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在“漁河市”知道了有人售賣妖丹之後,便動了心思,只不過強壓了下來。
人族獵殺妖族竊取妖丹對修為大有裨益。
妖族獵殺人族竊取人族體內的劍靈、元嬰、武魂,更是大補。
輕則突破桎梏,重則直接突破一個大境界。
但為什麼是妖族不斷南下,想要殺人吞噬人族體內的劍靈、元嬰、武魂,想要搶佔人族的靈脈?
而不是人族北上殺妖竊取妖丹,搶佔妖族的妖脈?
因為人族吃了妖丹,吸收了妖族的妖脈,就會變成妖修。
所謂妖修,也就是妖了。
至於那些仙門百家的弟子和朝廷大軍北上北境長城殺妖,並不是為了竊取妖族體內的妖丹,而只是單純的殺妖。
為什麼要殺妖?
因為妖要殺人,所以人便殺妖。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人妖誓不兩立,成為妖修便是人族之敵。
但為何“漁河市”為什麼售賣妖丹也無人問無人管,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這座黑市自出現後便無比神秘而強大。
……
……
身為皇后近臣、堂堂天水城守將的趙功慶為什麼會有不惜吞噬妖丹也要破境的想法?
難道僅僅是因為怕成為皇后的累贅對不起皇后娘娘的皇恩好蕩?
這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總之這一次搖擺不定的趙功慶,在多次不眠之夜後,終於再次走入了漁河市,下定了決心。
活著比什麼都好?
第六境在普通人眼裡,已經是跟傳說中的大神仙無異了。
但是壽命呢,兩三百年,算是綿長麼?
七境擁有五百年以上的壽命。
八境擁有一千年以上的壽命。
九境可算小長生,壽命綿長數千年。
若非被斬殺,絕對不用太過考慮死亡的事情。
越是活到最後的人,越怕死。
體驗過生命裡的太多美好,這個世界便有了自己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也就越那麼不想死了。
趙功慶不想死。
既不想老死,也不想被當年劍府事件逃脫的餘孽殺死。
他不想步入朱洪熾和景安國之流的後塵。
準備的來說,他不想步入朱洪熾的後塵。
這些年皇后娘娘開始提拔新的親信,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境武夫,卻佔據著天水城駐軍將軍這個讓人眼紅到發狂的位置。
憑什麼?
是真的皇后娘娘聖眷垂簾?
他趙功慶最清楚。
若真是皇后娘娘有心因當年在楚州那點情分提拔他,就不會讓他去參與那等大逆不道甚至可以說隨時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的“劍府事件”。
“劍府事件”後升任天水城駐軍將軍,究竟是因為什麼,他趙功慶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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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是一天一天黃的。
人心是一天一天寒的。
白痴總有開竅的一天。
想到剛剛升任天水城駐軍將軍時還想著不突破第七境就對不起皇后娘娘的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單純啊,被人賣了給一塊糖,還覺得人家是自己的大恩人。
趙袖啊趙袖,在楚州我護了你整個童年和青春。
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何曾護過我趙功慶半分,還將我當刀使。
如今還想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最毒婦人心?
趙功慶想著這些前塵往事,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怨毒,走到漁河市角落一名不起眼的攤販前,低聲道:“我要一顆千年妖丹。”
……
……
春雨淅淅瀝瀝而下,席捲整個雪國。
漁河市四處都是織成的雨棚,並不用擔心。
拿到千年妖丹後的趙功慶來到漁河市背後的通天河畔,那裡有專門乘船的漁民。
他本可以御空渡河離開,但這樣一是太過高調,二是他需要全部精力來掩飾妖丹的氣息。
這顆千年妖丹完全可以助他突破一直卡在六境的瓶頸,到達七境,甚至有望八境。
雖然會讓他變成妖修,只要他有心隱藏,不逼迫他使出全力,還是沒有人能夠看出端倪的。
莫說八境妖修甚至七境妖修已經擅於隱藏自己的氣息,如果不是被人逼到絕路,絕不可能暴露。
趙功慶來到渡口,走入渡船。
小舟泛槳而動,趙功慶坐在船內,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若有所思。
船家黝黑的臉上一臉憨厚的笑容,似乎想起了家裡的一畝三分地,說著春雨貴如油,今年的雪國農耕一定會有個好收成。
大概他永遠也想不到,今天他的船客竟然會是堂堂的天水城駐軍將軍。
趙功慶看著樸實的船家,竟然有些懷念在楚州的時光。
那時候的他還未參與劍府事件,所有的一切一切還很簡單,哪怕境界滯澀也不會生出如此鋌而走險的想法。
一入廟堂深似海。
趙功慶想著這些事情,有些感慨。
就在這時候,一葉扁舟從對面行來。
船頭站著一個撐傘少年。
少年眉清目秀容貌很美,背上揹著一柄很破的鐵劍。
不只為何,趙功慶心裡竟然閃過一抹濃濃的不安。
他深深地看了黑衣少年一眼,而少年恰巧也在看他。
兩船擦肩而過的時候,王玄月飄然入船悠悠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這個問題太過模稜兩可。
什麼為什麼?
趙功慶看向他很是不解,但體內的真元迅速運轉,十分警惕。
王玄月說:“昔日俠氣萬丈的楚州步軍校尉,後來甘願當走狗屠殺劍府無辜,今日竟然動了心思要吞噬妖丹,你還是你嗎?”
我不是我,那麼我是誰?
趙功慶沒有不解,只是有些茫然:“你是漁河市的人?還是皇后的人?或者你是劍府遺孤?”
當然最後一個身份他顯然是有些不相信了,劍府遺孤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本事了,能夠將他趙功慶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回答趙功慶的,是那柄很破很醜的鐵劍。
“鏗!”
鐵劍出鞘瞬間化作一抹刺目的劍光,朝著趙功慶而來。
“以汝之血,讓劍府百餘枉死亡魂能夠安心於地下長眠。”王玄月眼中殺意濃烈。
趙功慶覺得有些好笑,在王玄月出手的時候,他便摸清了王玄月的境界。
一個五境劍修想要殺自己這等六境武夫,你在看不起誰?
那名黑臉船伕早已經嚇得一屁股跌坐在船上,隨即跳河而逃。
只是瞬息之間,小船便如同豆腐一般被劍氣切得四分五裂了。
王玄月與趙功慶相戰於通天河上。
這位天水城駐軍將軍冷笑道:“閣下如此未免有些託大,難道說還有什麼高人暗中坐鎮,閣下只是練手,最終取我性命,還得暗中某位高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