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宿在寧長風的黑臉注視中,欣然跟著老師走了。
他配合得超出老師的想象,剛才還跟滅絕師太一樣的教導主任,臉色好了不少。
寧長風卻是滿臉的風雨欲來。
到這時候,他哪裡還不知道這是姜明跟學校交易的。
“你跟學校領導說寧宿控分,故意考出年紀前十的。”
對於學校領導來說,年級前十的記憶才是他們想要的珍貴資源,第二考場的沒什麼價值,用寧宿這個有年級前十知識性記憶的,來換一個第二考場學生的記憶,可太划算了。
當然會答應姜明。
是他們不夠卑鄙,一開始竟然沒想到還有這種獲得記憶的方法。
今晚這一場,分明是姜明和學校領導一起設計的,就是為了讓寧宿進小黑屋,只要他進一次小黑屋,在之後的哪次考場上,有人選中寧宿就可以奪走寧宿的記憶了。
寧長風指著姜明,冷靜又肯定地說:“你完了。”
即便下午他們就有計劃要去小黑屋,這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寧長風也生氣了。
非常生氣!
姜明看到他眼眸幾乎要變成蛇類豎瞳,猛地打了個哆嗦,“你、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對我動手是違反校規,也是要進小黑屋的。”
寧長風當然不能違反校規,凌霄和師天姝已經失憶了,寧宿被鎖定失憶,現在就只剩他了。
他一定要格外小心。
姜明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他剛要開口說話,眼前閃現一個幽暗的人影。
寧宿乖乖跟著老師和教官一起去小黑屋,他們剛出宿舍樓,沒向前走幾步,忽然聽到“嘩啦”一聲。
幾人抬頭,看到七樓宿舍玻璃片四濺,同時一個人背向大地墜落下來。
“嘭!”
正好砸在寧宿和老師們前面。
正是姜明。
校服白襯衫上有一個明顯的腳印。
宿舍樓沒有教學樓那麼高,最高只有七樓,這個高度墜落,對於身體強化過的練習生來說,肯定不會死,但骨折吐血是一定會有的。
姜明的血吐到了政教主任的紅底高跟鞋上。
政教主任驚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當著她的面被踹下樓的學生。
“是誰?!!!”
七樓這個高度,她看不清是誰,寧宿卻一眼看到了站在視窗的凌霄。
寧宿:“……”
失去所有記憶真的會變幼稚就是說。
“帶他下來去小黑屋寫檢討!”
去小黑屋的變成了兩個人,另外一個已經失去記憶的,對進小黑屋毫無所謂。
他們走時,看到寧長風正趴在視窗看他們,很是感動。
寧宿:“……”
夜晚的小黑屋並沒有被夜色遮掩,那種幽黑壓過黑夜,在深夜黯淡的月光下更讓人心驚。
剛穿過黑樹林,寧宿就聽到了“咕咚咕咚”的聲音,像是黑湖中的水在冒泡,實際上,寧宿知道,並不是。
這是和記憶相關的東記西在運作。
像是被吞食進了空蕩蕩的胃裡,又像是在凝結、墜落。
進小黑屋要經過一段黑石橋,寧宿在石橋上慢慢走著,他注意到這石橋原本的顏色是白色,是經年累月被染成黑色的。
和黑樹林一樣,林中樹幹是黑色,葉尖也是黑色。
小黑屋其實並不小,只是學生給的外號,相反,走到門口會發現它很大,被黑色樹狀物盤旋而成。
走進門裡,“咕咚”聲更加明顯且頻繁。
寧宿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處理記憶的地方,如果學校有儲存記憶,一定也儲存在這裡。
小黑屋有上下兩層,學生反思只在一樓的一個教室一樣的房間。
政教主任:“你們兩個給我進去好好反思一小時!”
“桌子上有檢討紙,沒寫過檢討的去寫檢討!”
兩人被推進了檢討室,他們身後大門被憤怒的老師“嘭”得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也很響亮,接著就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越來越遠的聲音。
“……”
檢討室瀰漫著不怎麼影響視線的淡淡黑霧,好像只是營造出一種陰森的氛圍,讓學生感受到嚴肅和壓抑。
寧宿問凌霄:“三進宮的感覺怎麼樣?”
凌霄凌厲的五官線條在淡淡的黑霧中依然清晰明朗,眼尾的一點猩紅也突破了黑暗,只是眼神有些茫然。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寧宿有點心癢癢。
寧宿嘴上天天喊著花神大人,是因為寧宿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形,就是花神的形象。
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很容易刻在心底,凌霄在他心裡一直有一層神明的濾鏡。
再加上他從小算是“養”他陪他長大的,在寧長風次次“叔叔”引導下,又有了一層奇怪的長輩濾鏡。
在這兩種濾鏡的加持下,當老師第一次說他們早戀時,寧宿覺得不可思議,又心慌得不行。
此時,完全失憶的凌霄很不一樣,什麼都不記得,又什麼都不知道。
做什麼都可以的樣子。
心癢的寧宿伸出手指,戳了下他下頜線的一處。
他一直羨慕凌霄有這麼清晰凌厲,像雕刻的下頜線。
“你都不知道進宮是什麼意思吧?但是你知道踹人,原來花神大人骨子裡是這樣的。”
什麼都不懂的凌霄抓住他的手,順勢把他拉到了懷裡,箍住他的腰。
寧宿愣了一下。
他側頭在如黑薄的霧氣中看凌霄的側臉,又移到他長長的脖子上,盯著冷白皮膚下的血管看了好一會兒,咽了口口水,問他:“你把我當什麼人?”
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寧宿以為什麼都不知道的凌霄,不會回答,也回答不出來。
沒想到他把手移到了寧宿心口上。
寬大的手掌貼緊少年纖薄的胸口,不知道那一陣顫慄是不是兩個心臟一起跳動激起的。
“是心臟。”他說。
記寧宿:“是啊,這裡是心臟,是我們兩人的心臟。”
凌霄搖頭,再次說:“是心臟。”
寧宿愣了一下,他捏了捏耳朵,推開凌霄的手臂,默默坐到書桌上寫檢討去了。
寫著寫著,他轉頭對凌霄說:“你現在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凌霄自然沒法接這樣的話,寧宿好像在他頭頂上看到一個問號。
寧宿默默垂頭寫檢討,第一句就是:“我不該誘騙單純無知的同學說情話。”
“但是,說情話是天生技能嗎?他什麼都不懂,為什麼情話說的這麼好聽?老師知道嗎?”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真誠地寫下要檢討的第一件事,他才返回去填寫個人信息。
青儀中學小黑屋裡留給學生寫檢討的紙張,有標準格式,前面幾欄要填寫個人信息,姓名、班級、學號、性別、年齡都有。
更像是一份檔案。
在這裡留檔,就相當於在“記憶庫”中留檔,如有需要,隨時匹配取用留檔人的記憶。
寧宿洋洋灑灑,真真切切寫了一整頁檢討,在檢討中內心安定下來。
寫完他又幫坐在旁邊,已經不認識字的人寫了一份,用凌霄的字跡。
“我叫凌霄,我不該對晚輩說那樣的話,我不該忘記那麼重要的人。”
“我平日裡有點冷漠了,既然那麼會說話就應該多說點,既然胳膊那麼長,胸膛那麼寬,就應該多抱抱我的心臟,心臟離開身體太久會不舒服,不利於身心健康。”
“但,鑑於我忘記他還一直跟著他,忘記他還在保護他,鑑於我領帶系得那麼認真,長得那麼帥,失憶還會畫畫,請老師們酌情考慮,原諒我這次,再給我一次機會。”
寫得比自己那份還要誠懇,情真意切。
寫完後,就要開始忙正事了。
寧宿問凌霄:“你在這裡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存在?”
凌霄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
第一次來小黑屋,他就沒察覺出什麼異常,這次也一樣。
可是寧宿感覺到了。
有點奇怪。
就算寧宿吞噬過系統積攢那麼久的能量,他也不敢肯定他一定比凌霄強,為什麼他感受到了,凌霄沒感受到?
是因為他是暗黑系異能,能吞噬黑暗能量,對暗黑系的東西比較敏感嗎?
還是說這個副本是專門針對凌霄的,所以系統找了專門剋制他的?
寧宿把鬼生放出來,小聲對他說:“鬼生,看看這裡的大致情況。”
他把這個檢討室觀察了一遍,沒有看到監控裝置,再加上他剛才和凌霄摟摟抱抱,政教主任都沒衝進來,這裡確實應該沒有監控。
鬼生:“嗯!”
他趴在門口地上,把自己的眼珠從門下的門縫裡彈出去。
他坐在寧宿和凌霄面前的桌子上,說:“一樓,四個房間!”
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不用說了,他把剩下的房間情況一一說了。
“一個有獎狀!”
那應該是年級前十的學生領獎勵的地方。
“一個有沙發,漂亮!”
寧宿猜測,那裡應該是接待貴賓的地方。
可能他們就是在那間房間,記看第一場考場考生考試,來選想要奪取記憶的考生。
“一個好多櫃子,裝滿書和紙!”
應當是檔案室,寧宿寫的檢討書應該會放到那裡,和他的其他資料,比如每次考試的成績一起。
一樓有四個房間,二樓肯定更少了。
寧宿等著鬼生的眼珠爬樓梯。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那麼漫長,鬼生說:“兩間房,一個大大的。”
他用小腦袋思考了一會兒,說:“黑樹枝上結滿黑色的果子。”
寧宿神情一凜,他腦海裡已經有畫面了。
小黑屋是由黑色樹狀物圍成的,整體下寬上窄,上面房頂應該就是黑色樹狀物,一個個垂下來的果實一樣的東西,有可能就是儲存的記憶。
“另一個房子沒有縫,看不到。”
坐在他們對面的鬼生忽然一顫,屁股離桌面兩釐米又落下。
寧宿立即問:“怎麼了?”
“眼球。”鬼生兩隻小手向外一揮,“炸掉了。”
寧宿:“……”
貼心小天使鬼生立即說:“很快就長好了。”
說著他把寧宿最喜歡的圓黑眼眶對向寧宿。
寧宿摸摸他的呆毛,“鬼生太棒了,長得還這麼可愛。”
槐楊村第一小可愛立即揮舞著小胳膊蹭過來。
寧宿剛要喂他,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立即把鬼生收到身體裡。
一個小時到了。
政教主任拿著鑰匙開啟檢討室的門,看到兩個該反思的人坐在那裡反思。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寫滿的檢討書。
檢討書只要沒寫過的人寫就行,她記得凌霄進來寫過了,這次原本不用寫了,他又寫了一份,可見認錯態度不錯。
政教主任滿意地說:“一個小時到了,天很晚了,回宿舍睡覺吧。”
寧宿:“唉好!”
他立即帶著凌霄向外走。
政教主任拿起他們的檢討書看。
“……”
走到門口的寧宿回頭看了一眼。
這裡的黑霧果然能染色,政教主任的臉都被染的有點黑了。
政教主任黑臉抬頭,“你們寫的這是什麼!”
寧宿撇了她一眼,一臉“你竟沒感受我的真誠”、“我寫的這麼情真意切”。
政教主任:“?”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確認他們說的是一個東西。
等她再抬頭時,寧宿已經拉著凌霄一溜煙跑了,很快就沒了身影。
“……”
寧宿和凌霄回去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正在等他們的寧長風,看到他們松了一口氣,立即問他:“怎麼樣?”
寧宿把他們在小黑屋獲得的有用資訊給他們講了一遍。
寧長風把他們這邊也跟他講了一遍。
“姜明被凌霄踹下去後,就被送到校醫院去了,蠱婆以同學去照顧他的名義,跟了過去。”
“他問姜明,學校是怎麼給他轉移記憶的,他有點說不清,只說是在小黑屋轉移&30340記;。”
寧長風說:“他應該沒說謊,畢竟蠱婆是有些手段的。”
寧宿想到這半個月蠱婆在學校撿的螞蟻和蚯蚓,不禁在心裡打了顫。
他也覺得姜明是全都交代出來了,在蠱婆手下不可能還有隱瞞。
果然記憶是在小黑屋裡轉移的。
難怪他們不在原本的教學樓裡考試,除了階梯教室很大方便監考,還因那棟樓距離小黑屋非常近,兩場考試間的休息時間,就能去那裡轉移記憶。
寧長風說:“看來,轉移記憶並不難,很快,也沒有什麼排斥反應。”
第二考場的那個考生考語文時失憶的,姜明自己考的語文,第二場數學就是用的那考生的知識性記憶。
他說:“這算是個好消息吧。”
寧宿:“不一定沒有任何反應,那個拿了王智秋記憶的,每次有人叫王智秋他都會應激回頭。”
寧長風:“也對。”
吉澤明說:“下一次轉移記憶,要在下一次摸底時,我們就只能等到那時候,再想辦法去看了。”
魯越:“怎麼看?”
這是個問題。
經過鬼生看到的,他們基本上可以確定轉移記憶就是在小黑屋二樓。
鬼生天生半陰半陽,他兩個顏色略有不同的眼睛集中表現了這一點,那只屬性陰的眼睛,眼球可以隨意扣下來。
如果那只眼球還在的話,或許可以透過推測,找出要轉移記憶的富家學生,趁機把眼球放到他身上。
可是眼球不知為什麼炸了,以鬼生又呆又慢的性子,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
不限制技能時,他們有各種方法,比如蠱婆的蠱蟲,可現在蠱婆不用技能養的那些蠱蟲,可能折磨人很好用,代視也做不到。
寧宿:“小黑屋外面有好多教官和保安把手,一般人也進不去。”
小黑屋內部沒多少,那是因為當時小黑屋裡唯二的兩個學生,他和凌霄被鎖在檢討室裡了。
鎖門也說明學校是在時刻提防著學生的。
寧長風:“反正你不能去,你再去就是第二次了,去的話至少還要少考一場,可能跌進倒數100,又要進一次就是第三次了,誰知道第三次進小黑屋會變成什麼樣。”
寧宿不滿瞥他一眼,“誰說我少考一門就會進倒數100?”
“……”
有被凡到。
寧長風:“擅闖小黑屋違反校規,還得進一次!”
寧宿還要說什麼,被寧長風打斷,“我們再看看,可能還有其他方法。”
魯越認同,“真不用著急,就算我們知道了怎麼轉移記憶,也不能很早去跟學校搶記憶,我們搶到了後,學校有時間查出來,會不會再搶走?我們會不會再進小黑屋?”
吉澤明一臉苦相,“越想越頭疼,越來越難了。”
他們一時束手無措,看起來就只能幹等著。
寧長風把寧宿拽出去,對他說:“我知道你這麼積極,是想給師天姝和凌霄找一份知識性記憶,可是,你首先得保全自己。”
寧宿點頭,“那就再等等看吧。”
第二天他們就迎來了更為艱難的情況。
昨晚第三次摸底考試倒數100,進小黑屋的玩家失憶情況出來了記。
第二次進小黑屋的依然是有一半人失憶,而第三次進小黑屋的玩家,全部出現了失憶的跡象,三次進小黑屋的人數還非常多,有36個。
截止到這次,一共有15個玩家死亡,69個玩家失憶,只剩16個完好的玩家了。
這16個玩家中,還有4個是進過小黑屋的。
那一整天玩家間的氛圍都特別低迷,低迷中絕望叢生。
那天晚上又有人組織玩家在圖書館那個小自習室聚會。
有一個男玩家站起來,一一看過寧長風、寧宿和蠱婆,他說:“抱歉,從明天開始,我要專心學習,衝刺高考了。”
意思是不管其他任何事了。
不管教導這些失憶玩家,不管找轉移記憶的事。
寧宿知道他的成績情況,三次摸底考試,他分別考了571、595、611。
只要努力學習,他是有很大可能完成主線任務離開副本的。
而且他離倒數100很遠,就算這些失憶玩家全部不考試,他不會跌進倒數100進小黑屋。
這種情況下,他不管任何事,全心備戰高考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實際上,剩下的一次都沒進過小黑屋的玩家中,這樣的人有不少,或者已經穩在600分以上,或者踮踮腳就能夠到600分。
一個情況類似的玩家站起來說:“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
上次師天姝組織大家來這裡,是要大家合作。
這次有人叫他們來這裡,是分裂。
這次聚會一定不會引來老師,因為自始至終自習室都沒多響的聲音。
尤其是幾道“我也是”落下後。
完全失憶的很多玩家,一臉茫然,並不知道他們被放棄了。Μ.166xs.cc
正處於失憶中,本就無力的玩家,臉上一點點漫上絕望,甚至有兩個玩家低頭哭了起來。
他們知道,他們這群即將變成廢人的玩家,終於被拋棄了。
絕望會傳染,那些完全失憶,單純的和小孩一樣的玩家,也不安起來。
在一陣低泣中,那六個玩家起身離開教室,留下一句話。
“希望你們不要影響我們高考,包括不要影響我們學習,不要影響我們順利參加高考。”
看著他們決然離開的背景,自習室更壓抑。
69個失憶玩家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眼裡有不安,有絕望,同時都有或直白或隱隱的祈求。
寧宿第一次有這種被別人當成救世主的感覺。
從一開始到進自習室前,他都只打算給凌霄和師天姝找記憶的。
這麼多失憶什麼都不懂,連自己名字都要教的失憶人,他們要救嗎?
就算要救,救這麼多人能顧得來嗎?不會影響他們嗎?
有個男玩家站起來,說:“我現在還有記憶,能對我說的話負責,如果你們要是沒有餘力,就、不用管我了,我在原來世界就獨身,沒有家人和朋友,無所謂,你們能救就先救別人吧。”
有一個女玩家站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其實,我不想再在這個無限遊戲裡苦苦堅持了記,你們也不用救我。”
又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玩家站起來,“我是我們這個副本裡年紀最大的,罷了,我就別在遊戲裡折騰了吧,機會留給你們年輕人。”
一個少年站起來,“我是實力最差的,在這個六級副本裡,死也該是我死。”
……
但凡還有一絲記憶,知道這個副本情況的人,都知道剩下幾個人救他們這麼一大群人有多難。
慢慢有人站出來放棄自己,剩下需要救的人越少,他們願意救他們的可能就越大,即便是不確定的可能。
這其中有兩個之前欺負過失憶玩家的玩家,當他們真正在失憶中時,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可怕多絕望。
在死亡困境裡,在即將變成他們,進入空白世界時,他們說,不然,把機會給他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