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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遺世之孤

羅宇眉頭一展,開口說:“這樣吧,我把事情經過給你講一遍,”周小魚迫切的看向羅宇,羅宇繼續說:“你服了殭屍毒,只好由吳歧道長主持,將你變成傀儡殭屍,七天法事,你被鍛造成傀儡殭屍王,與殭屍楊朝在廢棄的醫院大樓決戰,楊朝被你用極陽血衣罩住,極陽之火將楊朝燒死了,楊朝灰飛煙滅。”

羅宇見到周小魚瞪大的雙眼裡,瞬間流下兩行清淚,生死離別大不了投胎轉世,但從此楊朝魂飛魄散,無論天上人間,地府陰曹,周小魚都休想再找到楊朝了,周小魚眼睛一閉,痛苦的無聲抽泣。

羅宇繼續說:“楊朝一死,你也跟著斷了氣,那一晚你就已經死了,但吳子廖道長,卻堅持說你尚有一口氣在體內竄動,並沒有氣結,便跟吳歧道長商量,將你帶到**道,屍身頤養在涅槃洞的和血石上,和血石是塊奇石,有療傷生血的奇效,所有人都把你死馬當活馬醫,聽天由命,看你的造化,你沉睡將近一年,和血石濡養了你的五臟六腑,吳子廖道長為你開壇作法,設一道引雷還魂術,令你起死回生,你睡了七天,終於醒了。”

周小魚盯著羅宇,問道:“我師父呢?”

羅宇心頭一緊,眼簾下垂,不再直視周小魚的眼睛,抿了抿嘴,艱難得開口說:“吳歧道長,因為貪腐,以及私養殭屍,被警方逮捕,早已經被槍決了。”

周小魚聽到結果,比想象的要淡定,她緊握的雙手,暗示著她的無助,眼神遊移,羅宇不知此刻周小魚心裡在想些什麼,繼續說道:“吳歧的案子,是我舉報的。”

周小魚“嗖”的抬起眼皮,望向羅宇,羅宇低垂著頭,不再說話,似乎在等待周小魚的發落。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使羅宇的內心異常雜亂,許久,才聽周小魚舒徐的說:“你不用自責,他罪有應得,你舉報好過我舉報,楊朝都是他害死的,”周小魚深嘆一口氣,繼續說:“我之所以難過,不過是因為左右為難,都是我的親人,我只是一時捨不得,如今我師父也死了,這世上,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往後的路,我就沒有方向了。”

羅宇依然迴避著周小魚的眼睛,在茶几上端起白水,含糊著說:“我現在日子好一些了,不會讓你受苦的。”

雖然聲音含糊,周小魚還是聽出了話中的端倪,反問說:“你現在還在道觀裡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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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羅宇使勁咽口水,回答說:“我現在做了治僵辦的領導,身不由己。”

周小魚點頭,說:“也好。”然後看一看外面,景色遼闊,卻無處安身,周小魚內心悵然孤獨,轉頭對羅宇說:“我先回山上了,你既然要回去,我再下來送送你。”

羅宇送走周小魚,只見藍玉從長廊移步走過來,羅宇詫異說:“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在這裡?”藍玉眼神飄忽,讓過羅宇,擠進屋內,在地上閒逛,回答說:“我沒什麼事,就在外面待了一會,難得認識你一個好朋友,你說你要返程,我覺得我得送送你。”

藍玉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上面寫了一個號碼,遞給羅宇,然後打了一個哈哈,說:“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或者有什麼煩惱,我不介意你給我打個電話。”

不等羅宇反應,藍玉便說:“我出來的時間太久了,怕師父知道了責怪,我先回去了,”然後轉向門口,回頭用手勢比了一個電話,扣在耳朵上,示意羅宇記得打電話,接著邁步跑出門。

羅宇低頭看著紙上的號碼,沉思良久。

送走羅宇,周小魚在山上暫住的房間裡,偷偷看著窗外,不知何去何從,親人沒了,家也沒了,自己孤零零的,連方向也沒了。

忽見到吳子廖從外面回來,身後跟著幾個弟子,直奔了會客廳,周小魚趕緊整頓了下道服,邁出門外,這是在別人的地界,處處都要小心,周小魚怯生生的挨進會客廳,聽到屋裡正在商討打殭屍的事宜。

周小魚轉到門口,咬著牙握著拳,心中忐忑,猶豫進與不進,忽聽屋內淳厚的一聲:“周小魚,你進來吧。”周小魚忽然被點名,嚇了一跳,雙目圓睜,內心狂跳,顫巍巍的挪進門去,屋內眾人都好奇的望過來,吳子廖則“滋溜滋溜”的飲著茶水,見周小魚進來,問道:“你有事嗎?有事就儘管說。”聽聲音,剛才的喊聲也是吳子廖發出的。

周小魚聲若蚊蠅,開口說:“我,我想回趟老家。”吳子廖眼眉一挑,反問:“回老家?回老家幹什麼?”

“想回去看看。”

吳子廖放下茶杯,叉手說道:“你的老家,前些日子已經變成殭屍城了,並且被軍隊全面封鎖了,羅宇沒有告訴你嗎?”

周小魚猛一抬頭,不可置信的望向吳子廖,吳子廖和緩的說:“你可以放心在這裡住著,等你想好了去哪裡,再動身不遲,如果你執意要回老家,貧道就派幾個弟子和你一同回去。”

周小魚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不回去了,也沒什麼可看的了,”然後要轉身回去,又怕失了禮數,就拜了一拜,說:“再次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吳子廖一點頭,平平的說:“嗯,你先回去吧。”

周小魚幾步竄出門外,大舒一口氣,再次挪回房間。

傍晚時分,周小魚聽到屋外吵吵嚷嚷,偷偷在窗邊向外看,見到眾多吳子廖的弟子,站了一院子,不知為了何事,不一會,吳子廖從屋內出來,一行弟子便跟在後面向院外走,等出了院子,周小魚躡手躡腳的推門出來,好奇的張望。

突然一聲:“你看什麼呢?”嚇得周小魚一個哆嗦,忙轉頭向聲音來處看,只見易瀚端著茶品從會客廳出來,見到周小魚便立在門口發問。

周小魚見到易瀚,心情放鬆下來,幾步走過去,好奇的問:“他們這是去哪啊?”易瀚驚訝的回看周小魚,回答說:“打殭屍啊,外面殭屍鬧的這麼兇,百姓睡不安穩,道士更睡不安穩,每天都得出門,直到黎明才能回來。”

“那你怎麼不去?你不是三弟子嗎?”周小魚狐疑的打量易瀚。

易瀚吸了一口涼氣,將茶盤放到一邊,指著周小魚無奈的說:“還不是因為你,我被留在後方守家園了,”“因為我?”

“對啊,你初來乍到,無家可歸,師父見你身世可憐,總要留個人照顧你。”

“那不好意思了,”周小魚慚愧的搓著手。

易瀚再次端起茶盤,對周小魚說:“不用不好意思,跟我幹活,你就不會感覺愧疚了。”然後看了一眼周小魚,露出壞笑。

周小魚一聽,趕緊接過茶盤,連連說:“好,好,這個可以,交給我吧。”“行,好好幹啊。”易瀚又返回屋,打掃衛生。

如此幾日,周小魚就跟著當值的弟子打掃衛生,每晚都看到吳子廖帶弟子下山打殭屍,直到第二天,天將破曉一行人才灰頭土臉的回來。

周小魚在心中反覆揉捻,只覺得此生如此,便不如不活了,多少人大費周章使自己死而復生,然後就下山嫁人,平平凡凡,總覺得白費了苦心,救命之恩也難報,這條命,也許活過來便不是自己的了,總不能躲避紛擾,自找清閒去吧?於是周小魚決定,不如就拜吳子廖為師,一邊也算報答救命之恩,一邊也成全了自己這條命。

這日下午,周小魚拿著掃把,東張西望,左顧右盼,見吳子廖一個人在書房獨坐,真是一個大好時機,便放下掃把,整了整道服,挺了挺脊背,大步要往書房走,“咦?你幹什麼呢?”蘇輕雲邊走過來邊問。

周小魚立即低頭拾起掃把,一邊掃一邊笑著回答:“沒什麼,就是打掃衛生嘛!”蘇輕雲也不理會,轉進書房,不一會兒從書房走出來關上門,又與周小魚兩眼對視,疑惑的問:“還在掃啊?怎麼這麼認真?那塊磚石被你掃的都亮了。”周小魚忙換了一個地方,尷尬的回答:“是啊,上升星座是處女座。”

見蘇輕雲離開,周小魚重新放下掃把,挨近書房,輕輕敲門,聽到裡面的應允,周小魚鎮定了一下心神,調整了一下呼吸,推門邁步。

吳子廖雙眉高展,訝然的看著周小魚進來,周小魚使勁的搓著手,支支吾吾的說:“呃,我想,這麼多天,我覺得,我無處可去,呃,既然欠您一個救命之恩,所以我想,我能不能拜您為師?”

周小魚說完,也不敢抬頭,也聽不到吳子廖有什麼聲音,這種氣氛,加劇著周小魚的緊張,自覺心臟“撲通撲通”躍躍欲出。

終於,吳子廖悠悠的開口,說:“貧道,不收女徒。”周小魚偷偷的緊閉了一下眼睛,吳子廖繼續說:“如果你真要入我**道,倒可以推薦你去千雨仙長那裡,**道雖收徒不分男女,但是,男師帶男徒,女師帶女徒,你要是想好拜師,貧道可以帶你去見一見千雨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