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體三階段的第七日。
籠罩在皇城之上的昏暗終於散去，一縷光芒刺破灰濛的天際，灑落在蘇府當中。
“滴…滴…嗒…”
屋頂的積雪化成冰水順著凋刻著飛燕紋路的房簷滴落下來，敲擊出一道有節奏的小曲。
不過雖說太陽出來了，溫度卻比前些下雪天還要冷上了幾分。
書房中。
蘇謙陌正在翻閱書冊。
“少爺。”
可靈甜甜地喚了一聲。
蘇謙陌抬頭看向穿得厚厚的襖襟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可靈。
就算這樣，剛剛出去一趟的她，小臉蛋兒也是凍得紅撲撲。
“走吧。”
蘇謙陌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貂絨雪氅披在身上。
他血氣旺盛並沒感到有多冷，這只是一種偽裝。
……
皇城的大街上。
白雪皚皚，覆蓋在道路兩旁。
一行三人，由遠及近。
少年俊美，少女嬌柔，身後的護衛也夠俏麗。
這一組合很容易吸引過往的百姓投來目光。
待他們看清為首那個少年的真容後，趕忙低垂下頭迅速離開，唯恐被惡少盯上。
路上。
閒不下來的薛溪又忍不住開口了。
“少爺，我們是要去鸞鳳樓麼？”
“嗯。”蘇謙陌澹澹應了聲。
“好耶！”
薛溪興奮地甩了甩手裡的佩劍。
這些天她可是聽到好多傳言，說鸞鳳樓到了一批大衍從未有過的新品，皇城中的名媛貴婦們私下裡都喜歡穿呢。
三人來到鸞鳳樓門前。
或許因為天冷的緣故，今日的鸞鳳樓相對往日清靜了一些。
“民女見過世子殿下。”
風姿綽約的美女掌櫃笑吟吟地迎了出來。
她一個女人家能在大衍皇都站住腳跟，而且生意還這麼大，除了身份之外，眼力和能力都算得上女人中的佼佼者了。
“墨老闆可不是一般民女那。”
蘇謙陌微微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偷偷告訴本世子，你到底是不是聖上養在外面的小情人。”
蘇謙陌很小就認識了這個長相頗為甜美的美熟婦。
據說她並非大衍本土人，而是來自南疆之南的星月皇朝。
墨掌櫃掩嘴一笑，身姿搖曳。
“咯咯，世子殿下還是一如既往地幽默啊，小女子也不過是承蒙皇恩卷顧在皇城混口飯吃而已，哪裡有資格面見聖上啊。”
“原來不是啊！”蘇謙陌笑嘻嘻地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墨老闆要不要考慮一下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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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掌櫃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咯咯，民女早就人老珠黃，可不如殿下身後兩位小妹妹長得可人水嫩呢，怕是配不上殿下。”
“嘖嘖嘖，那真是太可惜了。”蘇謙陌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觀墨掌櫃身段豐腴一定很會生養，想我蘇家人丁稀缺，還想著把你娶回府上生他十個八個瓜娃子踢踢蹴鞠玩。”
在與墨掌櫃無意義地撩騷中，一行四人來到鸞鳳樓二層。
蘇謙陌看著琳琅滿目的奇裝異服忍不住誇張‘感慨’:
“哇靠！墨掌櫃果真是個妙人啊，如此小衣物也能穿在女人身上？靈兒快去多挑一些晚上穿給少爺看！”
“咯咯，世子殿下喜歡就好。”墨掌櫃胸襟笑得如巨浪般前擁後仰，好不澎湃。
最終。
可靈還是羞澀地拿了幾套不那麼辣眼睛的小衣物。
倒是薛溪下手不一般，每一樣精緻短小的款式都來了兩套，她從未忘記她的姐姐。
也不是薛溪風騷，身為武修的她也能窺破，女人家穿著簡單的小衣物要比繁瑣的肚兜更容易施展她們的力量。
鸞鳳樓三層的窗前。
墨掌櫃低頭看著窗外遠去漸入人群中的蘇謙陌三人，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嘲諷。
隨即轉頭輕喚一聲。
“香兒備湯。”
丫鬟抬眸好奇問起，“小姐不是早上剛沐浴過麼？”
“嗚嗚嗚，小姐我剛才又被超級噁心的爛人給弄髒了。”
……
皇城大街上。
可靈將小手塞入襖襟之中，小臉凍得通紅，她抬頭問道:
“少爺，我們要回府嗎？快到午時了。”
蘇謙陌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渡過一層血氣，“先不回，前方快到金玉閣了，少爺還沒給靈兒買過首飾吧？”
一息之間，可靈感覺自己的小臉如泡在溫熱之中，她驚奇地看著少爺。
“少爺你……”
“少爺怎麼了？”蘇謙陌收回手掌似好奇般反問。
可靈嘻嘻一笑，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沒有啦，少爺不用再給奴婢破費的。”
金玉閣是大衍皇城最高檔的飾品交易場所，在這裡，你可以購買可以變賣可以置換，也可以當存。
“哈哈，世子殿下別來無恙啊！”
金玉閣的掌櫃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觀其面相比較和藹不過眼神中卻透露著智慧的光芒。
與鸞鳳樓的墨掌櫃不同，錢掌櫃是土生土長的大衍人。
他的家族也如太尉所在的葉家一般，都是大衍傳承了數百年的古老世家。
千年間，大衍這片疆土上的皇朝已經換了三個，但那些個世家依舊堅挺。
這也恰恰應了那句老話，流水的皇朝，鐵打的世家！
蘇謙陌:“無恙，錢老闆最近氣色不錯嘛！頗顯老當益壯，告訴本世子你最近是不是用了什麼補腎寶材，難道明月堂又出新款了？”
“老夫寶刀未老何需用藥？”錢掌櫃撫須哈哈大笑起來。
“嘖嘖。”蘇謙陌瞥了一眼錢掌櫃身段下闕，一臉不信。
……
“靈兒，這款看起來跟你很配。”蘇謙陌拿起一對暖色的精玉手鐲。
“少爺太貴哩，奴婢配不上它的。”有外人在，可靈還是有些怯怯地自卑感。
一旁的錢掌櫃:“哈哈，世子殿下真好眼力，這對玉鐲子產自大乾皇朝，你看它的色澤…”
蘇謙陌打斷他的話，“廢話少說，錢老闆直接說幾折處理就行。”
“處理？”錢掌櫃面露難堪之色，“世子，這可是我金玉閣的鎮店之寶。”
“屁的鎮店之寶，上次那個破簪子你也是這麼騙本世子的！”蘇謙陌擺擺手不聽他胡扯，糟老頭子心眼壞的很。
“哈哈，既然世子誠心要買，那老夫就打個六折好了。”
“公道！溪兒付錢，還有這塊破玉做工也有些瑕疵，就送給本世子給書桌墊腳好了。”
蘇謙陌臨走不忘順手多拿一塊精美的璞玉。
“這…”
錢掌櫃只能咬咬牙。
算了，自從遇上這混不吝惡少，他從未想過佔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