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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石敢當

考驗一個人的心力,往往不是如刀似劍的大風大雨,而是這之前過渡性的死氣沉沉,大智者穩若泰山,小智者平如秋湖,只有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混世魚蝦才會浮躁,狗子始終覺得城府這玩意兒需要積澱,在無敵的天才也不可能一夜間熟讀《孫子》,人跟人是有差距的,也分個三六九等,“落下乘”還是“向上爬”也是兩個生活態度而已,不存在誰比誰出息大多少,自從張進喜去當兵那天起他就告訴自己,活著,累著,奮鬥著,不坑人不害人不有負於人就夠了,像那種為社會做貢獻為人民謀福利的正面層次,他覺得壓根兒跟自己搭不上邊,況且這世界上要全是好人的話,活著也就沒啥意思了,為啥平頭百姓都想戴紅頂吃皇糧,為啥苦逼藍領都想一夜暴富,為啥小混混總想攀爬上位權柄滔天,因為牛.逼永遠看不起跨比,而跨比永遠只能仰望牛.逼,這就是競爭時代的真正意義所在。

狗子雖然窮,也有仇富傾向,但絕不會淪為糞青,他知道這社會要是體制健全清官當道的話,像他這種農民,不知道得老實巴交彎多少年腰才能出頭,沒有那個階級是欠著那個階級的,也沒有那個地主生下來就要被農民鬥,有的只是人與人內心境界的劃分,富人之所以有錢,內心境界肯定要比窮逼高,就算是那些九十年代鑽國家經濟漏洞發跡的土財主,也是刀尖火海裡滾出來的,這點無可厚非,有句話說的特好,見過什麼才能得到什麼,想讓一蹲坑幾十年的井底之蛙認識奮鬥倆字,比登天都難,所以狗子很幸運,他被命運逼出大山來到城市,見到了也得到了,失去了也擁有了,所以淡然。

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積極心態返回包廂時,狗子就發現現場氣氛有些異常,因為就在陳芳的身邊,坐著個皮囊還算優秀的陌生青年,個子很高,眼神很陰鬱,除了帽子沒戴,全套傑克遜裝備,而高翔跟小炎他們,則一個個惡毒的強勢圍觀,看起來已經吃了不小的虧,金鼎炎的一條胳膊還極不自然的耷拉著,瞧見狗子後死犟著不出聲。

青年微微側目,箭芒寒影,嗅不出半點弱勢。

“哥們兒,走錯房間了?”狗子平靜道,手指微微彎曲,並不急於動手,這很違背他一貫的先手風格,原因很簡單,單槍匹馬闖進來,還傷了包括高翔在內的四個男人,即便是無名鼠輩,也是虎人一枚。

他並不起身,自言自語搖頭道:“又一個。”

“又一個什麼?”

“therookie!”(菜鳥)

“聽不懂,別跟老子扯鳥語。”微有怒氣的狗子就近坐下,看了眼似乎很淡定的神仙姐姐,又看了看根本不明所以的高翔,最後與青年的陰冷目光撞上,然而,就在他心中暗暗猜想時,青年的箭踢已經由遠而近,從起身到出招連貫性極為嫻熟,習慣了先發制人的狗子咋也想不到,這世界上竟然有比自己還瘋子的人,他不慌不忙,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對的選擇,單手抓起果盤想要格擋,碎玻璃已經濺的滿身都是,腿法上的造詣令人驚駭,就這樣扛下三招動如閃電的連環踢後,狗子已經下盤不穩逐步後退,而青年明顯是個注重進攻的腿法狂,踢的狗子只能招架無暇還手,更談不上什麼有效閃避。青年也很給面子的連完一套後,飛身發力一記腿刀直劈,擦著狗子的額頭狠狠砸下,落點處的地磚四分五裂,而狗子也因此而驚嚇的臉色微白,這樣的身手,即便跟王小鼠真刀真槍的幹,輸贏都很難判定,更為詭異的是,他在進行攻擊的同時,陳芳依舊沒有找到逃脫機會,手腕一直被人家抓著,很無奈也有點害怕。

“傻逼嗎?”半蹲在地上的狗子疑惑問道,同時毫不掩飾的甩著發麻的雙臂,想讓痛苦流失的快一點。

沒在瘋狂進攻的青年蕭然而立,衝著狗子豎了豎中指,開口道:“身法不錯,叫什麼?”

“你管的著?”狗子沒好氣道,想點菸又怕這傢伙搞突然襲擊。

“我叫石敢當。”

五個字,鏗鏘有力,字字如鋼鐵,他說完從口袋裡抽出條白手帕,蹲下身子擦著一塵不染的黑皮鞋,然後隨手丟掉,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香菸,自己點燃一根,飛指彈到狗子手裡一根,笑笑道:“受人之託,陳芳我得帶走,不過沒什麼大事,只是喝兩杯酒。”

青年說著話,瞥了眼狗子們隔壁的商務包廂。

“裡邊是什麼人?”狗子平靜道,看了看手裡的香菸,沒牌子,但成色極佳。

“拿著尚方寶劍的人。”石敢當輕描淡寫道。

“能殺人的劍嗎?”

青年微微一頓,在次打量眼前人,淡然道:“能不能殺人我不知道,但你們錢書記見了它,必須三叩九拜。”

“就是皇帝老子見了它磕頭喊爺爺都跟我沒關係,陳芳是我姐,我姐就是我的人,想帶走我的人,你不拼命?”狗子說完,迅速點菸,抽了口還算湊合。

“我犯不著跟你拼命,可你也犯不著趟這渾水。”青年口氣緩和道,帶著骨子地道京腔,一聽就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給狗子的印象很鮮明,明顯有勇有謀,混作魚蝦的可能性不大。

“那我要硬是一根筋呢?”狗子繼續試探,他想看看這位大號石敢當的青年是真正的識大局,還是偽裝出來的假鎮定。

“所以你就靠著你的一根筋弄翻了黎援朝?”

青年的這句話,立刻讓狗子有點被人玩弄於掌股的感覺,對方明顯認識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裝模作樣的唱反腔,這要擱在以前,他早大耳刮子抽過去了,可現在不一樣,因為他能從青年的字字句句裡斟酌出門道來,至少,至少這人不是自己的敵人,當然,也不會是絕對的朋友。

“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還提他幹啥,咱就說眼前,你是準備打道回府還是把我打殘,然後帶著我姐揚長而去,當然,也有可能是你被我弄殘。”狗子是真沒心思跟他在這閒廢話,不過卻對那包廂裡的神秘人物很有興趣,而且,他已經大抵猜出這個人或者這些人的身份。

“張大狗,也就是你,我還能扔給你根菸抽,要換另一人,敢這種口氣挑釁我,早死千八百回了,包括你身後那位歐陽公子,我敬重像你這種白手起家的好漢,但不代表我就能讓你由著性子胡來,差點忘了件事,甄姬絨送你那把槍本來是送給我的,現在能不能完璧歸趙?”

狗子咽了口吐沫,聽到甄姬絨仨字他是徹底無解,那可是能把黎九道當成玩物戲耍的牛.逼存在,跟她有牽連的人,不說國士無雙,最次也是人中龍鳳。

“你就這麼一說就想讓我相信?”

然而,下一刻的狗子立即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句話有多麼白痴,因為就在石敢當的手裡,已經神奇的出現另一把沙漠之鷹,金光閃閃,如果只是掏出槍來,效果似乎並不是那麼扎眼,而前者似乎是要刻意營造氣氛,金傢伙在左手心驚豔轉動,一顆帶著濃烈硝煙味道的子彈噴湧而出,射進人群……

打破沉寂的慘叫。

狗子回頭時,金鼎炎已經痛苦倒地,渾身冒著虛汗加滿地打滾,在他的小腿上,有個拇指大小的血洞,正泊泊往外流血。

“現在你相信了?”青年忽然開口,聲音鎮定的無法想象,似乎他手裡握著的不是一把搶而是一百塊錢,剛才被擊中的也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頭野豬。

筱妖剛想衝過去,就被歐陽逸從後邊死死抱住,儘管憑他的眼界,早已知道石家人在京津圈子裡的地位,可他沒有直接道破,因為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獵奇者,一樣喜歡精彩,喜歡好戲,況且對方還心平氣和的稱呼自己為歐陽公子,就更沒撕破臉皮的必要了。

狗子根本不去看鬼哭狼嚎的金鼎炎,拿眼睛不冷不熱的掃視眼前人,他的身材簡直就像個有著水蛇腰的女人,臉型也因為精瘦而尖刻無比,特像日本動漫裡花痴們爭相追捧的帥哥,而他的穿著就像他的整個人一樣,乾淨,精緻,簡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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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終於明白了,菜鳥就是菜鳥,高手就是高手,差距就是差距,認清現實才能活的更安穩,可有些該冒的險必須冒。

“信,但我不信你敢朝著我腦袋開一槍。”

這話乍聽起來有些白痴,但仔細分析卻帶著更大的勾刺,石敢當的瞳孔中閃過一道不可思議,因為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一個乞丐站在一名貴族面前挨了一耳光,然後乞丐信誓旦旦的又說道你敢在抽我一耳光嗎?

石敢當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左手食指有意識的貼在扳機上,槍口抬起對著面如秋水的狗子,微微發怒道:“你這是在玩火。”

“你這也是在玩火!”狗子突然提高音量,像是為了刻意嚇唬誰,石敢當拿槍的左手明顯微抖了兩下,一念之間他已經萌生出三次開槍的想法,可他還是沒有這麼做,因為在此前的彪悍人生中,他從未遇見過這種怪胎,面對著槍面對著子彈,在有血性的漢子能有多堅挺?

難道真如傳言中講的那樣千兵不懼百將不恐?

還是這小子在刻意使詐假裝鎮定?

在不就是甄女俠的眼光當真如此毒辣?

石敢當的心路人生中,第一次出現抉擇,他殺過人,而且毫不掩飾,是甄姬絨手把手教他放的槍,而是第一槍的靶子就是人的腦袋,活人,當時他看著屍體倒下時的瞬間,就瘋狂的迷戀上槍械,做為一名骨灰級槍械收藏家,他家裡的寶藏足夠開一個小型的軍事展覽。

“放開我姐,她是女人,被你這麼拿槍嚇唬著,吃不消。”狗子輕輕出聲,已經走到對方身前五米遠,繼續道:“石公子,你可能很有心計也很有能力,但你用錯了方向找錯了人,你槍口該指向的,應該是那些你所沒有超越的巔峰存在,你抓著一個女人,又打傷幾個孩子,是為了彰顯石家人的強大嗎?“

石敢當在次顫抖,不過這次顫抖的不是手而是心,那是種前所未有過的挫敗感。

“這麼消極?這還是當年那個單刀挑翻青龍社五十號人,飛刀取其幫主要害的石敢當嗎?道上傳的神乎其神,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既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蓋世神功,城府嘛,馬馬虎虎,賣相吧,當鴨子肯定是最低級別的。”

包廂的門大開,出現一個女人,而且是個極其出位的女人。

“說夠了沒有!”

被觸及痛處的石敢當出聲低吼,若不是三年前那次機關算盡的陷入絕境,自己怎能奇蹟般的發揮超常,最後又被*甕中捉鱉?若不是老爺子和大哥的各路疏通打點,自己又怎能在背上人命的三年後被重判成防衛過當?

“喲,沒說夠,你咬我?”

面對虎落平陽之境的石敢當,甄姬絨更多的是嘲弄和挑逗,儘管她很欣賞這個帥帥的男人。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滿手策劃的重重機關過於淪喪道德,相反還有一種人性扭曲的成就感,看著所有人都像玩偶一樣被自己操控,不僅僅是一腳踩在閻王殿裡的江湖人所追求的效果,官場的勾心鬥角,職場的爾虞我詐,並不能因為沒有見刀子見血就矮一截,石敢當是武力信仰者,在危機四伏的生意場上,豈是她甄姬絨的對手。

誤打誤撞自投羅網,石敢當滿肚子的苦悶卻無處宣洩,他很自然的聯想到了命運,那個虛無縹緲卻又無處不在的東西,一身冰火交融的氣焰只能化成嘴角一抹無奈的苦笑,搖頭道:“甄姐,你還這麼喜歡往我傷口上撒鹽,不是說好不提舊事的嗎。”

“不提你能長記性嗎,能記住以後不要在動不動就掏槍嗎,知道你現在為啥膽怯了嗎,因為他比你走的更極端。”

甄姬絨說的不輕不重,這倒把石敢當氣樂了,他仰起頭看著這個年輕自負的傲女子,又看了看滿臉無辜的狗子,喃喃道:“說到底不還是撈偏門的。”

“撈偏門怎麼了,撈偏門也是本事,一沒偷二沒搶,掙來的錢花著還心安理得……”狗子認真道,奇怪的是沒發現玉兒。

甄姬絨依舊是那種又寒又冷的做派,衝著狗子說道:“你還挺信命。”

狗子目光定格在她脖子上掛著的玉金佛,質地優良,造型古樸,絕非古玩市場上十塊錢一袋子的劣質贗品。

“信,當然信,就像這位石公子現在的處境一樣,我命中註定也要有一次,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扯了這麼多,我只想讓你明白一點,不是我故意要跟你作對,而是這個社會容不下弱者。”

四目相視,無波無瀾,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石敢當想不明白狗子為什麼會擁有這種大自信,難道僅僅是那種傳說中極品鳳凰男的光芒萬丈?

“張大狗,我終於明白黎援朝為什麼會栽在你的手裡了。”

“為什麼?”狗子笑道,有點無語,不過他臉上的笑容詭異而又張揚,這件事給他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因為你壓根兒就是一天不怕都不怕的主,即使面對著我的槍口,還在擔憂著別人的性命,這叫什麼來著,賤骨頭?”

狗子不在說話,覺得這問題實在沒啥好回答的,一個男人活著是為了啥,他每天都在想,可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永遠也無法出現,直到他遇見一個又一個的人,一場接一場的磨難,才陸陸續續的明白,活著不單單是為了吃飯睡覺上班賺錢,或者發展社會關系為人生鋪墊基礎,他有想過自己以後應該怎樣走怎樣做,去追逐更大的天空戰勝更強大的對手,而不是被區區一個黎九道一個黎援朝攔在半道上停滯不前,誰都想權柄滔天誰都想家財萬貫,可在追求黃白之物的時候,人如果丟失了自己的靈性,放棄了自己的信仰,鬆開了已經到手的幸福,絕對不會微笑著迎接明天高高升起的太陽。

在甄姬絨的協助下,槍械瘋子石敢當只能妥協,並告知狗子,那個包廂裡的人就是此次省政府下派到此的特權監察組。

狗子只是會心一笑,因為他早已猜到裡邊人的身份,只是有些不敢確定罷了,他在躊躇著到底要不要來個甕中捉鱉,畢竟這是個逆轉反盤的大好時機,還是按照原計劃發展下去?

大家夥們已經浮出水面,而他們的幕後操控者卻始終沒有露頭,這對於狗子來說威脅性是極大的,不過黎援朝他們估計無法猜測的到,此時的狗子不僅有眼線還有殺手鐧,只等著大戰前夕,痛痛快快的唱上一出大鬧天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