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番話，故菀心中覺得愈發奇怪。
平日裡戈白頗為不待見九川，更不會輕易順著他的心意行事，但這次卻勸故菀聽九川的，而且不但不深究細查此事，竟還讓故菀順其自然…
故菀忽而故作嚴肅的問戈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戈白反道：“若我當真知曉些什麼，又豈會不與你說。”
故菀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在某些事情上戈白雖然常常擅作主張，但只要她問起，他便會如實回答而非隱瞞。
“當真不知？”故菀最後試探了一句。
戈白清淺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於此時，忽然有人在外輕輕叩門。故菀留意到，此人叩門聲暗含規律，並且似曾相識。
“進來。”戈白當即應了一聲。
待一黑衣人推門而入，故菀心道果然，這敲門聲是戈白暗衛的暗號。難怪每次戈白也不問，便直接讓人進門。
來人入內抱拳一禮道：“主上，京中傳來了訊息。”
話說著，黑衣人將一封信從懷中取出，雙手呈遞給戈白。
而在黑衣人伸手遞信的時候，故菀突然看到他手腕上有一道很新的刀傷，許是因為傷勢並不嚴重，所以並未包紮。
這等小傷在旁人看來並不在意，但故菀卻眸光一暗，沉聲道：“是你！”
黑衣人聞言一怔，一瞬後對故菀抱拳一禮道：“故將軍。”
“你就是那天那個黑衣人！”故菀眸光冷冷的瞟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傷痕。
黑衣人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下意識的想要用袖子遮蓋，頓了一瞬道：“正是屬下。故將好身手。”
故菀那對短刃加上她的武功路數而造成的傷痕，可以說是獨一無二，所以熟悉之人一看便知，更何況是她自己。
故菀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心中還惦記著當日之事，心下一時有些惱火。
戈白在旁輕淺一笑說：“這是暗衛統領衛戎，很是得力。”
衛戎自看得出故菀的不悅之色，又抱拳一禮道：“當日有所得罪，還望將軍海涵。”
故菀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無非因為心中寶貝戈白，才會多衛戎冷眼相向，雖然衛戎不過奉戈白之命行事，本身並沒什麼錯處。
所以戈白心中惱歸惱，卻還是壓了壓脾氣道：“當日我也是一時心急，未能思慮周全，傷你並非本意。今日也向你道一聲抱歉。”
衛戎聞言又怔了一瞬，他未想故菀會說出抱歉這種話。雖然他只聽命於戈白，但故菀與戈白關係匪淺，更是高居鎮南大將軍之位，竟然會對他一個暗衛說抱歉。
“將軍太過言重，屬下愧不敢當。”衛戎由衷一禮道。
戈白淡淡一笑，“好了，此事便算揭過了。說說查到了什麼。”
衛戎頷首正色道：“確實如主上猜測，二皇子如今與丘世謙，二人雖表面相互逢迎，實則生都在暗中蓄謀對付對方。二皇子依舊在明裡暗裡的調查撤換丘世謙的勢力，並且培植了一批自己的近臣，這些人有的曾是他府中門客，甚至還有自薦或他人舉薦的江湖人士。”
“把江湖人是提做朝廷命官？”故菀驚詫問。
衛戎微一頷首道：“這樣的官員不少於五人，分別在戶部、兵部、吏部皆有，還有些人被安插在京中各處，二皇子應是有意在散佈眼線。三日前，一名戶部侍郎夜歸時被人劫殺，雖表面偽裝成為了劫財，但或許並沒那麼簡單。”
故菀不禁喟嘆道：“才離開京中沒多久，這京城怎就亂成了一鍋粥。若再繼續下去，內憂外患大燕威矣。”
戈白亦道：“我離開京城時，京中雖也亂，卻亂不至此。或許是因為那封聖旨，逼得丘世謙不得不加速了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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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世謙做了什麼？”故菀接言問衛戎。
衛戎道：“表面看來，丘世謙對皇帝比從前更加恭敬謹小慎微，實則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並且廣納門客招攬人才，甚至聽說還著人前去聯絡了儀陽謝家。”
故菀語聲沉沉，緩緩道：“謝家乃是鑄劍世家。丘世謙不會武功，聯絡謝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鑄造兵器！”
“你可曾與謝家接觸過？”戈白問故菀。
“我路過儀陽卻並未與謝家人打過交到，不過此事倒是可以探一探謝歸的口風。”故菀回答道。
戈白忽道：“你帶著謝氏兄妹入京，可謂先見之明。”
故菀不禁一笑說：“這我可邀不得功，畢竟是兄妹二人主動要求跟隨入京。不過謝歸與謝洛離開家尋醫問藥也有些日子，不知是否瞭解家中之事，待我明日問問便知。”
“還有一事主上或許知曉。丘世謙網羅的人當中不乏武功不俗之人，而主上與將軍此次回京，恐怕丘世謙會以後所圖謀，還望主上與將軍小心為上。”
故菀點了點頭。
而戈白道：“若非性命攸關，你們儘量不要現身。”
“是，屬下領命。”衛戎抱拳道。
“若無其他，你便先下去吧。”戈白點了點頭說。
衛戎也不多言，頷首一禮便退了出去。
隨後戈白不緊不慢的拆開了信件，故菀也在旁一起看了信中內容，而心中所書的是一份名冊。
“這是什麼名冊？”故菀發現上頭許多人的名字，她從未見過。
戈白道：“與丘世謙有牽扯的人，親疏關係從上到下。”
華英昂羅，戈白又從又拿出了信中的第二份名冊。
而看到這份名冊上的名字，故菀便猜出來了。她道：“這是二皇子提拔重用之人。”
“沒錯。”戈白應聲同時很快將名冊子汐的看了一遍。
故菀之所以知曉，是因為這一張名冊上的人，都是近年來的新晉官員。
看過後，戈白將信藉著燭燈在壽山點燃。看著紙張即將燃燒到根部時，戈白方才鬆開了手。
故菀看了一眼燃燒成灰燼的名單，沉聲道：“如今二皇子與丘世謙反目成仇，算得上給在哪買製造了便利。看來這京城中，很快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然後勝者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