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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泰西人獻圖--四輪馬車

這天中午副將楊展率部趕到,楊麟大喜,抱拳道:“楊將軍,張獻忠實在可恨,在逃出城都的時候不但放火焚燒城都城,而且還裹挾10餘萬民眾沿著金牛道撤離。

我部已經截住一部分民眾才發現張獻忠搶劫的財物實在太多,你看看,慄樹裡面裝的都是50兩一錠的銀子。

楊將軍,你是川中名將,我不過後起之秀,下一步何去何從還望大人明示。”

會試的時候,楊展一舉奪得第一甲第三名,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武探花,其名聲遠在曾英、趙榮貴之上。

過去在四川巡撫陳士奇帳下兩人雖然認識,但那不過是前輩對後輩的提攜。

這兩年義勇軍異軍突起,楊麟官位反在其之上,初次見面本來有點尷尬。

楊麟還是如同往日那樣謙卑,內心頗為歡喜。

楊展哈哈一笑,拍了拍楊麟肩膀道:“汝貞啊,這個張獻忠實在可恨,我率兵趕到的時候,蜀王府還有巡撫衙門還是沖天大火燒過不停,其他地方也一片凋零,這千年富庶的城都府街上冷冷清清的,人丁稀少,再無往日繁華景象。

張獻忠如此可惡,不要說沒有這些白銀,就是為了解救民眾我等就應該義不容辭啊。”

楊麟連連點頭說道:“將軍所說的有道理,我已經截獲了200根慄樹,約計白銀二十五萬兩。

現在兵荒馬亂的,軍餉需要錢,安置流民需要錢。要不我讓人送50根慄樹給將軍,以感謝大人援兵之恩。”

楊展哈哈大笑道:“汝貞,難得你這份心,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

你部控制的巴州達州城都諸地深受流寇之禍,軍中也十分需要錢糧。

彭江口一戰,我一把大火燒掉張獻忠數艘船隻,如此前前後後也截獲了一批財物,我原來還準備分一部分給你,現在我們就不要相互接濟了。”

楊麟一聽,連連表示感謝。

兩家合兵一處,由楊展統一指揮,所截獲的財物由兩軍均分。

為了給流寇持續不斷壓力,楊展楊麟兩人率部對流寇後軍輪番攻擊,以消耗流寇的戰力,但張獻忠也加強了斷後力量,不但自己親自坐鎮指揮,而且令張可旺、張能奇、馮有慶等人率部堵住金牛道,不讓明軍輕易衝破防線,逼近中軍。

其間明軍雖令偏將率部抄襲對方側路,逼得對方手忙腳亂的,解救出大量的民丁,但另一方面繳獲的慄樹甚為有限。

眾人士氣頗為低落,楊麟笑著安慰眾人道:”各位,相對銀子來說人最重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一個人一年下來可以賺7,8兩銀子啊,我們今天也解救了2,3千民眾。

傳我號令,張獻忠擄我鄉親,著實可恨,從今天起,凡解救被擄掠的,一人獎賞1兩銀子。

我們都是農民苦出身,有了田地,有了人,難道還愁數不完的銀子嗎?”

眾人一聽,大喜不已。

當是本著人道主義原則而已,楊麟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堅持對未來造成的影響。

這天晚上宿營,楊麟正駐馬崗頭察看地形,遠遠的看見第10團都司王之邦怯生生的走過來拱手行禮。

王之邦原為大西將領,歸順義勇軍之後一度不容於諸將,楊麟先委任其為互為大隊長,繼而步軍把總,民團都司,這次兵進城都平原之後其部整編為正規軍。

王之邦與王復臣一樣,成為大西降將榜樣,透過對兩人重用盡收降將降兵之心,現在見其突然來見,楊麟翻身下馬,指了指旁邊茶几道:“現在各團都在安營紮寨,有的正在核實戰果,王都司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與其他將領不同,楊麟充分發揮幕府作用,後勤處主管軍中糧餉,參謀處主管作戰,軍政處主管宣傳與戰功核實。

一戰下來,各個將領先報告一個大概,然後由幕府核實,最後上報上來。

由於建立強大的幕府,再加上任用人員得力,楊麟基本上脫離日常庶務,主要關心作戰,與重大政務。

現在各團正在安營紮寨,或者正在核實當日戰功,大家應該非常忙碌,怎麼王之邦恰在這時趕來報告軍務?

王之邦嘿嘿笑了笑,說道:“大人,末將前來,實在因為抓住兩個泰西人,其中一個聲言與大人有布衣之交。”

泰西人?就是西洋人的別稱,楊麟眉頭舒展,笑道:“王都司所言不錯,當日我從牢獄之中脫身,碰見幾十個和尚道士欺負一個泰西人。

我想泰西人漂洋過海,不遠萬里來到我中土大明,對方也算智者,故出面解救。”

王之邦一喜,招了招手,幾個兵丁帶著兩個西洋傳教士來到坡上。

遠遠的,安思文看見楊麟站在最前面,顯得非常興奮,揚起大手連聲高呼:“楊,楊,我是安神父,楊,見著你太好了。”

楊麟大喜,伸出大手準備歡迎對方,誰料到對方居然匍匐在地,雙手緊抱著楊麟的雙腳,深吻著腳上的馬靴。

周圍衛士大驚,一個個擔心對主將不利,紛紛拔出寶劍呵斥。

楊麟也大吃一驚,前世洋人多高高在上,享有超國民待遇,想不到今日遇到兩個西洋傳教士居然如此。

身邊眾幕僚也感到頗為驚訝,老百姓見官不過下跪而已,想不到這兩個西洋人居然當眾匍匐在地吻大人的馬靴。

感到面色紅漲,想不到自己這布衣之交居然如此沒有氣節,趕忙將對方拉起來,對著旁邊樊明善等人說道:“各位兄弟,當年為民請命進了大牢,樊兄等人想方設法將我營救出來後,恰好看到幾十個和尚道士圍攻安修士,在下急於義憤解救對方。

安修士也算本官布衣之交,想不到居然如此多禮,再次相逢,居然行他們家鄉最高禮節,看來安修士蠻多禮啊。”

說完感覺有趣,內心也頗為得意,發出呵呵笑聲,眾人一見也大笑不已,幫忙掩飾。

安思文指了指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泰西人說道:“尊敬的大人,這位是來自普魯士的修士,利類絲利修士.”

見對方不再自稱神父,而入鄉隨俗改稱比較中性的修士,楊麟也頗為高興。笑著說道:“兩位泰西修士,非常歡迎你們。

安朋友,流寇佔領城都城,我聽人說你落入張獻忠之手,義勇軍光復城都城之後,我也派人打探訊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你們終於逃脫,可喜可賀啊。”

安思文顯得非常恭敬,連連鞠躬表示感謝,並一再用誇張的口氣說張獻忠太過自大,吹捧義勇軍功績。

連日征戰,神經緊繃,見對方說著蹩腳的中文,眾人哈哈大笑不已。

眾人將安思文、利類絲當作動物園裡面的珍稀動物,楊麟當然不會,一心想尋找義勇軍不足。

天氣炎熱,衛士擺了一張簡易的行軍桌子,坐在山崗上邊喝茶邊聊天,指著正在緊張宿營的將士,楊麟笑道:“安修士,你也知道,我們四面都是蠻夷之族,我們也深受這些野蠻人的禍害。

你一直號稱你們泰西人民過得比我們漢人好,你們比我們文明。

我現在帳下義勇軍有兩萬之眾,請指教指教,說說我們的不足?”

兩萬人?北歐雄獅也不過兩萬餘人,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將領帳下居然有如此龐大兵力。

在歐洲,一般小國國王麾下也沒有如此龐大兵力,想到這裡,安思文利類絲臉色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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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還頗為謙讓,但反而惹得周圍眾人嘲諷不已,為了自清,滿臉漲紅宣揚西洋技術。

先說將士們防具太差,再說軍中火器威力太差,軍中火炮威力太差….

眾人不服氣,紛紛出言反駁,大家面紅耳赤爭論不休,一度給人感覺劍拔弩張。

安思文急得滿頭大汗,語無倫次,明朝西洋傳教士入華傳教走的都是上層路線,義勇軍將領,幕府官員,那個在地方上不是一言九鼎的?

一個個可是最佳的傳教物件,如果能夠結識一二成為信徒,對未來傳教頗有裨益的。

為解圍,楊麟笑道:“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即便野蠻的建奴韃子,行軍作戰也強於我們中原。

安修士說我們火器不好,火炮不好,防具不好,這些不過一面之詞,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驗證。

安修士,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說我們這樣多不足,那你拿出一個實物證明一下,或者我為派人給你,你做出兩個實物證明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安思文說道:“楊,如果我能證明一二,證明我們泰西比你們做得好,那你加入我們耶穌會.”

耶穌會?楊麟搖了搖頭道:“安修士,我們是布衣之交,我手下官員與將軍對你所說的有所懷疑,作為朋友,你總要幫我證明一二吧。”

眼睛眨了眨,安思文繼續說道:“楊,如果我能夠證明我們泰西人不是蠻夷之人,我們也有真材實料,要不你允許我傳教。”

楊麟笑了笑道:“安修士,我們是布衣之交,如果真的證明你們泰西像我們大明一樣富庶繁榮,如果真的這樣,我非常願意你們能夠在我治下友好交流。

但你知道,現在我們在打仗,若真的能夠證明你們泰西像我們大明一樣,等戰爭結束,你們可以在大明活動。”

安思文一聽大喜過望,當即指著旁邊的二輪馬車道:“楊,在驛道上,你們這馬車能拉多少?”

顯得頗為自豪,樊明善呵呵笑道:“安修士,你大概輸了,我們大人就是馬車製造專家。

木輻條改為鐵輪子,外麵包了一層牛皮之後,用兩匹馬拉,可以拉6擔糧食(900斤)。”

安思文呵呵笑了笑,說道:“楊,我可以造四輪馬車,可以拖拽12擔糧食(1800斤)。”

眾人大笑,樊明善連連搖頭道:“安修士,我們也可以造四輪馬車,也可以拖拽多一點糧食,但這種馬車非常不適合在大道上行走啊。

每次轉彎的時候,需要跳下馬車,人推馬拉的轉向,非常不適用啊。”

安思文搖了搖頭,拱手道:“楊,我幫你造一種四輪馬車,不但能拖拽重物,而且能夠轉向。”

眾人不信,幕僚拿來筆墨,只見安思文在白紙上輕快的划著馬車結構,當看到轉向裝置之後,楊麟大喜。

傳來周圍眾人,不得將今日談話之事傳出,膽敢違背定斬不赦。

令樊明文帶著工匠,與安思文一道製造可以轉向的四輪馬車。

楊麟如此慎重,實在因為這四輪馬車太重要了啊。

從古到今,打仗打的主要是錢,主要是後勤。

中國幅員遼闊,需要長距離行軍,需要長距離補給。

若四輪馬車能夠自由轉向,可大大改善後勤補給,有利於大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