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包的紅色按摩椅、整面液晶屏牆體、滿鼻子橡木香味的桌子和書架,在液晶屏牆體前還放著一架跑步機。這裡就是‘蜂巢’行政主管大衛羅賓斯的辦公室。
白陽將門反鎖,一屁股坐進按摩椅中,整個人都陷了進去。瞅了瞅扶手邊的控制板,按摩椅吱吱嘎嘎的運作起來,白陽的雙腿、脊背、脖頸、太陽穴都有柔軟的魔術手緩緩按摩。
“哎呦,這個東西可真不錯,我拿去用了哈。”
大衛羅賓斯嘴角一垮,眼睛不捨的在自己的按摩椅上看了又看。
“這臺LS-C350凌凱一萬兩千八百美元……絕對的好東西……可是你確定要帶著它走麼……它有兩百四十多磅重……”
不屑的斜了大衛羅賓斯一眼,白陽關掉按摩椅坐到他的辦公桌前。
油脂似的黃橡木透著清爽的木材味,光潔的桌面說明主人很珍惜很喜歡它。
“這桌子也不錯呀!嘖嘖!真會享受啊羅賓斯。”白陽看向他,大衛羅賓斯的表情就像個被強盜洗劫了的可憐人。“我不是強盜……好吧!老子就是強盜……靠!本人是個商人!F***!我特麼是個商人,現在我在向你提出一筆交易,我收了你的好處,就會給你回報!我的回報就是保住你的小命!難道你的小命連這張破桌子、那張破椅子還不如嗎?難道你是蠢貨?”
大衛羅賓斯聳聳肩:“我沒有異議,你是BOSS,只要你想,拿走什麼都可以,我不敢有異議。”
在力量懸殊的雙方談判中,大衛羅賓斯還算有點經驗,從進門到現在,無論行為還是語言,都在將自己擺在任人擺佈的弱者地位,並表現出委屈和被強權壓迫的無奈,有點‘非暴力不合作’的意思。這裡的非暴力不合作不是聖雄甘地的‘用非暴力手段抵制殖民者和傀儡政府’,而是字面意思:你欺負我我才合作,你不欺負我我就不合作。
這非常聰明,如果白陽是一個擁有了力量對普通人擁有生殺予奪能力的超能力者,這樣的態度會非常狡猾的降低置他於死的機率,如果白陽不是一個擁有了力量就對普通人的生命視如草芥的人,那麼這樣的態度就是試探白陽想法和底線的妙手。
沒有人是傻子,更何況‘蜂巢研究所’的行政主管。
白陽當然也不是。
“哼。愚蠢。如果我想以武力威脅你的生命,那麼我的目的是什麼呢!你們的研究成果?錢?權利?你對我並不是一無所知吧。之前我就說過,我沒有殺過一個人,甚至我拯救了二十八萬人的生命。”
“閒話不多說了,大衛羅賓斯。桌子也好椅子也好,都是一點點錢而已,我的銀行賬戶中有四百多萬美金難道我還買不起這大辦公桌和那按摩椅?”
“我在和你做生意,大衛羅賓斯。你幫助我,我就會幫助你在接下來‘某個勢力’針對浣熊市‘保護-傘公司’的襲擊中活下來!”
大衛羅賓斯謹慎小心的在辦公桌這邊的椅子上坐下,抬頭看了眼白陽,他問道:“你沒有生氣!我看得出來,你一點也不生氣。這讓我感到恐懼!你到底是誰!或者你到底為誰工作!我堅信!在你眼中我們這些人都是不堪一擊的弱者!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你放鬆的雙腿雙手,你自信滿滿的表情,都在告訴我你一點也不緊張!哪怕這裡是我的地盤,是保護-傘公司的地盤,下面研究著可怕的病毒,但是你一點也不緊張。我想知道為什麼?”
“別耍心眼了,羅賓斯,你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阿克雷研究所和你們的幹部養成所難道不是不堪一擊?或者你天真的以為在同一天兩個地方同時完蛋是上帝的安排,一個巧合?”
“我很好奇,白陽先生……你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你是超能力者吧!我們有許多研究超能力的專案,但是沒有一個能做到你這樣像神明一樣來去無蹤!我記得公司內部高層才能看到的月報上,有一期報道了紐約研究所的超能力實驗,一個女孩兒從很小就能靈魂出竅,不可思議!”
“這個‘勢力’無孔不入,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大衛羅賓斯,別以為‘蜂巢’在地下就可以高枕無憂,恰恰因為這是地下,反而讓這裡變成了一個完美的監獄!只要堵住出口,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彷彿雞同鴨講的對話,其實是對對方耐心的粗糙刺探。大衛羅賓斯已經確定面前這個亞裔男孩沒有殺人的興趣,雖然有著超能力卻並不是個嗜血的傢伙,所以他完全不理會對方伸來的橄欖枝,一個勁的挑釁對方,消磨對方的耐心,挑動對方的怒火。他的目的是想知道這個擁有超能力的亞裔男孩到底從哪裡來,以及他當然想知道的,襲擊浣熊市保護-傘公司的幕後黑手。
但買賣就要這麼談。
白陽本來就是個老闆,也經歷過談判,但還是惱火大衛羅賓斯的態度。他知道這是對方的小把戲,但是大衛羅賓斯就當一隻縮頭老烏龜,就能氣的白陽無處下爪。
腦海中忽然響起【大衛】的聲音……
按耐下驚喜,白陽忽然就醒悟了。閉上嘴起身離開椅子,踩著實木地板咣嘰咣嘰在飲水機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躺進按摩椅咯吱咯吱閉目享受起來。
大衛羅賓斯情緒一直是緊張的,看到白陽喝水,他乾渴的要命,小心翼翼的起身……
“嗯?”這聲‘嗯’是帶著怒意的上揚音,大衛羅賓斯渾身一僵尷尬的站在原地。
白陽招了招手,恢復了一部分的念力晃晃悠悠的將飲水機拉到了身邊,咕咚咕咚給自己添了添水。
“這個飲水機從現在起,和這張按摩椅那張橡木辦公桌一樣,屬於我了。請不要動我的東西,羅賓斯先生。”
大衛羅賓斯眼底冒著憤恨,但只能咽咽口水坐回去。
白陽不說話,大衛羅賓斯也不說話,但一個悠閒的在凌晨四點享受按摩椅,一個心情焦慮不安忍受著乾渴。
“呃……”
趴在地上被白陽一拳打暈的狗熊男呻吟了一聲,大衛羅賓斯看了看白陽,走過去將他扶到椅子上。
醒來的狗熊男,‘蜂巢研究所’安全主管雷蒙雷明頓,睜開眼看到的第二個人就是白陽,他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摸了個空,臉上一驚,他第二反應就是去摸手臂衣服上的戰-術-匕-首,然而依然摸了個空,然後他就像狗熊一樣呼哧呼哧露出一幅憤怒的表情盯著白陽……
白陽差點笑出豬叫聲,這個看著像狗熊的壯漢,還真是個‘狗熊’,白長那麼大個子一身肉了,沒武器壯膽子連衝上來揮拳都不敢。這種人就是典型的窩裡橫外面慫了。
“大衛羅賓斯,都特麼四點了,你以為我真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們在這兒墨跡麼!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我的條件,就是給我打廣告。‘蜂巢研究所’的所有餐廳、走廊、休息室這三個地方的液晶屏牆面,在員工用餐、休息時間段播放我的廣告,擺放我的宣傳單。今天是5月17日,等天亮後我會將廣告影片和宣傳單樣板發給你,你負責給我列印十萬分傳單。另外請你動用保護-傘公司整個浣熊市的資源!我是整個浣熊市!給我提供打廣告的地方和廣告方式,無論是電視、報紙、網路、戶外平面、電梯間等等等等,給我提供便利和資源。你們蜂巢中,從5月17日的午餐開始,我說的那三個地方,餐廳、走廊、休息室三餐和休息時間滾動播放我的廣告,擺放我的傳單,為期一個月。至於浣熊市裡的廣告人脈資源,我只需要你給我牽線搭橋,不要在背後給我下套。”
“我的條件其實非常低廉,答應!我就告訴你你的敵人到底是誰,和他在那裡!”
狗熊男並不是蠢貨,聽到白陽的話,他安靜的看著大衛羅賓斯。雷蒙雷明頓收斂著對白陽的仇恨,但心底裡打定主意,只要有機會他會好好報答這個亞洲boy給他的羞辱。
白陽的條件讓大衛羅賓斯如墜霧中,不明所以,甚至讓他生出‘荒唐’來。
什麼?打廣告?我F***youmother!你特麼在逗我嗎!難道不是挖‘保護-傘’的牆角?難道不是為了‘T’和‘G’?或者為了錢!或者為了報復復仇也說得通!為什麼最後只是想在浣熊市全境打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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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靈光閃過,大衛羅賓斯想到了關鍵,關鍵就在廣告上!這個叫白陽的亞裔男孩的目的,就在廣告上!看到廣告,就能推斷他的來歷,看到廣告,就能摸清楚他的目的!
“OK!我答應你。白陽先生,我們合作,打成協議!”
大衛羅賓斯毫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的答應了下來。
‘啪啪啪’白陽拍著手從按摩椅上站起來:“Good!Good!太好了,那麼我現在就帶上我的‘按摩椅’、我的‘橡木辦工作’走了,哦對了!你的E-mail,羅賓斯先生。本來我想借用你的移動電腦,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今晚已經讓你很‘破費’。”
寫了張紙給白陽,白陽微微一笑:“現在請你們到門外稍等片刻,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我不得不這麼做。想必你們很好奇我之前是怎麼從槍口下消失的……我當然不會告訴你們。所以請你們配合一下,到門外去,有個十分鐘就夠了,羅賓斯先生如果不想我反鎖門鎖,就不要打攪我。好嘛?”
……
關上門,白陽將按摩椅、橡木辦公桌、椅子收進物品格,在‘傳送地圖’上一點,空氣一縮,他就回到了浣熊市立醫院空無一人的二樓樓梯間。
“大衛!你終於醒了!在我開啟二號世界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