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燙的高溫凝在腳底，夏芷默愣了一下，而後那原本還顯得有幾分柔軟的東西，一點點變得硬挺起來。
林向楚呼吸驀地重了，握住夏芷默腳丫的手指像鐵鉗，緊緊箍著，僵硬而又強勢。
“你……”
再意識不到碰到了什麼她就是傻子了。
夏芷默屁股偷偷往後挪了一些，沒等林向楚開口，連忙乾笑了幾聲：“你沒事吧？我應該……沒有踹疼你？”
“你覺得呢？”林向楚咬牙切齒。
“我……”
她現在是半個殘疾，剛剛那一下根根沒有使勁，夏芷默自信沒有將人踹疼，可是床尾的男人額頭上青筋隱隱浮現，滿是一副難受的樣子，叫她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因為自己沒輕沒重，還是因為他一點就燃。
小姑娘話語卡在了嗓子眼，悄悄咽了口唾液，腳丫子緊張的微微擰了兩下：“大叔，我腳踝上的傷還沒好。”
“我知道。”
要不是知道她傷還沒有好，這幾天連番被折騰下來，他又怎麼可能隱忍到現在。
林向楚恨恨地將人腳丫子擺好，身子一挪，緊接著，卻坐到了床頭。
“腳沒好，手沒問題吧？”
他的問題和視線都太露骨，夏芷默不用思考就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一想到林向楚可怕的持久力，還沒動手，她就覺得虎口的肌肉隱隱泛酸。
割地賠款的事情被迫做了這麼多次，這一次，她決定拒絕！
“沒問題。可是我的五姑娘……不像你自己的五姑娘跟了你三十年，對你知冷知熱，把你的一切喜好掌握得透徹。而且，大叔……”
夏芷默眼睛咕嚕嚕地轉，臉上露出幾分狡黠，很快又都掩蓋在虛弱下頭。眼睛微微一眨，在蓋住的被窩內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這下用了大力氣，她是怕痛體質，立馬就跟著抽了一口氣，眼眶泛起紅，看在旁人眼中，成了十足十的可憐。
夏芷默委委屈屈補充：“我昨晚一晚上沒睡好，你捨得再讓我勞累呀？”
“……”昨晚一晚上沒睡好的人在他回家的時候，分明精神勁頭良好，在床上看綜藝笑到打跌！
林向楚不打算戳破她拙劣的藉口，眉頭微微挑起，卻依舊執意道：“你只要負責躺著出聲，其他交給我就好。”
“……”
“嗯？”
“不行。”軟的行不通，夏芷默決定上硬的，“你的子彈從今天起，只能交給我。”
她說得毫無羞臊之感，義正言辭，甚至有些較勁的意思。
話語聽在林向楚耳中，卻成了火上澆油。
身體都跟著又燥熱了幾分，他捏著她的指骨貼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些不敢置信地緩聲問：“交給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許浪費在別的地方！”
“防護措施都不要？”
“那個……”話題一下子就偏轉了方向，夏芷默跟著林向楚的話語莫名進到了畫面內，臉色一下子跟著紅起來，內容在嗓子眼卡了一下，這才答道：“結婚之後……大概可以先不要。”
對於懷上林向楚的孩子，這樣想一想，她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可這一切，還是得等到塵埃落地再議。
夏芷默手指輕輕勾了勾林向楚的腹肌，撩-撥又像是安慰似的，對著他輕輕笑了笑。
感情好像很容易被滿足。
有時候終其一生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和簡單溫馨的家庭和餘生。
林向楚眼底染上一抹暖意，“嗯”了一聲，沉默半晌，終於將小姑娘放開，去了浴室洗漱。
-
夏芷默給公司請了假。
醫生建議最好半個月，最終在夏芷默的堅持之下，七天之後她就去公司復了職。
脫臼已經好的差不多，浮腫在林向楚每日的熱敷和藥物之下，漸漸退的七八，只剩下一點淤青，以及走路時候步速不快。
夏芷默剛到公司不久，陸任就堵了過來。
他本打算在她生病期間來探視的，奈何夏芷默多番阻攔，只有作罷。
“芷默，你好了嗎？聽說你又是發燒又是脫臼的，怎麼這麼倒黴哦？”
“可能命犯小人了？我也不知道，不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謝謝師兄。”夏芷默笑笑，輕描淡寫將話題帶過去，視線在辦公室內一掃，落在顧卓然座位上時，卻頓住。
顧卓然這個人不拘小節，桌上的東西從來都放得隨意，可是今天，那張桌子上卻已與平時。
乾淨整潔到像是根本沒有人使用一樣。
按理說，顧卓然不可能將孫大海的事情告訴汪賢，那麼自然是沒有被炒的可能的。
可是現在來看，卻和她意料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些天她沒來公司，究竟發生了什麼？
夏芷默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轉過頭對上陸任的目光：“卓然師兄……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你知道，我手機都丟了，險些失聯。”
“哦對。”陸任一拍腦袋，“我是不是都沒有拉你進我們的八卦小組？”
八卦小組？這大概是大學時候才有小型討論組。
夏芷默被這個暱稱逗得抿著唇微微笑了一下，陸任一低頭將人拽進群裡，緊接著才說：“卓然被炒了。”
“被炒了？為什麼？”
“咦？你和卓然一起出差的，應該比我們清楚才對呀。”
“我……”夏芷默大致可以猜到是孫大海的事情，可是她無法理解的是，事情究竟是誰捅到了汪賢或者經理那邊的？
陸任見她表情微變，以為她不方便開口或者內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也不用可惜。他居然敢那垃圾商品冒充一等貨，咱們這次的工程究竟有多重要，大家都心知肚明，出了這檔子事，誰也保不了他。唉……”
“大家都是……怎麼知道的？”
“汪主管雷霆大怒，沒把門關緊就將人狠狠訓斥了一頓，你說咱們能不知道嗎？”
陸任正侃侃而談，夏芷默桌上的分機卻忽然響起來。
叮鈴鈴的動靜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夏芷默接起來，汪賢的聲音沉且穩：“芷默，十點二號小型會議室，我和你開個短會。”
她應了一聲，電話很快就被結束通話。
時間已經近九點五十，夏芷默一頭霧水卻無從問起，索性先行等在了會議室。
幾分鐘之後，門開啟了。
夏芷默堪堪站起來打招呼，汪賢帶著一副沉穩而和善的笑容將門帶上，坐在了夏芷默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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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了？”
“我也是剛來。”
目的未知的會議最叫人忐忑，顧卓然和孫大海的事情和她無關，但身為一起出差的同事，她多多少少還是怕被問及關於事情的細節。
說多了怕對方誤以為自己不惜出賣同事居功領賞，說少了又顯得自己對汪賢不尊重有所隱瞞。
夏芷默還沒開口驚出一聲冷汗。
汪賢將她的表情看在眼底，指節在桌面上敲了敲，笑了一聲：“不用緊張，我就是問問你，林城的事情進展的順利不順利，我聽林經理說，中庭的策劃方案，都是你改的？小夏，你很不錯！”
預期中的對話沒有展開，夏芷默在聽到林向楚這三個字的時候神經驀地松下來不少。
挺直的脊背都忍不住微微垮下來一些，她跟著回了個謙遜得笑：“汪主管過譽了。其實也是因為林經理給我指了方向得關係。然後卓然師兄也給了我一些更改意見……”
“顧卓然幾斤幾兩我知道，他人際處理不錯，但是在行業裡時間久了，那點稜角和創意都被磨得七七八八了。你有能力，不必太謙虛。”
“汪主管……”
“我和崔總商量了一下，關茹的位置現在空出來了，原來卓然那邊的位置也空出來了，是時候有新人頂上去了。你覺得自己能勝任哪個？”
這不僅僅是機遇，還是任她挑選的職位？
夏芷默心中一跳，幾乎是不可置信。
她進公司不過一個月，還是加上零零總總請假等等都加上去，即便是有能力，可是這麼快的晉級，對於一個根基還沒穩的新人來說，未免挑戰太過巨大。
一時沉默，汪賢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們公司一向是任人唯賢，你不用太緊張，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快晉升的人，不過要在位置上坐穩，當然也是需要對應的實力的，如果你之後表現出來的能力不夠，公司可能還是會降你的級別。”
提攜夏芷默一來的確是因為她的能力，二來是不想讓人才流失，三來，則是因為一連失去了兩個將士，可手下給力的人員卻寥寥無幾。
混日子的群員太多，眾人都習慣了熬資歷，他在自己部門內一眼望過去，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出挑的。
唯一一個夏芷默，卻是個新人。
在和上頭協調商談之下，汪賢最終決定冒險將人拔上去。
知遇之恩對一個初出茅廬又有衝勁的新人來說，多半都是沒齒難忘的。而他剛好需要這一份感情，並且也需要夏芷默那一點勁頭。
小姑娘忽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咬著下唇，眼底有光灼灼。
汪賢心中有底，含笑問：“做好決定了？”
“想好了。”
“是什麼？”
“既然汪主管能把兩個職位都放到我面前，應該是覺得更高的那個我也同樣可以適應的。既然都挑戰了，索性拼一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