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慢慢都意識到了什麼,內心崩潰,面上僵滯。
空氣中的凝滯,不只有沉沉的恐懼,還有深深的絕望。
幾個人木頭人一樣站著,一下都不敢動,生怕被林琳發現他們是玩家。
而實際上他們剛才的表現,已經很有玩家“風範”了。
林琳可能早就知道了。
何況,她原本就是玩家。
還看過他們寫在筆記本上的自我介紹。
一滴滴冷汗從玩家額頭落下。
僵直站著的玩家開始有人發抖。
一開始是腿,接著是手,一點點向上蔓延。
顫抖好像會傳染,流汗也一樣,有兩個玩家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林琳就這樣坐在上鋪看著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上鋪跳下來,擼起黃色襯衫袖子。
寧宿微微眯了下眼,在暗淡的光線裡,看清了她青白皮膚上血管的情況。
她不像身體經過改造的花侍們,是正常人體血管,只不過裡面沒有血了。
正常人死後,一部分血液會變成屍斑,一部分沉澱於器官,有不同去處,在身體上有不同表現。
而林琳,沒有這些表現,因為她在剛死亡時,就被死屍們倒吊在樹上,把血給空幹了。
所以,她身上連屍斑都少有。
她確實叫林琳,不是死屍假裝的,筆記本上寫著她還記得的事。
她和他們一起進副本,在前兩天就被死屍殺死了。
前幾天死的玩家,只有最開始兩個所有玩家都看到了。
後面死的玩家,因為死屍處理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速,再加上在黑夜中進行,很多玩家都沒看清。
可能只有他們車上的人知道。
所以,其他人並不知道林琳她,已經不是玩家了。
林琳走到血薇面前,低頭看向她,伸手拍拍的她臉,在她臉上留下一手掌董敬軒的鮮血,“剛才你那個表情,是想罵我嗎?”
這個拍臉的動作,對一般人來說都很不尊重,何況是人蛹師。
大概進了遊戲,從沒有人敢這麼對她。
可是林琳已經不是玩家了,是掌握他們生死的死屍。
好多玩家不敢看這一幕,只有寧宿和龐洋還在看著。
人蛹師臉頰咬肌鼓了鼓,好像在狠狠咬住後槽牙,她斜著眼看向林琳,滴到她眼裡的鮮血,在眼瞳暈開,眸光可怕。
“董敬軒是你殺的?”
林琳歪了歪頭,脖子上的絲巾滑落,兩個血窟窿赫然露在血薇面前。
血薇確定了什麼,忽然笑了。
她伸出溼紅的舌頭,舔了一圈臉上董敬軒的鮮血,在口中品了品。
林琳:“是又……”
“刺啦。”
龐洋都沒看清,面前的林琳就變成了一具無頭屍。
她的腦袋正在滿臉血腥的人蛹師手裡,眼睛還保持著驚訝睜大的狀態。
人蛹師手上纏繞著一條細長人體,上面還有剛沾到的細碎人體組織。
來源於林琳脖子,那裡一圈齒形缺口。
寧宿抿了抿唇,再度看向這個生猛&記30340;人蛹師。
右臉被林琳拍上去的鮮血,已經被她舔走了一大圈,她似乎很喜歡血液的味道,嘴角的笑常年帶著血腥的味道。
寧宿看過去時,她也看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手上的那顆腦袋開始跳動,她不慌不忙地開啟窗戶,將那顆腦袋扔進了深黑詭秘的河水裡。
那顆無頭屍體也是一樣的待遇。
不僅是滅口,還利落又平靜地毀屍滅跡。
輪船在深黑的河面上,安靜又快速地駛向未知地。
那顆頭顱和屍體在幽黑的河水中慢慢下沉,越來越遠。
這時候,寧宿忽然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蛹師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卻能穩坐玩家排行榜前十,成為基地人的噩夢了。
她天生的血腥,和毫無顧忌的生猛,就已足夠。
他們這一處,從董敬軒屍體被抬走後,就沒出現什麼大動靜。
過來看情況的玩家,正好站在兩個上下床鋪之間,擋住了裡面的動靜,外面的死屍大多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是更安靜,靜得不起眼。
雲鄉寧和上鋪的男玩家慢慢不再顫抖,但也不敢從膝蓋裡和被子裡抬起頭。
谷興華拽著上鋪男玩家的腿,一把把他拽下來,壓低聲音狠聲問:“到底怎麼回事?好好說清楚!”
寧宿記得這個男人叫萬波,是一個不出名社團的玩家。
他顫顫巍巍地說:“林琳是死屍!”
“我是看到她殺董敬軒才知道的!”
幾個玩家對此早有猜測,聽他這麼一說,還是很崩潰很絕望。
又是一個遠超預料之外的死亡。
死屍裝玩家出乎意料,玩家被當成死屍出乎預料,玩家變成死屍又出乎意料。
這個狗逼遊戲,總有他們預想不到的暴露和死亡方式,防不勝防。
如果死去的玩家都變成了尋找異類的死屍,那他們還有什麼活頭。
那些玩家很可能都認識他們,知道他們是異類,更是沒法防了。
唯一的方法,剛才人蛹師已經跟他們演示了。
但也不是每個玩家都像她那麼厲害,能那麼果決又悄無聲息地處理死屍。
血薇冷聲說:“說詳細一點,具體過程。”
萬波:“我當時躺在床上,先、先聽到董敬軒和雲鄉寧說了兩句話,雲鄉寧好像不太想聊天,就是這時候,林琳她從床上下去了。”
“我只聽到動靜,沒怎麼注意看,接下來就是董敬軒和林琳聊天,他們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
現在再聽這個聊得很開心,就有點詭異了。
方琦問:“他們聊天有什麼重點嗎?”
萬波想了想,“聊了些個人賽和社團賽什麼的,主要是互相誇獎。”
摸不清重點。
萬波眼睛一下睜大,說:“社團賽和個人賽主要是董敬軒在說,林琳說的是無關的。”
龐洋:“難道她也要經歷進化,現在還沒想起所有的事?”
萬波看了一眼人蛹師,繼續說:“一直到他們聊天結束都很正常,記意外發生在聊天結束後,林琳要上床時。”
“她上了一級爬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董敬軒要扶她。”
就是那時,萬波轉頭看了一眼,那一眼能成為他一輩子的噩夢。
如果一轉頭看到一張死屍臉,會被猛地被嚇一跳,就像電影中突然冒出一張驚悚的鬼臉。
來的猛烈去的也快。
發現就在身邊的,信任的人是鬼,這種恐怖是更綿長的,密密麻麻滲入每個毛孔,一想起來就脊背發寒。
“她的頭髮就那麼垂著,我看不到她看向董敬軒的表情,只看到她將手插進了董敬軒的喉嚨裡,撐裂了董敬軒的嘴巴,像是要從他身體裡掏出什麼。”
幾個玩家聽得頭皮發麻。
血薇臉色不好看,不是因為萬波的描述,而是覺得這個副本讓她很煩躁。
她有種想把全車死屍全部處理了的衝動,一勞永逸。
要是其他副本她真就這麼做了,管他是死屍還是玩家。
可偏偏這個副本有個“行好事”的提示,在弄死他們之前,她還要找出哪些是玩家。
血薇無比煩躁時,臉色就非常可怕。
谷興華說:“那我們今晚就、就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這樣才穩妥。
血薇青著臉回去了。
谷興華忙跟上。
他知道他提的意見很穩妥,但人蛹師不一定滿意。
她為什麼生氣,是因為一個玩家失去了生命?
笑話。
她是因為自己領導決策失誤而憤怒,為再次被副本規則嘲笑打臉而憤怒。
人蛹師的實力在社團內數一數二,但每次選副社長都沒她,因為別人覺得她有勇無謀,嗜殺無度。
她執念一樣要當副社長,最後沒辦法,社團推出四個副社長的制度,這才有了她一個位置。
本來她消停一陣了,但這次社團賽,社長預備了五支隊伍,沒有一個是她領導的。
這位又不行了。
谷興華能感覺到,在這個副本裡,她是有想過領導玩家通關來證明自己的,可是這該死的副本一再證實了她的不行。
這種暫時不相信任何人,單獨成個體的方法,短時間內是有用的。
但是她並不喜歡,她想要的是她領導的成功。
血薇氣沖沖地走後,寧宿他們三人還在原地。
龐洋拍了拍萬波的肩膀。
寧宿若有所思地看向縮在床角裡的雲鄉寧。
雲鄉寧好像感受到了寧宿的注視,慢慢抬起頭,眼裡不甚明亮的光,在黑暗中也非常明顯,看到寧宿的注視時那光開始顫。
“你看什麼!”她慌聲說,態度很不友好。
方琦皺了皺眉,“你兇什麼?”
雲鄉寧頓了一下,有些慌張地看向寧宿。
少年清澈漂亮的桃花正幽靜地看向她,清澈寧靜得好像能看透一切。
她更慌了,少年卻走了。
寧宿走了,方琦和龐洋也不在這裡待了。
他們三個人回去,各自坐在床沿上,沉默了好久。
龐洋嘆了口氣,“玩家記怎麼也會變成死屍呢?以後可怎麼辦啊?”
寧宿說:“玩家會變成死屍,系統早就提醒過了。”
“什麼時候?”龐洋茫然。
方琦忽然想起來,“是提醒過,剛進入副本時,系統說的‘求同不存異’!”
龐洋恍然。
剛進副本時,系統就提過一旦被發現,那些存在將“求同不存異”,他耳朵聽到了,腦袋沒聽到。
後面死屍殺了玩家,他只關注於死亡這件事,只看到了“不存異”,忘了死屍會“求同”,也就是可能會把玩家變成同類,和它們一樣的死屍。
社團的前輩們一次次跟他說,一定要好好審題,一定要重視系統的入本播報,他一次次不長腦子。
三人正說著這件事時,聽到有人靠近,轉頭發現竟然是雲鄉寧。
雲鄉寧是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一條順滑的深色碎花褲子,腿看起來微微曲著有點站不直,背也一樣,不太明顯地弓著。
此時她頭髮亂糟糟的,神情憔悴。
方琦和龐洋不知道她過來要做什麼,略微驚訝地看著她。
坐在寧宿身邊的兩個小孩也抬頭看著她。
她盯著寧宿欲言又止。
寧宿抬眼看向她,“不用試探了,我確實猜到你早就知道林琳是死屍,但是你一直沒提醒大家。”
“什麼?”龐洋一下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雲鄉寧,“真的嗎?”
雲鄉寧緊緊地盯著寧宿,張了好幾次嘴巴,憔悴的眉間擰出兩道褶皺。
寧宿說:“你是05車的吧,林琳也是。”
人蛹師要大家把詳細情況寫在筆記本上,寧宿拿到筆記本時,前面三個玩家都寫了很多。
寧宿很多情況不能說,就抄了一半前面玩家的,又水了一點內容。
他抄的第一項就是車號,前面三個玩家都寫車號了。
包括林琳,她在05車,寫在最前面。
他寫完就傳給雲鄉寧了。
雲鄉寧寫的時候手一直抖,並且沒有寫車號,那時寧宿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剛才看到雲鄉寧的表現,他才真正明白過來。
雲鄉寧一直不說話,方琦和龐洋就知道寧宿說的是真的了。
龐洋震驚地質問她:“你為什麼不說,要是你提示我們一下,說不定董敬軒就不會死了!”
“不,不只是他。”龐洋越想越氣,“要不是林琳被人蛹師扔到船外,可能死的不只董敬軒一個,你想過會害死我們嗎!”
方琦也因為她的自私而感到氣憤,“親眼看到董敬軒慘死在你面前,你什麼感受?”
雲鄉寧終於因這句話而有點崩了。
董敬軒被林琳害死的畫面,一再出現在她腦海。
驚恐的眼瞳,撐裂的嘴巴,噴湧的鮮血。
她差點控制不住聲音音量,“你們以為我不想提示嗎?你們以為我心裡好受嗎!”
她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可是我怎麼提示啊,她一直在看著我,筆記本上最前面的05車就是她對我的警告,我提示了她一定會殺了我啊。”
雲鄉寧確實和林琳是一車的。
她們兩個都是比較小心謹慎的人,記第一天一直躲在車上都沒敢下來。
第二天才確認彼此是玩家,要互相幫扶。
可剛說完要彼此幫扶後,林琳就被死屍殺死了。
當時她無比慌亂和害怕,可那害怕遠比不上在輪船上看到死去的林琳走過來。
沒人能理解那種害怕,不是群體一起面對的,而是她獨自面對的。
谷興華說林琳是玩家時,林琳看過來,她就開始發顫了。
看到林琳寫在筆記本上的“05車”,她想到在05車上,她們揹著死屍偷偷將手握在一起,互相加油,說要互相扶持。
不知道是不是那唯一出格的動作,被死屍注意到了,不到一小時林琳就死了。
她覺得那個“05車”是林琳對她的警告。
當著她的面,她怎麼敢提醒。
可後面,林琳又選了她斜上方的床鋪,她覺得那也是林琳對她的警告。
林琳一定就坐在床上,向下看著她。
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林琳跟董敬軒說話時,就坐在她的床上,她覺得那也是對她的警告。
“我怎麼提示啊?”說著說著她就哭了。
寧宿:“她跟董敬軒說話時坐在你的床上,是背向你的,而董敬軒是面向你的,他們聊了接近一個小時,你要是真心想提醒董敬軒是有機會的。”
雲鄉寧頓了一下,立即說:“可是,她要是發現了呢,誰知道她變成死屍後會不會也變敏銳了呢,她要是發現了我怎麼辦啊?”
“我一定得非常小心啊,我基地裡還有一個小女兒在等我,你們一定要理解我。”
她崩潰地說:“求求你們,你們不要告訴別人,人蛹師知道後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其他人知道了在基地也會亂說我,求你們一定要保密。”
三人沉默著。
雲鄉寧很會察言觀色,看出這裡寧宿是主心骨,他也是最先知道這件事的,於是她上前抓住寧宿的胳膊,“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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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曼曼說:“我家小女兒就和她一樣大啊。”
寧宿用凌霄藤把床重新改善了一番,也用帶花的凌霄藤編了兩個骷髏小夜燈,其中一個就掛在曼曼坐的床頭旁。
溫暖明亮的光照在小女孩白色的公主裙上,也照在她漂亮得讓人驚歎的小臉上,儼然就是一個小公主,在恐怖副本中都能如此乾淨漂亮。
“我家小女兒要是能有她一半幸福就好了,你們知道我們過的多慘嗎?”
寧宿皺眉拉開她的手,“剛才在那裡我沒說,就沒打算管閒事,你沒必要過來。”
雲鄉寧忙點頭,又看向方琦和龐洋兩人。
兩人面色沉沉地點頭。
雲鄉寧開心地擦掉眼淚,連連感謝才離開。
龐楊摸了一把臉,啞聲說:“真難啊。”
哪裡難他沒說,這三個字卻很能讓人感同身受。
“媽媽。”曼曼輕輕拉了一下寧宿的衣角,沉默的寧宿轉過頭看向她,“怎麼了?”
小女孩說:“我現在確實很幸福,但我不喜歡她理所當然地說她女兒沒有我一半幸福。”
寧宿揉了一下她的丸子頭。
方琦躺到上記鋪床上時,對面上鋪的人下來了。
“嗯?”鬼生看到凌霄後,立即站起來拍拍自己剛坐的地方,“坐!”
他跑到寧宿左手邊曼曼那裡,擠在曼曼身邊,和她一起偷偷看。
凌霄坐在了鬼生讓出來的地方。
寧宿轉頭看向他:“怎麼下來了?餓了?”
凌霄視線落在寧宿心口上,很快移開。
即便很快,寧宿也察覺到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這才發現心臟沉沉的,跳得很慢,像是很低落和沉悶。
他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
龐洋也躺到了床上,兩個小孩悄悄爬到床裡面。
這兩張床之間的空間,忽然安靜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凌霄問:“你的技能是什麼?”
寧宿:“吞噬一切黑暗力量,可厲害了。”
凌霄“嗯”了一聲,視線落在少年撐在床沿上的手上。
手指很長,指骨突出,瘦瘦的能看到細細的血管。
“吞噬黑暗力量,血管都黑了。”他說。
寧宿轉頭看向他,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凌霄在很近的距離,垂眸看向他的眼睛,接著剛才的話,“為什麼眼睛還是這麼清澈?”
寧宿一愣,眼瞳沒有緣由地顫了一下。大風小說
這是凌霄人生中第一次生出好奇。
他隱隱猜到寧宿的異能,是吞噬黑暗力量化為己用。
在一些朦朧的畫面裡,他好像看到少年吸收了無窮的黑暗力量。
可每次他看向少年的眼眸時,微微凝滯的眼睛,清澈乾淨得不像是人間地。
心臟也純粹,因為一點人性的陰暗跳動就會慢很多。
他分明已經走過屍山屍海。
心臟再次沉沉又歡快地跳了起來。
寧宿心裡因雲鄉寧生出的那點陰悶頓時沒了。
他心想,堂堂花神為了口吃的,都會拍馬屁了,也是不容易。
於是他大方地從床底拽出籃子,指著裡面的地瓜和野果,“隨便選!”
凌霄:“……”
兩大兩小各啃了一個地瓜才睡覺。
輪船上第一晚再沒出什麼事。
一覺睡醒,天還不是很亮。
不是時間還早,這黑河上,周圍都是濃濃的黑色和詭異的紅色,天好像即便在正中午也不會很亮。
這種陰暗讓他們分辨不清具體時間。
一夜過去,昨晚的壓抑和煩躁都消了不少。
寧宿從床簾中探出腦袋,看到昨晚鐵青著臉的人蛹師,她又在行動了。
她還是要堅持她的想法,想找出輪船裡所有的玩家。
不知道她忙活了多久,用了什麼方法,寧宿從床上下來時,她周圍已經聚集了好多人。
輪船上相對於深夜安靜很多,很多死屍不再充滿活力地走來走去,正好方便她要做的事。
對面的龐洋對寧宿說:“你可是醒了,又讓我們過去,快點準備一下吧。”
他抬頭看了一眼上鋪,“說要凌霄也過去,這次一個都不能少,要叫他嗎?”
寧宿還沒說記話,上面的人就跳下來了。
寧宿:“這兩天兼職不忙?”
整理風衣的凌霄手停在領口,幽黑的風衣襯得他的手格外白。
他抬眼看向寧宿,“不是兼職,不是打工。”
寧宿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又在催了。
四個玩家走過去。
血薇給他們每個人一支筆和一張紙,“姓名、年齡、社團情況、血型、車號、副本次數、基地房產都各自寫下來。”
寧宿:“……”
這是在羞辱誰。
他一邊寫一邊偷看凌霄,看到凌霄在年齡後面寫了個“1”,筆尖頓了一下。
寧宿:“?”
血薇:“別偷看!各自寫各自的!”
寧宿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寫自己的。
沒幾分鐘,大家都寫好交給她了。
血薇翻著紙張看,臉上異彩紛呈。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神情莫辨地抬起頭,視線在幾個玩家身上滑過,莫名讓人不安。
“胡麗、車玉田、鞏立平、米欣佳,請立即回答你們的車號。”
四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07車。”
輪船一下安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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