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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死亡之路

第二十三章死亡之路

鐵驢的卡賓槍最先有動作,砰的一聲,在一個水柱前激起了一朵小浪花。

我們根本不敢停下來,隨後姜紹炎跟趙錢孫李都行動了,無數顆子彈從五把手槍裡傾瀉而出。

我慢了半拍,因為自己頭次參加這種真槍實戰,心理上有點兒不適應,但掏出槍後,也沒猶豫,對著一個水柱就打起來。

當然了,我的槍法還有點兒不著邊,很多都打空了。

這裡的空間很狹小,槍聲齊鳴,刺激得我耳膜生疼,但我心說聾了也總比死了強。

等第一輪彈藥打光後,那幾個水柱都消失了。邪門的是,它們只是這麼消失了,沒其他反應。

我們警惕地換彈。姜紹炎跟鐵驢速度最快,等他們再次舉槍後,姜紹炎指著水柱消失的水域下命令:“趙錢孫李,你們等著,我們的船先去看看。”

趙錢孫李回答得挺痛快,我卻一臉苦樣。這都是擺明的事,去了很危險。

從自私的角度說,我真不想去,再一轉念,自己是特案組的一員,做男人得有擔當。

鐵驢也不用卡賓槍了,讓我把手槍給他。這樣他左、右手各握一把手槍。而姜紹炎是一槍一刀,跟他背靠背站在船首。

我這次的身份是船伕,就慢慢划槳,把我們的船往前送。

這段路不遠,我卻覺得很漫長,等快接近那塊水域時,我突然覺得船底好像刮到什麼東西了。

我不僅沒停槳,還急忙往後劃,試圖讓船減少慣性,能一下子停下來。誰知道我剛倒著劃幾下,船底下傳來咔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斷了。

我聯想起一件事,我們去霞光鎮之前,在毛屯遇到陷阱了,當時有鋼絲斷裂,隨後有棵樹就倒了下來。

我心說糟了,魔心羅漢這個畜生,怎麼在水裡也設計類似的陷阱呢?這次觸發機關,我們會遇到什麼情況?

姜紹炎跟鐵驢也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我們仨都做起防範動作來了。我是徹底往船上一躺,高高舉起槳。他倆全都半蹲著身子,緊張兮兮地四下看著。

趙錢孫李很納悶兒,因為不知道發生啥事了,只看到我們划著划著,突然一起這德行了。

他們挺有意思,也學起我們來。有倆人趴在船上,有倆人半蹲身子舉槍,趙民警就是蹲著的一位,只是他姿勢有點兒不太好,乍看起來更像拉屎的動作。

我們仨沒時間解釋啥,這麼熬了三五秒鐘吧,我眼前突然一亮。

我們左右兩側的洞頂上原來都有小燈,只是小燈藏得極其隱蔽,外加我們只用手電筒照亮,在昏暗環境下,沒發現它們的位置。

它們現在突然亮了,而且瓦數真高,一下子讓這裡跟白晝似的。

可我們冷不丁都有點兒蒙圈了,鐵驢最先有動作,又發揮了他神奇的槍技。

他“左右開弓”,同時砰砰打了兩槍,每一槍都命中目標,把小燈弄滅了。

這一下,我眼前又變得昏暗起來,只是冷不丁這麼一亮一暗,讓我有些不適應。

這還沒完,在離我們五米之外的水域,嗖的一下亮了,原來這裡也有小燈。而且這亮光還像有傳染性一樣,每隔五米就亮一片,這麼漸漸延伸到遠處。

換句話說,這條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安了兩個小燈。船底剛才觸動的機關,就是把它們陸續點亮了。

我望著遠處,這條路給人一種光明大道的感覺,而實際上,我覺著把它稱為死亡之路更恰當一些。

我明白,這是引導我們去見魔心羅漢了,本來我以為敵明我暗呢,誰知道我們這群人反倒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我有點兒想打退堂鼓了,覺著這麼過去,豈不是中了敵人的圈套?

我沒敢把這句洩氣話說出來,但耍了個滑頭,扭頭看著趙錢孫李他們,心說只要這哥兒四個能嚷嚷退兵,我肯定支援他們。

誰知道他們是純逗比,竟沒人挑起這話頭。

我正糾結著要不要給他們使眼色,引導他們呢,姜紹炎跟鐵驢一起嘿嘿笑了。

姜紹炎點頭說:“有趣!咱們遇到鴻門宴了嗎?既然如此,既來之則安之,咱們走著!”

我心說完了,領導定下調調了,我們不去也得去了。

姜紹炎跟鐵驢還站在船頭,我想繼續划船,但這時光線亮了,我們周圍的環境看得更清楚了。姜紹炎在觀察之下最先皺眉頭,指著遠處的洞頂說:“那是什麼東西?”

我們一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這裡有個窟窿,但不深,也不是空的,裡面埋著一顆黑兮兮的人頭,乍一看其顏色跟周圍石頭差不多。在仔細辨認下,他怒瞪的眼珠子也是黑的,不是人眼,而是塞了一顆丹藥。

我算計著位置,心說好險,我們真要傻兮兮地划船過去,正好對著這顆人頭,要是還有啥機關讓它眼內的丹藥適時引爆的話,我們豈不被坑了?

我一時間笨了,還探個腦袋算距離呢,想一會兒貼著洞壁划過去,能不能避過人頭。

鐵驢呸了一口,把手槍放下,又拿起卡賓槍,說了句雕蟲小技,之後舉槍瞄準射擊。

一發子彈很正地打在一顆眼珠上,這一下子,人頭竟砰的一聲爆了。

我隔遠看得直噁心,一股紅霧出現,這一定是人頭裡的血了,緊接著一些雜碎噼裡啪啦往下落,全啪嗒啪嗒落在水面上了。

但也有個奇怪現象,有一些很小的金色亮光,從這些下落的雜碎中飄出來,它們好像還在空中稍微盤旋了幾下,緊接著也慢慢落到水上。

我很不解,不知道這些金色亮光是啥。但沒了炸彈人頭,我們也敢往前劃了。

姜紹炎對我擺手,我趕緊行動,等船靠到人頭旁邊後,大部分雜碎都沉下去了,但有幾個金色亮光還漂在水面上。

我讓他倆別亂動,又趕緊從胸囊裡拿出鑷子,使勁伸手過去,把一個金色亮光掐起來。

等拿回來一看,這竟是一個小甲殼蟲,甲殼是金色的,湊近聞一聞,發現它身體上有股甲醛味。

我很詫異。甲醛有個學名叫蟻醛,有些螞蟻體內就有,但我孤陋寡聞,

不知道眼前的金甲蟲跟螞蟻有什麼關係。另外,看起來,它們好像沒發育成熟,還屬於進化階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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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聯絡之前的事得出個結論,在柱子身上發現的小肉丸,就該是這種甲殼蟲的幼蟲,而它們寄生在屍體內,也能分泌福爾馬林,讓屍體不腐。

我跟姜紹炎和鐵驢唸叨了一句。鐵驢是連連稱奇,姜紹炎卻突然冷笑了,給我的感覺是他似乎很高興能見到這種金甲蟲。

隨後我們又往遠處看,發現每隔一段距離,洞頂上就有一顆人頭。我們沒機會研究這人頭是誰的,鐵驢都提前開槍,把他們眼珠打爆了。

我們在這種狀態下一路前行,最後來到一個拐角,等繞過彎一看,我們到盡頭了。

這裡有一處很大的平臺,懸在水面之上。上面跪著一個石頭人,刻畫得栩栩如生,此外再沒別的。

我心說不對啊,我們聽到嘻嘻哈哈聲之後,一路跟下來,那些娃娃到哪兒去了?總不能是這個石頭人發出來的吧?而且魔心羅漢和趙四爺爺呢?也沒見到他們的影子啊?

姜紹炎把跟蹤器拿出來,他偷偷看了一眼。本來我也想湊過去看看,誰知道他看完這一眼,臉色一變,把跟蹤器收起來,警惕地看看四周,罵了句髒話。

我不知道他看到啥資料了。

鐵驢更在乎的是娃娃,他喊了一嗓子:“孩子?”

沒人回答他,他臉色一沉,忍不住對著平臺打了一槍,激起一小股土屑來。

姜紹炎盯著那個石頭人,稍微琢磨了一會兒,又指著平臺說:“上去看看。”

我們兩艘船向這裡靠近,其實它是懸在水面上的,卻不怎麼高,我們使勁一抬腳,就都站上去了。

趙錢孫李冷不丁腳踏實地,都忍不住活動起身子來,想想也是,坐船晃晃悠悠的,讓人很不舒服。

我也想活動下身子,但注意力又被地上的土吸引住了。

有個詞叫白山黑土,指的就是長白山附近,說這裡的土都是黑色的,我來到霞光鎮也是這麼一種感覺,而眼前的土,黑歸黑,還有點兒發紅。

我有個想法,為了驗證,趕緊蹲下身子,捧著一把土聞了聞,裡面有腥味。

我為了咬準結論,從胸囊裡拿出一個空的小袋來,就是那次給女鎮民治腳氣後,用光藥品剩下的空袋子。

我又跳回船上,把袋裡接滿水,爬回來拿些土屑放進去,之後又用聯苯胺試驗的法子,往水中加了一些藥品。

我發現很快有反應了,水變成了翠藍色。

這很清楚地告訴我,這裡的土之所以有點兒紅,全是用血一遍遍染出來的。往深了說,這裡就是一個屠宰場才對。

魔心羅漢那夥人一定是在這裡挖眼睛取大腦的。

我把這結論說了出來,趙錢孫李傻眼了,他們也不活動了,全板正地站好,不想讓鞋底沾上更多的血土。

而姜紹炎一直在看著石頭人,他聽我說完又冷笑了一聲,目光也變得很古怪。

他跟大家說:“血土算什麼?我給你們看看更加離奇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