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回去過一趟，還和顧卓然中途見過一次面。
夏芷默沉默下去，半晌，點了點頭。
“所以應該是那一次喬昕來過，偷拍了我和她的照片。”
“可是走之前，我記得我有鎖門啊……”
“醫院也有備用鑰匙。”
即便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拿到這把鑰匙的，可醫院這邊並不是嚴防死守，總有機會可趁。
林向楚將各種關節說明白，夏芷默不傻，也明白是自己被喬昕和顧卓然擺了一道。
可她依舊有地方想不明白。
“顧卓然和喬昕……怎麼會走到一起？他不是和關茹，他們倆……”
“這裡面的事情就不是我猜得到的了，不過總有共生利益才有往來，這個利益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孫大海。”
“是我？”
“嗯。”
顧卓然這個人有野心並且不安分，甚至對夏芷默也是心懷覬覦。
這些林向楚不打算和她挑明，於是模稜兩可地帶了過去，“反正總有原因，而且，奧納和歐瑞本來就有聯絡和互動，他們倆勾搭到一起去，也沒什麼奇怪的。”
“嗯……”
夏芷默聞言微微垂下腦袋。
所有事情都有理有據，似乎真的不是林向楚出軌。
更何況，那天顧卓然突如其來找她和好也像是別有所圖，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夏芷默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不經意就撞進林向楚眸子裡。
他還在看著她，眼底有焦慮和不安，還有一點點期盼和渴望，握著她的手鬆開，緊接著落在了她的肩膀。
像是一次試探，林向楚動作放得很輕，掌心虛虛地攏住她的皮膚。
夏芷默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緊繃的指骨，以及因為其他情緒而微微顫抖的頻率，心裡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說什麼絕情大概也只是自己騙騙自己罷了。
她其實一直在等他的解釋，所以才沒有在他坐下來的那一刻將人趕跑。
想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思，夏芷默無聲嘆了口氣，緊繃的脊椎松了下來，往邊上一靠，將自己的體重交付給了對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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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楚懸著的心隨著這點重量終於安回了原處，嘴角的笑意來不及展開，就聽見小姑娘說：“我其實也有錯。”
“嗯？”
“我其實很情緒化，有一點點事情總想著退縮。”
這些是兩個人在一起最初她就同他說明白的，林向楚沉默著，聽著她繼續問：“大叔，你和這樣的我在一起，會不會覺得累？”
“嗯？”
“覺得抓不住我，覺得不論怎麼樣，我都像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小姑娘用了一個很奇怪的比喻。
林向楚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的確也有不安，偶爾也會覺得累，可這樣的情緒比之想到她會離自己而去，好像就顯得不堪一擊了。
感情需要經營，愛情也是。
兩個人都沒有上一輩的教科書和模板，都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小心翼翼並且謹慎萬分，學包容，學體諒，再學會遷就和忍讓。
林向楚嘴角抿了抿，夏芷默感受到他的胸腔起伏，像是經歷了很大的內心波動，片刻，才低聲說：“不會。”
“我其實很好哄的。”
“嗯，我知道。”
他家的小姑娘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相反，只要將事情原委說通透，會很好溝通。
得順毛捋。
他將人抱得緊了些，手臂箍住夏芷默軟軟的皮膚，將人嵌進身體裡似的不斷用力。
夏芷默感覺到疼痛，卻並不想讓他鬆手。
一次吵架也算一次磨合的話，這一次兩個人都受傷不輕，他精疲力竭，她也是劫後餘生。
此刻能這樣心無旁騖地抱一會，即便是在不算安靜的餐廳裡，也覺得安寧和滿足。
角落中的氣氛靜了那麼片刻。
夏芷默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從林向楚懷中拱起來，對上他的視線道：“下一次，我們不要吵架了。”
“嗯，不吵。”
“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就攤開來心平氣和的說，把話說開了就行。”
“聽你的。”
“大叔，如果我什麼時候說要分手，不要和你在一起之類的話。”小姑娘眼神閃了閃，“你記得一定不要聽我的。我衝動起來脾氣不受控制，有些話其實只是想宣洩情緒，並不是真的這麼想。如果我說要分手，你只要抱住我哄哄我，我就沒事了。”
“我記住了。”
林向楚點點頭，神情鄭重。
他對於拿捏小姑娘的情緒的確不在行。在兩個人的相處之中，其實他的位置一直處於更被動的狀態之中。
夏芷默鬼靈精，情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候一句話就能惹得她不快。如同一隻自尊心超強的小刺蝟，一言不合就豎起渾身的刺和爪牙對著你。
可有時候又神經大條的厲害，喜歡的心意不論怎麼用行動表達都察覺不到，除非是直截了當的言語。
幽深的眼底凝起幾分無奈的笑意，進店之初那點冰凝的氣場終於盡數散去，成了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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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吵小鬧不知是否有助於促進感情。
兩個人經過這麼一件事情倒是顯得更加膩歪了不少。
林向楚陪著夏芷默吃完了這頓飯，兩個人沒回去工作，而是去補上了昨天漏掉的這一場電影，晚上又一起吃了頓飯。
一直到天色黑透，夏芷默從才想起來不妥——
她把簡安給丟下了，一下午都沒有搭理人家！
夭壽啦！
小姑娘在林向楚將她送回家的路上急急忙忙給簡安打電話，等了很久，那頭才接了起來。
而後沒等夏芷默出聲，簡安就給了短促有力的兩個字：“呵呵。”
呵呵=去尼馬勒戈壁的。
簡安氣到極致時不愛說髒話，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回答，最擅長的就是冷戰。
兩個人相處這麼多年，夏芷默哪裡還摸不透對方的心情，尷尬了那麼一下，緊接著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安安，我馬上回來了，帶了你最喜歡吃的大閘蟹，一個有三四兩那麼重呢。裡面的黃都是甜的，可好吃了。”
“哦。”
“安安，我特意跑了好多地方才給你帶的，你不高興嗎？”
其實是因為晚飯在一家海鮮店吃的，她一時眼饞點了不少東西，胃裡裝不下，這才想起來打包。
林向楚看了一眼這個滿嘴跑火車還討好得如此一本正經的女人，一邊稍稍加快了油門，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簡安：“我不餓。”
“不餓可以當夜宵啊。我知道你可喜歡大閘蟹了，我和你說，江城都沒有這麼好的大閘蟹。你還記得咱倆上次去的那家蟹王嗎？等了兩三個小時那個，今天給你帶的完全不輸給他！”
“哦……”
同樣一個字，語氣卻軟了那麼一點。
夏芷默看不到簡安此刻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對方多多少少軟了些態度。
簡安脾氣不好，但是和她一樣好哄，幾句好言好句加上一點好吃的就可以讓她喜笑顏開。
正準備趁熱打鐵再多給自己貼一點金，電話那頭簡安頓了頓，卻忽然問：“那個呂志文，是怎麼回事？”
“啊？”
“今天林向楚帶他來，是幹嘛的？”
“他……”
夏芷默的表情一瞬間垮了下來。林向楚帶呂志文來多半應該是因為上一次在他的公司裡她給了那樣的承諾。
可是這話……她沒話對簡安說啊。
真要說了，剛剛平息下去的那點怒氣，估計得成倍的還回來。
小姑娘臉色微微白了些，視線往林向楚那兒一飄，剛好林向楚也看過來，四目相對，她只好捂住聽筒告訴他：“安安問我呂志文的事兒。”
林向楚面不改色：“手機拿過來。”
夏芷默不想欺騙簡安，更多原因是因為兩個人太熟，她隨便找一個什麼藉口，那麼話語裡稍微那麼一結巴，對方都能聽出不對勁來。
林向楚既然可以接聽，那再好不過。
稍一猶豫，她就將手機遞了過去。
林向楚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開了揚聲器，沉聲道：“簡安。”
“嗯。那個呂志文怎麼回事？”
“是來幫忙的。”
“幫忙？”
“嗯，我知道你和芷默在一起，不過有些事情總歸兩個人單獨解釋比較合適，今天如果你不開口主動約他出去，他也是要受我之託把你帶出去的。”
林向楚一番話說得沉穩自然，不知道是真的這麼計劃還是心思周密。
夏芷默在一旁看著，無聲地感慨，一邊連連搖頭。
簡安沉默了一會，像是認同了他的說話，過了很久，長長地“哦”了一聲，又自言自語道：“難道我想多了？”
這邊的夏芷默和林向楚聞言眉峰都微微一挑，動作整齊劃一，目光對上，眼底神色各異。
自然不是她想多了。不過林向楚沒打算說太多，話語揭過，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有。”
“嗯？”
“你把揚聲器關了，我單獨和你說。”
不知道簡安是怎麼聽出來的，林向楚表情不變，關了揚聲器，在夏芷默好奇的目光中將手機貼在了耳畔，道：“好了。”
“你不適合芷默，想和她在一起，先過我這一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