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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師徒下山

周小魚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名字,忽然心裡一痛,好似被尖刀剜了一下心臟,這種痛一閃而過,卻在隱隱的持續,周小魚開始思念楊朝,眼簾低低的望著山谷,她想著,也沉默著,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只是心裡隱隱的痛消不掉,我多想再見你,哪怕遠遠看看就可以。

從楊朝又想到了她過世的父親,從幼年想到現在,心中的痛苦又加深了,胸口也開始發悶,依然的她的表情平靜如水,眼神裡有悲傷,又巧妙的含著。

父親的身影消失,吳歧又穩健的走來,到底有多久了?周小魚在心裡問自己:師父吳歧還是大伯吳歧,他到底離開我多久了,他是不是還活在某個角落,只不過是我沒看到吧,但是又沒必要夥同全世界騙我,那沒有意義,他那麼十惡不赦,天下人也是不肯幫助他的,他死了,但是他死了的事實,我沒親眼見到,我不能全信,但是又很確信。他真的死了!我還有誰?

周小魚在心裡傾訴:丈夫楊朝,父親,吳歧大伯,有個人收留了我,但我不爭氣,把一切搞得一團糟,害得人家和整個門派都被封殺,我還怪人家愚昧,不通人情,實際上人家怎麼會不介意呢,只是不說,我還過份的去暴打他們門下的道徒,現在想想,我真是太放肆了,忘了自己的身份,真是有些忘乎所以。

現如今這個師父對我失去了耐心,往後的路,恐怕難走了,你們說我又該何去何從?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是不會背棄**道的,但是以後就該沒娘的孩子,處處受排擠,處處受冷落了吧,也好,師父給了我新的生命,我就不該再有額外的強求,就這樣,努力活著吧!

周小魚始終一言不發,坐在白石頭上望著遠方,山谷幽靜,彷彿這裡所有的生物,都乖乖靜靜的在聽周小魚的心聲,周小魚坐了許久,看看時辰,又提著劍站起身,緩緩的下山而去。

如此多日,外面的熱鬧,讓孤獨的周小魚無處遁形時,周小魚都會來這個半山坡,到那塊大白石頭上坐一坐,然後飲飲山風,聽聽鳥鳴,神清氣爽再下山回來。

這一切,吳子廖都看在眼裡,這個小姑娘,儘管一身災難,儘管處處絕境,卻偏偏有一種不放棄的精神,她很孤獨,卻從不祈求別人的同情,她很無助,卻向來不出賣可憐,沒錯,吳子廖是對周小魚失望過,但又理解她的少不經事,如今,卻在無人的書屋角落裡默默的為這個孤獨的小姑娘點了點頭。

這日,上過早課,眾道徒紛紛向吳子廖施謝師禮,然後一一走出門,吳子廖一反常態,沒有第一個出門,反而站在原地,看著眾道徒一個接一個的出門而去,周小魚拖著尾巴,走在最後,吳子廖突然叫住周小魚,嚇得周小魚一個激靈,一是震驚二是久違。

只聽吳子廖嚴肅的說:“你回去備上法器,隨為師下山。”“啊?”周小魚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意識到不可多言,立馬道了聲:“弟子知道了。”然後出門而去。

途中,周小魚心跳加速,思緒亂飛,猜不透師父的心思,周小魚想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難道師父終於決定要把我遺棄在外面,然後跟眾師兄弟宣佈我走丟了?或者師父是真的想明白,我這個徒弟還有點打下手的用處,帶上我關鍵時刻還能替他擋劍送死,不會不會。周小魚搖著腦袋,臆想著:不能這樣揣測師父的決策,也許就是單純的氣消了,下山人手有限,加我不多,減我不少。

正想著,恰好撞見易瀚與幾個師兄從山下回來,易瀚被派出去打殭屍已有月餘,周小魚驚喜的問:“三師兄你們回來了。”易瀚略有疲憊的說:“是,我剛回來,”然後反問:“師父呢?”周小魚一指後院,說:“剛下了早課,這會估計回書房了。”易瀚“哦”了一聲,直奔後院。

周小魚回房後,裝備齊全,直奔後院,敲門進了書房,吳子廖已經準備妥當,見到周小魚,隨口說:“走吧。”

周小魚左右看時,問道:“師兄們呢?”吳子廖淡淡的回答:“沒有別人,就你隨師父下山吧。”

周小魚“哦”了一聲,心臟“砰砰”直跳,抑制不住的激動,乖乖的趕緊跟在吳子廖身後。

下山到了山腳停車場,吳子廖開著車子出來,示意周小魚上車,周小魚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副駕駛,生怕師父突然改了主意,讓自己跑回山去。

吳子廖驅車一路向北,好像心中早有計劃,又似完全追隨心情,周小魚不敢多言,只好聽之任之,待到黃昏時分,行至一個小鎮,吳子廖突然停車,然後直直的看著車燈遠照的前方街道,周小魚不解的發問:“師父,怎麼了?”吳子廖回答:“有殭屍!”

周小魚趕忙藉著車燈往前看,路的盡頭,確實有幾隻殭屍蹦跳而來,周小魚看向吳子廖,等待著命令,吳子廖看了一會,確定是四五只殭屍,方才對周小魚說:“下車。”

二人同時下車,然後各自抽出銅錢劍,殭屍嗅到人味,激動的朝二人蹦過來,周小魚架起銅錢劍飛跑過去,不料中途,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橫竄出來,雙腳直踹周小魚右肋,周小魚冷不防被踢,中腳後“啊”的一聲,橫飛出去,撞到對面的牆壁跌在地上。才得空抬頭去看,原來是一隻埋伏在側的紫僵。

周小魚慌張的看向正趕過來的吳子廖,只見吳子廖收起銅錢劍,換了一柄震屍劍,對周小魚說:“你沒事吧?”周小魚爬起身回答:“沒事。”

吳子廖吩咐說:“這只我來對付,你去對付那群黑僵。”然後又囑咐一句:“切記,量力而行。”“知道了,師父,”周小魚執劍飛奔。

吳子廖揮劍直刺,紫僵側身避過,吳子廖執劍橫掃的同時,出腳直踹,紫僵上邊避開掃過來的劍,不防中部被踢中腰胯,一個後空翻,跌在地上,迅速飛身站起來,直撲吳子廖。

吳子廖一個縮身,避開大爪,閃到殭屍背後,雙手各拿一頭墨斗線,迅速套在殭屍脖頸上,使勁向後一拉,殭屍仰倒在地,吳子廖立馬蓋了一道符,加印上自己的純陽血,本欲拿出鎮妖鈴,結果剛喘口氣,只見符紙自燃,殭屍挺身直立,飛起一腳,將吳子廖踢退數米。

這時身後跳過來一隻黑僵,大爪橫掃,吳子廖一彎身,避過大爪,一劍送入黑僵右肋,殭屍屍氣大損,繼續攻擊吳子廖,吳子廖眼見那只紫僵也同時撲上。

吳子廖左臂盪開黑僵的雙爪,右腳蹬踹紫僵,紫僵順勢抓起吳子廖的大腿,一個旋轉,吳子廖借勢旋在半空,使出一招“風中旋葉”,長劍沒入黑僵胸腔,攪挖一週,應聲之處,黑殭屍氣大放,黑煙騰起。

吳子廖落地之時,立即反手一刺,長劍刺進紫僵胸口,紫僵絲毫不為所動,出爪直抓吳子廖心臟,吳子廖立即抽劍,連退數步,紫僵已迅速逼近,緊追而上,吳子廖左擋右格,騰出罅隙,劍尖上指天際,使出“中天之印”,一股力量自劍尖向下,迅速抵達地面,轟然一振,紫僵被震的一個後空翻,踉蹌的退了幾步,屍氣虧損。

而吳子廖身後正與幾隻黑僵糾纏的周小魚,正緊張打鬥,突見幾個殭屍凌空躍起,重摔在地,有一隻殭屍餘氣尚存,卻再也爬不起來了,另一只黑僵倒在地上好一陣,才挺起身子,其餘兩隻殭屍,衣服被震碎,屍氣大損,仍歪斜著跳躍而來。

吳子廖不做停歇,立即衝向自作調整的紫僵,劍氣一掃,紫僵側身避過同時探爪來抓,吳子廖躍身騰飛半空,在半空一個翻滾,落在紫僵背後,迅速出腳,紫僵卻如銅牆一般,巋然不動,紫僵轉身之際,吳子廖再送一劍,紫僵渾身登時一凜,重傷之下,飛退數步,轉身便逃。

吳子廖抬腳便追,路過正在打鬥的周小魚,見地上已經躺了三隻殭屍,還有一個還在纏鬥,吳子廖跳過當中,隔開周小魚後平劍橫割,然後輕鬆一推,殭屍咽喉黑煙飆升,一推之下平倒在地上。

吳子廖命令說:“上車,追!”二人迅速返身上車,驅車向紫僵逃跑的方向追去。

行駛一段路後,遙遙的撞見那只紫僵在前方百米處飛跳遠去,吳子廖加快速度,猛然撞向紫僵,紫僵應聲飛起,落在車子後面。

吳子廖與周小魚一左一右從車上下來,表情森然,面目冷峻,一個手持煉屍鞭,一個手拿銅錢劍,步步緊逼,紫僵騰身遠跳,繼續逃跑。吳子廖揮鞭一卷,將紫僵揚起半空,重摔在地,一旁的周小魚立即騰跳壓下,銅錢劍一刺,就如針扎大象,頂多癢癢,紫僵蓄力推開周小魚挺身站立,仍要逃跑,周小魚從背後猛撲,扼住紫僵咽喉,被紫僵過肩一甩,周小魚力道不夠,被甩飛出去。

吳子廖揚鞭一抽,鞭子如水波盪漾而去,“啪”響亮的一聲,紫僵衣服破碎一道,渾身猛一下痙攣,側倒在地,紫僵不敢戀戰,立即站立再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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