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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陸游要面聖

陸游從驚愕之中鎮靜過來,安撫一眾家眷,叫人閉門謝客,說有要事要做,何人也不得打攪!

他沒有怪怨劉渙,而是一把拉起劉渙的手進了書房之中,急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來來來,請劉秀才好生賜教賜教!”

劉渙只說:“不敢不敢!”然後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又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給陸游聽聞……

那書房中的炭火早已熄滅,偏非這一老一少的兩個人半點也不覺得冷。時而從書房中傳出狂放的大笑之聲……

陸游突然道:“不行,我得親自去一遭臨安府!你這特種戰法加上火器之威,我看不肖三五年時間,只要官家重視,我們痛定思痛,不多時,定能與金人一戰!”

劉渙道:“大人莫慌,此事可派遣一個心腹之人去辦就成!來年科考鄉試在即,這夔州沒了你,可不好說啊!”

陸游搖頭道:“無妨,屆時朝廷自會派人下來督查,我不過配合而已,再說了,若長期與你來往,恐有通融之嫌,也是該迴避的時候了。”

劉渙道:“大人怎地也如此模樣起來?難不成你我磊落光明之人,還能做出甚麼苟且之事?這一派赤誠,都是為官家分憂,為天下著想呢。小子是擔憂,而今積雪未化開,你東行不利啊。”

哪知陸游卻道:“休得多言,此事是機密中的機密,非我親去一趟不可的。”

劉渙也是無法,長嘆一聲,不由感慨陸游之忠誠,當即尷尬道:“若前輩去了臨安府,折返路過信州之時,還請代我向恩師和辛安撫使問好!”

陸游道:“不肖你說,那江南日報偌大名聲、辛幼安特種練兵之道玄乎其玄,我早想一睹為快的。”

如此大事商定,陸游留了渙哥兒吃飯,小酌幾杯後,兩人又是吟詩作對,好不快哉……

翌日,劉渙買了諸多酒肉及一眾年貨,大車小車地拖到谷外去,再由人從谷外轉移到山谷之中。

卻說這除夕之際,新歲之秋,陸游卻沒了心思,終日奮筆疾書,寫好了又改,改好了又寫,他要擬出一篇一等一的摺子出來,呈給臨安府的皇帝趙昚……

日子平常得緊,大年三十夜一直到新年初五,劉渙給“雜役們”放了假,集結大家“炸金花”、“鬥地主”、“打麻將”、“踢足球”……好不快活,可那魏伯遲遲沒有音信。師渾甫也逍遙遠去,做回他的隱士了。其臨走之前告知劉渙,說無論如何,就當他們二人從未相識過,更不得向外人提及他的行蹤,若想尋他,魏伯自有聯絡的法子……

劉渙依依不捨,給了師渾甫一匹大紅馬,叫他保重身體,說是在不久將來,要再度請他出山,去信州鵝湖山育天下之英才!

師渾甫大笑一聲,道:“利祿功名、王侯將相,雲煙過眼,吾自一派青山隱隱,一撮眾生繁華,再無他求!看緣分罷、看緣分罷……”之後緩緩出谷,不見了蹤跡……

乾道八年的出頭幾日中,劉渙耍詐,將夥計們的錢財搜刮乾淨,再假裝“救世主”,又把錢財散發給眾人。眾人只說他是“賭神”,他笑而不答,轉身出了屋子,一個人呆迷起來。

其心中暗道:“乾道八年了、乾道八年了,老子一轉眼十七歲,十七歲啊十七歲,上山當土匪。哎……前世今生,加起來也該四十開外,老子卻獲多不自在,被這生活搞得不成了模樣。******,是時候大展宏圖了,先中了科舉,赴臨安府參與殿試,說不得,也他媽弄個狀元郎來噹噹……可是,這泱泱南宋,人才還是有的,也不知老子靠抄襲而來的詩詞文章能不能打動官家?還好,還好老子曾隨趙汝愚求學,知識積澱有所增長,到時候不說狀元郎,起碼榜上有名不在話下的……為官是一回事,老子要帶兵打仗的夢卻遲遲不見動靜,師父啊師父,你到底何時歸來?你能不能帶來那硝石?”

一轉眼過了元宵,積雪開始融化,這一現象吸走了大地眾生的好多熱能,夥計們鬼叫起來:“不是就要開春了麼?去******,每每開春之際,就是寒冷無比,老子受夠了!”

劉渙只得好言安慰,講了好多“段子”予以轉移注意力,這才稍稍好轉。他一直相信,信仰有著莫大的力量……

王衝被射手訓練成了死狗,射手“以身作則”,進步斐然,倒把渙哥兒的教誨記得滾瓜爛熟,還靈活多變,自成體系。

歷城兄弟夥帶著一干雜役終日勞苦,只為渙哥兒所講的“絕世殺器”!可惜,那渙哥兒還不滿足,他說他要閉關幾天,研究出一種能發射的東西來,要靠著火藥之為,把殺器發射出去,千步開外,取敵人首級。

幾人也不打攪他,任由他去鬧騰。劉三出於好意,一日從外面弄來了好多詩書,放在劉渙案頭。意欲提醒他可靠在即,不得瞎耽擱,怕誤了正事!

劉渙心底一暖,倒是感激劉三。

可兩個月過去了,劉渙還是沒有研究出那大殺器來,他垂頭喪氣,失敗後一陣咆哮道:“去你媽的,去你媽的,電影裡面不是一個破鐵通加上一個炸藥包就成了的麼?老子為甚麼做不成?”

劉三最怕自家哥兒受刺激,想必定是科考在即,他壓力頗大。於是乎趕緊跑去安慰道:“渙哥兒,咱哥兩出去吃幾杯解解乏?”

劉渙從瘋魔之中醒悟過來,嘆道:“哎,也好也好,許久不見外間的美嬌娘了,老子好生飢·渴,走……”

呵,哪曉得這二人一去,真是“舉杯澆愁愁更愁”,醉意蹣跚之中,還惹怒了當地文人。

卻說那幾個文人一路封殺,見得劉渙其人,就要出來言語呵斥——這文人罵人嘛,當然是在彎酸之中,把你的祖宗十八代全代進去,可惜劉渙不吃那一套,反反覆覆只是說“我去你媽的,不服就來打一架!”

嘿,這幾人是與他打過的,哪裡打得贏他和劉三?當下不敢動手,直罵道:“獨孤求敗,你再動粗,休怪我等稟告官府了!”

劉渙嘔吐一陣,罵道:“我去你媽的,要打又不敢打,一天跟著老子作甚?告甚麼官府?老子犯了哪條王法?嘔……”話還沒說完,又嘔吐起來……

他們來到大江岸邊,正見的一棵枯樹,早已枯死在了過去的寒冬之中,黃昏時刻,盡有一群烏鴉落腳。劉渙跑過去撿起一塊石頭,怒罵一聲道:“去你媽的,一群畜生,也跟著來看熱鬧麼?”石頭飛去,烏鴉驚飛……

那群陰魂不散的文人見得他指桑罵槐,心中好不氣氛,可又不敢動手——這夥人不知是聽那個好事者說起,說這獨孤求敗來歷不明,或是哪處盜賊強人,起身後一定有個賊窩,只要揭發了他,朝官府稟告,必定立功,到時科舉就有“恩惠”……嘿,這些個人也是傻到了姥姥家,或是久經應試不得,但凡歪門邪道都在魂牽夢縈……

哪曉得那獨孤求敗見烏鴉群飛走,大嘯一聲,復再長長一嘆,道:“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哈哈哈,老子就是那斷腸人!就是那斷腸人!”

劉三稍稍清醒一些,趕緊一把抱住癲狂之中的渙哥兒,勸道:“好兄弟,好兄弟,咱走吧。別鬧了!”

劉渙卻轉身過來,臉紅筋漲,神情漂浮地盯著劉三,呵斥道:“甚麼別鬧了?老子鬧了麼?你也來嫌棄我了,還說甚麼好兄弟?你也是個虛情假意的傢伙!”

劉三道:“哎……也罷也罷,你要瘋,我權且陪你瘋罷……說也奇怪,今日才吃了多少酒?你便醉成這般模樣,不應該啊?”

那群文人但聽得“斷腸人在天涯”一句,忽然想起自己的應試經歷來,真是一身飄零,為了生計發愁,果然是斷腸之人啊。一時間,倒還同情起劉渙來……

劉渙不知道他是如何睡著的?或許是那劉三實在看不下去,一拳將其擊暈的。

他醒來時,但覺得頭疼欲裂。可靜聲一聽,突聽聞外間嘰嘰喳喳好不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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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憤怒,起床去了外間,卻看見夥計們圍住一人問長問短,那人也不厭其煩,像似在炫耀著甚麼一樣。

劉渙立馬歡喜大叫一聲:“師父!”

原來那人就是魏伯,他終於趕了回來。而今聽得自家徒兒喊自己,一個矚目,卻見那俊朗的兒郎一時間變得邋遢骯髒起來,他怒罵一聲道:“沒用的東西,不過喝了五斤燒酒,就醉成這般模樣,丟老子的臉!”

劉渙嘿嘿一笑,撓頭道:“師父,您老可算回來了。那硝石可有著落?”

魏伯道:“就他媽惦記你的破石頭,老子這一路差點喪命呢!那石頭帶回來了,足足十五車,夠不夠用?”

劉渙喜道:“還行,將就將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