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楚，你真的抓我？”
冰涼的手銬落在林俊彥腕上，他滿眼都是不敢置信，視線從警察落至林向楚身上，睚眥俱裂。
“夏子晴過兩天就來陪你。”林向楚微笑，一雙眸子裡浸滿寒意，手微微一揮，“帶走吧。”
“林向楚！”
“你可以聲音再大一些，把公司的員工都喊來，好讓他們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
林向楚視線往門口輕輕一瞟，鄧安平得到授意，緊跟著二話不說，竟真將辦公室門開啟。
林氏的密保和隔音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饒是如此，也禁不住林俊彥方才的大吼大叫。
歇斯底里的對白漏了些許出去卻又聽不真切，就在附近辦公的員工都想往這裡靠近，探個究竟。
只是畏懼林向楚，所以一直遲遲沒動作罷了。
這下沒了遮掩，幾乎是就近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將視線投了過來。
林向楚一手插在兜裡，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林俊彥：“大哥想說什麼？”
林俊彥一口氣卡在嗓子裡，進又進不來，出又出不去，氣得連連咳嗽，一張臉漲得血一樣的紅。
兩個警察同林向楚微微點了點頭：“林總，那我們就先把人帶走了。”
“嗯。”
林向楚給兩人讓出一條道，對著鄧安平無聲使了個眼色，先行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偌大的地方一時間針一樣的安靜。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底都是驚疑不定。
有膽子大一些的走到林俊彥的辦公室門口，看到裡頭的狼藉，更是倒抽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
“林總怎麼被抓走了？”
有聰明的很快聯想到昨天林俊彥蹦躂的話語，立馬揣測：“是不是星光廣場那邊……”
一石激起千層浪。
林俊彥在總裁眼皮子底下被抓走絕對不算什麼小事。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湊到鄧安平身邊問：“安平，林總犯事了？”
“是啊？”明知故問。
鄧安平心裡都恨不得把那些陰私事兒全部捅出來，讓林俊彥嚐嚐被人誹謗的滋味。
奈何這麼一做就顯得訊息掉價不說，還會弄巧成拙，變成是林向楚授意抹黑，於是只好忍住那點八卦心，一臉高深和不願多言。
同事都快被勾地好奇死了，拿胳膊肘懟他：“犯什麼事了？你和我說說唄？”
鄧安平繼續高深：“別急，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同事：都快急死了，一手訊息和好幾手的差很多好嗎？
同事：“安平，一會沒事吧？沒事的話我請你喝咖啡？”
喝咖啡是假，套訊息是真。
這個套路是個人都懂。
鄧安平心中一喜，臉上卻還是不情不願地：“我事情好多的……”
“哎呀，一週！這周的下午茶我都包了！”
鄧安平：“……行吧！”
三個小時後，林俊彥買通施工隊，對星光廣場下手使林氏招黑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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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安平撫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回到座位上，輕輕呼出一口氣。
和BOSS大人玩，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智商多少。
施工隊那邊的事情一解決，市檢測局那邊的質問就有了突破口。
林向楚幾乎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將事情擺平了，不止，還拉著其對立面的人，以牙還牙了一把。
正值多事之秋，楊子鋒因此被對家狠狠擺了一道，一連降了兩級。
-
楊芸睡到日高才起，約了小姐妹一起喝茶，卻沒有想到臨時接到蘇荷的電話。
算起來，母女兩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透過電話了。
蘇荷對她心有怨懟，楊芸又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兩個人一直擰著，誰也不肯放過誰。
那麼長的時間，到如今，她甚至連蘇荷的聲音都有些記不得了。
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存了多年吧終於亮起來的名字，楊芸卻沒有多少驚喜，反而有些心虛和慌亂。
無事不登三寶殿可遠遠不止她一個。
蘇荷也是如此。
她頓了一會，終於壯著膽子接起。
蘇荷的聲音劈頭蓋臉撲過來：“楊芸，你是要害死你爸爸啊！當年你爸爸就因為你被降級，現在他一把年紀了，你怎麼還捨得他因為你晚節不保！”
蘇荷的哭泣聲帶著怒氣，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楊芸的腦子裡。
她被罵得愣住了。
好半晌，終於在蘇荷絮絮叨叨的怒罵中回過神：“媽，你說什麼？”
“什麼？你不知道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嗎？現在還有臉來問我你幹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見你爸爸的當天，他就把事情告訴我了，我讓他不要管，林俊彥不是什麼好東西，偏偏你不聽，他也不聽！”
說著說著，蘇荷嚶嚶抽泣起來，“這下可好，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被下放到偏遠地區去。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有風溼啊？海邊那麼潮，他以後可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媽……”楊芸覺得自己嗓子眼有些發乾，話開了個頭，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說什麼呢？
早上林俊彥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還信誓旦旦可以擺平。
可一轉眼，她爸爸竟然為了這個被下放了？
楊子鋒那邊都出了事，林俊彥那裡豈不是……
她後知後覺地想到這裡，一顆心猛地往下墜：“媽，我這裡還有個急電話要打，你等我一下，等一下我再找你！”
“急電話？怎麼，找林俊彥？哈，惡有惡報，他已經被抓進去，拘留了！做什麼總裁，只會用這些小道，他這輩子就別想了！”
楊芸在蘇荷賭咒般的咒罵中掛掉了電話。
心跳的很急，手已經涼透。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白的沒有一點顏色。
深呼吸，吐氣。
楊芸醞釀了很久，終於勉強平復了心情，將電話撥了出去。
通了，卻無人接聽。
再打，依舊如此。
第三遍，直接關機。
仿若被一盆冷水澆透，室內的空調明明已經打到了二十八度，可楊芸還是覺得渾身發冷，冷得她剋制不住，連牙關都上下打架。
她跌坐在沙發裡，愣了很久的神，終於想起來第二個人——林恩凱。
今天是上班時間，她的兒子也在公司，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
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打電話過來，說不定……
說不定蘇荷最後那通話真的只是氣昏了所以才胡說八道而已。
楊芸安慰著自己，顫顫巍巍撥通了林恩凱的手機。
那邊倒是接的快，嘟嘟響了幾聲之後，很快有聲音傳了過來——
“喂？”
甜膩膩的，是個剛睡醒的女人。
她猛地攥緊拳頭：“林恩凱呢！讓他接電話！”
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過去，又是一個懶洋洋地男聲：“大早上的，誰啊？”
大早上。
誰？
哈。
最後一點微弱的希望破滅，楊芸覺得自己彷彿溺水了，明明每一口氣都吸到了肺部，眼前卻還是冒起金星，腦子裡哄哄作響，再也聽不進去任何話語。
“林恩凱，你爸被林向楚弄進去了。”
說完這句話，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楊芸徹底軟倒在沙發裡，嚎啕大哭起來。
-
林恩凱捂著手機，愣在床上。
一旁的小姑娘膩膩歪歪地靠過來：“這是誰呀？找你有事呢？”
溫香軟玉在懷，這時候林恩凱卻沒了任何旖旎的心思。
他粗魯地將人推開，蹦下床就往身上套褲子。
小姑娘急了：“這就走了？”錢還沒給呢。
出來玩雖然都是圖個樂子，但誰不知道林恩凱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人傻錢多？每次被他睡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能得到點好處。
可她這次料錯了。
林恩連理都不曾理她一下，急匆匆地套上衣服，連領帶都沒有打好，直接開門，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兩人歡好的氣息似乎還留在空氣中。小姑娘瞪著已經死死關上的房門，半晌，罵了一聲，只得跟著起來。
汽車一路急速飛馳。
林恩凱面帶焦躁地踏進林氏，直接衝進了林向楚的辦公室。
“你讓人把我爸抓進去了。”是肯定句。
林俊彥做的事情誰都沒有瞞著，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還準備好了看林向楚下臺的笑話。
卻沒有想到峰迴路轉。
他惱火在原地轉了兩圈，林向楚頭也沒抬，這幅漠視的態度簡直讓他火冒三丈！
又是這樣！
一直以來，他林恩凱在他眼裡，就是一隻螻蟻！
操！
林恩凱猛地衝上去，：“林向楚，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嗯？林氏總裁，就可以直接判人生死玩弄別人了是嗎？”
一邊說，一邊試圖去揪林向楚的衣領，想將人從椅子上拽起來。
林向楚椅子往後一滑。
他抬起頭，一雙凜冽的眸子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林恩凱，現在是上班時間。”他說。
林恩凱驀地一驚。
“這個月累積到現在，你無故曠工已經十天。現在，又衝進辦公室，想對你的上級下手。”林向楚扶著椅子扶手，一點點站起來，“員工手冊上寫了什麼，你要是忘光了，我不介意帶你回顧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