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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指間的鳳凰

“到底是誰要通緝我?”他開始煩躁起來,“我就是因此失去記憶的嗎,什麼都想不起來,該死……”

“你冷靜一!”我伸手去拉他,必須阻止他想要讓記憶復甦的想法,更不能告訴他被通緝真正的原因。I.com

“不!”他奮力甩開我,動作之暴躁讓我始料未及。掙脫了我之後,他開始在房間裡煩躁地走來走去,抱著他疼痛漲的頭,修長的手指粗暴地抓著金色的頭。

“我必須想起來,我在失憶前一定生過什麼!”

“凱文,停下。”

“一定生了什麼……”他猛一個轉身回頭瞪著我,“否則的話怎麼會有人攻擊你?我並不是沒感覺的人,今天我走進這個旅店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人盯著我看,好像有什麼隱情一樣。”

“夠了……”

“不,我一定會想起來的對不對,我……”

我搶上前去,從身後把他拉過來,他想甩開我,但意識到我決意不放開他的時候,渾身顫抖的精靈才虛脫一般往坐倒下去。

“別想了,別去想那些事。”我和他正貼在一起,用一種蜷縮的姿勢跪在地上,“既然難過就別去想它了。”

“我……覺得我們很早就認識,弗雷……”

“我們已經認識了。”我們……不,是弗雷,你和弗雷豈止認識,他是跟隨著你的皇家大星術師和影武者。但是為什麼偏偏來找我?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馬奎爾也曾經照顧過你,跟你也熟悉,為什麼本能的只想親近過去的臣子呢。

凱爾了頭,他轉過身來面對我,瑩綠的雙眸竟然泛起一層水霧,也許我忘了失憶的人常常要面對大腦一片空白的痛苦,也許……在他無助的時候,我一直沒有現他的這種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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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啦,我不會再不辭而別了,你該相信我,對不對。”我輕輕抱住他,“出門在外,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份是凱文-迪恩,我的雙胞胎弟弟,你可記清了?”

“聽起來不錯,你是我的親人。”他在我肩頭廝磨,忽然有一滴溫熱的水珠順著我的肩膀往下淌,涼涼的,癢癢的,他哭了?

“唉,別,別哭啊,我不佔你便宜了,你是哥哥還不行嗎……生氣啦?”我想板過他的臉來看,可他卻怎麼也不肯對上我的眼睛,“傻孩子,現在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吧?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這樣亂跑的時候多害怕啊,啊?你要是有個閃失你叫我……算了,不這個,不了…”看他又有要流眼淚的趨勢,我連忙打住。額滴娘啊,這要是擱他在位那會兒,我這不是折壽麼,把王子惹哭了幾條命都不夠陪。

“弗雷,對不起……”他纖細的手指一直捂著胸前的晶石,緊緊貼著我。面對這樣的一個人,誰能真正板起臉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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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旅行吧。”沉默了一會,我,“去有陽光的地方。”

“旅行?”

“過去是虛無的,因為那已經逝去了;將來是虛幻的,因為那還沒有到來;而現在,是一個禮物,是你可以抓緊的。抓緊你的現在吧,凱文,別去想那些虛幻的事。”

凱爾這才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沒擦乾的淚珠,卻忽然輕輕一笑,如同春天悄然降臨在沉睡的森林,“我知道一個魔法。”

他抬起雙手,將兩隻手掌拼在一起,就像託著什麼一般,“不知道為什麼,我忘了一切,卻始終記得怎麼召喚它。”

我感覺到他的手掌上有一股魔法力量在不斷湧動,他並沒有詠唱任何的咒文,但是那股元素力量真的開始實體化,漸漸地,我看見火焰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上,但是和我以前見識過的法師的魔法完全不同。

一般來,法師用自己的學識和法力從元素世界召喚來各種元素,像火焰、寒冰、以及奧術,並且控制它們。我要明的是,法師們召喚元素是帶有強烈的目的性的,比如,用魔法去攻擊目標。所以當元素力量被召喚出來的時候,便是已經有了明顯的形狀——比如火球、冰箭或者奧術飛彈。但是凱爾手上的火元素完全不同,它沒有形狀,彷彿……那就是元素本身。

慢慢地,他手上的火焰拼出了各種圖案,酒杯、房屋、骷髏怪,凱爾出神得看著火焰,臉上是天真的孩子般的笑容,最後,那火焰變成了一隻鳳凰。

隨著這只火焰鳳凰在他的手中慢慢飛翔,我身側的短劍竟然有了隱約的共鳴,我知道,那是奧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

“我過,火焰在召喚我……”他像是炫耀一般,讓那只鳳凰越飛越高,漸漸消失。然後他靠在了我身上,剛剛動用了魔法,好像很吃力。

“你很累了,去睡吧。”

“弗雷,……別走。”睡意湧了上來,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別撒嬌,老老實實睡覺去。”

“我不,一睡著你又要走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含糊的嗓子裡滿是不滿。雖然不忍拒絕他的撒嬌,但是若今晚留他在身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持自己了。

“喂喂……想要寵愛你還真是有難度啊……”不知道他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現在完全不壓抑個性的話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粘人。

“那麼這樣吧,這個送給你。”我把那柄嵌有放逐了奧的寶石的短劍接下來遞給他,“我可不會拋下你和它的,如何?”

“恩……”他將信將疑地接過劍抱在胸前,當我想問他會不會用單手劍的時候,現他已經睡著了。

我只能嘆了口氣,抱起他向客房部走去。

“晚安,凱爾。”

這一夜和我料想的一樣睡不安穩,在迷迷糊糊中夢見凱爾,他穿著金紅色的法袍,渾身是血由我揹著與一大群人一起往一個長長的走廊深處跑去,他把臉貼在我的頸窩裡,氣若游絲,顫抖的手指揪著我的衣襟,,“弗雷,……別走。”

我安慰他,“我不走,你睡一會吧。”

“我不。”他顫的手指更用力了一些,“一睡著你又要走了……”他的話還沒完,嘴裡忽然嘔出一口黑的鮮血。

驚醒後一身冷汗,他在夢裡的話和剛才的……完全一樣,難道他本能的想要回憶起來這些事情嗎?明明是那麼痛苦的事情,居然還不想放手……呵,凱爾,你是不是爛好人得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