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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土匪來了

到了晚上,天剛擦黑,馮管家來了,拉了杏花就往出走,說道:“老爺請你吃酒去。”杏花甩開他的手,說道:“有這樣的好事,老爺幹嘛要請我吃酒?”馮管家說道:“衙門裡派了官兵來替咱們打土匪,村子裡總要招呼一下,老爺叫你過去陪幾個軍爺喝酒,明天準少不了你的好處。”

呂柘正跟了幾個人在村子裡巡夜,遠遠的看見馮管家領了杏花走進馮老爺的院子,連忙跟過去站起門外往裡看,只見幾十個金兵正圍在桌子喝酒划拳,靠牆的樹下,一個年輕的軍官摟了馮老爺的兒媳婦正在喝酒,杏花笑嘻嘻的走過去,在那軍官旁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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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指著桌子上的酒說道:“這麼晚才來,罰你喝三杯。”

杏花倒了一杯酒,說道:“爺,民婦先陪您喝一個。”

軍官臉一板,喝道:“囉嗦什麼,讓你喝就快些喝。”

杏花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年輕的軍官脾氣這麼大,連忙喝了三杯酒,心中存了怯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傻呵呵的看著。

軍官手一擺,說道:“去,到那邊去,今天晚上陪我的兄弟好好快活快活。”

杏花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有七八個金兵跑過來,強拉了她往旁邊的屋子裡拖,呂柘一下子明白了,想也不想的就往裡面衝,守在門口的兩個金兵閃出來,一把將他推到在地上,罵道:“幹什麼的,想找死呀!”

跟呂柘一塊巡夜的幾個漢子連忙跑過來,將呂柘抱住,說道:“你不想活了。”拽著他就往後面退。院子裡傳來杏花的哭喊聲‘救命呀!兄弟,快來救我!’

幾個漢子一直將呂柘拖出很遠才放開手,其中一個說道:“她本來就是幹這勾當的,你管她做什麼,索性這次讓她把癮過足了。”

呂柘抱著頭蹲在地上,如果沒有杏花,自己或許已經死了,現在她遇到了危險,自己應該挺身而出才對,但是金兵有那麼多人,就算自己衝上去,也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被他們害了性命,那就什麼都結束了。

杏花的哭喊聲不斷的傳來,還有金兵興奮的叫喊聲,一個漢子看著呂柘痛苦的表情,說道:“兄弟,我知道你想救她,可官軍那麼多人,你去了能幹啥,說不定還會被他們害了性命,還是忍了吧,好死不如賴活著。”

一聲淒厲的哭喊聲突然在馮老爺的院子門前響起,杏花光著身子衝到門口,卻被守在門口的金兵攔腰抱住,後面又有幾個金兵衝上來,扯住杏花的頭髮一陣拳打腳踢,拖著她往屋子裡走,杏花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救命呀!兄弟,快來救我!”

呂柘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拔出刀就衝了過去。就在這時,只見馮老爺的院子後面升起一團火焰,火焰翻騰中,濃煙沖天而起,有人大聲喊道:“不好了,失火了。”接著又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放火了。”院子裡的金兵都是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又有人喊道:“不好了,土匪殺來了。”

呂柘已經衝到了大門前,手起一刀將一個金兵砍死,另一個金兵急忙抽出刀,呂柘已經衝進了院子,拉扯著杏花的幾個金兵連衣服都沒有穿整齊,看見呂柘瘋了一樣的跑過來,扔下杏花撒腿就跑。

就在這時,村子裡又有幾處火苗躥起,夜色中,熊熊燃燒的大火將整個村子照的如同白天,村裡的人驚慌的四散奔逃著,哭喊著,剎那間,好像整個村子都在喊,‘不好了,土匪來了!’‘不好了,土匪殺人了!’

回過神來的金兵四處尋找武器,有幾個已經持著刀逼了過來,呂柘撿了一件衣服給杏花披上,此時深陷重圍,唯一可以逃生的大門還被金兵堵住,呂柘只覺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握緊刀柄的手也早以汗水淋淋。

院子外面傳來清晰的兵刃的撞擊聲,似乎還有人喊‘兄弟們,別讓金兵跑了。’樹下的軍官騰地站起來,毫無猶豫的跳上桌子,翻過牆頭跑了。院子裡的金兵一下子愣住了,正在錯愕之間,只見幾十個漢子從後院穿過廳堂衝了過來,剩下的金兵再也無心抵抗,紛紛往外面跑,跑的慢的,就被砍死在院子裡。

呂柘長舒口氣,看那領頭的漢子,原來是給杏花送山雞的漢子,後來他又來過幾次,杏花管他叫老馮。

老馮並不去追擊潰逃的金兵,只是讓手下將馮老爺一家老小都押了出來,蹲在大樹下,這才看了一眼呂柘,說道:“還不錯,你這個小白臉還有幾分骨氣。”

呂柘扔掉刀,抱著渾身發抖的杏花往出走,知恩圖報,這種事情固然可以傳為佳話,但剛才若不是情況鉅變,此刻自己已經成了刀下亡魂,這麼做究竟值不值,他到現在也還沒有想通。還沒有走到門前,只見一條大漢挺著帶血的刀大步走進來,那大漢看了呂柘一眼,立刻就愣住了,吃驚的說道:“你,你還沒死!”驚訝之中,帶著太多的失望。

接著又有兩個人走進來,看見呂柘也都是大吃一驚,連忙扔下刀跪在地上,說道:“教主,原來你還活著。”吃驚之餘,滿是萬分的欣喜。

這一下突變讓在場的人都是大吃一驚,老馮更是心中惶恐,原來這人竟是大有來頭,那麼自己從前對他說了那麼多的刻薄話,不知道他是否會記恨在心。連杏花都驚恐的看著呂柘,好像一下子不認識了。

跪在地上的一個漢子說道:“教主萬安,我是段正淳,他是雲中鶴,陸高軒兄弟正在村外截殺潰逃的金兵,過一會就來了。”只聽這些名字,呂柘就知道他們是跟隨自己從天師山谷來到這裡的,雖然自己對他們沒有一點印象。

雲中鶴拉了一下仍在驚訝中的持刀大漢,說道:“梅大哥,梅大哥,你怎麼了。”

那大漢恍然醒悟,扔下刀跪在地上,說道:“屬下梅守玉恭請教主萬安。”

呂柘點點頭,他本來不打算去找他們,想不到卻在這裡不期而遇,片刻間,那滿地屍骨的場景又在眼前出現,不禁掉下淚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梅守玉站起來,說道:“教主,眼下情況緊急,讓屬下先了了眼前的事情。”也不等呂柘同意,撿起刀走到大樹下。

呂柘嘆息一聲,說道:“你們快起來,哎!想不到我們還能在這裡相見。”段正淳和雲中鶴這才起身,站在呂柘的身邊,讓手下從馮家拿來衣服,給杏花穿上。不一會陸高軒也來了,看見呂柘也是連忙參拜。

梅守玉走到大樹下,用刀指著馮老爺說道:“馮老爺,兄弟路過這裡沒了盤纏,聽說你家裡有良田千頃,又樂善好施,特意來給你借幾個錢花花。”

馮老爺嚇得直哆嗦,雖然知道今天是一定要破財的,但仍然想討價還價,說道:“好漢饒命,小人家裡雖有幾畝薄田,只是這些年朝廷年年增加稅賦,家中……。”話還沒說完,梅守玉已經一刀砍下。

馮老爺的人頭掉在地上,旁邊的人立刻嚇的驚叫起來,老馮揮舞著刀罵道:“他娘的,誰在敢喊,也一刀砍了。”人群這才安靜下來。

梅守玉用刀指著旁邊的一個僕人說道:“馮老爺家裡的錢放在哪裡?”

僕人嚇的直哆嗦,說道:“好漢爺饒命,小的只是個喂牲口的,實在不知道……。”梅守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刀將那僕人砍死。

馮管家嚇的臉都青了,接下來就要輪到他,他雖然知道馮老爺的錢藏在哪裡,也想靠這個買條活命,可馮老爺的兒子在衙門裡當差,倘若被他知道了是自己將家裡藏錢的地方告訴了土匪,還不是一樣沒命,抬眼看見坐在遠處的呂柘,突然喊道:“呂英雄,您大人大量,開口說句話,饒了小人一命吧!”

梅守玉臉上一陣抽搐,一句話也不說,揮刀就是一陣亂砍,前兩個人都是一刀砍死,但對馮管家卻是格外的照顧,一連砍了十幾刀仍舊不解氣,又對著馮管家的屍體吐了一口吐沫才算作罷。

接下來輪到馮老爺的兒媳婦,女人早嚇得渾身哆嗦,梅守玉的刀還沒有指過來,已經轉過頭去,抱住一個老婦人的腿,哭喊著:“娘,你快些說吧!你快些說吧!”老婦人已經嚇得癱在地上,哆嗦著說道:“在,在糧垛後面的,牆壁裡。”梅守玉收起刀,對老馮使個眼色,老馮一把提起癱軟的老婦人,向後院存放糧食的屋子走去。

不一會,老馮領著人抬著一口大箱子走了過來,箱子開啟,卻是半箱子的金銀細軟,這些大概就是馮家幾代人的積蓄了。梅守玉看了一眼,沉聲說道:“一個不留,都殺了。”馮家的人立刻哭喊起來,有人哭喊著說道:“好漢饒命呀!小人不是馮家的人,小人只是個做活的長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