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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隕落(一)

琉球近海的遭遇戰,在費紹航看來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沒想到開花彈海戰近戰威力如斯,實乃對付倭寇的必備。這些倭寇的船,最大不過蒼山船,百尺之餘,但是他們習慣於接舷近戰,看到便宜就撿,看到不妙就撤,換成普通的六磅炮,頂多在上面打幾個窟窿,對於敵人不能更好的進行殺傷,這種裝滿鐵蒺藜的開花彈,是專門為倭寇準備的。一想到這裡,費紹航更加愛惜的撫摸著剩餘的開花彈,就想撫摸著情人的手。追擊漏網之魚的任務全都交給武裝商船了,因為大人命令,現在需要緊急登陸琉球,管他呢,先上岸再說。

眼見到金鄉軍水師發來的新號,晏世輪知道已經解決了麻煩。晏世輪沉思道,琉球近海的倭寇,必定為倭寇薩摩藩島津家族的,此刻觀敵之陣形,已有倭寇約兩千伏誅,島上最多還能有千餘薩摩戰兵,這點兒人手,還不夠金鄉軍第一軍塞牙縫的,但是現在唯一讓人捉摸不透的,就是眼前這一詭異情況,福州知府來幹什麼?還有,荷蘭人的三艘蓋倫船,約有一千餘人,這在東南沿海可是不可忽視的力量,他們難道已經開始和倭寇通商了?日本之所以吞併琉球,完全是為了得到琉球與中國的貿易份額,而不只是那塊地,所以日本直到明治維新後才正式吞併了琉球,而之前只是暗中控制。

荷蘭人的到來,肯定是為了應此時面臨閉關鎖國的日本民間通商的要求,出兵支援倭寇,觀其意圖,在於與大明水師決戰,而荷蘭人仗著船堅炮利,作為主力,倭寇僅是奇兵罷了。看來,自己誤打誤撞間,倒幫了朝廷一個大忙。此時哨探又報,西北方六海里處的大明水師,旗艦確有福州知府齊思成在無疑,水師的司命(主將),卻是福建都指揮使劉慶隆,大明水師此番共有主力福船五艘、蜈蚣戰船五艘,海滄船三十艘,鷹船、沙船百餘艘。聽著哨探的不斷彙報,晏世輪又把想法更往前推了一步,東南出了近一千的水師隊伍,上百艘艦船,這應該是目前大明東南水師一半的家底兒了。就在幾年前,還是福建巡撫的南居益,就曾挫敗過荷蘭人,難道他們是尋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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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廷下令福建巡撫南居益將荷蘭人趕出澎湖,發動了澎湖之戰。但荷蘭人的戰艦封鎖了漳州海口,明朝水師無法出動。天啟三年(16年),南居益故意邀請荷蘭人前往廈門談判,在宴會上囚禁荷蘭代表團,並乘機襲擊燒燬了入侵明朝沿海的荷蘭戰艦。天啟四年(164年),福建巡撫南居益親自乘船到金門,下令明軍渡海出擊收復澎湖。但荷蘭軍隊依仗堅固的工事與戰艦頑抗,澎湖久攻不下。7月,南居益又派出火銃部隊支援,明軍發動總攻,一直打到風櫃仔的紅毛城下,然後雙方又形成僵持的局面。8月,明軍再次兵分三路,直逼夷城,荷蘭人勢窮力孤,不得不撤離佔領了兩年的澎湖。明朝取得了澎湖之戰的勝利,成功收復了澎湖。到現在,也不過是兩年多一點的時間,荷蘭人對東方財富的渴望,真的是到了骨子裡!

而且荷蘭人是睚眥必報的,在實際歷史當中,16年的料羅灣海戰,荷蘭臺灣總督普特曼斯率領十三艘荷蘭戰艦,以突然襲擊的方式對明朝沿海發起了進攻。荷蘭人提出中國方面立即停止同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的貿易,只能與荷蘭人單獨貿易,否則將繼續開戰,此無理要求遭到明朝拒絕,參戰的荷蘭艦隊9艘以及荷蘭招攬的50多艘海盜艦隊全軍覆沒。料羅灣海戰是荷蘭人在遠東空前的慘敗,鄭芝龍的水師最終奪取了從日本到南海的全部東亞制海權,當時凡航行在東亞地區的船隻,都必須花錢購買鄭芝龍的令旗,否則將被搶劫。從此荷蘭人每年向明朝船隊繳納1萬法郎的進貢,才可以保證在遠東水域的安全。這對當時歐洲的海上霸主來說,無疑是一種羞辱。所以,荷蘭在之後的遠東策略當中,臺灣、福建、琉球、日本,都是其利益核心,就像是一群蒼蠅,圍在了漏洞百出的大明海防上,找到空隙後,最終讓他們得逞。

荷蘭,此行必為報當年澎湖之仇而來!!看來,自己真的躲不過歷史巨輪的碾壓,該面對的,早晚要面對,不過,以自己和寧鳳晨這樣平凡的身份,如何抵擋?晏世輪雖然面對西班牙孤軍時有這強烈的自信,但是面對此時歐洲的海上霸主,到是沒有往常的從容。看來,只能硬拼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現在雖然弱小,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好欺負的,看著“滅虜“全船上七百餘軍士,還有磨刀霍霍劍指荷蘭人的寧鳳晨,晏世輪一直繃緊的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反觀此時的大明水師,明初的大明水師,在東南沿海的確是無敵的,但是到了嘉靖年間,由朱元漳及朱棣等苦心經營的海防工事廢壞已相當嚴重,戰船。哨船“十不存一”,備倭衛所的士兵數量銳減,僅為原來的五分之二甚至更少,這使得明朝軍隊在氣焰囂張的倭寇面前束手無策。當時,內閣首輔夏言等人閉口不談海防問題,而將這件倭人侵擾事件簡單歸咎於市舶司的存在,認為“倭患起於市舶”,建議罷置中舶司。明世宗以為言之有理,遂於當年罷省沿海市舶司。這一舉措,可以說是明朝海禁政策最極端的表現。事實證明,這種極端的海禁政策是導致明朝中葉沿海“倭患”日益嚴重的最主要原因。

荷蘭人入據大員(今臺南安平)後不久,詔安鄉官沈即上書福建知府南居益,建議移檄暹羅共同把紅夷從臺灣驅逐出。由於知府南居益當時傾向於透過俞諮皋行“用間”之計來趕走荷蘭人,故對沈的建議未能立即採行。崇禎八年,給事中何楷陳靖海之策,再次提出應把荷蘭人趕出臺灣。但是由於當時明朝政府正面臨農民大起義和東北後金政權強大的威脅的雙重困境,已無力用兵閩海,進行驅荷復臺的行動,而讓荷蘭殖民者在臺灣的殖民統治延續了三十八年之久。直到一六六二年民族英雄鄭成功率兵趕走了荷蘭人,才將臺灣收復。看來,這荷蘭和大明水師,真是難解的冤家,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了滿是傷痕的大明水師身上,既讓人難受,又讓人甩不掉。晏世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對著眾手下道:”諸君,荷蘭紅夷乃我大明心腹大患,此番夷人只有三艘蓋倫,可戰勝之?讓我看下諸位的勇力!“

這一招非常管用,自寧鳳晨以下,所有人都是嗷嗷直叫,揮舞著刀槍火銃,大聲嘶吼著:”有我必勝!有我必勝!!“

軍心可用矣!晏世輪滿意的看著諸將,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寧鳳晨身上,”鳳晨,交由你來指揮,可有必勝之把握?“

寧鳳晨知道,此戰乃“滅虜“亮相第一戰,只有自己最最清楚準戰列艦的戰鬥力和作戰方式,而且,能否打出比”平倭“戰船更加轟動的效果,全看這第一次出戰了。寧鳳晨堅定的看著晏世輪,眼中沒有一絲動搖,道:”Noproblem!“,說罷這句英文,還用食指並著中指,點了下自己太陽穴,然後揮向前方,完全的二十一世紀不良少年的形象,讓晏世輪心中多出了一絲溫暖和自信!對付這個時代的強敵,沒什麼比穿越者更適合的了。看著寧鳳晨,晏世輪道:”鳳晨,這是你第一次正式指揮海戰,金鄉軍水師的威名,全靠你來鑄就!“

”定不辱使命!“寧鳳晨這次認真的下拜領命,與此同時,眾人一同俯身施禮,大聲道:”定,不辱使命!“

讓眾人其身後,晏世輪道:”鳳晨,你我畢竟是大明千戶、副千戶,先隨我迴歸水師本陣吧,一起去向知府大人、指揮使大人請個安。東北方向荷蘭人暫時還沒有動靜,量他們三艘蓋倫船也翻不出花兒來。咱們與福州知府齊大人匯合後統一聽調令,以免落下不聽朝廷號令的口實“晏世輪官居蒼南衛金鄉所千戶,作為海防力量來講,是受東南水師節制的,而且以大明的官場規矩,此時下官如有違命,則被視為大逆不道,以後別想在官場混了。如果船上要是有言官在場,那更是了不得。

寧鳳晨也知道這個道理,遂下令轉舵,駛向西北大明水師方向,並發出大明水師通用旗號——金鄉千戶所的”晏“字牙旗,還有大明飛龍旗,以表明自己身份。避免還沒到近前,先被自家人轟成馬蜂窩。而晏世輪想到的,卻是有大明以來,朝野上下從未停止過的黨爭。現在是天啟六年,魏忠賢還未伏誅,閹黨穩佔上風,浙黨、東林黨暫時被打壓,而這個福州知府,卻是齊黨人士,齊、楚、浙三黨今年來被閹黨和東林黨同時打壓,能夠在東南碰到齊黨的文人,實在是難得。晏世輪最不擅長的就是這所謂的正攵治鬥爭,前世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怎麼會是這些官場中人的對手?徹徹底底的一個雛兒,而且眼看著魏忠賢伏誅,閹黨失勢,但是其黨羽仍然滲入大明朝廷中樞,仍然對其他的文人士子打壓,直到大明滅亡,這種正宗的“窩裡鬥”,也是晏世輪不願意看到的。大明的經濟空前繁榮,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經濟上的富足鼓勵了人們在思想上有所追求,而大明的內閣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又嚴重的分散了君權,又有重文輕武的傳統,使得明朝的文人有了較多話語權,看來言論上過分的自由,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晏世輪心中的想法就是,先設法融入東南官場,儘量不要讓諸同僚、上官覺得自己太另類,為將來入主中原做好準備。好在之前的一番散財童子行為,讓整個東南官場都對晏千戶交口稱讚,此番融入他們的世界,排斥不大。而且晏世輪還想到,過多的顯露財富,是會招人妒忌的,於是,趕緊命人將“滅虜”兩側船舷的眾多火炮收起,垛口閘門放下,只留甲板上的一層,並且把十二磅炮全都換成6磅小炮,這樣在以六磅炮為主力的大明水師隊伍裡,毫不眨眼。其實晏世輪多慮了,此刻大明水師眾將領心中,還是沒有把火炮作為決定戰爭結果的主要因素,印在這些傳統武人心中能夠贏得戰爭的,除了天時地利人和外,就是作戰的勇力了。晏世輪認為個人武勇雖然重要,卻不是決定性因素,但是又是什麼主導了戰爭走向呢?他此時又說不好,但總有絲絲的想法縈繞心頭,這也是自穿越以來,包括編練金鄉軍,一直困擾著他的。

西北方向六海里之外的大明水師泊船處,眾大明水師高階軍官齊聚一堂,正在商討對策。荷蘭人的確是賊心不改,當初澎湖之戰還是沒有打疼這些紅夷,彷彿陰魂不散一樣,又出現了紅夷大番來襲的探報,讓東南水師諸將是恨得牙癢癢的。而此番出海,福州知府齊思成的到來,無異於增大了福建指揮使劉慶隆的壓力。劉慶隆知道,這齊大人就是來添亂的,當初自己與餘諮高等聯名諫言,望朝廷撤銷位於泉州的福建市舶司,以減少倭寇來犯,以減輕東南水師軍餉負擔,讓眾軍戶多少還能有餘富。但是軍餉一向由福州衙門分撥的,層層盤剝下,還能剩下三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現福建市舶司雖在萬曆年間廢並,此時仍對琉球朝貢、倭國通商等有影響,偏偏這個知府齊大人之前任福建市舶司提舉,這仇算是結上了。況且此時荷蘭紅夷詭計多端,受上次澎湖海戰的影響,福建水師此番幾乎傾巢而出,這知府大人希望能以朝廷堂堂天威,震懾西夷,真是異想天開,這幫紅夷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光用語言就能把他們嚇回去?真是迂腐,文人不堪大用!

雖然劉慶隆此時腦中翻滾著如此的想法,但是臉上還是恭恭敬敬的,等著知府大人的訓話。福州知府的職責,是民事和民生,這軍事一途,實難理解。此刻晏世輪看到東北方向的金鄉水師和武裝商船逐漸的遠去琉球,對著大明水師方向,也在不斷的進行著猜測。在打出旗號後,依照“滅虜”的航速,小半個時辰就會和他們匯合,這次要比和汪老爺子那次會談要難應付多了,面對著歷史人物,晏世輪雖然克服了心裡壓力,但是仍需從語言、舉止上,做到與時代無違和感,不然自己和寧鳳晨的突兀出現,還是會讓有心人感覺蹊蹺的,於是,摒神凝氣的開始醞釀,搜腸刮肚的找尋文言文知識,恨不得重新回到小學、初中再回回爐。

“慶隆,東南琉球方向戰況如何啊?”,在大明水師船隊內,“三軍司命”號旗與“坐纛”旗號同掛於一艘福船內,三軍司命號旗上書了一個斗大的“劉“字,這是福建海防都指揮使劉慶隆的坐船,而坐纛卻上書了一個齊,福州海防巡檢司沒有齊姓官員,那麼只能是福州衙門的人,而福州衙門,只有知府齊思成一人姓齊,此都指揮使是“省“級武官官階,位居正二品,而福州知府,充其量是個正四品,差了好幾級,仍然是以文官位尊,大明的”以文御武“可見一斑。此刻甲板上坐滿了福建都指揮司和福州巡檢司眾官員,這福州知府的出現,實乃突兀至極。

“回大人,哨探來報,倭寇隱於濃霧,此時已入酉時,實難清點其戰船、旗號,但以火炮之稠密,想必戰況焦灼,大人,我等還要再在此地等嗎?”劉慶隆想的是,這荷蘭人無緣無故跑到東南外海,一共三艘三桅主艦、十五艘蜈蚣船(多槳風帆戰船,用於後衛),一共不足千人。此時我軍位於上風位,紅夷處於劣勢,而且拋錨駐船,此時出動,必定打紅夷個措手不及,這知府大人還在等什麼,澎湖之戰被紅夷嚇破膽了嗎?

齊思成看著東方十幾海里外的方向,沒有千里眼,只能依稀見到荷蘭紅夷的桅杆,輕輕的抿了口茶,從容不迫的道“慶隆,見大海澎湃中,萬難接濟戰。夷舟堅統大,能毒人於十里外,我舟當之無不糜碎。即有水犀十萬,技無所施”,

聽到齊思成的話,劉慶隆大吼一聲——“大人說的好!”,只見這話說的有理有據有分析,說的劉慶隆是拍手稱好,但,這麼文縐縐的辭令,說的啥意思?劉慶隆的手拍著大腿,力道漸漸小了起來,吱吱唔唔道:“大人,您說的對,但是大人您說到他古奧,啥意思嘞?”劉慶隆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拍著腦袋,紅著臉道。其實,眾武官在平日裡操練、輪崗,基本上都是白話的,很少這麼文縐縐,劉慶隆又不是文武全才,的確很難理解。底下眾人也有很多不甚了解的,但是實難開口發問,只能嘟嘟囔囔的附和齊思成,

看著地下的唯唯諾諾,齊思成心底裡一絲的無奈,道:“紅夷的戰船,大我福船數倍,以往的接舷戰,很難得到便宜。而且紅夷火器犀利,今雖出海有五十餘艘、三千餘眾,然難以討到便宜啊”齊思成看著遠方的荷蘭紅夷眾戰艦,發出了聲聲感慨。

說道這裡,哪還有不明之理,劉慶隆等人也是在澎湖時見過紅夷火炮犀利的,但是,這齊大人也擔心過了頭吧?紅夷近戰真的不行,只待眾兄弟接舷後,撒出船幫鉤、暗鉤,勾住這些大船,兄弟們上了紅夷只船後,幾息之間這紅夷必定舉手投降,當年海寇楊天生沒少用這招,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風,這還沒開戰呢,怎麼齊大人先洩了氣?沒等劉慶隆出聲反駁,齊思成又道:“第見青煙一縷,此幾應手糜爛,無聲跡可尋,徐徐揚帆去,不折一鏃,而官軍死者已無算。紅夷勇鷙絕倫,戰器事事精工,合閩舟師,不足攖其鋒”

這回眾將士聽明白了,雖然有滅我方志氣漲他人威風之嫌,但也是句句在理,齊大人是為了眾官軍著想啊,“知府大人所言極是”這回眾人是發自內心的在稱讚齊大人,也是對紅夷海戰戰力的肯定。

齊思成又道:“我舟高大,不及彼五分之一,而欲與爭勝於稽天巨浸中,必無幸矣”,齊思成是大明東南眾官員當中,少有的精於海事之人,他曾深入的去瞭解、分析西夷戰船、戰法,又思考了歷次與荷蘭、西班牙、葡萄牙等海上戰事,雖大明勝多於敗,但是每戰損耗巨大,極為牽動東南之政、經局面,如若這些西夷輪番不停的來鬧事,則大明永無寧日矣。齊思成在反覆端詳各個戰例後,也發現了一些規律,即西夷人船堅炮利,大明水師暫可以用數量的優勢彌補戰力的不足,然,一旦這個優勢不足以填滿戰力上的鴻溝,那麼等待大明的就將是無盡的黑暗,眼見朝廷內外用兵,遼餉、邊餉榨乾了各地府縣,逐漸的疏廢海防,使得戰船竟十不存一,隨著這樣的勢頭,齊思成不敢再往下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