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東邊,平靜的海面上。
一艘通體藍色的破舊漁船悄悄綴在白色霸氣雙層遊輪後。
小船的船艙中。
一個邋遢的男人,正捧著一寸見方的照片看得出神。
照片上,女子嬌豔的臉笑得陽光明媚,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
看著看著,男人的目光也柔軟了下來。
他將照片貼在胸口,眼眶慢慢地紅了。
“烈哥,這天不對,怕是要下暴雨了,咱們得趕緊......”
男人飛快將照片放進貼身口袋中,滿是魚腥臭味的衣袖劃過眼眶,眼角的溼意消散。
他抓了一把亂蓬蓬的頭髮,站起了身。
“趕不了緊,只有等訊號!”
冷烈淡漠地開口,目光眷戀地看向遙遠的西邊。
他已經出來很久很久了......
當初他還以為幾天就能回,也不知她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
她會想他嗎?
服裝廠的進展可還順利?
有沒有人為難她?
蔣攸看著驟然暗沉的天色,憂心忡忡道:“可咱們的小漁船再經不起大的風浪了。”
當初為了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他們故意租了這艘破舊的漁船。
在海上漫無目的地漂了兩三個月後,他們終於如願等來了這艘豪華油輪。
只是,他們實在是低估了大海的威力。
跟他們同來的兩個漁民,在之前的風浪中,為了維修漁船,已經葬身大海。
而今終於要輪到他們了麼?
“先看看,如果實在抗不住,咱們就向大船求救!”
冷烈抿緊唇瓣。
他絕不甘心就此葬身魚腹。
他答應過她,要活著回去,要跟她一起白首偕老的!
蔣攸目光一亮,猶疑道:“可以麼?”
冷烈斜睨著他,“不然還能怎麼辦?”
他們若是死了,不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
何況,他們已經跟在這艘遊輪後,跟了兩個多月了。
遇到必死局,向他們求救才是人之常情。
否則,豈不更是打草驚蛇?
風浪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天色也驟然暗了下來,就像正在奮筆疾書的仙人,忽然打翻了硯臺。
狂風裹脅著海浪,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就像在四處亂嗅,尋找獵物的獵犬。
“發出求救信號!”
蔣攸點頭,迅速升起求救的白旗。
暴雨傾盆,打在小漁船上,濺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霧。
狂風肆虐,將船吹得東倒西歪,跟船一起歪斜的還有一片片水布。
蔣攸的臉色越來越白,“烈哥,他們沒有回應,要不要下錨?”
冷烈一直關注著遊輪,自然早就看到了。
“不用,咱們強行靠過去!”
他用力搬著舵盤,小船頂風冒雨,儘量順著風嚮往大船靠去。
這樣的暴風雨,他們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下來。
更何況,看這天色,兩個小時都未必能雨過天晴。
蔣攸咬牙奔了過去,跟他一起操控船隻。
一個巨浪撲了過來,冷烈兩人藉機猛地使力,冒著船毀人亡的危險向油輪猛地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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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撞到油輪上又彈開,冷烈抓住機會飛快一躍,抓住了舷梯。
同時,猛收腰間的繩子,將蔣攸也拽了過來。
“烈哥,原來他們不是不管我們啊!”
冷烈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飛快爬上甲板。
二層休閒廳,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正愜意地品嚐著一杯咖啡。
她慵懶地窩在柔軟的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甲板上的兩隻落湯雞。
“讓他們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帶上來問話。”
“是。”
侍者躬身退了下去。
換洗一新的冷烈兩人被帶到了休閒廳。
女人一身繁複的歐式宮廷裙,高挽著髮髻。
耳間的藍色寶石和胸前的寶藍項鍊,熠熠生輝。
“救命之恩,多謝!”
冷烈深深看了女人一眼。
關語汐若是這麼裝扮,肯定比她好看百倍千倍。
他回去後,一定要給她試試。
“是嘛,要怎麼謝?”
女人眼尾高挑,帶著說不出的風情。
冷烈皺眉,默默後退了一步。
蔣攸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
他臉上飛起一抹紅雲,“這位小姐,想讓我們兄弟倆怎麼謝?”
女人的目光從冷烈結實的胸前閃過,帶著貪婪和興味。
冷烈卻是一聲不吭地盯著地板,目光中掠過一閃即逝的鄙夷,剛好令她看清。
她不由失望,略帶遺憾。
繼而她看向蔣攸白淨秀氣的娃娃臉,嫵媚嬌笑道:“那就看弟弟的誠意咯。”
***
冷烈看著翻滾的海面出神。
風浪果然夠猛,他們之前的破舊漁船已經被打散了。
一塊塊船板被迅速衝散。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西北方向,信號燈一直沒有亮起來。
而身後的船艙中,蔣攸壓抑的喘息與女人放縱的調笑聲,與海面的風浪共鳴......
半小時後。
蔣攸躡手躡腳地從屋裡退出來。
一眼看見冷烈,尷尬無比,“烈哥......”
冷烈蹙眉,這麼快?
看來他還是有些危險啊!
他摸出手絹,輕柔地為他擦拭臉和脖子上的口紅印記,“辛苦了。”
蔣攸的臉頓時紅得像煮熟的蝦米。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冷烈卻衝他微微點頭。
船上那女人的身份,他們早已知道,又豈會不知會遇到什麼情況?
蔣攸奪過他手中的帕子,苦道:“罷了。
你還有嬌妻美眷等著,我反正是孤家寡人一個。”
頓了頓,又自嘲道:“也不是什麼壞事,正好我也開葷了,就算死在這海上,也沒啥遺憾了。”
窗邊,探頭探腦的侍者,縮了回去。
冷烈收回目光,兩人趴在欄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這回慘了,本以為能打一船漁回去的,卻連漁船都翻了。”
“還想那些做啥?能活著就不錯了。”
......
又過了約莫大半個小時。
海上的風浪漸小,天邊終於出現了一抹絢麗的銀色煙火。
冷烈與蔣攸對視一眼。
蔣攸紅著臉重新進入房中,靦腆地看著靠在床頭抽菸的女人,“能,能給我們點吃的麼?”
女人微抬下頜,示意他過去。
“對了,能不能拿點水果蔬菜啥的,看著魚蝦就想吐......”
蔣攸知道很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乖巧地伏了過去,又趁機提了要求。
女人衝他吐出一個菸圈,“初次?”
不待他回答,又推給他一個封紅,“給你的。”
“我不要!”
蔣攸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垂著頭完全不敢看她。
女人輕笑一聲,抬起他的臉,“我想要那個健壯的。
如果你能說服他跟了我,我給你們的,絕對不只一船漁獲的價。”
蔣攸的臉刷地煞白,急急道:“我不能讓你滿意嗎?
我聽說剛開始快是正常的......”
女人愛憐地揉他的臉,微微偏頭:“不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