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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拜師大典

離開友善村後,回來的大巴車上,青石道長邊開車,邊感慨:“沒想到這只貓妖已經修煉到這個地步,估計沒多久就快完全蛻變成人形了,”青石道長眼睛目視前方,微側頭反問吳子廖說:“你為什麼放了它啊?萬一它不守信用,危害人間怎麼得了?”

這位青石道長在**道排行老二,主要負責文案方面的工作,在捉鬼打殭屍方面,幾乎沒有經驗,如果道士分文武,青石道長絕對屬於文中第一。

副駕駛位置的吳子廖,眼睛看著前路,悠悠的說:“貓妖比人更怕麻煩,妖跟鬼不同,妖不到萬不得已它是不想和人有什麼恩怨瓜葛的,對它沒有任何好處,只有鬼才喜歡不請自來,滿身怨氣,總想多拉幾個墊背的。所以放心好了,就算你請它出去害人,它還要掂量掂量能有多大利益呢。”

周小魚坐在最後排,聽吳子廖與青石道人閒聊,易瀚從前排站起來,轉身向後走來,路過的師弟都問:“去哪裡?”易瀚微笑著向後一指,直接來到了周小魚身邊。

禮貌的在周小魚的鄰座坐了,然後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口問道:“累嗎?”周小魚猛轉頭看向易瀚,確認他是在問自己,然後乾笑著說:“還好。”

易瀚斜看周小魚,發問:“你為什麼喜歡坐最後一排?中間空了那麼多座位。”周小魚仔細想了一下,就是覺得這裡有安全感,還能有什麼理由,就調侃著說:“坐前排沒有安全感,因為是鬼看人,坐後排就不一樣了,可以是人看鬼。”

易瀚一聽眼睛一瞪,鬼笑著看向周小魚,說:“你說誰是鬼啊?”然後掃看前排的所有人,神秘的小聲說:“師父?還是這些師兄?”

周小魚聽後,自覺失言,連忙做“噓”聲,氣道:“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別胡說八道。”“你自己說的還說我胡說八道,”易瀚搖搖頭,笑說:“不跟你胡謅了,我有些累,最近真是有點疲勞,我先眯一會。”

易瀚剛剛閉上眼,突聽“砰”的一聲,車子一個急剎車,閒聊的眾人全都定住了,然後四處察看什麼情況,青石道長看向車裡眾人的安危,對大家說:“看樣子是個殭屍,從道邊跳到馬路上了,正好被咱們的車撞了。”

眾人紛紛趴著窗戶,向外看,只見從道路邊的莊稼地裡,跳出許多殭屍,往另一個方向去。跳到馬路上,嗅到人的氣味,都開始往車子邊上靠攏,貼著車玻璃,大張著血口,眾弟子都轉頭看向吳子廖,吳子廖卻泰然的坐在那裡看著前方,沒有任何指示。

易瀚隔著周小魚,看到貼過來的殭屍,也把臉湊過去,學著殭屍的樣子,大張著嘴,嘴裡“嗷嗷”的叫。

“那是一隻殭屍王!”青石道長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大家一齊向前看,只見車燈遠照,正前方,筆直的站著一個紅人,魁梧兇悍的直直的盯著車子,吳子廖也淡然的回視著,仍然沒有任何命令。有的殭屍已經跳到了車頂,眾人能聽到車頂“嗵嗵”的蹦跳聲。

眾弟子揣度著師父的心思,不明白在想什麼,是打算袖手旁觀嗎?因為在治僵辦的時候,吳子廖從來都是自掃門前雪,自己所管轄的區域,一隻殭屍都不見有活口,但是路過別人的管轄地,見到殭屍,即使就在眼前,信手就可以斬殺,吳子廖從來都是坐視不理。

實際上大家不知,吳子廖盯著前面的殭屍王,心裡並沒有表面那麼淡定,他也在權衡著利弊,車子外面的殭屍,數量之多,更何況從莊稼地裡還不斷有更多的殭屍蹦出來,所以殭屍的數量難以估計,再加上一個不死不傷的殭屍王,他不得不考慮能否帶眾弟子去冒這個險,很顯然,他的決定是不能,所以只好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等待對方的反應。

少傾,只見殭屍王雙臂一展,開始朝著他們的方向蹦來,看來殭屍王是真的餓了,打算要吃他們這塊肥肉,吳子廖手上不由的緊握著劍身,剛要命令眾弟子備戰,突見車燈映照處,近前方,跳下來一隻黑貓,黑貓回頭看了看吳子廖,青石道長驚呼:“是妖貓王,它怎麼來了?”

霎時,路面上跑過來無數只小貓,不由分說,撲向殭屍,實際上貓是殭屍特別喜愛的美食,因為貓血為極陰,殭屍覺得比人血好喝多了,也頂餓多了,一時間放棄人類,轉換目標,貓妖和殭屍混在一處大打出手,妖貓王則轉過貓身,跳到車窗前,趴在玻璃上,左右看了一眼,貓嘴一張一合對吳子廖說:“沒想到剛剛分開,這麼快就還你此報,你們快走吧,我們殺不了殭屍,只能等你們走了才好脫身。”

吳子廖一拱手,表示感謝,妖貓王旋即跳開,吳子廖示意青石道長開車,青石道長見前邊的殭屍都被妖貓引逗遠離,路面大開,啟動車子,飛速行駛而去。

周小魚轉頭去看,妖貓王與殭屍糾纏一陣,見車子遠去,一聲令下,妖貓盡皆抽身隱遁而去。

眾人在車中唏噓不已,青石道長感嘆:“這也太多了,要不是妖貓王幫忙,今天估計咱們的小命全都交代在這了。這個妖還真是愛憎分明,很多人類都做不到。”

吳子廖點頭,說:“這也是因果迴圈,沒有前面的饒人之處,就沒有剛剛的竭誠相幫,現在兩不相欠,各歸各路了。”

“今天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話說回來,這殭屍怎麼這麼多,難道殭屍也開會了?”吳子廖回答:“他們在遷徙,動物也有這種天性,一個地方不適合生存了,他們就要帶上一家老小,舉家遷徙,我們恰好遇上了而已。”

這一晚,風波起伏,周小魚兩眼放光,毫無睡意,左右回想著整整一晚上的經歷,感慨萬千,危險程度遠超認知,看來回去一定好好練功,勤加學習,易瀚則在車上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天將破曉,吳子廖師徒眾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道觀,整裝洗漱,都沉沉的休息去了。

夏日的周山,輕霧薄薄的籠罩,峰巒疊嶂,山勢連綿,綠草悠悠,溪水潺潺,清風徐徐吹,人面盡開顏。

此時正值**道一年一度的收徒拜師大典,上上下下的道徒都整裝束冠,精神煥發,供奉三清的殿前,人來人來,進進出出,各個紅光滿面,互道安好,喋喋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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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拜師大典的高功由青石道長擔任,在禮儀方面青石道長在觀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吳子廖排行老大,接手了**道,青石道長排行老二,近幾年擔任了當地治僵辦的領導,千雨道姑排行老五,分擔著吳子廖的諸多事務,同時也和其他師兄弟一樣,晝伏夜出、殫精竭慮的打殭屍。

周小魚對著鏡子,整理著身上的嶄新道袍,易瀚走過來,囑咐說:“到時候你隨著你十三、十四師兄,他們怎麼做你就跟著怎麼做就好了,這次師父的,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弟子包括你,你們五個參加儀式。”周小魚聽著一個勁兒的點頭。易瀚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小魚說:“那就走吧,快開始了。”

周小魚隨著眾師兄進入三清殿下,人頭攢動,表情肅穆,吳子廖與同輩師兄弟站在第一排,手持三香,眾弟子也都手捻香火,對著大殿,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依次將香插進香爐。

進入大殿,吳子廖與眾師兄弟,度師,以及證盟師分列在上首。青石道長高喊:“啟請!”

高功作法請神,請神畢,吳子廖以及眾師兄弟坐到前面中央,此次拜師的弟子,進入大殿,周小魚左右看著,跟隨著步伐,邁進大殿,隨著其他人一一跪在蒲團之上。

青石道長再次高喊:“上表!”

然後四周金鐘玉罄之聲響起,高功燒香跪奏,敕水灑淨,奉安諸神,步罡踏斗,默唸表文,稟告上蒼,行祭禮於司表仙官,一番宣表:自皈依師,當願眾生,學最上乘,不落邪見······

然後由師父傳度講經一番,眾弟子謝師,禮謝三寶,周小魚跟著幾個師兄端起茶杯,一一向吳子廖敬茶,然後由師父為新收弟子戴冠巾,賜道號,或保留本名,傳度牒。吳子廖收徒幾十人,除去出家弟子十人,其餘都是俗家弟子,此次共收五人,周小魚排行十五。

接著高功送神,眾人持香祭拜,大典用時兩個多小時,方才圓滿結束。

所有人退出大殿,周小魚心情方才輕鬆很多,步伐輕盈,隨著眾師兄回了道觀。

用過午餐,易瀚從食堂回來,見到周小魚,關切的問:“你吃過午飯了嗎?”周小魚點頭說:“剛剛吃過了,提前沐浴齋戒,我都是餓的不行了。”易瀚半笑著說:“習慣就好了,我現在又抗餓,又抗累。”然後看看時間,對周小魚說:“該去上課了,一起走吧。”

周小魚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上課,各種經文,各種符籙,尤其術數,簡直就是天書,師父在前面講經,周小魚就在後面困得搖搖欲墜,然後還要強打精神,睡眼朦朧之際,如果掃到師父的雙眼正嚴肅的盯著自己,兩人四目相對,周小魚立馬一個激靈,吳子廖從不會多言,但偏偏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難免讓人產生一種距離感。

但是說到練武,周小魚反倒比任何人都積極,活像打了雞血,格外認真,孜孜不倦,很多時候都是煩的吳子廖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