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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你別過來!唔……不要啊!救,救命!”

一聲刺耳的呼救聲劃破夜空,迴盪在帳篷的四周。

然而,守衛在帳篷外的幾十名隨從們似乎對這種事情早已經習以為常。他們依舊面無表情,木然地站在原地,對那大聲的呼喊置若罔聞!

帳篷裡,搖曳的燈火在地上投下晃動凌亂的光影,這更加重了空氣中的不安與躁動!

茉莉一邊大聲喊叫著,一邊用力地用力掙扎,拼命地扭動著身體,以躲避土瓦克油膩的大嘴。

土瓦克很輕鬆地就將茉莉的一隻手扭住,一邊用另一只手猥褻著她,一邊喘著粗氣吼道:“你大聲的叫吧!這裡是我的地盤,外面都是我的人,除了我,你認為還有誰會救你?你叫啊!你叫的越大聲,我就越是興奮!等一下,你可要好好的滿足我啊!”

眼看著自己已經被土瓦克壓在身下,在這緊急關頭,慌亂中,茉莉的手在桌子上碰到了一個涼涼的,金屬質地的物體。她用眼睛的餘光看到,那好像是一把割烤肉用的小刀!

顧不得多想,茉莉抓起小刀,用力的向土瓦克劃去。

“啊!”

只聽得一聲慘叫,土瓦克應聲躺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頰,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不斷有鮮血從他的指頭縫中流出來。

茉莉驚慌地用一隻手捂住胸前被土瓦克撕扯開的衣服,另一只手裡還握著那把鋒利的小刀。

土瓦克不住的哀號著,帳篷外面的侍衛聽到了他的叫聲,紛紛衝進帳篷裡。

他們看到土瓦克的慘狀,連忙七手八腳地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另外幾個人衝到茉莉面前,一把將她按住,奪下了她手中的小刀。

吉雅也趕到了帳篷裡,她看到眼前這慌亂的場面,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她趕忙出去端進一盆清水,幫土瓦克清洗。這時,侍衛拿來了燭臺。

燈光下,大家看到,在土瓦克的左臉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刀口!

伴隨著土瓦克殺豬般的慘叫聲,吉雅用一塊白布為他包紮了傷口,透過層層的白布,鮮血微微滲透出來。

“恐怕,老爺需要找醫生呢!”吉雅小聲地說道。

侍衛把土瓦克扶到羊皮塌上,茉莉渾身發抖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土瓦克用手指著被侍衛按住的茉莉,狂怒地吼道:“打!給我打!”

茉莉被拖到了帳篷外面,她被捆在了空地的一根木樁上。

夜晚的寒風吹的更加緊了。

茉莉瑟瑟發抖。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向茉莉揮動著手中的皮鞭。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夜空,皮鞭輕易就撕裂了柔弱的絲綢,在茉莉的背上印出了一條鮮紅的鞭痕。

茉莉不禁失聲尖叫!

皮鞭像毒蛇一樣,啃噬著茉莉的肌膚。每一次清脆的響聲,都帶給茉莉鑽心的痛楚。

她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淚水混合著冷汗,沿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難道自己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承受鞭刑,含冤而死嗎?

漸漸地,茉莉的意識開始模糊,背上的酷刑似乎已經麻木到毫無感覺。

終於,壯漢停止了揮舞手中的皮鞭。

茉莉隱約感覺到有人把他解了下來,任憑他們把自己拖進了一個昏暗的帳篷,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茉莉漸漸醒了過來。

沒有了溫暖的羊皮褥子,在她身下就是土地。沒有蠟燭,帳篷裡漆黑一片。

茉莉用雙手支撐著,企圖直起上身。剛一動,全身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樣,背上的傷口開始火辣辣的疼起來。

“有,有人嗎?”

茉莉虛弱地說道。此時她希望能有個人在,哪怕給自己送口水來。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難道我真的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了嗎?”

淚水無法抑制地從眼眶中湧出。

黑暗中,茉莉渾身顫抖地趴在地上,背上的傷口彷彿被烈火點燃一樣折磨著她!混亂的思維,支離破碎的記憶,此時就像是被狂風撕碎的雲彩般,斷斷續續地從眼前飄過,在腦海中糾結纏繞著,形成一副扭曲的,難以辨認的畫面!

“我究竟是誰?!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

茉莉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巴比倫……”她在口中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自己明明是被均王從梁國的宮牆之上拋了下來,原本應該是必死無疑的!為什麼會來到這樣一個詭異的國度?

“與其在這裡被人侮辱,還不如死了乾淨!”

茉莉強忍住背上的劇痛,在黑暗中摸索著。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個毛茸茸、柔軟的東西。

這是……?

茉莉吃力地抬起手,順著又往上摸了摸。

“這是,充當門簾的獸皮!”

那也就是說,自己已經到了帳篷的門口了!

“逃!”這是茉莉第一時間迸入腦海的念頭!

於是,她鼓起勇氣,小心地向外推開門簾。一股寒風頓時迎面襲來。夜空再次出現在茉莉的眼前,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加深邃了。

深夜,帳篷外面一片寂靜。大家都已經入睡。營地上星星點點的火堆散發著餘燼的微光,值夜的奴隸們互相依靠著打盹。也許是認為茉莉已經昏死過去了,所以帳篷外面並沒有人看守她。

看到沒有人注意自己,茉莉手扶著帳篷的門框,吃力地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陣眩暈,她好懸跌倒。幸好就在帳篷的門口,她趕緊扶住帳篷的邊框,讓自己稍微喘息一下。

“跑吧!不管前方是哪裡,不管明天會怎樣!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這裡!”打定了主意,茉莉不顧夜晚的寒風,強忍住傷口的劇痛,拖著虛弱的身體離開了囚禁自己的帳篷。

她趔趄著,小心翼翼地繞過守衛,伏下身子爬過沒有燃盡的火堆,踉踉蹌蹌,一點一點地向著營地外面逃去。

眼看著她就快要離開營地的時候,突然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茉,茉莉!”這聲音很熟悉,是吉雅!

茉莉猛然回過身,看到吉雅正滿臉驚恐地看著她。

“你……”吉雅向茉莉走過來,說道:“你這是,要逃走?”

茉莉捂住了吉雅的嘴,自己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小聲點!吉雅,我要離開這裡!因為我根本不屬於這裡!”

“可是,土瓦克老爺,他救過你的命!”

“我知道,我也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我做他的侍妾啊!”

“但是,你這個樣子能跑去哪裡呢?”吉雅指著茉莉身上已經殘破不堪的衣服,“沒有水和食物,你能跑出去多遠呢?而且,你的身上還有傷!”

茉莉徒勞地用手拉了拉自己被鞭子打破的長衫,語氣堅定地說:“顧不得許多了,總之,我一定得離開!”

“你,你不能走!”吉雅突然用顫抖的雙手拉住了茉莉的胳膊,“我是說,你不能就這樣不辭而別!”

“你放手啊!”茉莉沒有想到吉雅會阻止自己,用力地想掰開她的雙手,怎奈吉雅的雙手非常有力,自己一時間居然無法擺脫。

“我,我不能讓你走!”吉雅使勁地抓住茉莉不放,“你知道嗎,你這樣逃走,會有多少人跟著受牽連?!他們都會因為你而送命的!”

“我求你了,吉雅!放手!讓我走吧!我求你了!你別喊啊!”茉莉此時再也無法控制,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樣逃走!”吉雅堅定地搖著頭,眼裡流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她向值夜的侍衛們喊道:“快來人啊!犯人要逃走了!快來人啊!”

“不要啊!吉雅!不要!”茉莉淚流滿面,眼中充滿了絕望。

幾天後,商隊終於走出了曠野,浩浩蕩蕩地進入了馬裡城。

馬裡位於幼發拉底河的中上游,地處巴比倫和敘利亞的交界處。南來北往的商隊都要在這裡駐足休整,因此,這裡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商旅中轉站,熱鬧非凡。

大大小小的各色商隊在這裡聚集匯合,人們身著各異的服飾,有著不同的容貌和口音。窄小擁擠的街道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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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這種商隊雲集的地方,無論是從隊伍的規模,還是從買辦的貨物來看,土瓦克的商隊依然是數一數二的。

周圍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這個規模龐大的商旅隊伍。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時有人在向商隊中步行的隨從們打聽著有關貨物的情況。年輕的少婦們,向商隊中騎馬的男子投去秋波,而這些身著做工考究的白色亞麻長衫的年輕商人們,則在馬上,對她們報以彬彬有禮的微笑。

然而,更多吸引眾人目光的,則是這個走在商隊末尾,頭髮凌亂,衣衫襤褸,步伐蹣跚,戴著手銬和腳鎖的少女――逃跑未遂而被抓到的茉莉。

商隊來到了事先預訂好的一家旅館前,停了下來。這是馬裡城最好的一家旅館,土瓦克商隊也是他們的老主顧了。

旅館的老闆阿西――一個頭上纏著厚厚的包頭巾,留著油膩的山羊鬍鬚,膚色黝黑,乾瘦乾瘦的小老頭,早早地就已經在門前迎接著商隊。

一看到土瓦克乘坐的轎子,他就急急忙忙迎了上去,滿臉媚笑地說道:“尊敬的土瓦克老爺,小的已經恭候您大駕多時了!院子早就打掃安排妥當了,請您……”

就在阿西伸手扶住土瓦克那肥碩的身軀走下轎子的時候,他抬頭一看,意外地發現土瓦克被包成了“木乃伊”一樣的臉。

阿西三分吃驚,外帶七分造作地驚呼道:“天哪!尊貴的土瓦克老爺,您的臉這是……”

土瓦克哼哼著,艱難的把肥大的身軀從轎子上挪到地面,一隻手扶著阿西那乾瘦的手臂,另一只手摸著自己的傷處,口齒不清地說道:“告訴你,你也絕對想象不到!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本來是好心在半路上救了個只剩下半條命的丫頭,誰知道她居然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仁慈!”

阿西迅速地用眼瞄了一下此時正跟隨隊伍走進旅館後門,身負手銬腳鎖的茉莉,此時,她正用疲憊的,但是卻充滿了藐視和冷漠的眼光,瞪向土瓦克和自己。

阿西依然用他那誇張獻媚地語氣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忘恩負義的傢伙!您的仁慈善良和寬容,神一定會看在眼裡的,願偉大的馬爾度克神保佑您,我尊貴的土瓦克老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