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們結賬的還是最初那個點單的小姑娘，一邊將拿過兩個人的單子，一邊對著兩個人笑。
男人衣冠楚楚，女人乖巧可人，這對是餐廳內開始情侶套餐活動開始最出挑的一對了。
“不知道先生小姐哪位將內容發在了朋友圈，能否給我看一眼？”
“我這兒。”
夏芷默在她詢問的前一秒將圖片發好，舉著手機遞過去。
“好的，一共198，不知哪位……”
結賬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顧卓然就利落掏出了卡。
服務生接過去，在機器人上劃了一道，走之前仍不忘給兩人送了一句祝福。
夏芷默撇撇嘴，沒說什麼，出了店門，卻無奈地笑。
“謝謝卓然師兄請我吃飯，接下來也沒什麼事情，我們回去？”
“回去吧。”
從小姑娘在店內接到林向楚電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下午的安排會被取消，卻沒打算道破，抿著唇，帶著人停車場走。
電梯剛坐到一半，手機鈴聲卻又響。
來電人倒是叫夏芷默意外，她沒避嫌，摁了通話鍵，“安安？”
“你怎麼回事兒啊？”
簡安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夏芷默被問得愣住，片刻，才不明所以地問：“什麼怎麼回事兒？出什麼事了？”
“你朋友圈那個人是誰？你戀愛了？”
她不過閒來無事刷個朋友圈，沒想到就看到夏芷默發了這麼一條內容。
雖然沒有挑明內容，可她剛好前兩天和朋友去這家店吃過東西，也知道這所謂的情侶套餐。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她前幾天不是還和林向楚打得火熱麼？怎麼一轉眼，放著這麼優質的大叔不要，反而和這個一看就油頭粉面的男人“搞”在了一起？
若不是簡安此刻和她不在一座城市，真的是立馬奔過去同人面談的心思都有了。
夏芷默卻根本沒有明白被敏感又激動的語氣究竟所為何事，等她這句話問完了幾秒，才隨著顧卓然出了電梯門，一邊不緊不慢地回：“是我同事，剛好服務生推薦套餐，半價呢，我這被五斗米折腰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完全沒放在心上。
簡安大松一口氣。
卻又隨即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你有設定不可見人選嗎？”
“為什麼要設定不可見？這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林向楚呢？”
“他知道我和誰吃飯啊。”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出了商場大樓到了停車場。
顧卓然聽著話筒內中性的聲線，始終沒有說話，體貼地幫夏芷默將副駕駛位置的車門開啟，在她感激的目光中自行繞去了駕駛位。
簡安不敢置信：“你確定？他沒有和你鬧脾氣嗎？”
“為什麼要鬧脾氣？安安，你最近是不是在報社壓力太大了？還是娛樂圈亂七八糟的新聞看多了？大叔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簡安：“……”
不是小心眼的人？夏芷默你這個缺心眼兒的，根本就是當局者迷。
“算了，你自求多福吧。”
電話被簡安強行掛了斷，夏芷默瞪著手機半晌，終於翻了個白眼，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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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期過了三分之一，林向楚這天終於得了空。
給夏芷默打了電話原本想約她出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物件還是那個她新來的男同事。
對於顧卓然，林向楚總是有些不隱隱的敵意。
說不清是他身上的氣質還是出於在商多年的本能，總覺得這個男人並不似面上那麼和氣。
他年紀不大，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如果不是情商和能力尤其過人，那就是已經摸透了汙水塘子裡的規則，並不是個多善良的男人。
正想著，安靜的房間內卻響起水滴聲。
是有郵件。
他習慣性點開，看到發件人的時候，卻略略愣了愣。
他的郵箱並不對外公開，如非特殊客戶，普通的業務接觸都是先發送到他的助理手中，再由助理篩選一遍，才挑出重要的轉送至他的郵箱。
可這封郵件，卻來自一個陌生的郵箱名。
標題顯眼，竟然還標註著：“不看會後悔”？
林向楚下意識要將它直接歸類至垃圾箱，滑鼠落在那個文件上的瞬間，卻又鬼使神差，變成了點開。
裡面是個壓縮文件包。
再開啟，林向楚的眼底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俊朗的五官瞬間籠罩上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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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稍過。
夏芷默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酒店，而是在在林向楚酒店附近找了個地方，直接讓顧卓然將自己放了下來。
再三確認他將車開走後，才篤悠悠地往回走去。
上一次林向楚同她說過他的所在地，為了防止她忘記，還特意直接輸在了備忘錄中。
夏芷默倒是真沒忘記。
關於林向楚的一切，似乎都特別容易在她心裡刻下痕跡。
哪怕是一丁點的細節，眨眨眼，也可以記下來。
她走得很快，進酒店，上電梯，敲門。
聲音響過三遍，裡頭卻毫無動靜。
不應該啊，明明電話裡說一下午都得空，這會不在，難道被自己拒絕之後這個工作狂又去忙了？
夏芷默皺皺眉，掏出手機將號碼播出去，下一秒，手機鈴聲在房間內響了起來。
杏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不虞。
她頓了片刻，終於等到他將電話接了起來，一句“喂”從門內和聽筒中先後傳出來，都說不清是懶散還是陰冷。
“我在門口，你身體不舒服？我敲你門沒人開。”
夏芷默沒走，手握在門把上又擰了擰，依舊擰不動，臉上便多了幾分焦急，“林向楚，你不是生病了吧？都沒力氣開門了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林向楚正坐在書桌前。
電腦中的照片他反覆看了幾遍，終於確認並不是P出來的，而是貨真價實。
夏芷默和顧卓然下午一起吃飯不假，可除了吃飯，兩個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他心中有火，原本燃得熊熊，幾乎可以燎原。
卻又在聽到夏芷默著急詢問他身體是不是抱恙的瞬間，被澆熄了不少。
坐在那兒沉默很久，終於還是沉著臉站起身，往門口走。
門突然被擰開。
夏芷默一手握著手機，正莽莽撞撞想用蠻力把門撞開，沒想到著力點突然喪失，一下子沒剎住車，頓時撞進了林向楚的懷中。
被他穩穩扶住。
“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飄過來，不溫暖，微涼，似乎是……不高興？
夏芷默敏感於林向楚情緒和聲線的變化，一抬頭，看到的是他緊繃的下顎和緊抿的下唇。
明明同樣是面無表情，可是一樣的面無表情裡，所涵蓋的情緒，似乎也可以變化萬千。
她從他懷中抽身，一摸鼻子，卻想不起來自己哪裡招惹了對方不高興。
只好端端正正站好問他：“剛剛怎麼不開門？”
“沒聽到。”
“沒聽到？”
“嗯。”
夏芷默直覺對方在騙人，可是視線從他的身側一偏，落在書桌上那個碩大的耳機，卻又不得不信。
似乎……可能他在聽歌，然後將聲音切得太大，沒有聽到敲門的動靜？
“好吧。”收了收情緒，小姑娘長腿一伸，忍不住往他的房間走。
總是他去她那兒，這裡還是她第一次來。
夏芷默悄悄打量他的房間，林向楚住的是酒店式公寓，比之夏芷默的更多了一個開放的廚房和冰箱。
東西擺放的一絲不苟，衣服都齊齊整整掛在衣櫃內。
半磨砂的浴室玻璃內，似乎飄著黑色的一小撮布料。
她呆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想到那是什麼的時候，臉頓時刷的一下紅起來。
急急忙忙轉開眼，看到的卻是林向楚不冷不熱坐回了書桌前的身形。
漆黑濃密的頭髮，挺得筆直的脊樑，同往日無二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嗅出了些……不悅的味道。
明明電話中語氣還好好的，到了這裡卻成了這麼一番不冷不熱的模樣，和態度180度大轉彎也差不離了。
夏芷默不明所以，在原地站了片刻，走過去，腳尖微微踮起，往書桌上靠過過去：“大叔，你在不高興？”
林向楚沒回，小姑娘愣了愣，往他的方向挪動了些，忽然捧住他的臉，“真不高興啦？可是……為什麼呀？”
她坐得比他高上不少，微微低著身體，胸口的風景便露了出來。
林向楚對上她的目光，視線不經意與那處的白皙相撞，很快又挪了開來，冷聲：“我為什麼要生氣？”
“那你不是在生我的氣？”
“你說呢？”
“……”這陰陽怪氣的，可不就是生氣，還說？讓她說什麼？
夏芷默抿唇，忽然想到簡安那個急匆匆的電話，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卻又覺得不可置信。
“大叔，你不是……因為我和顧卓然吃了個情侶套餐，就生氣了吧？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
如果真是這麼點事情，那她以後發朋友圈的資訊，真的得全部螢幕林向楚了。
這顆不*，根本摸不清*是什麼，萬一不定期爆炸，自己還得費勁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