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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危機(3)

薩諾爾上前來噼開了石門,所有人都緊張萬分,小心翼翼地穿過石門後,發現竟是一個空曠的大堂,大堂四周牆壁上全是栩栩如生的繪畫,大堂內空無一物。

“這好像沒什麼危險呀!”朔名揚環視一圈後,率先開口道。

尹楓謹慎地建議道:“大家還是散開認真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眾人聞言後散開去檢視,尹楓看見自己這邊牆壁上面畫著一個男子雙手託舉著一個嬰兒,對著一棵大樹跪拜,邊上圍觀的神態各異,有憐憫、有鄙夷、有幸災樂禍、也有神情憤然,竟然他們的額頭都有彩色的小點,有紅色、有紫色、有藍色,還有灰色。尹楓心中想著:“這難道畫的都是丹陽人?看這膚色,棕色,那應該是祿山部。”

就在這時,朔名揚開口說道:“這畫的應該是當年那場逆亂,多年來丹陽人可是一直緘口不提,竟然會被人這麼逼真地畫在牆壁上。”

朔名揚的言語,瞬間讓尹楓想起畫中的那個嬰兒,應該是她。

“這裡有道暗門!”朔安嘗試著在一處牆壁上面尋找著機關。

“朔安沒想到這麼厲害,之前能對著屍體分析,現在還能找出暗門!”尹楓來到朔名揚身旁讚歎道。

“是啊!朔安年輕時可是安國國都安京城裡有名的神捕,因為一起桉件入了獄,後來越獄逃到了我們朔國,但聽說其家人卻被安國全部判罪問斬了,我家老爺子愛才,別人不敢收的人他敢要,最後就到了我們家,改名叫朔安。”

聞言,尹楓再次看向朔安,他正試著努力按下牆壁上一處不太引人注意的凸出部分,“原來也是個可憐人……”

朔安成功開啟了暗門,暗門的後面是一段很長的筆直走廊,走廊兩側牆壁上各有四個突出的凋塑,凋刻的是八個形象各異的頭顱。果然是年紀輕輕,卻見多識廣的朔名揚,看完後便說道:“這是以前稱雄於神澤大陸的八個原始族群,分別是陶羯、馳芎、圭戎、久卑、猖厥、丘氐、散戕、如蠻,除了陶羯被趕至南荒外,其他幾組都被創世五族給滅了。話說回來,要是沒創世五族,我們人族估計永無出頭之日。”

當尹楓經過這些凋塑時,看著他們碩大的頭顱和猙獰的面容,一看便知,若論身體血肉強度,這八個種族是遠超人族,“也許朔名揚說得對吧!雖然只是頭顱,但窺一斑知全豹,這種身體強度,足以和現在人類的三段高手相媲美了。”

在眾人走過後,八個頭顱凋塑的眼睛突然變得迷幻深邃起來,所有頭顱竟然慢慢扭動著,轉向了眾人。所有人裡精神力最強的尹楓,感覺身後有異樣,可當他回頭檢視時,一切如初,空空的走廊,除了八個靜止不動的凋塑,什麼都沒有……

朔名揚看見尹楓轉頭檢視,便問道:“尹兄,怎麼啦?”

“沒什麼!估計是錯覺吧!”

走廊的盡頭,是一道虛掩的門,推開門走入後,尹楓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感覺是那麼真實:

“尹楓你是個大騙子,我孃親說你沒有爹,怎麼可能會是大英雄……”對面鄰居家的大寶衝著自己喊道。

“我沒騙人,我爹爹就是個大英雄……”自己感到自己很生氣,想極力反駁。

“那你說你爹到底是什麼樣的英雄?”大寶當著其他小夥伴的面質問著尹楓。

“我爹爹……他……”自己著急地想回答,可一時語塞竟答不出。

“騙子,騙子……”

在大寶的帶領下,小夥伴們圍著自己大喊著,自己很委屈,又很生氣,向比自己要高出大半個頭的大寶衝了上去,一邊廝打,一邊大聲嘶喊著:“我不是騙子,我不是騙子,我爹爹就是大英雄……”

回到家中,母親看著自己渾身泥土的樣子,非常生氣,拿著床邊的竹條要懲戒自己,自己很委屈,不停哭泣著,剛才被大寶壓在身下時,自己都沒有哭。

母親不停咳嗽著,那張熟悉的臉是那麼憔悴,她哀怨地跟自己說:“你爹他不要我們娘倆了。”

“不,不是的,我爹才不會!”自己大聲反駁著。

“那他為什麼丟下我們娘倆一個死了呢?”母親面色變得有點猙獰,甚至開始瘋狂,“你爹當初騙我會對我好一輩子,可才短短幾年就丟下我們娘倆自己一個人死了,要不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娘,我們去哪找他呢?”天真的自己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去幽冥,聽說人死後都會去那裡!”母親望著窗外呢喃著,然後望向自己,面孔開始扭曲,變得極其恐怖,然後狠狠掐著自己的脖子,自己懼怕著,開始窒息,“娘,你怎麼啦?”

“我們一起去死,死後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尹楓意識開始模湖起來,好像能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微笑著張開雙臂,等著自己。

“是爹嗎?”尹楓精神領域中的巨樹開始劇烈搖晃了起來,精神連線的那個隧道突然開啟,一道光芒穿過隧道,射向大樹,感覺好溫馨,大樹晃動著,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尹楓意識又清醒了過來,“不對,母親怎麼會親手殺自己,即便她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父親,但她絕不會使用這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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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我娘!”當尹楓奮力掙脫後,眼前的畫面變了:

自己在靈堂前哭泣著,不斷有左鄰右舍的鄰居來到靈堂前給自己母親上香,自己看著躺在棺材裡的母親,心情無比難過,望著上香的街坊鄰居憐憫的目光,心中悲傷道:“以後這世間一個親人都沒了!”

“可憐啊!以前還有母親相依為命,現在就剩下一個人了。”此時自己的對面竟然有一個和自己一樣身穿孝服的人,跪在地上對自己說道。抬頭一看,竟然是另一個自己,就像對著鏡子一樣。

“很奇怪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想做什麼?”

“你不該問我想做什麼,更應該問你心裡現在想做什麼?”

“……”

“你心裡是不是在想與其自己一個人在世間無依無靠,還不如一死了之。”

“我沒有……”

“就算死了,很快就會被這些人忘記……”

“不是的……”

“你本來在這個世間就是個多餘的人!”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對面“自己”的話讓尹楓感覺快要崩潰了,捂著耳朵,痛苦萬分。

“受不了?這些不正是你此刻心裡想的嗎?”

“我沒有……拜託你不要說了……”尹楓哀求著“自己”,不想再聽他說了。

“哼,你還想自欺欺人嗎?懦弱的你難道就連自我了斷的勇氣都沒?”對面的“尹楓”輕蔑地看著自己,“其實很簡單,用那一丈白綾,就足夠了!”

尹楓望向靈堂當中的白綾,以及睡在棺槨之中的母親,他遲疑著,似乎有心動心。

“別遲疑了,與其這麼孤單地活著,還不如早點解脫,之前父親捨棄自己,現在母親也是,這個世間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呢?”

“對,父親……我要賺錢、攢錢,然後去父親生前待過的地方去看看……”

“這次母親去世,光準備出殯你就已經欠下了十兩銀子,別再不切實際了,就算去看了又能怎樣?”

“不,我一定要去,我從小就羨慕那些有父親的孩子,我相信他一定是個英雄,他是戰死的,而不是做了逃兵,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嗎?小時候我不會回答父親是個什麼樣的英雄,現在我知道了。”

“哦?”

“舍小家為大家,不惜戰死沙場,埋骨他鄉,不是英雄又是什麼?既然父親是英雄,作為他的兒子又豈能做個不敢獨活於世的懦夫?”

對面的“尹楓”見此不再言語,表情不甘地隨風消散。畫面再次轉換,尹楓跟面前的肖長風拌著嘴,旁邊的柳遠山和一眾老將們都樂呵呵地看著他們,尤其是柳遠山,看向尹楓的眼神中充滿著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