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時間:20X4年11月07日。
東港,棧橋,深夜。
槍響聲在嚴良耳旁炸開,冷豔的槍火夾雜著血色的強光。
所有的警車開始鳴笛,為的就是防止閒雜人等,進入這片區域。
嚴良握緊手中的M1911手槍,炮火聲如日中天,嚴良在此刻赫然起身,棧橋之上,他瞄準對立面的敵人,對立面的敵人也瞄準了自己,雙方同時握動扳機。
砰!砰!
嚴良躺在了血泊之中,對立面的敵人,腦部中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
而嚴良中彈的部位則是在腦部偏側,偏深……
奄奄一息的嚴良,還能夠隱約的聽到槍火的聲響。
但很快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死了……都死了……
嚴良緊緊閉著雙眼,淚水透過眼角滴落在地……
嚴良忍著劇烈的疼痛,等待著救援,救援隊沒有及時趕到,嚴良昏死了過去。
嚴良隱約間能夠聽到。
“任務失敗……我們盡力了……”
2.
兩個月後。
東港,公安局會議室。
“棧橋現場活著的只有嚴良一人,我們懷疑嚴良可能是對面的臥底!”高局盯著投影儀上所顯示的案發現場,平靜的說道。
“不可能!”琳娜憤然起身,“白局你不能這麼草率的就做決定,嚴良是唯一的倖存者,而且他本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沒有醒過來,您這樣讓他平白無故揹負一個‘臥底’的罪名,怎麼樣都說不過去吧?!而且,您說的我們,我不知道你代表的是上級領導還是代表我們臨安支隊?”
高局站起身,指著投影儀上的案發現場:“難不成你想給他辯解不成?!你難道沒看到這血淋淋的案發現場嗎?”
高局眼神一動,冷哼一聲。
“哦對了,您可是嚴良的前妻啊,怪不得這麼相信他。”
琳娜冷冰冰的看著高局:“這個會議,我看還是先別開了,凡是一切都得等淞隊醒來再說吧。”
話罷,琳娜收拾好自己的檔案,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琳娜離開會議室,高局不屑一笑,重新擺正姿態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會議室裡一度冷場。
突然一位神情清秀的男警察站了出來。
“高局,我覺得琳姐說的沒錯,淞隊現在生死未定,你不在場相信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男警察一說,其他人都跟著嚷嚷了起來。
“是啊高局,就平您的一面之詞就給人家淞隊定罪,太不符合規定了。”
“對啊,我覺得焦哥說的對。”
“……”
高局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警察,頓時,一股怒氣從心中迸發了出來。
“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不是臥底?”高局舉起一根手指,顫巍巍的指向他。
焦平川脖子左右搖晃了那麼兩下,發出“咯咯”的脆骨聲。
“你也沒有證據,他就是臥底!”焦平川的視線中劃過一道光芒。
高局被氣得喘不過氣來,只好點頭說:“行,等我找到證據。”
高局站起身,右手攙扶著腰,離開了會議室。
焦平川看著高局離開,自己也拿起受傷好的文件,冷哼一聲離開了會議室。
3.
醫院,重症監護室。
四周極其安靜,微風從窗外吹進窗內,光芒剛好能夠投射進這件病房。
琳娜坐在窗前,看著插著各種儀器的嚴良,嚴良帶著呼吸器,頭部纏滿了繃帶。
滴——滴——滴——
心跳儀微弱的響著……
琳娜輕輕地臥著嚴良的手,回想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發生的一切。
她相信嚴良是無辜的。
這是來自心底裡的信任……他沒有做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可還是有人想要藉機除掉他。
琳娜不知道這一切起源於什麼,只知道嚴良去棧橋之上為了調查一起運毒案。沒想到的是,卻發生了槍戰火拼。
“11·7毒戰案”是那一次任務失敗後對這一起案件的命名。
“嚴良你是無辜的嗎?”琳娜撫摸著嚴良蒼白的手,“如果是的話,你就動一下。”
琳娜看了一眼嚴良的眼睛,沒有發生任何異樣。
“你……”
砰的一聲,門開了,琳娜趕忙看向門的方向。
虛驚一場……
“我說焦隊您開門這麼魯莽的嗎?”琳娜沒好氣的問,握著嚴良的手,也趕忙放下。
焦平川提著一攬子水果,放在櫃子上笑著說:“那也沒你們倆在一起的時侯,魯莽樣兒啊!”
琳娜“嘖”了一聲:“最後不還是離了嗎?”
“離了還在這兒?”焦平川走到琳娜的跟前:“有一句話形容你們是真的合適,什麼話來著?對……對對對,想起來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對吧。”
“滾蛋玩意!”琳娜笑罵道。
“好了不鬧了,他還是那樣嗎?”焦平川問。
琳娜點了點頭。
“對,就是前幾天掙了一次眼睛,醫生說是很好的反應,讓多給他進行刺激,但是……子彈由於在腦袋裡面,所以有一部分彈片無法取出,醒來之後可能會照成記憶錯亂或者失憶等症狀。”
焦平川從水果籃子裡拿出一顆葡萄塞進了嘴裡:“還真沒想到,能這麼狠。”
“是啊!這次真得看他的造化了。”琳娜看向嚴良,嘆了口氣。
焦平川嚼著葡萄說:“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肯如此拼命的嗎?”
焦平川的話引起了琳娜的好奇。
琳娜抬起頭看著他:“因為什麼?”
焦平川聳了聳肩。
“看來你是一點都不知道,不過不知道也好,嚴良也少了一點危險。”
“什麼意思?”琳娜坐不住了,站起身問。
焦平川“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逗你呢,哪兒有為什麼啊,刑警破案這不天經地義的事兒嘛。”
琳娜低著頭,喘了口氣,這才放心。
“以後最好不要開這種玩笑。”
焦平川說:“白局一心想踢掉嚴良,好讓自己的兒子做臨安的支隊長這事兒你應該知道吧。”
琳娜點了點頭。
“我知道,怎麼了?”
“我覺得可能是白局為了除掉嚴良,才做的局……”
琳娜趕忙看看房門有沒有關上,看到已經被關上後,才肯轉過頭來。
“可是現場除了嚴良以外,其他人都死了呀!”
“正是因為這個,你難道沒有發現,增員趕到的時候,嚴良已經倒下了嗎?”
琳娜想了想,焦平川說的也不無道理。
在她相信焦平川說的話的時候,焦平川卻嘆了口氣。
“一切……還是得等嚴良醒過來,才能知道啊!”
4.
兩天後。
醫院,重症監護室,深夜。
黑暗籠罩在病房裡,除了心跳儀之外,寂靜無聲。
焦平川和琳娜替班。
他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而嚴良則是躺在病床上,沒有絲毫動靜。
“淞隊……怎麼辦?增員還沒到!”
“淞隊對方火力太猛了,怎麼辦啊,我們快支撐不住了!”
“死守,死守,受到增員到為止!”嚴良再次撥打臨安支隊的號碼,顯示的卻是無人接聽。
嚴良的頭部劇烈的疼痛,心跳儀也跟著發聲改變。
心跳儀聲響的改變,使睡夢中的焦平川醒了過來。
他醒過來聽到。
滴……的響聲後,一時間驚慌失措的從房門中跑了出口,嘴裡大喊。
“211病房出事了!211病房出事了!”
醫生聞言,趕忙帶著各種儀器趕到病房內。
“給患者做心肺復甦快!”
“除顫器準備!”
滴……
滴……
刺耳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的耳旁。
焦平川焦急之間,撥通了琳娜的電話。
琳娜接到電話後,趕忙來到醫院,她注視著心跳儀,淚花瀰漫在眼眶之中。
一晚的急救,嚴良恢復了心跳。
焦平川和琳娜也度過了這難熬的一夜。
琳娜看著眼前的嚴良,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昨天會出現這種情況……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現在要做就是守在嚴良的身旁。
“你說……他爹對他不管不問的,他倆的關係不會鬧得這麼僵吧。”焦平川坐在牆角的椅子上問了一聲。
琳娜轉過頭來,用手指撩了撩頭髮:“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哎。”
琳娜嘆了口氣。
“咳咳。”
這個時候,琳娜聽見了兩聲咳嗽的聲音,她抬起頭以為是有人進來了,可轉頭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人……
“你咳嗽了?”琳娜望著焦平川。
焦平川剛拿起一旁的煎餅,搖了搖頭:“沒有啊。”
“那是……”琳娜緩緩轉身,看向病床上的嚴良。
“咳咳!”
嚴良再次咳嗽了兩聲。
琳娜一愣,趕忙跑到嚴良的跟前。
嚴良緩緩睜開微弱的眼睛:“人……人呢?!”
嚴良的目光看向四周……看到的卻是白色的房間與琳娜、焦平川二人。
焦平川一看嚴良醒了,急忙放下手裡的煎餅,來到嚴良的跟前,笑著說:“我就你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嚴良根本聽不清焦平川和琳娜在說些什麼,於是從他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你們……是……”
焦平川笑著說:“你這小子,連我都不知道叫什麼了?”
“不是……嘶……”嚴良趕緊頭有點痛,於是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焦平川呆住了……他目光投向一旁的琳娜。
“他該不會是真失憶了吧……”
琳娜趕忙跑出房間,去找醫生。
5.
醫生到來後,觀察了一下,嚴良的腦袋。
“他可能得了失憶症和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嚴良躺在病床上安靜的聽著。
琳娜問:“那對自身有什麼影響嗎?”
“嗯……失憶症是一種記憶混亂的疾病。簡單來說,就是喪失記憶。失憶症的原因有器官性原因或功能性原因。器官性原因包括大腦遭受創傷或疾病,或使用某些(通常是鎮靜類)藥物而造成。功能性的原因是心理因素。”
“心裡因素?”
“對,失憶症患者防備心理極強,所以他出院後,建議給他介紹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
“醫生創傷後應激障礙會影響我往後的工作嗎?”嚴良開口了,他的神色十分鎮定和冷靜。
醫生想了一下說:“會有,創傷後應激障礙主要表現為創傷再體驗、警覺性增高以及迴避或麻木三聯徵。除上述三聯徵之外,常有其他症狀,例如人生觀、價值觀的改變,分離症狀,人際關係的改變,甚至會出現人格的改變、抑鬱、藥物濫用等。”
“所以?”
“我的建議是,辭掉你現在的工作,以免再次出現類似的場景。”
“這……”嚴良低下頭,“根本不可能。”
聽到這裡,焦平川拍了拍嚴良的肩膀對醫生說:“醫生,有什麼治療的方法嗎?”
“有,這你得問心理醫生,我只負責提供這些,並不提供藥物。”醫生說完,便離開的房間。
琳娜的臉色有點不好,她低著頭,像是在想些什麼,可最終卻低聲告訴焦平川,自己有點事,便離開了。
嚴良嘆了口氣。
焦平川看著眼前的活人兒:“你嘆什麼氣?死裡重生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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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良的眼睛裡劃過戰友們一個個戰死的景象。
“他們……都犧牲了。”嚴良說。
焦平川吸了吸鼻子:“行了,你也盡力了。”
“我為什麼還活著?”
“這……你說,咋地你還想死去啊?”
嚴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得了,看你身體也沒事要不……出院吧。”
嚴良點了點頭。
“行。”
6.
焦平川給嚴良辦好出院手續,便出院了。
焦平川帶著嚴良回到了他的家裡。
嚴良看著十四樓高的三室二廳的樓房,熟悉且陌生。
“這是我家?”
“你是不是傻,你能不是你家嗎?”焦平川把他的鑰匙扔到了他的手裡。
嚴良一愣:“你咋有我家鑰匙?”
“你爹給我的。”焦平川隨口就嘟嚕出來了,說完就有點後悔了,他和他爹的關係那麼黑。
嚴良心裡很平靜“哦”了一聲:“幫我謝謝我爸。”
焦平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嚴良盯著焦平川的眼神。
“焦……平川。”嚴良說出來了,卻對他感覺有些陌生,但是並沒有醫生所說的那樣,對他有防備心理。
焦平川一拍手:“嘿,我還真不覺得你他娘的有失憶症,你丫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不知道。”嚴良回到房間裡,換到衣服,穿上警服,走出來後就要下樓,焦平川攔住了他。
“你幹什麼去?”焦平川問他。
“上班。”
“傷剛好你上什麼班?”
“就因為傷好了所以要上班。”
“你丫的好好在家呆著,最近這幾天哪兒都別去!”焦平川按住嚴良。
嚴良吸了口氣:“我剛接到市局電話,說有案子。”
“有你大爺,除了你前妻,誰現在他娘的知道你出院了?”焦平川笑罵道。
“是真的。”嚴良舉起手機給焦平川看。
焦平川湊近一看,還真是。
“你媳婦傳的可夠快的。”
嚴良推開門,向樓下走去。
焦平川跟在後頭。
“什麼案子?”
“不知道,只知道受害者是個女的,被害地點在白銀鎮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