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掏出來解了鎖。
喬昕來時手中還帶了一小捧花束用來掩人耳目，此刻在床頭櫃上一放，剛好將原來擺放著的東西遮了個乾淨。
病房裡寂靜無聲，她往林向楚的床沿靠了些，半是湊半是躺得靠在對方身邊，摁下快門。
再換過幾個姿勢，稍稍拉開被子，順勢將自己的衣釦解開了一些，又是幾張衣衫不整的曖-昧照片被收進鏡頭內。
喬昕收了手機，仔仔細細在那邊翻著記錄，篩選著裡頭能用的內容，半晌，視線又落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林向楚難得睡得這麼熟，她前前後後的動靜算不上小，卻始終沒有將人鬧醒。
膽子一瞬間變得大了起來。
她覬覦他已久，眼下對方這麼不設防的機會，實屬難得。
心一橫，喬昕屏住呼吸，舉著手機，一點點貼過去，唇慢慢落在他面龐十多釐米處，眼見著就要觸碰上——
就在這時，林向楚忽然眉頭微蹙，睫毛顫了顫，眼皮下的瞳仁飛速轉動。
這是要醒！
喬昕心臟跳停，顧不得最後那一點距離，幾乎是飛身攤開，急急忙忙抓起花束就出了房間，砰一下甩上了房門。
動靜之大，終於將林向楚從淺眠中震醒。
常年清冷的眸子裡還帶著些迷濛，他眨了眨眼，片刻才徹底清醒過來。
夏芷默不在，房間裡空空蕩蕩，只有些許殘留的香氣飄蕩在空中。
林向楚坐起身喝了些水，百無聊賴之間開了電視機，想了想，還是給夏芷默打了通電話。
結果號碼剛剛撥出去，門外就想起了手機鈴聲。
小姑娘脆脆的嗓音從走廊和手機內先後響起來，“大叔，我馬上就到了，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緊接著，門就被推開。
林向楚沒掛電話，對著門口的小姑娘淺淡地笑了笑，“沒事，就是想你了。”
低沉溫和的聲線飄蕩在空氣和電波裡，夏芷默腳步沒停，臉色卻漸赧，掛了電話，拖著行李箱進來，橫了他一眼，“大叔你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嗯？”
“突然好肉麻。”她在他病床旁邊坐下，湊過去，盯著他的眼睛，“你究竟有多少隱藏屬性我不知道？”
“想知道？”
“嗯。”
“你坐過來些，我告訴你。”
兩個人原本就不過是一個床沿的距離，夏芷默狐疑地掃過去，“我坐這裡你不也可以告訴我。”
“太遠了。”
“……”
幾十釐米居然告訴她遠？
夏芷默一撇嘴，猜到林向楚的打算，可目光落在他身上，對面的男人卻是微偏著腦袋，神色正經，沒有半點要胡來的意思。
稍一遲疑，她到底還是剋制不住內心的好奇，站起身，從座椅上，挪到了床邊。
“可以解鎖隱藏屬性了嗎？”
林向楚嘴角勾起笑，將人攬過來紮紮實實抱在了懷裡，“我覺得負距離才夠近。”
“……”
這個男人真的是她失血過多的禁慾系大叔？
她一定是遇見了假的林向楚吧！
夏芷默有些無語，想掙扎，可稍稍一動，對方就抽著冷氣賣可憐，叫她板起的表情瞬間又成了不忍，只好語重心長地勸：
“你傷還沒好。”
“我傷的只是胳膊。”
“你還失血過多差點休克了，不是有老古話說，一滴精十滴血，唔……”
小姑娘細數家珍似的勸說，殊不知身邊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黑，最後的話根本沒有說完，就被林向楚封緘在了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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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意外地，夏芷默這幾天晚上都住在了醫院內。
林向楚恢復能力驚人，醒來的第三天面色就恢復了大半，傷口收口結痂了不說，精力充沛到晚上甚至已經有力氣折騰她了。
深夜，走廊上的白熾燈徹夜不眠地照進房間，將門口一處方寸之地映出盈盈的光。
夏芷默的單人床上空無一人，倒是林向楚的被窩，高高隆起。
一聲低喘壓抑在棉被中，在這清冷的夜色裡顯得格外明顯。
緊接著，是一句氣促聲疾的訓斥：“林向楚！你這胳膊還要不要了！”
“比起胳膊，我更想要你。”
“你……慢點……”
小姑娘軟綿綿的訓斥聲音小下去，漸漸變成了時有時無時快時慢的吟哦。
醫院裡的病床並不如家裡的結實，力道一快，就發出叫人牙酸並且心驚的吱嘎聲。
聲響斷斷續續持續了大半個小時後，一切終於又歸於沉寂。
-
小護士隔天一早來幫忙檢視傷口時，夏芷默不過剛醒。
不大不小的黑眼圈掛在眼下，見到人來，從自己被窩裡露出半個腦袋，隨即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又縮了回去。
林向楚看到她這點小動作，低聲吩咐了一句：“麻煩稍微輕一些。”
小護士換藥的動作一頓，神情緊張：“弄痛你了嗎？”
“沒有，是我女朋友昨晚沒有休息好。”
“哦哦哦。好。”
小護士似懂非懂，放下剪刀鑷子的動作卻還是小心了不少。
稍頓，問：“這裡昨晚也鬧老鼠了？”
“嗯？”
“夏小姐不是因為被鬧老鼠才吵得睡不著覺的嗎？我剛剛從隔壁幾個病房裡出來，他們說醫院突然鬧老鼠，晚上咯吱咯吱地磨東西吵得人睡不著覺。要是這裡也有，我還得跟上頭反應去。”
貴賓病房住的不是有錢就是有勢的人，現在不處理，到時候被投訴了，他們可不得喝一壺。
小護士說得無心，夏芷默聽在耳中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捂在被窩中的肢體僵住，她轉過身，在第三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眼旁邊的始作俑者。
林向楚看到她的表情，兀自眯起眼睛，淡聲應道：“沒有，這裡很安靜。她擇床而已。”
“這樣……”
“嗯。”
幾分鐘時間，傷口已經處理好。
小護士收了東西推著車子往外走，臨到了門口想起來什麼，又說：“要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主治醫師讓我帶話，林先生現在的恢復狀況很好，直接出院都可以的。”
房間又安靜下來。
夏芷默掀開被子，猛地將枕頭砸到了對面那人的身上，“我這就辦出院手續！”
“急什麼？”
急什麼？她再不著急，在他身體恢復之前，她就要被先榨幹了！
“公司的事情不要忙了？我請了好幾天假，再不開始工作，估計顧卓然都要打我小報告了！”
“可是我的傷還沒好。”
“你還沒好？你再不出院，我都要住院了好嗎！”
夏芷默丟下一句話，風風火火衝出了門。
林向楚想到昨晚小姑娘在自己身下壓抑卻又情難自禁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遺憾，再看到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抿。
-
到底還是婦命難為，林向楚出了院，事情終於又回覆到了正軌。
工地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一半，裡頭的裝修已經差不多，只差安裝上一些硬體設施。
林向楚回到工地的第一天下午，就帶著夏芷默跑了一趟裝潢商店。
孫大海貨源出問題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多多少少也清楚了小姑娘的意思。
既然要敲打顧卓然，他自然也少不了出一份力。
去的是林城名聲最大的店，夏芷默知道林向楚人脈實力兼具，但是沒料到他會這麼篤定帶著來到綠葉燈飾城。
這家店不僅僅是在林城馳名，重要的是，它是國內前百強產業。
相傳老闆最開始是做原創燈飾的，漸漸才將產業覆蓋到了大規模的產業，可對於合作人選，卻依舊是極為苛刻。
走到門口時，小姑娘腳步都是遲疑的。
胳膊肘輕輕懟了一下林向楚，“這裡的老闆會願意和我們合作嗎？”
“為什麼不願意？”
“他們不差錢，也不差名聲啊。”站在產業頂峰上的人，似乎都有任性的資本。
林向楚腳步沒停，低頭去看她：“你覺得是這樣？”
“不然呢？”
“誰都不會嫌棄自己有錢，至於名聲，同樣是可以疊加的。這次林城的地標建築很多人都眼紅，孫大海拿喬，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他這麼不知道珍惜。”
說到最後，林向楚嘴角忽然染上一抹冷笑。
顧卓然和孫大海這次的行為，在行業內算得上是自殺行為。
一旦處理不好傳出去，到時候影響擴大，很有可能他們都沒辦法在這裡無法立足。
這些結果他沒有具體和夏芷默說過，但是憑著她的玲瓏心思，應該不難猜到。
說話之間，兩個人就到了燈飾城內。
樓裡的服務生似乎是認得林向楚，他剛剛踏進門，就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林經理，來找呂總的嗎？”
“嗯，我臨時來，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他這會在不在？”
“在樓上呢。我這就帶您去。”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夏芷默進門之前以為林向楚還是自吹自擂，多半可能會被拒之門外，沒想到竟然這麼順遂。
這一下，根本就是始料未及。
愣了那麼一會，才大步跟了上去。
服務生一邊走，一邊用對講機交代了一聲，等到兩人上樓時，辦公室門已經開啟。
那個傳言中的呂總正在親自泡茶。
蒸汽嫋嫋間看到林向楚，竟然急忙迎了出來，一伸胳膊，將人抱了個徹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