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林間,
鮮衣怒馬。
閻嘯穿了一件紅色短衫,黑色長褲,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宛駒。
信馬由韁,在這片山林裡徐徐前行。
這座山有個名字,
叫雲霧山。
司徒煥就是隱居在此,被劉公公截殺弄死,奪了凌天劍訣。
三個多月過去了,
這座山現在換了個主人,
依舊沒有人敢來撒野。
緩步行至山腰,一座小小的院子出現在閻嘯的眼前。
翠竹編的圍欄,掩映著朵朵野花,木頭房子雖小,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院子背靠一潭泉水,清幽雅緻。
閻嘯翻身下來,將馬兒拴在了門口的木樁上。
“師父!”
閻嘯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吱呀...
一個挺拔消瘦的身影走了出來。
“你這臭小子,怎地尋到這裡。”
楚萬里喜笑顏開,
“跪著給誰看!趕緊進來!”
聽到熟悉的呵斥,閻嘯也笑了笑,趕忙拍拍褲子站了起來,跟著楚萬里進了院子。
這房子裡傢俱不多,兩把木椅,一塊方桌,一張床,一面架子,擺了些酒罈和曬來的乾貨,還有一把樸實無華的鐵刀。
“怎麼?遇到什麼麻煩了?”
楚萬里坐了下來,滿眼笑意。
閻嘯是他唯一的弟子,老頭子沒有妻女,把閻嘯視為己出。
“師父,前些日子我遇見了那松贊嘉成,和他交了次手。”
閻嘯說道。
“他去開封了?你沒事吧。”
楚萬里不免眉頭一皺,這個老喇嘛的實力他可是清楚的,現在的閻嘯,恐怕還不是對手。
“我這邊幾個人輪番上陣,最終我不知怎的用出了第七斬,打退了他。”
閻嘯完全回憶不起自己是如何用出那驚天一斬!
“第七斬?!”
楚萬里蹭地站了起來,抓住了閻嘯的肩膀!
“我退出江湖十餘年,方才摸索出第六斬,如今你不僅第六斬用的爐火純青!居然還使出了第七斬?!
給為師說說,當時是如何的情況。”
楚萬里當年雖說名聲大噪,可也及不上再之前不敗仙的名聲。
看見自己親傳弟子能有如此造化,他如何能不激動?
“當時只覺得碧霄刀在顫動,散出了一股我壓不住的力量!
之後,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閻嘯皺起了眉頭,
楚萬里聽完,在房子裡緩緩踱步,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他看了看閻嘯,伸手取下了牆上的鐵刀。
“徒兒,知道我們跟其他江湖高手,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楚萬里端著鐵刀,走到了院子裡。
正午時分的烈陽照在楚萬里的身上,他低著的眉頭,看著閻嘯。
閻嘯見狀,也跟著走了出來。
“我自拜入師父門下,師父便告誡我。
碧霄一脈,沒有心法。”
閻嘯說道。
這天下間萬般武學,心法乃是最基礎的底子,若沒有這根基,即便學了至高絕學,也不過是風擺荷葉南北晃,雨打浮萍任西東。
簡單來講,兩個字!
不穩!
這武學心法,分兩種。
第一種!
黃伯風的九轉神龍訣,劉桐的童子功。
乃是心法功法一體的絕學,循序漸進,紮實強橫。
第二種!
林賢的敗天心訣,閻嘯剛贈予洪道的玉陽神功。
這種是純心法,修煉之後穩固根基,再學習相生的功法,事半功倍,威力大增!
也正是如此,洪道才對那玉陽神功如此眼紅!
“那時也是激勵你潛心修習刀法,才沒有說實話。
碧霄刀訣,自然有一套功法,不然怎麼敢稱天下第一刀!”
楚萬里笑了笑,手裡摩挲著鐵刀。
“可是,您也未曾練過功法。”
閻嘯抬起了頭,刺眼的陽光照的他眯起了眼睛。
“不錯,師父僅憑這一套刀訣,和一些旁門功法,便縱橫天下。
我又何嘗不想學一套功法,更上一層樓!”
楚萬里寬大的肩膀微微顫抖,情緒有些激動。
“莫非是心法,遺失了?”
閻嘯問道。
“不,這心法日日夜夜伴著我,只是為師無法修煉。”
楚萬里苦澀地笑了笑。
閻嘯眼睛一亮,明白了!
“心法功法倒置!必須先習得七斬!才能修煉心法?”
“不錯!徒兒,天底下不知多少年,沒人練成過七斬!
如今你天賦異稟,心法加身,任那十大如何兇悍,你至少可以立於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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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萬里拂鬚大笑,
這幾十年來,今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碧霄刀訣的第七斬,可以改變五處經脈的絡線。
除了這個方法,沒有第二種!
也就是說,天底下,只有你可以修煉碧霄刀的心法!”
啪,
楚萬里把鐵刀扔到了閻嘯的手裡。
“刮下刀內側鍍的銀,心法自顯。”
嗖!
閻嘯一把抽出了碧霄刀,輕輕刮著鐵刀上的銀。
刷刷刷,
成片的銀屑掉了下來,散落在泥土上。
鐵刀上逐漸顯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刀鋒上的幾個字,尤為清晰!
“徒兒,我們碧霄一脈的心法,有個好名字。”
楚萬里走過來,接過了刮乾淨的鐵刀。
“無垠心典。”
楚萬里朗聲念道!
“滄海有界,碧霄無垠!
好名字。”
閻嘯輕輕念了兩聲,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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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南疆的地牢裡,
林賢撕掉了辟邪劍譜,
“劍走輕盈,刀行厚重。
你若沉溺在繁冗的字裡行間,難以成大器!世間萬法皆有變化,無需拘泥!”
不敗仙的嗓音清亮,字字珠璣!
林賢點了點頭,他修敗天訣時,便是屠逍遙親身傳授,想起他師父的嚴苛狠辣,林賢砸了砸嘴唇。
“莫要分心!”
不敗仙厲聲喝道!
“是!”
林賢定了定心神,趕忙答應。
“辟邪劍譜,走的乃是一身正氣!
你氣海丹田雖說內力雄渾,但卻並不精純,且伴有濁氣,必是那屠逍遙帶你學了些邪門歪道的功法!
你若要練得劍譜!必須廢了那些功法!”
不敗仙無比嚴厲,在武學上可謂一絲不苟,對林賢的要求格外高!
林賢定是言聽計從,面對曾經的天下第一,曾經抵擋千軍萬馬的大俠!
當持一種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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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兩位命運交織的年輕人,
都面臨著生命中一次至關重要的蛻變。
是邪是正,是好是壞,
蹉跎歲月,自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