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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三公主的宴會彰顯了三公主隨心而為的個性,比之其他誥命夫人舉辦的以各家誥命為主角的,以為夫君籠絡人脈為目的的宴會,賞心悅目了不少,都是一些年輕的夫人和沒有出閣的閨秀,一眼望過去有些百花宴的感覺,服飾豔麗多彩,妝容講究,爭奇鬥豔。

而三公主無疑就是那個最耀眼的花王牡丹。當初薛寶釵在一些小人的奉承之下忘乎所以,自認為花王牡丹,實際上是有些高看了自己。北宋周敦頤曾著《愛蓮說》,中雲"牡丹,花之富貴者也。"並稱"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劉禹錫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膾炙人口;李白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化濃",更對牡丹充滿了溢愛之詞。

"富者,人情之所慕;貴者,世人之所榮。"所以,有不少女子都願意以"牡丹"之名冠之。但是花王之名豈是如此容易得到的。牡丹一出,桃為奴,李為婢,有豈是單單一個姿容豔麗就能解說的。

而薛寶釵一流,"富者"有餘,而"貴氣"不足,充其量也就是一支絹做的假花,沒有生氣,而三公主身份高貴,舉手投足之間流露的那種皇家氣質加身,才無愧於牡丹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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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無上的皇族氣質不是短時間能夠培養起來的,就如讀書人家傳個至少傳個三四代,潛移默化的薰陶培養,才敢稱自己是書香門第。而這個貴氣也不是只要公主就會有的,像東漢劉秀雖然稱帝,但是他的那些姐妹也不過就是冠以"公主"之名,實則是"村婦"一個,行事不過是讓人貽笑大方而已。而三公主恰恰就具備了高貴的血統和皇家的教育,所以氣質是旁人所不能比擬的。

所以在百花之中是最耀眼的那個,一進大廳就吸引了黛玉的目光。

而黛玉也不是一個可以混人人群,眾皆不知的角色。雖然不像花王牡丹那樣耀眼,那樣盛氣逼人,但是確如夜明珠一般發出柔和舒適的光線吸引著人們的注意。

三公主含笑看著黛玉,黛玉今天一襲飄逸的白衣,在裙角繡著一株紅梅,在豔色中好似一縷清風般讓人眼前一亮,"你就是林姑娘吧。"三公主打量著黛玉,"前些日子,姑母過壽的時候,我去的晚了些,沒有看到你。當時聽說你去見五皇弟了。聽了姑母的誇獎,我就想什麼樣的姑娘讓姑母如此誇獎呢?今日一見果然是與眾不同的。見到你就如見到了一株白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見到你我才知道王冕的這首詩時有感而發,不是在糊弄人。"三公主毫不掩飾對黛玉的欣賞,但是又表現的很真誠,不帶絲毫的刻意。

黛玉聽了心中暗想,三公主果然不愧是天之驕女,雖然並沒有文名傳世,但是確實很有才華。皇甫伯伯的這幾個孩子都不是凡品。當然不包括,與三公主一母同胞的太子殿下了,太子在皇子中也算是個異類。"多謝公主的誇獎,黛玉不敢當。不過黛玉看到公主也想起一首詩來。"

"喔?是什麼詩呢?"三公主也很好奇。

"富貴風流拔等倫,百花低首拜芳塵。畫欄繡幄圍紅玉,雲錦霞裳涓翠茵。 天是有各能蓋世,國中無色可為鄰。名花也自難培植,合費天工萬斛春。"黛玉緩緩的讀出來。

"聽姑母說,你是五皇弟的師妹,你的父親林海林大人也是博學多才的,這首詩時你做的嗎?"三公主聽了這首詩也很高興,誇獎的話誰也想聽,就是皇帝也不能免俗,所以才講究什麼臣子勸諫的方式呢。而三公主正當好年華,有人誇自己,自然也是很高興了。

"這不是黛玉做的詩詞。"黛玉輕輕搖頭。憑黛玉的才學並不是做不出來,但是黛玉不是顯擺之人,既然三公主用了前人的詩詞來誇讚自己,所以黛玉也投桃報李的吟詩一首。"這是李孝光的詩句。"

"喔?是他的嗎?我一直以為李孝光無論是詩,還是詞,都太淺顯直白了些,沒有美感,沒有想到他也有如此佳句。"對於自己沒有聽出是誰的作品來,三公主一點兒也不生氣,對著黛玉展顏一笑,"林姑娘果然不愧是才女,博聞強記,博學多才的。也就難怪五皇弟那麼多的師父,卻只有你這一個師妹了。"皇族的人都是有些驕傲的,如果得不到他們的肯定,是不可能如此待人的。即使是五皇子也只是在少數包括黛玉在內的人面前展現他的善意,他的真性情,而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高貴的皇子。

黛玉一直盯著三公主的眼睛,雖然皇族出身的那個人都不可小視,但是黛玉還是相信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再會做戲的人也不會完全掩飾住自己的眼神,總是有些蛛絲馬跡會露出來。可是從三公主的眼神中黛玉卻一直沒有看出什麼掩飾,什麼虛假,一直都是很真誠的,看來這個三公主倒是性情中人。"那是五皇子錯愛,所以才以師妹相稱。實際上,黛玉這點兒才學也算不得什麼。像衛如雪、馮紫薇、梅若華等京城中才女,才華很高,黛玉也是很佩服的。"

三公主聽了對黛玉更是覺著喜歡,"歷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即使是偉岸的大丈夫也是很在意聲名的,雖然閨閣中的女子讀書的人少,才女更少,但是對於這個也是很在意的。否則哪裡來的某某第某才女的稱號?黛玉確實對聲名不在意的。當然這可不是推辭幾句就得出的結論。這點兒眼力三公主自認還是有的,由於出身的不同,三公主閱人無數,眼力自然也毒一些。"是呀,如雪、紫薇、若華還有湘雲這幾個孩子才思敏捷,我也是很喜歡。等一會兒她們都到齊了,你們可要好好切磋一番..."

四大郡王府都是世交,一直就來往密切,往往同進同退才興盛到現在。到了這一輩的子弟中,北靜王水溶、東平王韓威、南安王世子穆朗、西寧王世子姚子望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像北靜王水溶搞出一個詩書會來,其他的三人實際上對於這些並不是太感興趣,但是為了給水溶捧場,總是儘量的出席。

在這四個人中東平王年紀最大,也是唯一已經成婚的一個。姚子望的年紀最小,穆朗最像是四大郡王的後代——武將世家,給人的印象自然應該是五大三粗的。穆朗雖然不到五大三粗的地步,卻的確是四人中氣質最為硬朗的。不過這幾個人卻是從小一直是水溶是中心人物,一直水溶就是他們的智囊。這種情況在韓威娶了三公主,按說地位更升一步之後,也沒有改變。

"水溶,你說你為什麼總是搞神秘?以往也就算了,這次竟然拿著一首詩來掉我們的胃口,讓我搞什麼宴會?"韓威氣呼呼的說。

"我那裡搞什麼神秘?我這不是想辦法滿足你們的好奇心嗎!"水溶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有些痞痞的笑著。這種笑容可只有這些好兄弟才能看的見,其他那些仰慕著可看不到。

"韓大哥說的對。你這次怎麼搞神秘搞到別人家裡來了?還那麼仗義?你到底想帶著我們去哪呀?我們已經在東平王府走了半天了。"姚子望介面說,"那個寫詩的人到底在哪裡呀?"

水溶還是神秘的一笑就是不說。

四人幾乎把東平王府的花園轉一圈了,前面有一片竹林。按說北方的竹子是很難成林的,但是這片竹林卻很有規模,竹子有碗口粗細,一進去很清幽,散發著陣陣涼意,帶著清新的竹葉的味道。轉過幾株竹子之後,露出了藏在竹林裡的一個小亭子。

在小亭子中有一個身形美好的白衣女子正在低頭揮墨,看不清長相,只留著一個背影,烏黑的頭髮在背上披散著,隨著清風輕輕飛舞,飄飄若仙...旁邊有兩個丫頭侍奉筆墨。

韓威有些疑惑,這是誰?我府中的人我怎麼不知道?穆朗和姚子望也有些疑惑,停下腳步,眼神中帶著問號投向水溶。你沒有走錯地方吧?前面可就是一個女子了,不能再往前走了。雖然即使光看背影都知道是美女一個,但是非禮勿視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水溶朝著他們三人笑了笑,"沒有錯,跟著我來吧。"

耶?難道那首詩詞是那個白衣女子所作?

三人帶著疑惑,跟隨著水溶走過去。

慢慢走上那個亭子,亭中的兩個丫頭無聲的向著四人施了一禮。四人輕輕走過去,亭中的案子上擺放著各種顏料,白衣女子正在畫一幅畫——一個絕色女子身穿裘衣,懷抱琵琶,神色安詳,面色紅潤,栩栩如生,背景是茫茫大漠。

一般的人物畫,畫家多用工筆畫法,細細描繪人物的形態衣著,乃至於絲絲入扣,連髮絲都清晰可見,但是這個白衣女子則採用的山水寫意的畫法,以墨色為主,各色顏料為輔,大色塊的揮毫而就,雖然耗時較短,但是卻更追求神似,更考究功夫,一點誤差,整個畫就失敗了。對於這副作品來說,無疑是十分成功的。

白衣女子完成最後一筆,輕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啪啪"水溶鼓掌叫好,"林姑娘,真是妙手丹青呀。這副昭君圖栩栩如生,真是一幅精品。"

黛玉聞言,猛然間轉過頭來,披在肩上的髮絲也飛了起來。

穆朗、韓威等三人,看到黛玉轉過來的臉,都呆了呆。三人生在王府見過的美人無數,尤其是韓威,三公主就是天下少有的絕色女子。但是三人在見到黛玉真面目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眉目如畫,眼似清水,氣質如蘭,一襲白衣,冰清玉潔,驀然回首間,有些飄飄若仙的感覺。

"林姑娘?"姚子望喃喃的說:"二哥,你不是帶我們去看那個神秘的詩人嗎?怎麼到這裡看林姑娘來畫畫來了?"

"林姑娘?"韓威面容有些嚴肅,"就是江南林海大人的千金嗎?"京城中可沒有其他人家的林姑娘能夠有資格來到東平王府。

"林姑娘?"穆朗心直口快的說,"就是那個前一段日子遇刺的林姑娘嗎?"黛玉遇刺的事情,對於下層人士來說是個秘密,也不是什麼好事沒有什麼可張揚的。但是上層人士卻都是知道的,畢竟追查下來,朝野動盪很大。

"是呀,她就是林大人的千金。也是我帶著你們看的那個神秘的詩人。"水溶微笑著說,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摺扇上正書寫著一首詩"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黛玉抬眼看了看水溶手中的扇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姚子望卻已經有些瞠目結舌了,"什麼?這首詩是林姑娘寫的?"這首詩立意很新,構思巧妙另人一見之下極為驚豔,所以他們三人就對這首詩的主人是誰極為好奇,再對文學沒有研究,在水溶的詩書會的薰陶之下,也把胃口養刁了。這首詩絕對是這幾年來的魁首之作。本來水溶慫恿韓威在三公主辦宴會的時候,也摻上一腳,並且還要走了幾張帖子,他們還以前這個詩人是一位他們意料不到的男賓,沒有想到竟然是一位姑娘。

"我還以為我朝又出了一個李義山呢?沒有想到..."穆朗更驚訝了,雖然也知道有這個才女那個才女的,但是穆朗一直以為女子就是不如男,歷史就擺著眼前嗎!青史留名的都是男兒。實際上是有些瞧不起女子的。沒有想到,這些年來,他最欣賞的詩作竟然出自女子之手。

看著三人驚訝的,有些質疑的表情,黛玉一點兒也不生氣,這三人把心中所想,毫不保留的變現出來,到反映了他們的真性情。"是的,東平王爺,兩位世子,這首詩正是黛玉的遊戲之作。"本計劃寫上五六千字把這節故事說完,結果又腰斬了。實在是時間趕不上了,我也要調整作息,總熬夜快成兔子了,眼睛又紅又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