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看到崔巖開門走了出來，然後就是維持現在這個姿勢發呆。
趙家珍這才一時起了興致，故意把頭髮撥亂，變成女鬼的樣子嚇唬他，所以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趙家珍見崔巖又變成了那副呆呆木木的樣子，也趴在欄杆上學著崔巖的樣子瞅。
只是她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崔巖這前頭大片的黑暗裡有什麼。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嘟囔了一句，“大半夜不睡覺，出來看空氣，個能傻子似得。”
趙家珍本來以為崔巖會像以前一樣無視她或者懟她，只是這一次，出乎趙家真的意料。
崔巖既沒有無視她，也沒有懟她，而是轉過頭來嚴肅的看著趙家珍說。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這句話出自瑞士的一位哲學家尼采。”
“他說，‘WermitU,magzusehdabeizumUngeheuerwird.UndwenndulangeineinenAbgrundblickst,blicktderAbgrundaudi.’。”
崔巖清冷的聲音伴隨著一口純正的德文發音，在整個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有幾分神秘和詭譎。
趙家珍感受到了今晚崔巖的不同尋常，她甚至覺得有些害怕，於是故作輕鬆的說到，“什麼鳥語啊，聽不懂，說人話。”
崔巖好聽的嗓音再次在黑暗裡響起。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崔巖說完，兩個人都雙雙沉默了。
不同的是，趙家珍更多的是感到害怕和疏離感。
剛才崔巖身上的氣質和以往任何時候趙家珍看到的都不一樣。
孤獨、遙遠，還帶著一點毀滅的感覺。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哪個不注意，眼前安靜的崔巖似乎就會變成剛才他口中所說的惡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即使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崔巖看起來是那麼純良無害。
“你……沒事吧？”
趙家珍的嗓音裡帶了一絲自己不易察覺的顫抖。
崔巖聽出了趙家珍的顫抖，突然間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嚇到她了。
崔巖笑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做了個噩夢，夢到有怪獸打我。我害怕死了。”
崔巖撇著嘴，眼睛裡滿是害怕的樣子。
他說的滑稽，顯然是故意逗趙家珍笑的。
趙家珍愣了一下，隨後不屑的看著崔巖。
“我還以為你多深沉呢，感情是做噩夢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做噩夢還害怕，真沒出息。”
崔巖呵呵的笑了兩聲，看著趙家珍覺得還真是和京城裡自己見到的那個人像。
崔巖想想，開口說道，“你沒想過什麼時候回去嗎？”
趙家珍自然知道崔巖說的‘回去’是回哪裡，但是還是裝傻的說到。
“想過啊，我現在就回去。”
說著還伸手打了兩個呵欠，一副已然是很困的樣子。
“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自己在這裡想你的噩夢和惡龍吧。”
說完擺擺手，張著大嘴，朝房門走去了。
只是在趙家珍轉身的一瞬間，兩人臉上的笑意都順下下了眼角。
崔巖見趙家珍走後，視線又投到了眼前的黑暗之中。
“我也一樣嗎？”
黑暗中，並沒有人給他回應。
……
“崔哥，崔哥？”
胡波一站在崔巖門前喊了幾聲，見沒人回應，抬手大力的敲起了門。
“崔哥！砰砰砰！”
“崔哥！？”
胡波一和喊了幾聲見還是沒人說話，都帶了哭腔了。
“崔哥，你沒事吧？！快開門啊！”
“嘭！”
門開了，只不過不是胡波一眼前的這一扇門，而是旁邊的一扇門。
門內，趙家珍頂著一頭雞窩頭髮緩緩走出來，一臉怨毒的看著胡波一。
“我去，你是鬼嗎？”
胡波一被趙家珍這幅鬼樣子嚇了一跳。
“呵。”
趙家珍看著胡波一這個蠢樣兒，當下完全相信了崔巖的那句話。
昨天晚上要是遇到自己的是胡波一，估計他真能嚇得尿褲子。
趙家珍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不耐煩的朝胡波一吼道。
“你大早上的叫魂呢！讓不讓人睡覺了？”
胡波一聽趙家珍這麼一說，嘴又癟了下來，指指門。
“崔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喊了這麼久都不答應我，你說他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說著又去砰砰砰的敲著門。
“出你個頭的傻事啊，他一個大半夜跟惡龍打架的人，能出什麼事啊。”
“啊？你說啥？”
胡波一一腦瓜問號的看著趙家珍。
“這沒出事怎麼不理我啊，這都八點多了，今天十點我幫他約了那個李永興，他也該起床了。”
昨天回來崔巖吃完飯就早早的睡了這都睡了快十個小時了。
“他不在裡頭，早上六點多就出門了。你在這喊破嗓子也沒人給你開門啊。”
說完，趙家珍轉身回頭準備回去打水洗漱。
“哎哎哎！”
胡波一聽完趕緊抓著趙家珍的衣服。
“你怎麼知道他六點多就走了，那他上哪兒去了啊。”
趙家珍想著昨晚的事情。
自己和崔巖說完回去睡覺以後，其實一旦睏意也沒有，只不過是她那會兒不太敢面對崔巖。
知道崔巖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才故意說的那麼滑稽，但是趙家珍卻沒辦法當真。
趙家珍回屋後一直留心看著門外的崔巖。
崔巖一直在發呆，就像趙家珍剛看到他的模樣一樣。
直到六點多，天色已經半明亮起來，崔巖還是保持著那個樣子不動。
就在趙家珍以為崔巖是那樣站著睡著了的時候，崔巖突然轉身進了屋，沒一會兒拿著外套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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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話啊，今天真有事兒。”
胡波一看著走神的趙家珍，焦急的搖了趙家珍幾下。
“我也不確定他去哪裡了，打電話不接嗎？”
趙家珍說完，胡波一就拿出手機，當著趙家珍的面兒打了電話。
沒一會兒，隔壁屋子裡傳來了手機響起的聲音。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彼此。
看來崔巖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胡波一掛了電話無奈的看著趙家珍。
趙家珍想了想開口說道，“跟我來，或許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