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的肩膀上,合上極度睏乏的雙眼,或許真的是太累了,不一會,便很沉穩的睡了過去。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舒服,又或許是因為靠在鳳泫的身上睡,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心裡有一種安穩的感覺,比躺在自家床上睡差不了多少,在他身旁,反而更讓我安心。
"從什麼時候起呢?"熟睡中,我隱隱約約聽見鳳泫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話,語氣柔和,難得笑出聲來,斷斷續續,似在回憶著以前的過往。
"你每次在我身旁,儘管不是很累,卻都能很安穩的睡去……你還記得嗎?"他問。
"在老先生的課上,我每次死皮賴臉的就是要挨著你坐,課還沒上夠十分鐘 ,你便去會了周公,每次你在課上睡覺被老先生責罵後,都理直氣壯的來怨我,說,都怪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就會特安心,一安心就容易打瞌睡。"
他輕笑出聲,我卻隱隱感覺有東西滴落到了我的臉上,癢癢的感覺。。
大腦悠悠轉醒,只感覺腰際略有些沉重,似有什麼東西壓在了上面,很不舒服。感覺就像有一個束縛,纏在了我的腰上,使我原本愜意的心情一下就變得毛毛躁躁起來。
並非我脾氣不好,睡覺對我而言也是一種享受。而我如今這種毛躁的心情,就如一個人睡得正香甜,雙腳處的被子忽然被掀起一般,除了不爽還是不爽。
"嗯……"我從鼻腔裡哼出一聲低沉的*聲,未睜開眼去檢視,轉了個身打算平躺著再睡會,只很不耐煩的推開壓在我小腹上的手臂,繼而再次熟睡過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覺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很沉穩,就像以前小時候躺在父母身旁睡覺一般,那種讓人有所依靠,前所未有的安心的感覺。
"嗚嗚嗚……"不知何處傳來了幾聲嬰孩悲悽的哭聲,使正處於安睡狀態的我再次醒了過來,卻沒有急著睜開雙眼去尋找聲音的主人。
因為那哭聲只響了一會,十秒不到,我不確定那聲音是否真的存在,或只是我出現了幻聽?
"哇啊!"
這次我聽得清清楚楚,那嬰孩的哭聲離我很近,似乎就是在我身旁響起的,而且接連不斷,一聲比一聲哭得厲害,甚至喊叫起來,尖銳刺耳的"哇啊"聲,顯得悽悽慘慘的,不斷觸動著我的心。
這是哪家的孩子啊?哭得那麼要緊,簡直是扯著嗓子在喊叫!我不免覺得有些心疼起那孩子來,心情隨著他的哭喊聲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
"媽媽,餓餓,要吃!嗚嗚嗚……"那孩子哽咽道,隨之,我感覺到自己腹中有一雙小手在怕打著我的肚子,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肚子像是被萬根灼熱的利刀刺著,一股絞心的疼痛遍佈我的全身。
驟然間睡意全無,大腦是完全清醒了過來,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流了下來。我趕緊抬手輕撫上自己的小腹,一點一點加重力道的揉著,對著自己腹中的胎兒吃痛地開口,安慰道:"寶寶乖,媽媽待會就帶你去吃東西,讓你餓壞了,媽媽知道錯了,別打媽媽了好不好?"
我咬緊牙關,強忍著腹中的劇痛,疼得幾乎是快要暈了過去,原以為他會聽話的停手,但卻出乎了我的預料,他仍不停的拍打著我的肚子,一邊哭一邊叫餓。
我睡得太過安穩舒服,是完全忘記了肚子上的飢餓,更忽視了我腹中的小鳳鬿,他一個還未出世的胎兒,更是餓不得了,一時半刻會不聽話的無理取鬧也實屬正常。
"小鳳鬿乖,媽媽馬上帶你去填飽肚子好不好,快停手,媽媽好痛!"我抑制不住腹中的絞痛,眼淚瞬間便溢滿了眼眶,在眨眼間滑落而下,就連說話都是無比的吃力,這個人都恨不得在床上打起滾來,嘴裡吱吱嗚嗚地發出撕心裂肺的*聲。
我的肚子越來越疼,我的手緊緊地攥著一旁的被子,整個身體不住地顫動著,連臉上的肌肉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可以想象我此刻的臉色定是一片蒼白,原本紅撲撲的臉上變得就像一張雪白的紙,毫無光彩。我的全身變得冰冷,臉上迸沁著冷汗。
"還不快住手!鳳鬿你是不想出世了是吧?"身旁忽然傳來鳳泫氣急敗壞地怒吼聲,他猛的坐起身子,把手抵在我的小腹上,便感覺有一道無形的力量透過我的肚皮,重重地打在了我腹中小鳳鬿幼小的身子骨上。
"哇啊!"小孩子挨了疼,第一反應當然就是哭了,小鳳鬿害怕的縮卷起來,把頭埋得低低的,幼小的身體微微抖動,一邊哭一邊哽咽著開始向自己的父親求饒:"爸爸……爸爸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氣!"
他委屈的撅起小嘴,眼裡淚花不停的打著轉,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哭聲不大,卻很有穿透力,聽著讓人心疼。
他是很害怕鳳泫生氣的,這個時候就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或者說本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淚眼汪汪,畏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臉誠懇承認錯誤的態度。
"若是再有下次,為父便會親手了結了你,記住了沒!"鳳泫的語氣並非詢問,準確來說是在下一道死命令,眉宇之間都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氣勢。
小鳳鬿一邊用手抹淚一邊不停的點頭,重重地回答了一句"記住了",隨後也並沒有敢喊一個餓字,只默默的憋屈著個小嘴,幼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鳳泫心疼的看著我,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他卻是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只好閉上嘴巴把剛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一手抵上我仍隱隱作痛的小腹,一手用衣袖替我拭去額上的汗珠,面無表情的朝我肚內輸送著修為,為我療傷。一股透著一絲涼意的氣體穿透我的皮肉,在腹中縈繞,疼痛緩緩減輕直至消失,他不僅在為我療傷,也在用修為為小鳳鬿減輕自己剛剛那一掌所至的痛楚。
祭奠完五臟廟,肚子飽脹得厲害,加上腹中懷有小鳳鬿,便更顯得大。
寬闊大街,兩旁俱是店鋪,街上人來人往,不,該是鬼來鬼往才是。鬼界同人界原來並無太大差別,有些鬼比較特別,有的身高八丈,有些矮小如兔,但大部分鬼除了臉色蒼白些,同人並無二致。
鳳泫不知是否特別的有空,填飽肚子後 ,便將我帶到如同黑白電視裡的世界一般的鬼市,不過既然他有這個閒工夫,那我自然是再情願不過的了。
鳳泫一手摟著我的腰際,目光冰冷的隨意張望,似乎對自己所掌管的世界瞭如指掌,一臉泰然自若的神色。倒是我,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般,兩眼放光,臉色滿是訝異的誇張神色,東看看,西看看,這摸摸,那碰碰的,就沒閒下來過。
雖然說這兒擺賣的物品幾乎全都是黑白兩色,甚至是天地之間都是一片暗沉的灰濛,但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五花八門的大玩意小玩意。
我這人就是好奇心強,對於自己沒見過的一切稀奇物品都能上心,在一個攤位上一看就是半個小時,或是在一個店鋪裡一逛,就是個把小時,最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買到,離開時賣家倒是有些悶悶不樂起來,卻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只用哀怨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這也實屬正常,一臉熱情的給我解釋了一大堆東西,我的好奇心是滿足了,他卻是累得口乾舌燥,到最後連一點利益都沒有得到,這仍誰都會覺得不高興。
不過我也並非有意不買他們的東西,鳳泫一界之主不消費一點他的錢我倒是覺得這趟有些白來了,只是逛了那麼多家店鋪小攤,我對許多東西只是好奇心強,並沒有達到特別喜歡,或是想佔為己有的地步,所以根本不知道買些什麼。
一路上,從我們身旁一掠而過的眾多成形或是未成形的鬼魂數不勝數,不過對於鳳泫這個一界之主,不知是沒認出還是根本不不知道他身份的特殊,全都只把我們當做普通的同類,過目就忘,甚至是看都不看一眼。鳳泫對此倒是不以為然,我的一顆心都在那些擺賣的物品上,更是沒有過多理會這一情況。
大老遠便望見一家店鋪前站立著一位賣糖葫蘆的老伯伯,衣衫襤褸,一頭蒼老的白髮稀稀疏疏散落在身前身後,幾乎是要遮住了整張滿是皺紋的黝黑面容。
"夫君,我想吃糖葫蘆!"我指著前邊那位呆立於路邊的老伯伯,扯了扯鳳泫的衣角,說道。
或許是出於對他的同情心吧,我個人對於糖葫蘆說不上不喜歡吃,更說不上喜歡吃,只覺得那位老伯似乎在那兒孤獨的站立了很久了,糖葫蘆似乎也沒有買出去幾根。
"你喜歡吃糖葫蘆?"鳳泫轉頭看了一眼遠處賣糖葫蘆的老伯,隨後低下頭來,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看著我,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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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這一句奇怪的問話給怔住了,良久才支支吾吾地回答兩個字:"嗯啊。"
我是沒告訴過鳳泫我對糖葫蘆不感興趣這一事情的,更不會故意去告訴他,不過他似乎知道,還用那般質疑的語氣問我。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我也並沒有去深思。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