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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顧影篇 上(二)

那女孩正是任思思。

任思思很安靜。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靠在牆角,偶爾會小聲說著什麼。亂蓬蓬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微微可以看見她嘴角揚起的弧度,是小孩子一樣懵懂的笑。

怔怔的、無言的。

顧影已經學乖了,她情願坐在另外一個小角落裡,抱成一團。她也不繼續去問任思思哥哥的事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上次她沒被掐死真是運氣。

而且只要她沒什麼動作,任思思自己起來活動在牢房裡轉的時候,幾乎不會看她,或者說就像沒她這個人一樣。

顧影感覺自己被關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魔沼裡,四周都是詭異的妖鬼在飄蕩。半夜裡她還能聽見深深淺淺的哭聲和哀嚎。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就算是水鬼吧。

被水鬼拉下水的倒黴鬼就變成了水鬼,原來的水鬼就可以恢復成人了。然後新的水鬼繼續拉倒黴鬼,去不斷重複,不斷輪迴。

但是她這樣的水鬼不一樣,不管淹死多少人她還會是鬼。當心中的怨恨無從發洩時,就會選擇淹死所有活著的人。

她透過鐵門上的小窗,看著外面黑漆漆的走廊,一雙曾經秀美的杏眼在無盡的凝望裡變得灰暗起來,像一潭枯死的水。

她想到了小時候看過的一篇短篇小說。哥哥拿著攢了很多年的錢去給妹妹買鋼琴,可惜啊,他半路被一群混混殺了,因為他帶著的那一萬塊錢。

那種沒什麼深層意思的故事,就是單純地為了悲傷而悲傷,不過的確看得她很難過。那時候她看得突然想衝到小說的世界殺了那一群混混——他們該死,他們為了自己的貪念和醜惡,硬生生毀掉了兩個人的幸福。

哥哥對妹妹的守護,妹妹對哥哥的依戀,都沒了。

多年以後,落單的她被***被毀屍滅跡,十八歲的人生——結束了。

第三天的時候,這份死寂被打破了,她被提出去了,一條鏈子拉著她就走,拉到了S-MR的實驗室內。

腐爛的甜香味撲面而來,顧影幾乎要吐出來。房門開的一瞬間,帶進了風,白色的窗簾微微起落了一下,上面沾染了某種暗黑色的東西。

四周都是培養罐,巨大地矗立著,裡面有的是跟她一樣的人類——不,是頂著人類的外形,有的是半人半獸的更顯眼的怪物。現在,他們都死死閉著眼睛,不能行動,不能言語。

像一具具標本一樣。

顧影驚恐地瞪著這些,下意識地想到她也會被關進去。

而這,到底是為什麼,她應該待的地方明明不是這裡啊。深深的恐懼在她心裡炸裂開來,升騰起的雲煙就是無盡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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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S-MR的人苦苦相逼,恨他們壓制她來到這裡,更恨、那個殺死她的人。

那個人要是不死,怎麼會叫公平?

穿著白大褂的應該是醫生吧,而現在就是地獄的鬼差。她聽見他們低頭細語,“這個沒用了,處理掉吧。”

蒙著手套的手指就那麼按了一下一個培養罐裡的按鈕,濃重的血霧自罐中的液體升起,瞬間籠罩了整個裝置。

這是罐子裡的那個人的血,她看不清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那個人化作了血水,融入了液體。暗紅色的液體又一點點變得透明,最後就是純粹的水的樣子,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像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原來抹殺一個人的痕跡是這樣的容易啊。

她不可抑制地嚇得尖叫起來,拼命地想逃跑,卻被狠狠地揪住,“還想跑!”

銳利的針尖一下子刺破了她的皮膚,全身都變得麻痺起來,她任由他們拉到了實驗臺上,聽見他們的奚笑:“怪物還會怕?”

實驗臺冰冰冷冷的,被麻痺的身體卻只能全部接受,身體本能的禦寒機制都沒作用了,那才是真的寒冷到底。

那一刻,她什麼都不是,她比小白鼠還不是小白鼠,她任由那些人扒光了她的衣服,將各種各樣的管子牽到她的身上,微睜開的眼睛就看著金屬機械一閃而過的反光,看著那些紫的綠的液體流到她的身體裡,又有暗紅色的液體從她的身體裡流出去,在細長的玻璃管裡晃盪。

可是疼啊,真的很疼啊,體內所有的血都沸騰了,像在汽油的沼澤裡拋下了一點火星,火燎燎地燒著每一處血管,直要化為灰燼。

她甚至覺得,變成灰燼沒有什麼不好的。

窗簾上的黑色也許是血吧,曾經躺在這裡死在這裡各種各樣人的血吧。

她所接受的教育,她所成長的世界,人應該有的羞恥,在這一刻禮崩樂壞。被侮辱的痛甚於身體的百倍千倍,她真的願意自己被燒成灰燼,想著疼死了最好。

偏偏她還可悲地清醒著,讓這些男人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的身體——其實,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發正,她已經不乾淨了。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身材皮膚都不錯,比上個強多了。”

“算了吧你,”另外一個毫不留情地拉著管子,“連怪物你都敢有想法,不怕染上不乾淨的東西啊。”

“說說而已,何必在意。”

房頂的燈搖搖晃晃地,她似是躺在一片熊熊燃燒的大火裡等著被燒死,在垂死之際看到了遠空的月亮,在暗夜裡散發著聖潔光芒的月亮。

這輩子,也許再也看不見月亮了。

如果,不是離琛,她確實看不到了。不,那個時候離琛還叫陵晨,不過這都是她後來知道的。

到底過了多久她已經不知道了。囚室裡沒有白天和黑夜的交迭,終日所見的就是無邊無際的黑。

她被迫習慣了這種毫無人性、麻木不仁的活體實驗,直到在數不清的多少次後的一天——

門被推倒在地上,他就那麼突然地出現,掩不住一身的肅殺之意——那是憤怒,那是極度失望的憤怒。

顧影只用眼角的餘光瞟見了他,下一秒,溫熱的血濺到她的臉上,她聽到了慘叫聲。這一次,不是她的慘叫聲,是他們的慘叫聲。

黑色的風衣從上空落下來,蓋住了她赤|裸的身體,他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深深地焐了一下。

“能動了吧,”他皺眉問道,一手拉起她把風衣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最後打了個結最後認真地看著她,等她的回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