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騷撲鼻,大家緩緩向後看去。
劉嶼雙手掩面,像鴕鳥一樣癱俯在地上,全身抖顫。
無語至極。
“你的跟班......”姜小槊只把話說一半就被截斷。
“你幹嘛不去死?”
大皇子站起來狠踢幾腳,不成器的傢伙。
“時間過得真快,黃金四百兩了哦!”
果然,線香已經燃至第二根橫槓。
“剛才不是才漲一百兩,這次怎麼就漲成四百兩了?”
“你好好想想,我說的是翻倍!”
“砰”
大皇子一拳,打在長桌上,杯呀,壺呀,香呀都應聲跳起來又落下去。
房間裡安靜得很。
只有雙手撐著桌子的人,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他因為氣極猙獰的臉上,青筋暴起。
突然,他想到什麼,全身徹底放鬆,以一個愜意的姿勢,大老爺般坐回方凳上:“沒有,一顆子兒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丘闕把茶杯送到嘴邊。
“匣子不想要了?”姜小槊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想,不過......你拿去又有什麼用呢?”大皇子的目光掃了一眼旁邊,“你,根本打不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迴盪在胡海樓天玄雅閣內。
等笑聲飄遠,姜小槊才自袖中拿出一個方形盒子。盒子並不普通,盒蓋是密封的,上面有數不盡的長條,有長有短相互鑲嵌咬合。
“你是指的是這樣的吧?”
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大皇子臉色驟變,他的雙眼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同樣表情的還有丘闕。
“開這個我可是很拿手。”姜小槊一手撐著下巴,只用空出來的另一只手,五指在合面上翻飛扒拉,一陣眼花繚亂的撥弄。
“啪”盒子應聲開啟。
“裡面到底藏著什麼呢?”
“我猜,稀罕這個的不止你大皇子一人吧,比如公主,或者其他皇子。”
“你說我把這個給他們是不是也能賣個好價錢?”
這可是費了好些功夫呢!將小槊斜撩一眼旁邊。
丘闕臉色黑成抹布。
“你......”大皇子坐不住了,怒不可遏的衝旁邊吼。
“這不是影渺閣獨門秘匣嗎?只有你們影渺閣少數幾人能開啟嗎?她,她是怎麼回事?”
“你說,是怎麼回事?”
“別問了,我是普通人嗎?”姜小槊懶懶地收回手,“我自然有與眾不同的辦法。”
丘闕微不可察地抽動了兩下嘴角,彷彿在說確實,‘方法與眾不同!’
大皇子愣在當場,旋即,他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跌回板凳上。
“先給匣子!”
“不行!得先給黃金!”
姜小槊看了看旁邊:“萬一匣子到手,你們反水了怎麼辦?”
“你旁邊那位我可惹不起,在我們那兒,他是資歷最老的,像你皇帝老子一樣的存在。”
“哼!”丘闕冷哼一聲,“倒是很清楚!”
“那是自然,你喝什麼,常去哪,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知己知彼,方能一擊即中,哈!”
姜小槊的話就像一碗濃而餿的迷魂湯,撩人又難受!
“那你還等什麼,動手啊!”大皇子跳將起來衝丘闕吼。
“這個不過是照樣子仿製的!真正的那個沒在身上,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匣子裡的東西立馬會被放在別人家的,桌面上!”
姜小槊語氣輕描淡寫。搶,沒門兒,當她是傻子嗎?
這下傻眼了,他此刻就像被扼住脖子的公雞,雙眼突凸,臉憋得通紅。
“狠,算你狠!”
“來人,來人!”
喊半天沒反應,大皇子才想起來,都他娘地在睡覺。
“你看,不是我沒誠意,是他們......”他攤開雙手表示很無奈。
“沒關係,折算成銀票,我自會去取!”
“哦,不過,現在不是四百兩了,是八百兩了。”
話音剛落,一截香灰折斷飄落,那香已經快要燃盡。
“錢到手,東西立刻奉上。”
姜小槊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男人:“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給忘了吧?”
大皇子怎麼可能忘,他極其不情願的取下腰間的令牌。
“好像還有!”
“本皇子不追究,因為他們不配!”說完這話,大皇子連自己都鄙視。他第一次嚐到被人勒索,卻毫無還手之力的滋味。
“成交!”姜小槊打了個特別響亮的響指,嫋嫋娜娜離開了房間。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大皇子曲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長桌,臉臭得一匹。
丘闕站起身,似要離開了。
劉嶼縮著腦袋哆哆嗦嗦地站起來,這張臉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廢物!都他娘的是廢物!”
大皇子拳頭一揮,拳風夾雜著怒氣在丘闕面前停留一秒,旋即越過他,“砰”地一聲,結結實實地打在剛剛站起來的劉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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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聲無息的栽倒下去,頭朝下,腳朝上,沒了聲響!
丘闕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外面。
“他,真的會送來嗎?”出了大門,扶桃都還在恍恍惚惚中。
她這輩子,太窮,所以那些錢,於她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會!”姜小槊知道,他沒有別的選擇,生於那個位置的人,就像被推著往前走的浪潮,不前進就只有被後面的淹沒,別無他選。
“你,是不是應該有話對我說?”丘闕,鬼魅般出現截斷兩人的去路。
扶桃被嚇了一跳:“那個......我......”
姜小槊拍拍她的肩膀:“不關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扶桃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有多厲害剛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放心吧,啊!”
“恩,那我先回去。”
從始至終,丘闕的眼神都像一顆釘子,釘在姜小槊的臉上,恨不得能扎出點血珠來,好讓他看看是不是紅色的。
“沒有什麼可說的,就是你看到的,想到的那樣!”姜小槊很平靜。
“所以這幾日,還有那日?”丘闕眼含譏誚。
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動作快得讓人憤恨。之後便轉身離開。
剩丘闕晾在風中,空自對著離去的背影,凌亂。
不久,妖風四起大雨滂沱,十里之內,草枯,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