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案
我好奇之下,往前湊了湊。等蹲在雷濤旁邊時,我發現雷濤左肩的僧袍不僅有零零散散的血點子,上面還有一個小洞,像是被什麼東西戳穿的。
我使勁扒了扒他的僧袍,這下我更清楚地看到,雷濤左肩中了一箭,箭頭還在體內,但箭桿在齊著傷口處被切斷了。現在傷口處不僅紅腫了,更有化膿的跡象。
老貓嗞了一聲,拿出不以為意的架勢,又看了看雷濤。
姜紹炎和鐵驢都很在乎這個要犯,他倆也蹲在雷濤旁邊,仔細觀察傷勢。這倆人的觀點一致,雷濤還沒死,只是昏迷了,現在送到醫院還有救。
都說救人如救火,我也不想耽誤了,叫上鐵驢,一起把雷濤抬到奧迪車上。
姜紹炎趁空跟老貓聊了一會兒,我旁聽到幾句。老貓這人口齒不太清楚,我懷疑他總在山裡待著,很少與人溝通,才會漸漸變成這樣的。
老貓的意思是,這次執行任務的,不僅有他,還有寅寅、白頭翁和一批特警。雷濤被抓前還試圖逃跑呢,而且他會用像丹藥一樣的炸彈。老貓不得已,就射了他一弩。
老貓說得輕描淡寫,但我覺得,當時場面肯定很慘烈。另外,我特想知道寅寅怎麼樣了。
雖說老貓這人看起來不怎麼好溝通,但我還是客客氣氣地湊過去問了句。
老貓扭頭盯著我,之前也說了,他很冷,用一股陰森森的目光看著我,讓我突然又有點兒不自在了。
隔了幾秒鐘,他突然啊了一聲,做了個鬼臉,往我眼前湊了湊。
他的鬼臉很嚇人,五官一瞬間就扭在一起了,甚至表情也異常猙獰。我沒料到他會用這種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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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嚇大發了,跟觸了電一樣,急忙往後退。
鐵驢倒是及時湊到我身後,扶了我一把,讓我免於摔倒。而老貓呢,噓了一聲,又不理我了,跟姜紹炎說:“我該做的都做完了,這裡真是讓人不習慣,我先走了!”
不等姜紹炎再說啥,老貓從兜裡拿出一個小裝置,這上面閃著綠光。我估計這是個通訊器,一旦有什麼事了,用它聯絡老貓就行。
他也不上奧迪車,獨自向遠處更荒涼的地方走去。
姜紹炎又古里古怪地摸了摸額頭,並沒多說什麼挽留的話。當然了,我們並沒在此停留太久,都一同坐回奧迪車了。
奧迪車直奔霞光鎮的警局,我們仨先下車,而奧迪車又載著雷濤迅速離開了。我估計一定是找什麼地方醫治雷濤去了。
我們進警局後,姜紹炎跟鐵驢一起跟派出所民警做了一些彙報和交代,之後我們仨又出了派出所,回到旅店休息。
累歸累,我卻覺得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畢竟還有謎團沒解開呢。我跟他倆提了句,應該等這個案子徹底解決了再休息,但他倆口徑一致,都說要休息。
我發現他倆這種說法就是個善意的“謊言”,我是真休息上了,他倆一定有事瞞著我,因為我發現他倆總是偷偷出
去。
這樣一晃過了兩天,等快傍晚的時候,我忍不住了,趁著姜紹炎和鐵驢都外出時,也悄悄跟著回到了派出所。
這時派出所都下班了,只有幾個警員還沒走,我隨便找了一個,問魔心羅漢的案子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這警員一定接到啥信兒了,對我支支吾吾的。別看我對姜紹炎和鐵驢好脾氣,但對他我真就不客氣了。
我心說再怎麼說自己也是特案組的,而且也是外來專員。
我拿話壓他。我承認這麼做有點兒小齷齪,但果真有效果。這警員扛不住了,把他知道的情況都說給我聽了。
首先是那兩個被害驢友的事,據警方調查發現,這倆驢友來到霞光鎮之後,去鬼湖探險了。他倆一定是撞到魔心羅漢,也就是雷濤的秘密了,這才被殺人滅口。
另外,魔心羅漢的罪行真不少,按照去長白山小瀑布執行任務的特警傳回來的報告,那裡一共發現了四十二具童屍,都是霞光鎮和周邊城鎮丟失的孩童。而且魔心羅漢也發展了一個小團隊,都躲在聖地。
說實話,我對這些情況的興趣並不大。等警員彙報完,我直接問了他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魔心羅漢跟烏州活屍案有什麼聯絡?
我覺得自己沒拐彎抹角,問得挺清楚明白的,誰知道這警員聽完有點兒蒙,說我這個問題,他根本不瞭解。
我又要拿話壓他,這小子很聰明,捂著褲襠藉口尿遁,竟偷偷跑了。這把我氣的,不過我又一合計,算了,他們畢竟都是民警,我總逼人家,也不是個事。
我有點兒累了,隨便找個桌子坐在旁邊。
我試著透過目前掌握的訊息,把魔心羅漢案捋順了,但訊息還是太少,我也真就是無意間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了。
姜紹炎說過,鎮北有個跳蚤市場,裡面有賣丹鼎的。
我不知道這賣丹鼎的跟魔心羅漢的案子會不會有關係,但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也不管現在天都濛濛黑了。我趕緊起身,奔著鎮北去了。
派出所離鎮北挺近,不一會兒我就到了。只是跳蚤市場已經沒啥人了,剩下零零散散的攤主,也都有要收攤的意思。
我壓著性子,在攤子間逛起來,那些攤主也不知道我要找啥,我來到哪個攤子,他們就熱情地把攤子開啟。
我發現這裡賣的東西很雜,大部分是五金器材之類的。但等來到市場最裡面時,我眼前一亮。有個攤子上擺著一個個的小籠子,裡面有老鼠和兔子之類的,還擺著幾個佈滿銅綠的小鼎。攤主也並不急著收攤,正坐在一個小馬紮上,吧嗒吧嗒抽著旱菸呢。
我直接奔他去了,也蹲下來看著這些小動物。
攤主並不理我,悶頭想著事呢。但我不能不理他,索性壓低聲音,先開口問:“兄弟,賣丹鼎嗎?”
其實我並不能肯定,這種問法也純屬誆他一把,他卻聽得身子一震,抬頭看著我。
我能感覺出來,他有點兒敏感。他還往前湊了湊身子,悄聲反問
說:“你懂丹鼎?”
我嘿嘿笑了,也打定主意,再誆一把試試。
我想把自己理解的那點關於丹鼎的事都唸叨一遍,就又是煉丹啊又要藥引子之類的,滿嘴跑火車地瞎編。誰知道,他聽完後忍不住搖頭笑了,說我原來是個半吊子。
我反駁他才是半吊子,而且又強調:“我要是說錯了,你倒說說看,丹鼎是何物?”
這攤主挺有意思,直接開啟一個籠子,拿出一個老鼠,指著說:“這就是丹鼎。”
我瞪大眼睛盯著攤主,差點兒氣笑了。
我心說騙我讀書少嗎?丹鼎、丹鼎,至少是個鼎吧,而這老鼠,哪裡有鼎的樣子?
攤主不理會我,繼續擺弄這個老鼠。老鼠活是活著,狀態卻不咋好,有點兒傻愣愣的感覺。
他又跟我解釋:“兄弟,丹鼎這東西,說白了就是把毒蟲弄到活物身體裡,讓這活物在蟲毒的影響下慢慢死去。不知道你在霞光鎮見沒見過帶毒蟲的死屍,其實那都是後期的成品了。一旦煉成了,死屍就是一種奇藥,人吃了後,體質會大幅度改善,也能延年益壽。而一旦煉失敗了呢,死屍就廢了,隨便丟棄掉就行。我這裡不賣成品,只有前期的半成品,你要覺得行,就買一個回去自己養,要覺得不行,咱們就拜拜嘍。”
我聽是聽懂了,而且再往深了說,“養”丹鼎是有風險的,這攤主挺滑頭,不想多找麻煩。
我對所謂的養丹鼎能改變自身體質的興趣真不大,但隱隱覺得,丹鼎這種東西,跟我帶的魔鼎貌似有啥聯絡。另外,它也跟魔心羅漢案有很大的牽連。
我從這兩個方面出發,打起了丹鼎的主意。
我不想挑,也不會挑,索性指著攤主手裡拿的那個小老鼠說:“這個咋賣?”
攤主說,一口價,十塊錢一隻。我一合計,這也不是很貴,我能承受得起。
我痛快地拿錢,要把這只小老鼠帶走,但令人鬱悶的事來了,攤主不認識我手裡的錢,非說這是假錢。
我知道,霞光鎮還用老版人民幣呢,我這種在其他地方花起來一點毛病都沒有的新版人民幣,在這裡幾乎跟白紙沒什麼區別。
我沒辦法了,跟攤主爭論了幾句,他根本不聽。
我最後捏著一張百元鈔,卻花不出去。我又想到一個笨招兒,心說找派出所警員換點錢不就得了,或者直接跟他們要十塊錢,也不是啥開不了口的事。
我打定主意,讓攤主等我一會兒,就轉身回派出所了。
我純屬為了趕時間,中途走進一片小巷子。在繞到一個小衚衕裡時,意外出現了。
這裡特別黑,我不敢走得太快。突然間,我身前身後的牆上出現兩個人影,他們都是從牆頭翻過來的。
這下可好,他們一前一後把我堵住了。
我能模糊地看到,他們都穿著風衣,這並不是霞光鎮鎮民的打扮,他們一定也是外來戶。
我心說咋了,難道魔心羅漢的案子還沒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