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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動盪之夜

在劉渙的帶領下,幾人迅疾朝著二龍山而去。

看著幾人摸黑前進的步伐和身形,殊不知,還以為是一支特種小分隊呢……

劉渙按照記憶,渡過松林,警戒著急速而往。

“一號,你確定沒有記錯路線?”

“不會,此處的風勢和周遭景物我記得清清楚楚……而今我們兄弟共計八人,按照以往訓練分成四組,五號與我一組,正面強攻;老三老四一組,為側面偷襲;老六老七為一組,負責偵查探路,必要時吸引敵人注意;八號與九號一組,負責後勤與斷後……兄弟們,記住了,必須做到‘快準狠’!”

“得令!”

劉渙等人一邊行走一邊商討,這是第一次“軍事行動”,他熱血澎湃,但也怕出錯。

無論如何,今朝必須成功,必須給兄弟們打下一針鎮定劑,沒有好的開始,將來談何縱橫萬馬千軍……所以也怪不得劉渙囉嗦,他實在是想要勝利,想要完美……

幾人的速度當真太快了,彷彿如月色中的鬼魅……

可突然!

幾人前方出現一堵懸崖!

劉渙見狀一打手勢,眾人趕緊貓下身子隱匿起來。

卻見得那懸崖陡峭筆直,草木不生,仰視而看,盡覺得高聳入雲,伸入到了月亮的底下。

“一號,這可如何是好?”

“虛……靜聲,那懸崖底部像似有探哨站崗之人……”

幾人一動不動,把周遭情況看得分明,這懸崖確確實實沒有上去的路,即使是有,也是隱匿起來的,一般人發現不了……

他作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叫偵查組控制解決那暗哨之人……

話表兩頭,各開一枝。

卻說黑娃這個賤人,那日人家藥倒以後,盡被帶到了那二龍山。

其醒過來時,自然一陣怒罵,勢要報仇殺人。可哪裡能夠動彈,全身皆被繩索捆綁著,像個粽子一般,丟在一處低窪地上,旁邊站著一個看護之人……

他苦苦針扎無果,才想起渙哥兒的“教誨”來——“越是身處險境、越是無可奈何之時,越要冷靜,要觀察,想盡一些可行之辦法……”

黑娃當即心底一怔,安靜起來。連那看押之人也覺得怪異,搞不明白這黑鬼為何如此。

“哼哼!小雜皮,你罵呀!”

“老子罵得累了,歇息一番再罵!”

“哼!小雜種,若不是今日當家的大喜,老子定好好收拾一番……哎,他奶奶的,盡把這等苦差事分給老子,連當家的喜酒也喝不成……”

黑娃一聽,卻不明白那小嘍囉說的“喜酒”是啥意思,可見他言語之間表現得極為憤恨,心中當下有了計較。

“喂!我說兄弟,看你長得倒也英俊瀟灑、孔武有力。你這等人才,卻被差遣來看押我這小子,我都替你感到不滿呢!”

“喲……你丫也會說人話……哼!少給老子套近乎,你再多說,老子保準你沒好果子吃!”說完不理黑娃,轉身嘆息,時不時怒罵一句……

黑娃娃靜靜一聽,果然聽得山頭上歡呼雀躍,或有嗓門大的人在猜拳,但大多是些“汙穢”言語,想必定是那“暗害”他的人的同夥。

就算他黑娃再幼稚、再愚昧,也大抵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十有八九是落進了賊窩之中。可為何要擼他這等窮酸之人,擼來了不問話、不拷打……他卻想不明白……

他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因為而今這二龍山的當家要娶第十七房女人,全山都在歡呼,沉沁在難得一見的喜悅之中,卻苦了那幾個外出去截道劫財的兄弟們了……山賊們既有貪歡之機,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去管他黑娃這等小菜鳥,要管,也得等到他們當家的洞房花燭以後……

卻說這二龍山的當家本是荊州地界的水盜,向來以彪悍和狠辣聞名,他帶著一眾兄弟南逃而來,路過江州與信州地界,見得此處松林相依,又有官道橫往,二龍山的南北兩面更是形成天然之屏障,當家的一眼就看準了這裡。

可這夥人來到二龍山之時,卻見此地早被別人霸佔了去,卻是他們的“同道中人”,當家的便召集兄弟,用雷霆之手段“收編”了原來的山賊,自己一家獨大,鳩佔鵲巢。

那夥被搶了老窩的賊人自不甘心,可見帶頭大哥已死,又無任何去處,索性一朝天子一朝臣,靠了新窯……

便在大家歡天喜地之時,卻見馬棚邊上有三個沉默寡言的人,顯得落寞而不甘。

“哥,老當家的對咱兄弟不薄啊,他老人家而今屍骨未寒,咱就忍心投了新主子麼?”

“哼!哪個忍心了!老子也不情願。可你沒見到那‘龍哥’的手段麼,真他媽毒辣……”

“哥,依我看來,他們今日搶了民女,卻要洞房花燭,全盤上下絲毫沒有警惕之心,不如就乘著今夜,做了那雜碎,為老當家的報酬?”

聽得三人言語,以兄弟相稱,大抵是親兄弟,就算不是親兄弟,關係和感情也定不一般。

三人又磨磨唧唧,小聲商談一陣……

卻見為首的“大哥”把手中的草料一扔,道:“好!一不做二不休,結果了那個雜碎!”

旁邊一人見得自家大哥同意,臉上興奮和決絕起來,道:“哥哥,現在就動手麼?”

那大哥道:“不急,我們且等著,等那群雜碎酒過三巡以後……”

幾人商量出了結果,小心地觀察著周圍……

那日月亮不是滿月,但明得透徹,在繁星圍繞的天空顯得孤獨而冷寂,卻從不吝嗇把光輝灑落給大地眾生。想必這造福生靈,也是月亮的職責所在吧……

山上的聲音由小到大,由低沉到歡呼,再從激動慢慢下滑,漸漸歸於平寂。

馬棚邊的三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按計劃朝山上走去……

他們本是這山上的“老夥計”了,對於路途很是熟悉,不多時就摸到了“龍哥”的住處,見得紅花紅紙貼滿了窗戶,屋子中紅蠟燭燃得明亮而耀眼,但卻時不時地聽得女人抽泣之聲,想必就是被那龍哥俘來的女人所發。

還在幾人四處探查之時,那龍哥在三兩個嘍囉的攙扶下回了屋子之中,他醉意蹣跚,手中的大刀也被當成了支撐身子的工具……

話又說回來,黑娃終於透過了死纏爛打、坑蒙拐騙、溜鬚拍馬、無恥厚顏等招數,成功地和那看守他的小嘍囉俗套起來……

“嘿,我說哥哥,你這般才華橫溢的人,卻在這裡做個看護的小廝,實在是可惜了。”

黑娃再次假意嘆息,他覺得他很有說假話的天份,也很有裝逼的天份,只是以前在劉渙光環的照耀下,沒有顯現出他的光彩來。

“哼!你以為老子願意麼?還不是因為以前的老當家疏忽大意給那龍哥害了……否則老子怎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哎……也是遺憾啊,其實就按哥哥這般才華,從了軍也定能當個將軍的。”

“嘿!你小子這話,倒是說到老子心坎上了,實不相瞞,老子以前算過掛的,算命先生說老子有做將軍的命……”

黑娃一聽,忍住了噁心欲吐的動作,他實在想不明白是何方神聖算的掛,這小廝如何有做將軍的命了。看來塵世間說大話說得厲害的人,卻不是只有渙哥兒一個啊……

黑娃道:“好哥哥,你無需嘆息,我想既然是命中註定的事情,早晚都會實現的……哎,哥哥額,給口水喝吧,渴也渴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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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行,你這小子嘴巴甜,說完中聽,老子準了,你等著啊!”

不多時,那小嘍囉端了一碗水來到黑娃的跟前,拿碗往地上一放,道:“喝吧!”

黑娃猶豫片刻,尷尬道:“哥哥……這……這……”

小嘍囉呵斥道:“咋啦,還要老子服侍你不成?”

黑娃正色道:“哎喲,不敢不敢,怎能讓哥哥服侍,可是小子而今全身被捆綁住了……哥哥,煩勞你給我解開一隻手吧,就一隻手,我自己喝了水,也感謝哥哥的大恩大德了。”

小嘍囉道:“不行!解開了你一隻手,你要是反抗起來,老子如何交待?”

黑娃道:“不會的哥哥,且不要說小子而今模樣,就算是身輕如燕之時,也定不是哥哥的對手啊,小子在你跟前,真是螢火與皓月之差了……哥哥,就解開一隻手,小子翻不了天的。”

那小嘍囉一聽,思索片刻,細細一想也對,不過是解開一隻手罷了,量他有奪天的本事,也興不起大浪來。他道:“行,但解開後你且喝了水,便要恢復原狀,否則旁人看見了,老子便慘了!”

黑娃忍住欣喜若狂的激動,道:“哥哥大恩,小子永生不忘,一切全聽哥哥招呼就是!”

小嘍囉一直以來,都是小人物,被人家呼來換取的主兒,而今卻被黑娃不厭其煩的誇讚,心中自也得意起來,從未有過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感覺很爽,他很受用。

他附身下去,看好地上的“粽子”,緩慢而警惕地解開一絲絲縫隙,使得黑娃的右臂伸了出來。

黑娃掙扎片刻,把力量隱藏起來,假意很困難一般,才從縫隙之中伸出了手。喘著氣道:“哎喲額,好大哥,你真是我親大哥……”

可那人沒有回話,也沒有站起身來,臉上還在洋溢著被誇讚的喜悅。

不是他不答話,而是他現在說不出來話了,因為他的脖子被黑娃的右手死死地捏住了。

任由他雙腿直蹬,任由他張牙舞爪,黑娃就是捏住他的脖子不放……

他覺得呼吸越發急促,嗓子難受,噁心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眼珠子越睜越睜大,彷彿要從眼眶之中調出來一般。那舌頭也是越伸越長。

終於,“咔咔咔”的響聲過後,那小嘍囉喉結骨被黑娃捏碎。

小嘍囉死了,死得怒目圓睜,不甘心而又無可奈何……

黑娃做事從來都是“猶有過之而無不及”,絕絕對對的心狠手辣。

他見得小嘍囉已死,便想方設法,把全身的繩索慢慢弄開……說來也奇怪,盡無一人來查崗,黑娃脫困,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終於自由了!哼,這夥賊人,害得老子好苦,還不知渙哥兒急成什麼模樣了……不行,此仇不報,老子無顏做人……不是說的‘龍哥’麼?哼哼,渙哥兒說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今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滅了那****的龍哥……”

黑娃真是憤怒難當,心中發誓,不滅二龍山帶頭之人,他誓不為人。

想來也是如此,有些人註定就是一頭猛虎,一旦發威起來,必定令人膽戰心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