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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消失的一族(3)

“現在輪到你們了!”

幾人這才知道一路追殺他們的巨大魔蛛原來是叫鬼面蛛皇,而它竟然就那樣被輕易殺死了。眾人看著眼前這個一直蒙面的白衣男子,就像是看著一個可怕的死神似的。

“蒙面?您應該就是爺爺嘴裡提到的蒙面強者,請您救救我爺爺吧!”

巧兒不但沒像其他人那樣懼怕此人,竟然還把他當做拯救自己爺爺生命的希望。

“你爺爺見過我們?”蒙面男子上前,沒有理會眾人緊張後退的動作,只是盯著老陳頭,喃喃自語道:“看著好像是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至於你爺爺,應該是已經沾染了死氣,他又是個普通人族,沒得救,不過我可以把他變成像他們這樣。”

巧兒回頭看向蒙面男子身後的那些怪人,突然看到先前那名華服怪人手裡,竟然拿著她送給尹楓的那把小匕首,好像是在認真端詳,空洞的雙眼中似乎有了些情感。

“這把小刀怎麼會在你手裡,你到底把楓哥哥怎麼樣了?”

華服怪人神情呆滯地望著衝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許久後竟然在他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欣喜。

“奇了。”蒙面男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巧銘,你難道認識這個小姑娘嗎?”此時一名和蒙面男子相同裝扮的蒙面女子來到眾人面前,對著華服怪人柔情問道。

一聲尖嘯傳出,但沒有之前的瘮人,裡面多了些激動和開心。

“哦,原來是小修的孩子啊!”蒙面女子看向巧兒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我問你,你把楓哥哥怎麼樣了?”巧兒依舊怒氣衝衝地質問著,她絲毫沒了之前的膽怯。

“楓哥哥?”蒙面女子抬頭望向之前的那名蒙面男子。

“姐,別這麼看我,我也不知道。”蒙面男子心中懼怕著女子,趕緊解釋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哦,對了,我趕到時看到前面有個人族男子跳進幽河逃生,估計小姑娘口中的楓哥哥便是他了。”

“跳進幽河?你這位楓哥哥勇氣和心智都不差呀!”

巧兒聽出了尹楓應該沒事,又聽到女子似乎在誇自己的楓哥哥,心中頓時對這名蒙面女子有了好感。

“這位……大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爺爺!”巧兒不知道該稱呼女子什麼,但聽著她的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女子。

“大姐姐?傻孩子,你該叫我紫清奶奶才對!”

巧兒遲疑了下,還是叫了聲:“紫青……奶奶!”

“好孩子!”祿紫清笑了,笑得很開心,上次她這麼開心的笑,還是在四十年前。

蒙面男子也是沒想到對自己一向嚴厲的姐姐,此時竟然會這麼開心,他很喜歡看自己姐姐笑,覺得她笑起來很好看,已經感到有好一陣子沒看到她笑了。

祿紫清來到老陳頭面前,看到後黛眉緊鎖,“孩子,你陳林爺爺現在情況,我也無能為力,現在只有兩種選擇……”

“姐,我之前就已經告訴這位小姑娘了……”

祿紫清瞪了眼搶著說話的男子,後者只能聳聳肩,閉上了嘴巴。

“孩子,我知道你很難選,但我可以讓陳林暫時甦醒過來,讓他自己做選擇可好?”

見巧兒雙眼噙著淚,微微點了點頭,女子心中嘆息,她只能暫時控制陳林體內死氣的蔓延速度,然後在刺激對方心神,讓他短暫甦醒過來。

“爺爺,爺爺!”巧兒看到老陳頭雙眼緩緩睜開,激動地就要撲上去,卻讓祿紫清攔住,他們能控制住自己體內的死氣,可普通人類不行。

“巧兒,是你嗎?我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剛才去了一個地方,周邊非常寒冷。”老陳頭慢慢坐了起來,看著巧兒身邊的蒙面女子的那身白衣裝扮,頓時神情激動,立馬跪拜起來:“陳林拜見恩人!”

“陳林,你是巧銘的好朋友,也便是我的好友,你不必多禮,現在你時間不多,你先坐好好好聽我說。”

隨後祿紫清便把情況跟老陳頭解釋清楚,見老陳頭沉默不語,祿紫清提醒道:“你現在必須要做出選擇!”

“之前巧銘為什麼要做出這種選擇?”

“那是因為他想弄清楚,賭上自己巧氏一族三百餘人的性命能否換取整個人族的奇蹟。”

“他失敗了,是吧!”

祿紫清頷首。又是一陣沉默後,老陳頭說道:“我沒有他那種志向,這輩子在死前能見到他,以及兩位恩人,也算是知足了。”

“爺爺……”巧兒聽到老陳頭的選擇,頓時哽咽起來。

“巧兒,爺爺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該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老陳頭神情很平靜地對著巧兒說道:“當年我最後一次見到摯友巧銘時,他除了告訴我讓我不要再來幽雲密林外,還把自己未滿月的孫女抱給了我,讓我一道帶出去撫養,我答應了他。等我回到家後,我把巧銘送我的錢都留給自己的家人,獨身一人帶著女嬰遠走他鄉,做這種選擇,也許有些私心在裡面吧!二十多年的相處,我又怎能不知他們和當年叛逆之間的關係?為了更少人知道女嬰的來歷,我只能選擇拋棄妻子……巧兒,我這麼做,你會怪我嗎?那個女嬰就是你,你叫陳巧巧,那是因為你本就姓巧。”

巧兒哭著懇求道:“爺爺,這不是真的,快告訴這不是真的。”

一向對巧兒言聽計從的老陳頭,這次卻搖了搖頭,“唉,巧兒,那位是巧銘,他才是你爺爺,在他旁邊的是小修夫婦二人,也就是你的親生父母。”

巧兒痛哭著,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一直相依為命的爺爺竟然不是自己親生爺爺,而已經變成“怪物”的他們,卻是自己的至親。

祿紫清讓巧兒暫時暈睡了過去,“我讓她先睡一會,這事實她一時半會也無法接受。”

“謝謝!我是不是也已經快了……”老陳頭望向眼神又恢復空洞的摯友,當年的記憶,一幕幕又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巧銘滿腹才氣卻為人豪爽,自己身為獵戶,性格又膽大不羈,兩位同齡人很快就意氣相投,成為至交,這份友誼持續了二十多年,即便不再見面,自己依舊信守著承諾,盡心撫養好友的唯一血脈。

“可惜啊!再也聽不到他彈唱了,若死前再能聽上一曲,那該多好!”老陳頭感到自己意識又開始逐漸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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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殘葉冷風襲,

-秋至鳴蟲寂。

-曾記彩蝶花間舞,

-而今成夢幻。

-風兒怨,蟲兒倦。

-不見空中飛葉?

-滿是斑斕淚。

-何處聲聲風鈴響?

只把心兒亂!”

“這是《蝶戀》?”老陳頭激動地努力睜開眼睛。

女子頷首不語,含情脈脈望著巧銘,吟道:

“自古相思意綿綿-,

兩情相守琴斷絃。--

-痴兒不解離別意,--

-空留餘音天地間。”

“好一首《琴思》,怪不得《相見難》,以前問了,他只是嘆息不語,現在我總算明了,好友啊!你要比我苦。”老陳頭說完,便永遠閉上了雙眼。

華服怪人空洞的眼眶中,兩滴淚珠正順著眼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