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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與眾人依依惜別之後,黛玉一行人清衣簡從坐上船,但是並沒有沿著通惠河南下,而是沿著永定河繼續北上了。行了一日之後,林家一行在興隆縣下船,直奔霧靈山而去。

霧靈山位於京城東北,山勢險峻,風景秀麗。行在山間只見山巒重疊,山清水秀,恬靜瑰麗,曲流溪澗,晶瑩碧透,煙霧浩渺,吐珠濺玉,奇峰怪石,如塑似畫。霧靈山比之京城近郊的那些山巒來說要高的多,看起來也不像那些山那麼圓潤,而是有些北方山的稜角和氣度的。黛玉來的時候正是深秋季節,山下溫度還高一些,一片翠綠,隨著山勢而上,山上的樺樹、落葉松已變的金黃,山腰的山楊、五角楓、櫟樹,一層層地變黃、變紅、變紫。放眼望去,片片紅葉,串串碩果,點點簇簇地鑲嵌在峰嶺層疊之間,似碧波上飄浮的片片紅帆,又似藍天上飄蕩的朵朵霞雲。比起香山紅葉更多了一份大氣,一份肅穆。

但是黛玉確實沒有心思看著滿山的美景。這霧靈山是當年賈珠和馮唐最後到過的地方。當年黛玉聽李紈說起賈珠的事情之後,覺著事情有古怪就試著讓人查一查當年的事情。但是一來時間已經比較久遠了;二來,事情發生時,賈敏何嘗不著急呢?他們當年也查過了,可是沒有查出結果來,更何況是多年之後更是艱難。一籌莫展到甚至於黛玉也差點放棄。可是來自母親的一點兒訊息讓黛玉又鼓起了信心,花費再多的人力物力也在所不惜,賈珠畢竟是她的親表哥,怎麼能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呢?倒是到底是進度緩慢,所以黛玉在內疚之餘,也一直想到霧靈山來看一看,只是當年年紀小體力不支,所以不能成行,這次回江南之際黛玉又提出了先到這裡來看看再南歸。

黛玉曾經拜訪過馮唐將軍,據馮唐將軍所言他們出來的時候正是秋天,這次黛玉來這裡也是秋天,山上那片片的紅葉看在黛玉眼中彷彿就是賈珠和那幾位侍衛的鮮血染成的一樣,所以格外的沉重。

當初,賈珠等人發現被人跟蹤之後,當機立斷轉而北行,已混淆敵人的視線。沒有想到那些人的物件不僅是阻擾他們的任務還有賈珠等人的性命,所以反而一路追殺,一直到霧靈山的絕命崖。

黛玉雖然年歲見長但是體力實際上也好不到那裡去,更何況她又不是習武之人,所以只是攀登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的,邊走邊歇息,在雪雁春阡的攙扶之下才來到了絕命崖。黛玉站在絕命崖之上,周圍延誤繚繞,仿若仙境一般,她呆呆的看著懸崖下面,由於太高又有霧氣,所以一眼望不到底部。

這是有一個嘹亮而又蒼老的聲音傳過來,"各位離懸崖遠一點兒,那裡很危險的。"

黛玉等人回頭一看,一位老人走過來,打量了各位一下狐疑的說:"我看各位衣服鮮亮,必是有錢人家的子弟,想來不是採藥的吧。還是離那個懸崖遠一點兒吧。很陡的。"

黛玉見這位老人五六十歲,身穿粗布衣服,腳穿一雙麻鞋,沾滿了泥土,頭髮花白,但是精神矍鑠。黛玉看了一眼老者揹著的竹簍道:"這位老伯您這是上山採藥的嗎?"

老者點頭說:"是呀。這霧靈山可是一座寶山,藥材的種類很多,品質也是上好的,所以許多附近的人都是以採藥為生的。你們來到這絕命崖莫不是也想碰碰運氣嗎?"

黛玉奇道:"碰運氣?"

"是呀。據說這絕命崖的峭壁上有多種珍稀的藥材,可是別處沒有的,所以有別處的人到這裡尋藥的,也有採藥人為了錢而拼上性命冒險去採的。不過這個'絕命崖'的名字可不是那麼隨便起得,幾乎沒有人能夠摘到的反而搭上性命,所以你們若是也為此來那還是放棄另尋他法吧。"

"喔?"

那老者以為黛玉她們不相信,於是接著說:"我可不是隨便胡你們的,本來這懸崖就又溼又滑,不易立足,即使有繩索拉著也往往由於不經摩擦而斷掉,極易傷人性命。更何況是現在。"

雪雁聽老者這麼一說,有些奇怪,難道以前和現在不一樣嗎?"老伯,現在怎麼了?"

老者說:"現在這附近好像有鬼是的,有人看到這裡大白天的就有鬼影閃過,往這邊來的人,輕則受傷,重則昏迷,所以我們採藥人都已經不往這邊來了,今天如果不是大老遠的看到你們往這邊走,我也不會過來的。快走吧。以防出事情呀!"老者說完轉身走了。

黛玉等人聽了則是驚奇萬分,有鬼的事情是沒有幾人會相信的。那麼,那些鄉民看到的究竟誰是什麼呢?又是什麼人阻止外人到這裡來呢?

林忠聽了老者的話則更多的考慮著黛玉的安全,不管是真是假還是先離開再說吧!於是催促黛玉先離開這裡。

回到了山下,黛玉立即聯絡玲瓏閣的人,趕緊對霧靈山進行一番調查。畢竟這是賈珠出事的地方,聽老者的話,這些奇怪的現象又出現在近幾年,所以也許和黛玉想查的事情有關。

稍加修整之後,黛玉一行又上船,這次直奔蘇州。

黛玉在京城中實際上也得到了不少鍛鍊,再加上年紀漸長處事更加的沉穩。在京城中雖然也很想父親母親,但是這次真的回來了,反而有些近鄉情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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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蘇州的渡口,看到岸邊早早等候的林海依然瀟灑俊朗、母親依然溫柔美麗的身影之後,黛玉再也不是北方諸位管事眼中年少老成、才華驚豔的林家少主,而只是一個小女孩。黛玉紅著眼圈像一個孩童般的撲到了娘的懷中,賈敏也眼含淚花的抱住黛玉,"玉兒,可是想死娘了。"林海也伸手輕輕的拍拍黛玉的肩膀。

不切盡在不言中,骨肉至情是不需語言來描述的。

回到林府

儘管平日裡,黛玉的一些情況早有人透過玲瓏閣稟告給了林海夫婦,林海夫婦也對黛玉的成長感到欣慰,但是見了面也是少不得說一說近況的。

賈敏紅著眼睛說:"這三年來,我總是對我下的那個那你上京城的決定感到後悔。有爹孃護著你的話,又怎麼能讓你受到如此委屈呢?"

黛玉笑著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黛玉立下的志向,即使娘不讓黛玉上京城,黛玉也是會找機會出門遊歷一番的。既然是歷練在哪裡有什麼區別呀?"

林海也豪氣滿天的說:"這才是我林家的掌門人的氣度呀。不經歷一些挫折和磨礪是不會得到成長的。黛玉怎麼能做那麼嬌弱的小花小草。"雖然林海容不得別人欺負黛玉,但是絕不會因噎廢食不讓黛玉去歷練。

賈敏紅著眼睛瞪了林海一眼,"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女兒嫌女兒受的委屈不多麼?又是磨礪、又是挫折的?"賈敏的長相和黛玉是極其相似的,就是才情黛玉也是繼承了母親和父親的精華,但是賈敏相比較而言更心軟一些,所以林家才會不勝其煩遠避江南;賈敏又明知道賈府是個虎狼之窩,但是仍然拗不過賈母的意思讓黛玉去了兩年。

黛玉看著母親這樣,於是說:"我不是好好的麼!再說了父親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我覺著我這兩年進步是很大的。如果是在你們的羽翼之下,會慢許多。我必須要在墨玉回來之前,讓自己足夠強大,不能再眼睜睜的讓弟弟再受到傷害。"

林海、賈敏聽到黛玉提起墨玉也是一陣黯然,是呀!這個家裡受苦最多的是墨玉。

"不過,藥王谷傳來的訊息說墨玉的傷勢恢復的不錯,也許在墨玉弱冠之前就能病癒出谷。"林海忙出言安慰妻女。

黛玉也貼心轉移話題,"娘,這次我在京城呆著最大的收穫就是交了幾個志同道合的好姐妹也是不許此行的。"然後將京城中的一些趣事講給爹孃聽。林海夫婦雖然早知道三春等人但是女兒親口講出來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另外大哥哥的蘭兒現在也長大了,文才武略都是不錯的,想來長大了,他的成就一定不再大哥哥之下。"黛玉將賈蘭的一些情況跟賈敏說了一些。

賈敏一直和這個侄子感情很好,所以現在聽到賈蘭的訊息也是很高興的。

"不過,娘你確定你說的那件事情沒有錯誤麼?"黛玉遲疑的問。

"那件事情?"賈敏呆了一下,喔,"是沒有錯的。這應該是各個大家的公開的秘密吧!為了家族的利益和安全,幾乎每一個大家族都有著自己的情報機構,不然一步錯往往就是滅頂之災呀!只是沒有在明面上,一般的只有家主才掌握的。我們賈家也算是個百年大族了,自然也是有的,我也是偶然間聽到父親提起過。(因為賈珠的父親並不是什麼突出的人才,反而體弱多病;反倒是賈敏才思敏捷,所以當初榮國公倒是疼愛賈敏多一些。)不過,珠兒出事之後,這個情報機構就再也沒有訊息了。"

黛玉聽了母親的話暗地裡分析著:這個機構現在肯定沒有掌握在賈政手中,不然他就不會做出那麼多的蠢事,很明顯就是訊息不靈通造成的。那個這個機構的消失和賈珠被害之間有什麼關係麼?也許找到了這個機構就能查出關於賈珠之死的蛛絲馬跡。

黛玉認真的聽著母親憑著記憶說的這個賈府的暗衛的一些規矩,看看有沒有幫助。

賈敏還說:"當初父親曾說過,知道這個機構存在的人不多,甚至於母親雖然很有手段,但是不只為什麼父親都沒有讓母親知道。"

好像是李紈也沒有提起過,看來李紈也是不知道的。就好像林家的許多事情黛玉都已經開始去指揮了,但是賈敏卻是知道的不多。不過原因肯定是不一樣的,賈府十之八九是家規如此傳子不傳媳,畢竟是家主掌握嘛?不過林海這裡確是捨不得賈敏操勞的原因在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