尹楓想起他已經離世的雙親,覺得自己孤苦伶仃,甚是傷心,我這做大哥的也就把他拉出來散散心。”

“唉,也是個可憐人。”柳清又回頭看了一眼遠遠落在後面的尹楓一眼,覺得他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然後就故意放慢了腳步。

尹楓故意拖在後面閒庭信步,漫無目的地瞎逛著,可慢慢發現前面二人的步子是越來越慢了。就算他再怎麼拖,可這距離還是越來越小了。

“我說二弟呀,你這是跟在後面撿錢嗎?快一點嘛!”

無奈,尹楓只能硬著頭皮趕了上來。柳清瞪了柳鴻一眼,說道:“無妨,本就是來逛街的,走那麼急幹啥?”

“這是在替自己說話?”尹楓心裡疑惑著,看向柳鴻。只見後者樂呵呵朝自己眨了眨眼,說道:“對對,咱們慢慢走,慢慢逛。”

……

自打那天逛街後,尹楓感覺柳清對自己的態度不再那麼冷漠,而且還會主動問自己一些簡單的問題。雖然尹楓不明白原因,但也樂見其成。隨後的一週時間他們不但一起逛街,還會一起去騎馬,射箭,一起去爬山……

隨著彼此接觸越來越多,尹楓和柳清二人已沒了那種生分,像是普通朋友一樣。對這樣的改變,柳遠山、柳鴻兩父子看在眼裡,心中欣喜異常。

可是一週後柳清堅持要回京都學院,剛好柳鴻聽聞科塔大師要去嵐州首府嵐州城去辦點事,然後就商議由柳鴻、柳清、尹楓三人相陪,這樣便可以多爭取一些讓尹楓、柳清相處的時間了。一開始柳清不願繞道,但經不起自己父親和大哥的勸說,只能同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科塔腿短不願騎馬,其餘三人也放棄騎馬,一同坐進了馬車之中。

柳清和尹楓一路都纏著科塔問一些關於大陸中部高原和賽塔族的一些趣事,原本科塔一開始還不願意多說,但經不起二人尤其是柳清的死纏爛打。

可說著說著,尤其是二位聽眾是那麼地捧場,該驚恐時驚恐尖叫,該歡喜時歡喜大笑,該傷感時傷感落淚……

科塔是越說越來勁,滔滔不絕,說的嘴干時便喝上幾口酒,然後再接著說了起來。四人當中,唯獨柳鴻因為科塔講的這些趣事二人在喝酒時都已經聽科塔講過,所以就聽的不是很上心。三人也沒有理他,一個愛講,兩個愛聽,這一路也就不是那麼無趣了。

尹楓從科塔的講述中,知道了整個中部高原要比北部大陸寒冷的多,賽塔族由於要開採各種礦脈,所以他們的城市大都依山而建,如他們最大的主城高爐城,但也有一些是建在地下的,如有名的地火城。

他們和丹陽族不一樣,不是以血脈劃分族群分佈,而是以協會劃分。比如高爐城就是以擅長機械制造的來頓協會為主,而地火城則是以鍛造器具為主的布林曼協會為主。當然還有其他一些散佈在各個城市的協會,比如較為出名的以淬鍊火石為主的火石協會。

每個協會的評級都一樣,分為三段七級。三段分別為大師段、上師段、宗師段,而大師段和上師段各有三級,宗師段有一級,加起來總共七級,分別為一級大師、二級大師、三級大師、四級上師、五級上師、六級上師、七級宗師。

每一級評選都是由協會中的評級委員會進行評定,大師段的三個級別只要是在設有協會評級委員會分部的城市都能評定,上師段以上的四個級別那就得去協會總部城市才能評定。

科塔就是屬於布林曼協會的三級大師,講到這他還特意拿出自己的級別胸章在眾人面前炫耀一番,那是一個如拳頭大小的銀白色胸章,正面上部印有布林曼協會的標識——兩把交叉著的鍛造錘中間豎著一把長劍,下面是用賽塔文字撰寫。胸章拿到手上有一種溫暖舒服的感覺,科塔解釋說這是用溫石打造的胸章,體輕但堅固。

科塔還告訴二人他是因為要衝擊四級上師,才被自己師傅派來北部大陸遊歷鍛鍊,而他的師傅那可是整個大陸為數不多的宗師之一。

在聊天中尹楓得知賽塔族有個習慣,只要在他們這一脈傳承中出現一位宗師,為表示敬意,他們的徒弟會在自己原有的姓氏上加上這位宗師的名字,所以“科塔”只是他的名字而已。

“科塔大師,那你的姓呢?”柳清好奇地問道。

“我們這一脈可是已經出了七位宗師了,用你們的語言讀起來太費勁,我就只說名不說姓了。”

七位宗師,每位宗師就算名字只有一個字,那也是七個字了,這麼長的姓尹楓還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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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賽塔族不是經常都有薩納武士守護嗎?”半天都沒發話的柳鴻搶過科塔手中的酒壺,喝了兩口後問道:“我怎麼沒看到你身邊有呢?”

科塔心疼地搶回酒壺,回答道:“我族一向不參與其他族之間的爭鬥,沒有利益糾紛的情況下,其他種族巴不得和我們交好呢,怎麼還會對我們不利呢?”

“再說像我一樣在外面遊歷的族人,都是想在歷練中成長,我族雖不以戰鬥力著稱,但那也是相對,如果是對付你們人族普通武者,那可是綽綽有餘,再說了,真要得罪我們,那就等著被薩納武士永無止境地報復吧!我想不會有誰會傻到這麼做。”

“那倒也是,你們有那高超的技藝,巴結你們都來不及呢!”

見柳鴻又盯著自己手中的酒壺看,科塔立馬把它藏到了身後。

聽得非常入迷的尹楓,第一次發現他們所處的這個大陸原來有這麼大,還擁有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事,“等自己以後也要出去見識一番,到那個煙囪直達雲霄的巨爐城去逛逛,再看看那個叫地火城的地下城是什麼樣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