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沒有規定誰一定要當好人,誰一定要做壞人。彈簧被擠壓到了極限,尚且會竭盡全力的反彈。一個人好人長年累月的被欺壓,反抗起來也許比壞人還要決絕。
況且,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多好的人。憤怒、自私、慾望、貪婪,一切常人擁有的情緒我同樣有。
在形形*的人群中,我本就是個庸俗的人。
躺在醫院的那幾天,我做夢都想將堂哥千刀萬剮,想起他加在我身上的那些拳腳,牙關就會不自覺地咬緊。
那幾天我時常會哭醒,不至一次的對楊正清說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寵著我護著我,給我依賴他的資本。而我連是個正常女人能做到的都給不了他。
他總是說沒關係,孩子有沒有真的不太重要。可他好幾次站在窗邊,無意間流露出的落寞神情,還是落入了我的眼中,一次次刺痛我的心。
他是個愛孩子的人,我是知道的,他一定是個很棒的爸爸。
那天趁楊正清不在,我一個人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我踟躕了很久才敢推門進去。
我問醫生我以後還有懷孕的可能嗎?醫生戴著個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是個很幹練的中年婦女,她盯著我的病歷本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緊張得手心都被汗溼了。
她說:“多囊卵巢綜合症自然受孕的機率本來就低,就算懷上了也比較容易流掉,你這次意外流產,對身體是有一定傷害的,一般人的話養好身子以後還是可以要孩子的,可是你身體情況比較特殊,以後能不能自然受孕不好說,懷孕這個事情有時候真的要看機緣。”
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走回病房,楊正清很急躁的衝過來問我去哪了,怎麼那麼久才回來,手機也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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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表現得在乎我,我就越覺得難過,楊正清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我,不然這輩子怎麼會這麼倒黴的遇上我。
我明明哪裡都不好,他還把我捧在手心當寶。自從我和他在一起之後,就沒給他帶來過什麼好事。
我看著他焦急的樣子,鼻子一陣泛酸,一下子撲進他懷裡,。
“楊正清,我好愛你。”我哽咽著說。
他楞了一下,張開手臂把我圈緊,淺淺的鼻息落在我頭頂,低低的說了一句:“我知道。”
半個月之後我在法庭上再一次見到了堂哥,他的臉被楊正清揍得特別慘,下頜骨斷裂,連說話都困難。
堂哥涉嫌盜賊罪、入室搶劫罪、故意傷害罪,數罪併罰被判了整整十五年。
法槌敲下的那一刻我從頭髮尖流到腳趾尖的爽,堂哥耷拉著醜陋的腦袋,再也沒法囂張的罵我*了。
出了法院門口,堂叔堂嬸看見我滿身滿眼的怨恨,卻不敢上前來半步。我知道那是因為現在我身邊站著的是楊正清。換做從前,指不定這會衝過來揪著我頭髮往地上撞。
看著他們恨不得殺了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我突然很想走過去羞辱他們一番。
我走到他們跟前,趾高氣昂的說:“看在你們說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叫你們一聲堂叔堂嬸,唐宇這個敗家子這次進去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了。也好,省得你們兩老受累,他平時沒少啃你們吧,你們就當養了條狗,以後可得保證身體,畢竟人生還長著呢。”
我不知道心是什麼時候變壞的,說話時的那種狠勁,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堂嬸氣得臉上的表情都在抽搐,抖著手指著我的鼻子罵:“造孽啊,造孽啊,我們唐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畜生!喪門星,喪門星,你遲早?你遲早要遭報應的!”
看著堂嬸氣得要死的樣子,我一點都不內疚,他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有理,我是個畜生,是個喪門星,他們那個成器的兒子又是什麼?
我冷笑一聲,甩著頭髮邁著囂張的腳步離去,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通氣,我從來都不知道,親手將欺負自己的人送進去蹲是這麼爽的事情。
我儼然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除了那一刻的囂張,我失去的東西足夠讓我狼狽到無地自容。
小產之後我很陰鬱,特別是案子塵埃落定之後。開庭之前我靠一股恨活著,開庭之後一口氣終於呼出來了,我卻像是沒了盼頭的行屍走肉,突然找不到明天活著的意義。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發呆。我想爸爸,想林穎,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甚至開始懷念大學時簡單忙碌的生活。
那時候很窮,還經常要去打工,工資雖然不多,但是拿到錢的時候很開心,偶爾還會拉著林穎去學校對面的小餐館犒勞一下自己。
我不再每天按時寫稿,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坐在窗邊發呆。
楊正清依然會每天像從前一樣逗我,和我耍無賴,我有時候也會回應他,但都避不了敷衍的成分,我全然變成了當時的林穎。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這樣的日日夜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抑鬱了,楊正清每天給我吃的藥,明顯多了以前沒有的成分。
有天楊正清回來的時候,帶了滿身的酒氣,他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很少喝醉酒,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經厭倦我的冷淡,開始了放縱的生活。
我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他提出離婚,那我就放他走。他原本可以找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組建一個完美的家庭,和他走到這裡,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不能再拖累他。
我坐在地毯上,看著他從門口一步一顛簸的向我走過來,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他粗魯的扯下領帶丟在地上,帶著醉意粗暴的衝我吼了一句:“給老子起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理他。他突然抓著我胳膊把我提到沙發上,他真的喝了很多,喘氣時噴到我臉上的氣息都帶著濃濃的酒味兒。
因為酒精的緣故,他的整張臉以及脖子根都微微漲紅,眼裡猩紅的血絲特別明顯。
他突然吻了我,帶著很強的侵略性,手掌嫻熟的遊過我的後背,胸口一鬆,內衣小扣被他輕易的解開了。
突然侵襲進鼻腔和喉嚨的濃烈酒氣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手掌死命的抵在他胸膛想要把他推開,可是他的力氣特別的大,我根本就推不動他。
情急之下我張開嘴咬了他嘴唇,沒想他也咬我,一疼我就鬆口了,他的舌頭卻更深的探進來。
熟悉的挑逗還是讓我有了反應,帶著點啃噬的吻更增添了些酥酥麻麻的刺激感。漸漸的我不再反抗,雙手攀在他脖子上,用著彼此最熟悉的方式沉默的交流。
我感覺嘴唇都發麻了,楊正清才把我放開。我大口大口的喘氣,楊正清胸腔也起伏得厲害,他眼睛猩紅的盯著我看,
“你怎麼……”我一句話還沒說完,聲音就被吞沒在他又附上來的吻裡。
“我需要你……你別不理我。”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但我你的頹廢更讓我傷心。”
孩子是我的軟肋,他一提我的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的開始往上翻湧,我賭氣般的用氣音說:“那你去找別的女人啊!”
放在我胸前的手掌突然加大了力度,疼得我輕呼出來,他大手一推,我兩雙雙倒進了沙發裡。
“說什麼屁話,老子心裡想要誰你自己清楚。”他抓著我的手抵在他心臟的位置,那跳動的頻率和力度,像是下一秒就要破堂而出似的。“摸到了嗎?都是為你跳的,你他媽卻冷落老子!”
我的眼淚順著眼角流過臉龐,流進耳廓裡,涼涼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楊正清,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老子沒想過!”他的聲音突然梗住了,性感的喉結滾動了好久:“你不就是覺得生不了孩子對不起我嗎,那我們就接著生,生一個不夠我們生兩個。我可以請最好的醫生來治你的病,但是你別讓我看不到你的努力,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他紅紅的眼睛,我突然意識到孩子的事情不止我難過,他其實心裡也不好受,我有他哄著,可他只能自己憋在心裡,是我忽視了他的感受。
“對不起。”我扁著嘴對他說。
他吻我的頭髮、眉毛、眼角、鼻子、嘴唇,然後輕聲在我耳邊說:“我不要聽你道歉,我要你用做的。”
後來發生的一切自然而然,從沙發到地毯,再到茶几,遍地都是我們糾纏過的痕跡。
一場酣戰之後,他趴在我身上沒有退出,似乎在等待下一次的到來。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給我冷板凳坐,知道了嗎?”
我太累了,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沒說話。可是他趴著沒看見就以為我沒有回答,他支起身子的時候,體內戰火燃起的痕跡悄無聲息的來臨,他變態的懲罰方式讓我遊走在欲生欲死的邊沿。
“楊正清,你現在到底是醉了還是醒著?”我開始懷疑他只是藉著酒勁在翻雲覆雨,畢竟太過清醒的時候人是不敢這麼肆意妄為的,做壞事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藉口。
“重要嗎?你只要記住以後別再犯愚蠢的錯誤就可以,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改正。”
我相信他說到做到,到最後我求饒的時候,他竟然來了變態的興致,讓我一一細數我這些日子冷落了他幾次,具體的場景是什麼,他說了那些話。如果我回答錯了,那就等著承受下一波更猛烈的貫穿之痛。
到最後是睡死過去還是暈死過去我已經分不清了,醒來之後滿身的旖旎提醒著我是怎樣沒有尊嚴的求饒,那些糾纏的畫面想想都會覺得羞到心臟炸開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