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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好一個王汝嫣

夕陽西下,天空泛起黑藍色,街道兩邊各家各戶已經關門閉戶,屋簷下的燈籠山發出微弱的火光,足夠用來照亮道路。

此刻,王合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焦躁不安,心頭總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

“管家,夫人叫您去一趟。”

夫人這個時候還沒有入睡,應該是在擔心老爺和小姐了,王合沒有多說便隨著這名家丁前往大廳。

來到大廳後,只見王夫人眉頭緊皺,在見到王管那後,心中又稍感安慰許多,問道:“有汝嫣的訊息麼?”

聞言,王合沉默不語,也只是搖頭示意。

王夫人見狀,只好坐回椅子上耐心等待,她已經失去丈夫,不想再失去女兒了。

一陣犬吠聲,把眾人從失望邊緣拉了回來,王汝嫣沿著熟悉的道路,返回家中。

王夫人放下託著腮部的手臂,也聽見了屋外的犬吠聲。

“夫人寬心,容小的去看看。”

王合提著燈籠,徑直朝大門趕去。

嘭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敲門聲。

王合開啟朱門,照著燈籠,仔細辨別來人面孔。

“是小姐!小姐您可回來了!夫人都...都等了幾個時辰了...”

王合抑制不住內心激動,可也怕被別人發現,偷偷摸摸地環視四周,確定沒有被人跟蹤,這才將王汝嫣迎回屋內。

燈籠照亮院落,王合一面帶路,一面說道:“小姐,您可回來了,夫人都替您擔心呢。”

王汝嫣打扮成市井小民,沒有絲毫修飾,小臉上卻依舊能夠看出傲人的姿色,兩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在黑夜下映襯得更加黑亮動人。

好不容擺脫羽靈衛追捕的她,十分擔心家人的安危,於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決定回家探望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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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汝嫣掀開蓋在頭上的罩子,露出烏黑的髮絲。

“王伯伯,爹爹在家麼?”

一聽這話,王合臉上露出幾許悲涼的神色,他決定將實情告訴小姐。

“老爺被人給抓進大牢了,都怪王某人無能,害得老爺受此大辱。”

王汝嫣雙眸越發明亮,淚水充滿眼眶卻沒有流出,她明白,這個時候應該更加堅強,而不是耍小孩子脾氣,哭泣只是弱者的表現,記得爹爹時常教導自己,遇事要沉著冷靜,只有這樣才能戰勝困難。

主僕二人很快來到夫人的住處,母女二人好不容易見面,心情自然激動萬分。

“娘,女兒回來看您來了!”

“你回來幹什麼!不是讓你遠走高飛麼?”

王夫人雖然嘴上這麼說,可這心底別提有多高興,能夠再次見到自己的女兒,是她沒有想到的。

“娘,女兒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可是女兒怎麼能夠忍心拋棄爹孃不顧,自己逃命呢。”

看著母女二人抱成一團,王合這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憐一家三口,就這樣被無情拆散。

“夫人,小姐,現在還不是團聚的時候,老爺已經被關進大牢,想必燕王肯定不會放過小姐跟夫人,所以小的建議,你們母女還是趕緊離開王府,要不然等到衙役來到府中搜尋,那可就不妙了!”

王合一番話的確提醒了王汝嫣,她可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她知道爹爹是個好官,平時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拿選拔秀女一事,也是朝廷逼迫爹爹幹的,到頭來卻將爹爹抓進牢房,於情於理,都不能讓她心服口服。

“王伯伯,你口中的燕王是誰?他憑什麼把爹爹抓進牢房?”王汝嫣柳眉一豎,就要問個究竟。

王合長嘆一聲,卻不想小姐依舊不改刁蠻的性格,只好認真說道:“燕王就是符勳啊,當初老爺找他來就是想讓他當這個替罪羊,瞭解此事,說起來,咱們的確對不起人家,也許老天爺看不過去,這才將老爺抓進牢房。”

話說到這裡,王夫人也只是一個勁兒地擦拭眼淚。

這一切都是為了王汝嫣能夠擺脫秀女的命運,王徽之原本就計劃好了,安排符勳做這個替罪羊,就說自家女兒是被符勳拐走的,料想符勳一介草民,自己一口咬定就是符勳將王汝嫣拐走,符勳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認罪伏法。

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符勳真實身份竟然是燕王,偷雞不成蝕把米,王徽之終食惡果被下獄。

適才王汝嫣也是被矇在鼓裡,這會兒才從王合口中得知事情,然而她並未因此而怨恨王徽之的做法,反而很同情爹爹的遭遇。

看著王合和孃親一言不發,王汝嫣撅著小嘴數落道:“這一切都要怪宋襄這個死太監,要不是他強行選拔秀女,爹爹也不會被燕王問罪,至於那個燕王,也是愚昧無知之輩,竟然聽信一個太監的話就把爹爹押入牢房,真是豈有此理!”

王汝嫣撅著小嘴,越說越有理,依照她的脾氣,肯定要同燕王對質救出王徽之,當然,王合可不敢由著小姐的性子來,趕緊勸說道:“小姐,您可不要衝動啊,老爺下獄的確有其苦衷,這個小的自然明白,可是老爺畢竟觸怒了燕王,燕王可是皇室宗親,咱們惹不起,可老爺不能不救,小的已經計劃好了,等到風聲一過,就託人使些銀子,將縣衙裡的衙役打點一下,這些衙役平時沒有少受老爺實惠,只要肯出銀子,不愁救不出老爺。”

王夫人也十分贊同王合的法子,眼前只有保住性命,才能救出老爺來,因此也跟著勸說道:“汝嫣啊,你就聽娘這一回,咱們先離開王府,到你舅父家裡避避風頭,王管家說得對,老爺又沒有犯死罪,只是觸怒了燕王,只要肯使銀子,不愁救不出老爺來,咱們家雖然不富裕,可是為了救出老爺,娘願意拿出嫁妝來換些銀子。”

話說到這裡,王夫人用手絹擦乾了眼淚,正要收拾細軟準備離開王府。

然而,王汝嫣卻並不同意,不依不饒地說道:“娘,王伯伯,要走你們走,我不走,本小姐就是想看看,這燕王到底多大來頭,難不成他還敢不明緣由,胡亂抓人不成!爹爹不是說了麼,我是太子點名要的人,竟然如此,他一個燕王也不敢把我怎樣!姑奶奶我就在這裡等著燕王來,就是要當面和他對質!看他作何解釋。”

王合急紅了眼,只能不顧主僕禮儀,將幾個家丁叫了出來,二話不說,一把抓住王汝嫣手臂,將其拖進轎子裡。

“你們快放手!快放手!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和燕王對質!”

儘管王汝嫣不停喊道,可是王夫人卻還是狠下心來,今晚如論如何都要帶著女兒離開王府。

臨行前,王夫人還不忘叮囑王合幾句,讓其量力而行,實在不行,不如就跟著自己一同離開王府,可是王合說什麼也不答應,一定要留在王府,他的理由也很簡單,王府不能沒有一個主事的人,況且燕王肯定會派人來王府搜查,到時候不能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鑑於王合的堅持,王夫人最終同意王合的決定,於是帶著幾個親信家丁抬著轎子,從王府後門而出,伴著夜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王府。

等到轎子完全消失在夜色中,王合這才甘心地返回府中,可正在這時,一名家丁慌里慌張地跑來報告,說道:“王管家,您快回去看看,有兩個陌生人在大門外敲門,小的們不敢開門!”

“只有兩個人?”

家丁點頭稱是,這下可就讓王合感到奇怪了,這麼晚了,除了衙役來府中搜查,還能有誰呢,既然如此應該不止兩個人啊。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王合還是決定開啟大門,一看究竟,畢竟夫人和小姐已經不在府中,縱使有人想要藉此鬧事,也找不出藉口。

“走!咱們去大門外看看。”

王合領著數十個家丁,提著燈籠,快步來到前大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