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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氏康之慮

真田昌幸在快步走到內室門口時,聽到腳步聲的朝定和龍女就只好迅速的整理衣物,並且瞬間穿戴整齊的坐定。雖然龍女的臉上帶有紅暈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坐著,不過真田昌幸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主公,上杉憲勝已經逃到了玉繩城內,北條綱成已經將他護送到了小田原城。”真田昌幸一接到訊息就立馬要告訴朝定,不然他這個小姓就要當到頭了。

“恩,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就先退下吧。”朝定直接揮了揮手,對於電燈泡他還是很討厭的。

“是。”真田昌幸跟了朝定也有個一年半載的,多少還是清楚怎麼做人的。他隨即快步離開。

朝定過了一會兒再坐到龍女的身邊,並且將自己身上帶有竹與雀家紋的一柄協差遞給了龍女。

“登徒子,就憑這個賠禮?”龍女顯然是餘怒未消,直接將協差扔給了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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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看形勢的話我們聯合起來加上關東諸將能在明天發兵,幾天後攻入相模。小田原城就不要去打了,這也是為了我的計策成功。”朝定將協差再一次的遞給了龍女,“我們會在鐮倉的鶴岡八幡宮裡舉行婚禮的,算是提前圓房而已。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對不?”

“哼!以後你就別想!”龍女氣呼呼的拿著協差慢慢的走了出去,她還有點下體的疼痛,不能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哎,真是傲嬌。”朝定搖了搖頭後快步離開了內室,要不是武藏還不太平他也不敢將綾姬等家人都遷入河越。他現在就只要按照計劃的那樣最好能擊敗北條的有生力量後就能完完全全的在關東站穩腳跟。況且,會津、下野和自己所在的北武藏還有上野的領地又不是連成一片的,多少都有一些不方便。值得慶幸的是,朝定將能獨當一面的明智光秀、陶卓針軒等人都安排在後方,目前還不用擔心自家後院起火。

話說回來,上杉憲勝在離開河越城的時候奪了一匹快馬後在被上杉軍的騎兵追趕了一天一夜後,‘甩掉’了追兵花了三天的時間到達了由北條綱成駐守的玉繩城。北條綱成一得知上杉憲勝身上有機密信函後就客客氣氣的將他護送到小田原城內,令他和北條氏康見面。

“氏康公,上杉朝定的尾巴長不了了。”上杉憲勝一進入北條氏康所在的大廣間後,立馬將身上帶著的信件全部遞給了北條氏康。這倒是令還在喝茶的北條氏康不由得一愣,連身旁的北條幻庵也在幫著檢視。

“這些信件上的畫押不像是假的。”北條氏康雖然不像他的祖父是幕府近臣出身,但是看畫押還是能看出來一點名堂的。

“不錯,貧僧一看相馬家的信件就不像是假的。”北條幻庵只是對周邊的大名有過研究,對於像明智光秀、陶卓針軒的信件完全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也是好不容易趁著上杉朝定出去祭祀上杉朝成等當年戰死的上杉家家臣、足輕時找到的機會,出城時還被發現,要不是找到一匹快馬,說不定現在早就把命丟在那裡了。”上杉憲勝到現在身上的胴丸還沒有換下,這倒是讓北條氏康和北條幻庵看了看後覺得可以相信。畢竟風魔忍者完全無法滲透入上杉家領地,這倒是令北條家不得不籠城死守。

“主公,上杉朝定讓本家的多目周防守元忠大人、北條綱高大人、三少主北條氏邦大人、太田資高大人、上田朝直大人、松田憲秀大人、間宮康俊大人被殺,這些仇恨不得不報啊!”本來一旁坐著的安藤良整也忍不住抱怨了,北條家曾經引以為傲的‘五色備’在接連損失了多目元忠率領的黑備、北條綱高率領的赤備後,實力大損。唯獨北條綱成的黃備戰鬥力猶存。

“恩!”北條氏康一回想起自己率部深入追擊上杉憲政時,多目元忠為他突襲關東聯軍時被上杉朝定率領的白袍騎兵擊敗後身首異處的事情。那一次是他最恥辱的一次戰鬥,明明自己就在附近,竟然沒能及時回師協助!

“管領代殿,請隨下官去梳洗一下。”就在北條氏康的示意下,中山家範引著上杉憲勝離開了茶室前去梳洗。

“上田朝直的孩子就剩下了上田憲定了,要是他都死了那麼真的就沒有武藏眾投奔本家了。”北條氏康回想起上田家曾經主動投靠,並且協助北條家拿下江戶等地時覺得自己真的虧待了上田家。

“主公,傷感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武田家在上野的勢力已經被長野業正那個老頭驅逐出了上野。新組建的小幡赤備也是損失慘重。本家看樣子是不可能尋求到武田家的援助了。”石卷康敬一想到武田家都能被上杉憲政的舊臣擊敗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年武田家既然能打進去,那麼為何會不堪一擊的被驅逐出去?

“罷了,武田家也是本家的盟友。武田家在川中島被長尾、上杉兩軍擊敗,損失了數千軍勢和數位重臣。連他們引以為傲的赤備軍團都全軍覆滅了,武田信玄花費了十幾年組建的戰力最強的軍團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想必對武田家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北條氏康知道朱漆的價錢可不便宜,更別說那數千赤備軍團的騎馬武士了,他們可是不少連人帶馬的被上杉軍鐵炮足輕射殺的。再加上飯富虎昌不服武田信玄的命令擅自夜襲失敗後導致其部被全殲。

“今川家起碼還在上洛時支援本家三千軍勢!武田家一點表示都沒有還丟了上野的五萬石領地!”一旁喝茶的大道寺盛昌氣憤的言道。

“別提了,大道寺大人還不知道吧,令愛可是在河越城被上杉軍攻下後斬首祭旗了。”一直看大道寺不滿的富永直勝冷笑一聲言道。他的地位是憑著軍功升上來的,就算現在還是青備大將但是領地還沒有連軍功都沒有多少的大道寺盛昌多。

“什麼?!”大道寺盛昌聽完後猶如晴天霹靂!他沒成想上杉軍破城後會將‘無辜’的女兒去祭旗!他過了一會就昏了過去,北條氏康見狀立馬讓門外的小姓把他抬出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上杉朝定倒是沒有把曾經背叛上杉家的大石定久之女斬首,還讓她們母子安然無恙的離開了上杉領。”富永直勝多少還是關心一些情報的,他手底下的探子都是僱傭行腳商,訊息自然是比北條氏康要靈通的多。

“可能是他也有孩子的原因吧。”一直坐在北條氏康後面的北條氏政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他的孩子才出生不久,這裡坐著的也許就只有他大概清楚朝定的心思吧。

“大概吧。”北條氏康此刻已經陷入了沉思。他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該怎麼辦?是先守城等長尾軍撤退後攻擊扇谷上杉家還是一直窩在小田原城內。要是真的選擇了後者,那麼他的祖父也就不用千里迢迢的從京都來到關東。

一時間,大廣間內的家臣們全部沉默了下來,他們都明白此刻是決定北條家生死存亡的一刻。他們都在滿懷希望的看著北條氏康,希望他能儘快做出決定。

過了一會兒,北條氏康終於緩緩開口:“都聽著,只要關東諸將和長尾景虎撤離後就立即攻打武藏上杉家,務必將上杉家再次的驅逐出去!本家既然能把他們趕跑一次那麼還會有第二次!”

“噢!”聽到這話的家臣們都信心滿滿,既然自己的主公都不怕,那就能建功立業了!

“諸位都回去準備一下,長尾家不會在關東時間太長的。”北條氏康算是決定了,要將上杉家徹底毀滅。既然上杉朝定的後院起火,那麼他的主力軍勢是不會一直留在武藏的,而且留守上野廄橋領等的上州兵也會很快離開,那樣的話就只要攻下難波田、河越、巖付等地就能再一次讓北條家君臨關東!只要奪取武藏國就能在關東建立一個合適的立足點。

“遵命。”眾家臣們隨即離開,不過北條幻庵倒是沒有和他們一起走。

“叔父為何還留在這裡?”北條氏康有點不明白北條幻庵坐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樣子,軍議都已經決定了為什麼有話不在會議時說出來。

“主公,不是貧僧要潑你冷水。而是你並不清楚長尾景虎是準備繼續攻擊本家還是會在鐮倉就任後就離開。”北條幻庵最擔心的不是其他的,就怕相模國內其他城池的領民要被關東諸將的軍勢洗劫,那樣的話對於北條家來說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無妨,戰爭總有犧牲者。雖然祖父當年本著拯救領民於水火之中,但是他們並不感恩!一次饑荒就使得大量的領民外逃,就連相模國內的領民都逃離了不少。要不是這樣,他上杉朝定能在短時間能聚集起一支五千人的軍勢嗎?還號稱上州兵!”北條氏康越說越火,後北條和扇谷上杉家真的是國仇家恨已經難解難分了,這已經是幾代人攢下來的仇恨,要是真要完結那還要有一方徹底毀滅才能停止。

“哎,我佛慈悲。”北條幻庵現在也不能多說什麼了,目前小田原城內僅有軍勢五千,加上相模國各個要地的守軍也就才一萬餘。伊豆國駐守的三千軍勢還不能全部調動,雖然今川家已經支援了三千軍勢,但也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