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本來想叫代駕的，楊正清說沒事他能開，今晚高興，不想讓人破壞氣氛。我想了想，不想讓他掃興，也就依了他。
車速很囂張，一路上油門踩到底，腳都不帶送一下的，車開得都要飛起來了。
我感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叫他慢點開，他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兀自握著方向盤，腳下的力道一點都不減。
路上手機響了好幾次他都沒理。好不容易安全到家，一進門他就急切的吻我，把我抵在門後，從嘴唇到脖子，一寸一寸親吻我的肌膚，熾熱的手掌慢慢的撕磨，眼看一場酣戰在所難免。
兜裡的手機這時候又響了，我氣息不穩，用鼻音提醒他接電話。
他放開我，喘著粗氣，不耐煩的從兜裡掏出手機看都沒看就接了，以至於我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頭歐陽雪傳來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是我肯定不會聽錯。
楊正清轉身朝沙發那頭走過去，我沒聽清歐陽雪說了什麼。等他掛了電話我才從門口慢慢往裡走，開啟電視坐在地毯。
楊正清掏了根煙點上，從沙發上挪到地毯上，和我並排坐在一起，一隻手搭過來，一把把我攬了過去，重重的吐出一口青煙說：“小東西，不想問點什麼嗎？”
我盯著前方碩大的電視屏幕，表面平靜其實心裡早就七上八下了。“你讓我怎麼問。”
楊正清沒說話，直到抽完了一根煙，他把菸頭用力的戳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轉過頭對我說：“歐陽雪喝多了，叫我去接她。”
我猛地轉過頭盯著他，“那你要去嗎？”
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腦袋，“你啊，豬腦！”我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叫楊正川去了。”
我提著的心才算松了一口氣，橫著眼瞪他，“早說不就完了嗎，賣什麼關子！”
我覺得很多時候他就是故意的，他清楚我的每一根軟肋，把我吃得死死的。比如現在，他一臉玩味的看著我笑，沒臉沒皮的說：“我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
我抬腿往他腳踝踹去，“腦子有毛病，什麼怪癖！”但是這一腳力道很輕，就是那種明明想狠狠的揍他一頓，但是又下不去手，恨得牙癢癢的感覺。
他也沒躲，擺出那種任打任罵的欠扁樣，若真跟他較勁，只能把自己氣出內傷。
我不再理他，抱著膝蓋坐直了身子看電視。他坐了一會兒，起身從房間把我的藥拿了出來，倒了杯水遞到我手上，溫柔地提醒我要記得按時吃藥，完全無視我還在和他鬧脾氣這回事！
不過我還是乖乖吃了，因為如果我賭氣不吃，嘴對嘴喂藥這種事他絕對幹得出來！
他看著我把藥吃完說：“我去書房看會兒檔案，你待會兒要是氣消了給我倒杯咖啡。”我哭笑不得，轉頭看著他修長的背影，拖著慵懶的步伐消失在二樓。
他一走我就有點坐不住了，看什麼電視節目都覺得無聊。但是不能這麼快就給他送咖啡，那顯得我多沒底線。
我煩躁的拿起茶几上不知道什麼買的薯片吃起來，咬得喀蹦喀蹦響，把薯片當做發洩的物件。
大約僵持了一個多小時，我上樓洗了個澡，已經十一點多了，想了想，最後倒了杯酸奶給他送進去。
他看到我開門進去，很快就放下手中的檔案。我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說：“喝吧。”透明的玻璃杯，清楚地看到裡面乳白色的液體，明顯不是咖啡。
他掃了一眼杯子目光移到我臉上，眼睛微微眯，半天才說道：“好，我喝。”
杯子很快就見底了，我轉身想走，還沒來得及踏出第一步就被他一個猛力拽了回去，一屁股坐進他懷裡，嘴巴很快被堵住了，嘗到了他嘴裡的酸奶味兒。
我推著他，含糊不清的說：“你幹嘛？”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說：“氣消了，就繼續剛剛被打斷的事。”
我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被他一個大力翻過來趴在書桌上，檔案七零八落的往下掉。啪的一聲，一本書掉了下去，正是上次夾著照片的那本書，照片滑出來一角，隱約看到那女孩明媚的笑臉。
我以為我能不去在意這些，可是看到照片掉出來的時候，剛剛燃起來的熱情還是瞬間被澆滅了，整個人僵硬的定在那裡。
楊正清好像也覺察到了我的不對勁，整個人貼著我後背，鼻尖蹭著我的脖子問我怎麼了。我沒說話，他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張照片。
他動作一頓，很快把我放開了，走過去把那張照片撿了起來放在桌上，低低的咒罵道：“艹，今天真是見鬼了，接二連三被打斷，想問什麼就問吧。”說完他煩躁的掏出一根煙點上。
他總是這麼直白，知道我介意什麼，可是當他讓我問的時候我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我直起身子，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和頭髮。拿起那張照片端詳了好久，張了好幾次口，最終問了一句：“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楊正清緩緩吐出一口煙，看著我說：“初戀女友。”
其實早就該猜到的，可是聽他親口承認的時候心裡還是膈應得不行，看著那張照片下面那一行英文，突然想起巖毅有次在醫院說，也許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能輕易的說愛，可楊正清不行，愛對他來說太沉重了。可那一行英文寫的明明是foreverlove.
我慢慢的把照片放回原位，心中抑制不住的小難過蔓延開來，最後只是平靜的說了句，“哦，那我問完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楊正清把那張照片拿起來，撕了個粉碎，丟進旁邊的垃圾簍裡。
我震驚的看著他，竟然有些害怕起來，“其、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不大方，但也沒那麼小氣，既然是初戀，想留個紀念就留著唄。”
他走過來，捏起我的下巴，眉頭緊鎖的凝視著我，有點惡狠狠的說：“你小氣得很。”
我不服氣的開啟他的手，偏過頭不去看他。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說道：“當年在哈佛，導師讓我和她一起做研究專案的時候認識的。她很聰明，和她合作很愉快，很少遇見這麼合拍的女孩兒，到底也是個身心發育良好的青年，慢慢就對她產生了興趣，和她談了戀愛，可是後來她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我們的專案拿了獎，領獎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站在臺上，那種感覺很不是滋味兒。”
他的語氣悠遠得讓人抓摸不到，個中細節也許只有他能體會，突然覺得自己差勁透了，我低著頭看腳尖，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說什麼都顯得矯情。
咚的一聲，他彈了一下我腦門，語氣輕鬆的說道：“所以你就不要跟一個死人吃醋了。那照片我也不是有意留著，不知道什麼夾在裡面，我都忘了。”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有幾分真假，只是人都死了，我還較勁那就真的顯得太小肚雞腸了。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聽聽楊正清年輕時候喜歡的女孩到底是什麼樣的，於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那你能給我講講你和她的事嗎？”
他眯著眼睛好笑的看著我，“早八百年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就一起研究專案，誰年輕的時候沒幾場悸動。”
他說著說著抓起我的左手，提醒我無名指上的戒指，“記住了，現在你才是楊太太。”我被他逗笑，他說：“我去洗澡了，待會把手機關了，再被打斷老子腎都不好了！”
我吐吐舌頭，進了房間躺在床上，和以往一樣給林穎發微信訊息，告訴她今天楊正清向我求婚了，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還有就是元旦了祝她新年快樂。也沒指望她會回我訊息，發完我就習慣性的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盯著天花板發呆。
楊正清很快就洗好了，穿著寬鬆的浴袍走進來，可他剛躺下枕頭底下的手機就響了，他不悅的一把摸過去，“不是叫你睡覺的時候別把手機放枕頭底下嗎！”
我一眼瞥見來電顯示，是林穎！伸手一把奪了過來，急急忙忙的接聽，生怕晚一秒她就掛了，“喂林穎！你個死丫頭，終於捨得聯絡我了！”我當時的語氣，可以用喜極而泣來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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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點兒聲行不？耳朵都要聾了。”真的是林穎嫌棄的聲音，可是聽到這聲音我笑得跟傻逼似的，眼淚一把一把的往下掉，楊正清默默地給我遞了幾張抽紙。
我問她，“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哈爾濱看冰雕。”
我想了想，小聲的問她，“孩子、孩子你沒給打掉吧。”
她沉默了幾秒，我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生怕她說打掉了。索性最後她說：“本來是想打掉的，但是很奇妙，每天摸著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越來越愛他了，竟有點捨不得。”
我笑罵她傻逼，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說還不知道，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我沒再問什麼，她說這話意思就是現在暫時還不想回來。
後來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她灌輸巖毅最近的改變，希望她聽了這些能快點回來，她總是打著哈哈過去。
最後要掛電話的時候，她還咒罵我別每天給她發微信訊息了，山高皇帝遠的還得看著我花式秀恩愛，我咯咯的笑，開心得不行，原來我發的訊息她都有看到。
掛了電話我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好幾圈，聽到她和孩子平安無事的訊息就跟中了彩票似的。
過了一會兒，我坐起來，問楊正清要不要把打個電話告訴巖毅。楊正清想了想，嘴角一勾，狡黠的說道：“先別告訴他，再涼他些日子，等林穎回來他才能徹底的痛改前非。”
我想起巖毅那慘兮兮的模樣，忍不住說了句：“他好可憐！”
楊正清一把把我扯到他身上，把我手裡的手機拿過去往床頭一扔，暗啞著聲音說道：“現在先可憐可憐你老公吧。”
他一個翻身，順勢把我的睡裙掀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