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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某一天黃道吉日,黛玉在很久之後又一次來到賈府。因為和以前整天串門是意義不同的,所以提前一天通知了賈母。賈母知道了這個訊息喜出望外,令人好好準備,迎接黛玉的到來,竟然比黛玉第一次到賈府還要隆重。

在黛玉進了賈府向賈母的榮禧堂的路上,就見賈母已經迫不及待的帶著三春、鳳姐、李紈和眾位丫鬟婆子迎了出來。一見到黛玉賈母就叫起來,"我的心肝寶貝,你可也來了,都快想死外婆了。這麼些日子你也不知道來看我。"到底是賈母大風大浪的見多了,見了面就像是沒事的人一樣,那些事情連提都不提,只是埋怨黛玉。

黛玉聽了也笑著說:"我也很想念外祖母的,這不就來看您來了嗎?"一邊說著一邊和三春等人點頭示意。

迎春和惜春儘管王夫人人已經走了,但是仍然住在自己家裡沒有回來,除了請安之外,也極少上榮國府來。不過這次因為黛玉來了兩人倒是很高興的來了。畢竟是姐妹情深,多見一次是一次,討厭榮國府這個地方倒是排在後面了。

黛玉等一行人來到了賈母的榮禧堂,三春、鳳姐、李紈倒還罷了,賈母對黛玉是格外的熱情,熱情中甚至透著一絲客氣。這件事情怎麼看呢?是賈母更重視黛玉和林家的關係,同時也使骨肉至親蒙上了一層陰影,顯著很生分。

黛玉對這樣的情形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心中更有一番計較。可以說黛玉這一次還是比較盡興的。見到的人都是想見的人,由於王夫人的關係所以討人厭的寶釵沒有出現,就是像個牛皮糖一樣,那裡有女孩子就向那裡鑽的寶玉這次也長出息了,沒有過來糾纏。(實際上是寶玉還在患得患失,精神不濟,連一向最在意的賈母這裡都來的少了一些,賈母見他無精打采的就沒有叫他)

眾人聊了一會兒以後,黛玉道:"外祖母,這次黛玉來看望你還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稟告。"

賈母奇道:"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這次,黛玉是來看望外祖母的,也是向外祖母來道別的。"

惜春驚訝的說:"道別?林姐姐要回江南嗎?"其他人也是關切的望著黛玉。

黛玉微微頷首:"是的。黛玉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近日裡啟程回蘇州去。"

賈母一聽眼淚很現成的就往外掉,"黛玉,你在京城住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呢?"賈母一聽心中也是著急的,這林家的關係剛剛修復,黛玉就要走,這可是不太妙呀!就是走也得等關係鞏固的比較牢固些再走呀!非得這個節骨眼走麼?"黛玉你不是來京城來陪外婆嗎?是不是不喜歡外婆了所以就要走呀?"

黛玉忙說:"外祖母您這裡是怎麼說的,您是黛玉的至親,黛玉怎麼會不喜歡您呢?只是黛玉來京城也很長一段時間了。黛玉也是很想念爹孃的,都說父母在不遠遊,黛玉到底是不能離家一去不復返,否則豈不是不孝嗎?所以這次爹孃也寫信說十分想念,母親甚至都有些相思成疾了,所以黛玉不得不回去。"黛玉說的這一段話是既合情又合理。

李紈。鳳姐、三春等人雖然跟黛玉難分難捨,但是聽她這麼一說,挽留的話也只好放在肚子裡了。賈母本來想動之以情將黛玉留住,甚至合計著是不是要讓寶玉出面看看能不能用用美男計,畢竟如果黛玉能和寶玉結親的話對賈府是大有好處的。可是聽黛玉這麼一說,如果強留的話,顯著自己很不同情理。而且也未必攔得住,只好說:"黛玉,你不會一去不復返吧!你可是別像你娘一樣一去江南就不會來了,你得要多回來看看外祖母呀!"哎!只好等著黛玉再來了,再實行那個方案。

幸虧,賈母沒有現在實行那個方案,否則,別說用美男計留住黛玉在京城了,恐怕黛玉見到了寶玉讓人心中不舒服的樣子現在就走了。儘管經歷了剛過去的那場風暴,但是賈母還是對自己的外孫女認識不足,憑什麼她就認為寶玉那光憑著那具臭皮囊就能吸引住黛玉呢?不過也許是黛玉平日裡雖討厭寶玉,到處躲著他,但是礙於兩家的關係,沒有使他太下不來臺,所以才留給賈母這樣的幻想。

冰火兩重天。

這邊賈母為了黛玉和賈府和解又一次來探望她而用盡渾身的解數,就連以前自恃身份的賈政和以前不管不顧的賈赫也以為賈母請安為名,來見黛玉順便拉關系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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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以往在賈府中如魚得水的薛寶釵則是正在和家裡人搭理行裝準備離開賈府搬到薛家別院去。當初才上京的時候,王夫人以薛家別院沒有收拾好為名盛情挽留薛姨媽一行人。實際上,薛家上京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早就做好準備的,怎麼可能沒有收拾好呢?當時薛姨媽寶釵王夫人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所以就來了個賓主盡歡,半推半委的就留下來。

可是現在王夫人都被迫離開了賈府,雖沒有被休離,但是處境也是極不佳的。這時候薛家也不方便在留下來了。雖然賈母、賈政沒有開口趕人,但是賈府的那些下人可是見風使舵的主兒,在前些日子王夫人才出事的時候,已經對薛家有所怠慢了,現在更是變本加厲。那就別說薛蟠不是受屈的主兒了,就是寶釵也是心高氣傲的,不然就不會莫名其妙的嫉妒黛玉湘雲,前一陣子待在這裡是為了幫王夫人東山再起,現在再呆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寶釵自然開始張羅著回薛家別院的事情。

今天,賈府那邊熱熱鬧鬧的宴請黛玉的事情,寶釵當然知道了,她從來就不是訊息不靈的人,只是這次她卻顧不上嫉妒的事情,光為了自己家的事情鬧心。

正收拾著,就聽見香菱哭哭啼啼的從房裡跑了出來。寶釵一見心中更煩了,就為了這個丫頭薛家才從金陵舉家搬遷到京城,剛見到她的時候,模樣也確實是齊整,就是與號稱大觀園最漂亮的丫頭晴雯相比,香菱也是不遑多讓的。但是這個性子也確實太軟弱了,本想著薛蟠收了她會安分一點兒,省得讓她和母親操心,沒有想到薛蟠就安分了幾天,又開始向外跑了。而且薛蟠這次受傷之後,本來她和母親就已經夠操心的了,沒有想到香菱還來添亂,時不時的就來哭上一場。——這叫什麼呢?遷怒於人。薛蟠這次受傷,本就覺著委屈,而且與以往狐朋狗友一大堆不一樣,一個人都沒有看他的,他當然覺著沒有面子了,又趴在床上行動不便,結果火就發在了身邊伺候著的香菱身上,動輒得咎,不是打就是罵的。一開始的時候,薛姨媽還數落一下自己的兒子,但是一來二往,就沒有耐煩了,不過是個買來的丫頭嘛?打就打吧!別憋著自個兒就行。倒是嫌棄香菱哭泣了。

和體體面面的上京城的時候的宏大排場不同,現在的薛家可沒有幾件值錢的東西可收拾了,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裝了幾大車,要是以往就算是走王夫人也得送他們走,可是這次卻是連輛大車都沒有給出,就是頭一天跟賈政告辭,賈政也沒有留上一留。可以說薛家這次走的灰溜溜的。

搬到了薛家別院之後,薛蟠還是不消停,把香菱打得受傷了,伺候不了了可是別的丫頭可倒黴了,照樣享受連打帶罵的待遇,看來在薛蟠傷沒有好徹底之前,薛家是消停不了了,總是給自己找點墊背的。

薛姨媽一看,不尋思著趁這次機會好好教育薛蟠又琢磨起歪門邪道的事情來了。於是第二天薛姨媽就找來了京城中很有名的張媒婆。

張媒婆是幹什麼的?就是手中握有大把的人力資源從中掙錢的。所以人面極熟悉,薛蟠上京這些年了,張媒婆自然也是知道的。於是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薛太太,令公子的人品您也是知道的。現在京城中好多富貴人家都是聽說的,您讓我怎麼下這個場子呢?別說的條件高些,就是相當的也不好說呀!人家都是不幹的,我上門說媒恐怕都會讓人趕出來。說的低些有門不當戶不對的。"

薛姨媽見媒婆這麼說也是有些著急的,如果兒子不是這樣還用不著她這麼著急呢!於是就拿出五十兩銀子,"我打聽過了,這京城中可就您的名氣最大,撮合的良緣不計其數,我兒子的事情就拜託給您了。事成之後我令有重謝。"為了兒子的親事薛姨媽可算是下來血本了。

張媒婆一見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瞪的滾圓,如果不是貪圖銀子她還不幹這一行呢。憑著她那張三寸不爛之舌不知騙了多少良家女子。想到事成之後的謝媒禮張媒婆心動了,但是還是作出一副勉強的樣子,"既然薛太太這樣有誠意,我只好盡力去試試了。"

薛姨媽笑著說:"那就拜託您多美言幾句了。"

於是張媒婆就開始琢磨,把那家的姑娘配給薛蟠。

薛姨媽居心不良的想騙一個好人來替他管教兒子,倒是沒有想到也有人打算這樣騙人,結果騙人者人恆騙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