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再次停止了轉動,錦霄並沒有急著開口說些什麼,而是靜靜的在衡量這一孰輕孰重的抉擇。
鳳泫完全就像是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看待兩者之間的對持,事不關已一般的站立於一旁,不動聲色。
鳳泫對錦霄那是打自內心的厭恨,所以不管錦霄殺死赫連雲傾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那都是錦霄的事,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太過在意。
只是……若是赫連雲傾死了,我們是否會被永遠囚禁於這一時空裡?
我不知道,我只選擇相信鳳泫,他給過我一個肯定的回答,那麼我便相信他定能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四周出奇的靜,我彷彿在自己全然不知的一瞬間裡失去了聽覺,僅能感受到鳳泫的存在,與微風拂過身旁,透著一絲涼意的細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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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耳邊都捕捉不到任何一絲聲響,甚至是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沒法聽見,我就好像一個雙耳失聰的聾子一般,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響。
這讓我很沒安全感,整個身體好像忽然處於一個靜謐的世界。眼前因為鳳泫的身體的遮擋變得黑漆漆的,我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彷彿籠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將我吞噬,雙手不自覺的摟上鳳泫的腰際,卻是很輕柔的一個動作,因為我很害怕我只要稍微一用力,鳳泫就會消失不見。
我開始有些發慌,掙扎著想要抬起頭來,可眼前才剛眸見一絲微光,腦袋卻是被一隻有力的手重重的壓回了回去。
鳳泫低下頭來,似乎在我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我聽不見,只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口中溫熱的語氣噴吐在我的耳朵上,一陣酥麻的感覺。
"夫君……我的耳朵好像聽不見聲音了!怎麼辦?"我緊拽著鳳泫身上的衣物,急得幾乎是要哭了出來。
我的耳朵……真的聽不見任何聲響了!我……是真的失去了聽覺!
腦海裡頓時是一片空白,慌亂的心情使得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問題,只一個勁的想著:我真的失去了聽覺,我該怎麼辦?我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我很害怕!
"媽媽,你並沒有失去聽覺,爸爸說,請你冷靜下來。"是我腹中小鳳鬿的聲音,他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在與我無聲的交流。
我並沒有失去聽覺?
聽到這話,我內心的慌亂確實漸漸平復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胡亂掙扎。
"那……媽媽的耳朵為什麼會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我無聲的朝小鳳鬿詢問道。
"爸爸說,是他故意堵住了你的雙耳,讓你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響。"小鳳鬿奶聲奶氣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嚴肅沉著的小大人模樣,還未等我來得及開口發問,他便繼而給我解釋道:"因為錦霄哥哥用冥火將赫連雲傾給焚燒了,他怕你聽到那悽慘的咆哮聲會留下抹不掉的心理陰影。"
原來如此。我無聲的對他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些什麼。
錦霄,將赫連雲傾給燒死了!這句話仍在我的腦海中迴盪,我甚至可以腦補得出那一幕血腥暴力的場面。
當然,我並不想自己嚇自己。
還是鳳泫想得周到,及時堵住了我的雙耳,使我暫時性失去聽覺,並沒有讓我聽到那一慘絕人寰的淒厲吼叫聲。
時間緩緩的流逝,每一刻對我來說都顯得無比的漫長。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漸漸的感覺,耳朵裡有不可捉摸的聲響,極遠的又是極近的,極洪大的又是極細切的。
很快,隨著我聽覺的慢慢恢復,那些略顯嘈雜的聲音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是狂風捲起漫天沙塵而發出的聲響,似乎離我們很接近了,我從鳳泫懷裡探出腦袋,只一眼,便望見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幾處沙塵暴正在緩緩襲來。
"夫君,怎麼辦?"出於人性的本能,第一反應是逃跑的話,那麼第二反應,應該就是求助了,而我便是出於第二種反應,一臉擔憂的看向鳳泫,開口詢問道。
鳳泫似早已注意到正在慢慢接近的沙塵暴,冷若冰霜的臉上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遇事臨危不亂,我的鳳泫永遠都是這般的鎮定。
看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我倒是受其映象,原本還有些驚慌失措的內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也不再咋咋呼呼的,而是以冷靜的心態去面對。
我知道,這些都不是我該關心、有能力所關心的,鳳泫會處理好一切,我除了不給他幫倒忙以外,還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
這般想著,忽然就覺得自己好沒用,一無是處的。怎麼說我也是個一界鬼母,沒有什麼能力就算了,還是個拖油瓶,這要是讓鬼界中的其他鬼怪們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一齊抗議呀!
"我這便帶你離開!"透過鳳泫深邃的雙眸,我看出了他眼中堅定的神色。只感覺他摟著我腰間的手一緊,雙腳離地,我整個身體幾乎是被他託著往沙塵暴來襲的另一方向飛去的。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我把頭緊靠在鳳泫的肩膀處,臉部埋藏於裡邊,眼睛閉得死死的,整個身體都是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掉下去,但仍然會因為恐高而感到暈眩,所以我不敢去看。身處高空,腳下沒有絲毫的支撐,這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鳳泫以一種摟小孩的方式抱著我,一手環住我的腰部,另一只手則摟著我的臀部,雖然有些難為情,但這已是最穩當的一種姿勢了,至少銳減了不少我害怕的心理,所以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默默的接受了。
或許是因為長期的疲累與睏乏,經管現在正處於高空,睏意還是埋沒了恐慌的心理,眼皮子開始打起架來,打了兩個哈氣,眼睛已是沉重得快要無法睜開。
我忽然想起了點什麼來,心裡邊總覺得似乎缺少了點什麼,可能是由於太過飢餓與睏乏,使得我大腦的思考能力略有減弱,一時半刻卻是記不起到底缺少了點什麼來。
我努力的去回憶,錦霄這個名字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理。
是啊,我怎麼把錦霄給忘了?!
我小心翼翼的從鳳泫肩上抬起頭來,微眯著雙眼左右尋找錦霄的身影。
底下是一片黃沙,寂寥之地,從高處往下望,那片荒漠顯得那般的渺小,天地接連之處,我無法看清;頭頂是一片陰沉沉的天空,似快要下雨了一般,帶動了人的心情;身旁沒有一掠而過的雲層,更沒有錦霄的身影。
他,沒有跟來?我甚是疑惑
"錦霄不跟我們一起離開這個時空嗎?"我心中的疑惑在自己不經意間脫口而出,問完後便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又把頭靠回了鳳泫的肩上,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
我沒去看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敢去看,他永遠都是那副寒冷的冰山臉,這一刻生氣,那一刻喜悅,都很少表露出來,總是那般的讓人捉摸不透。
我在他面前提及錦霄,還是以一種略帶幾分關切的語氣,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就算不表露出內心的真實態度,我卻是能感受得到,他此時的心情是略帶些醋意,略有些慍怒的。
誰沒有佔有慾,只是他這佔有慾未免有點太過度了,好像很害怕我會被搶走似的。我不相信鳳泫那麼沒有自信心,但卻是無法琢磨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久久沒有一句話,我也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情,我只知道,他定是捨不得對我發火。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因為我的話而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他在我耳旁緩緩開口,聲音很小,語氣平淡,辨別不出其中的喜怒哀樂。
"累了就閉上眼睛睡會。"他答非所問,就跟完全沒聽到我剛剛說的那句話似的。
我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嗯"來亦示回應。既然他都不打算提及,那我也就當自己剛剛什麼都沒有說過。
靠在他的肩膀上,合上極度睏乏的雙眼,或許真的是太累了,不一會,便很沉穩的睡了過去。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舒服,又或許是因為靠在鳳泫的身上睡,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心裡有一種安穩的感覺,比躺在自家床上睡差不了多少,在他身旁,反而更讓我安心。
"從什麼時候起呢?"熟睡中,我隱隱約約聽見鳳泫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話,語氣柔和,難得笑出聲來,斷斷續續,似在回憶著以前的過往。
"你每次在我身旁,儘管不是很累,卻都能很安穩的睡去……你還記得嗎?"他問。
"在老先生的課上,我每次死皮賴臉的就是要挨著你坐,課還沒上夠十分鐘 ,你便去會了周公,每次你在課上睡覺被老先生責罵後,都理直氣壯的來怨我,說,都怪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就會特安心,一安心就容易打瞌睡。"
他輕笑出聲,我卻隱隱感覺有東西滴落到了我的臉上,癢癢的感覺。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