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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宮闈

莫紀寒在容城呆了三天,在啟梁的兵馬糧草運送的大道旁找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半睜半閉的眼中精光閃爍,默默的看著一隊隊的步兵和車馬從眼前過去,如同一隻全神貫注盯著獵物的山豹,在等待著一個恰當的時機。

經過這三天的觀察,他發現容城是一個中轉站,不止糧草從這裡中轉,新兵也是。各地徵召來的新兵都會源源不斷的送到這裡來,在這裡重新編制後再充入前線,這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天傍晚,又一隊新兵入城,冬日天黑得早,雖說是傍晚,天色卻已很昏暗,北風凌冽,大隊的新兵埋頭趕路,都想早些趕到兵營中休息。

莫紀寒伏在新兵必經道路旁的一條小巷內,屏息靜氣的盯著那一隊隊走過的新兵,昏暗的光線已經更加朦朧不清,他的目光卻明亮異常。

大隊的人馬過去,少數行動慢的掉了隊,走得稀稀拉拉歪歪斜斜,這是今天進城的最後一隻隊伍,莫紀寒待到最後一人從眼前走過時猛然從小巷中竄出,雙手準確無比的卡上他的脖子順手抄走他扛在肩上的□□,那人連一聲呼喊都來不及發出脖子就已被扭斷,給莫紀寒強行拖進了巷中。

莫紀寒速度極快的將兩人的衣服對調,在他身上摸了一陣搜出一個小布袋,來不及細看揣入衣中,扛起那杆槍匆匆趕上已經走得有些遠的隊伍,綴在後面跟著進到兵營裡。

進到兵營集合後很快就分配營帳,接著一人端個碗去到伙房裡打飯。發黃的糙米配上幾根青菜,一點油星子都見不到,但對已經幾天沒吃過東西的莫紀寒來說已算很不錯。

吃完東西,連月來的疲累讓他再沒有精力做些別的什麼事,和衣在營中通鋪的角落中就睡著了,堅硬的床板和單薄的被褥絲毫也沒有影響他。

然而之後的日子卻並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很快就開到前線去,在這個新兵營裡,新到的兵士重新編排後就開始了日復一日的操練,每天天不亮就被起床的鼓聲叫醒,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才能入營休息,這些對莫紀寒來說雖然不算什麼,但一日日過去的時間和不斷傳來的啟梁大捷的軍報卻讓他越發焦急起來。

一直到一個月後,他們這隊才終於開赴前線,行軍速度不慢,但在莫紀寒看來還是覺得不夠,恨不得能縮地成寸,幾步跨過去。

啟梁軍自從破開茂關後,一路便如破竹般揮軍直進,但任極似乎並不急於直抵都城,也不攻城屠城,而是採取圍城的戰術,迫得一座座城池最後開城獻降,讓啟梁軍堂而皇之的進去。

這正是讓莫紀寒感到焦慮的原因,任極若是以武力攻城再施以□□,日後一旦有些微的鬆動就必定會招致符離上下的合力反撲。但他如此逼迫各座城池投降,就徹底擊潰了眾人抵抗的意志,將被反撲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倘若任極以此種方法攻進都城去,逼今上獻出國璽俯道稱臣,雖然所需時日稍長,但卻能極大的瓦解國中上下的復國意識,從而將符離牢牢掌控住,讓符離人全都老老實實的做個亡國奴!

但這卻也讓他稍稍放下心來,至少這樣的方式不會讓輕裳受到太多戰亂之苦。又想她一直孤零零一人,自己失蹤了這麼久,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是不是了收到訊息?任是這樣一個堅強的女子,恐怕也再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吧。

又經過將近一月的行軍,終於在大雪飄落下來之前,他們到達前方駐地,只是這處離真正的前線仍然還有段距離,除去每天的操練外日日平靜,營地也一個換過一個,卻聽不到半點沙場上的殺伐聲。

莫紀寒看著越飄越大的雪花,整日更是眉頭深鎖,照這樣的下法,很快便會封山,前方恐怕也會暫時停戰,啟梁軍已經佔據不少要點,自然不急再戰,恐怕還會趁這個機會慢慢推進。而他卻不能再等,必須趕在那之前趕回輕裳身邊去。

當晚,莫紀寒便趁著半夜,披上那件軍中發的薄襖,從軍賬下方掀起一角溜了出去。他在這軍中呆得久,對每日的巡邏和換班早已瞭如指掌,要避開他們自不是難事。

出營後,他也不用再辯方位,直接就往東南方前行,如果他猜得不錯,啟梁此刻的戰線就算說不上深入腹地也應該已在符離外圍的幾個城鎮中,這處也只能算是個後方,要想穿過那層層的關卡,只能從深山繞行。

莫紀寒喘口氣,撥出的氣息立刻化成白霧,幾乎就快凝成冰珠。緊了緊身上並不是很保暖的衣服,他開始往沉黑一片的山林走去。

御花園

冬雪初霽,任極正坐在庭園內的一座小亭裡品酒,炭泥小爐悶著炭火,上面架著只小巧的陶盆,裡面熱水正滾,溫著只鬥彩九龍酒壺,鬱郁酒香飄滿亭中。

趙珍妃坐在一旁為他拂琴,琴音清越間眉目如畫,確是一幅賞心美卷。只是喝著酒的任極面對美人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壓根就未在她身上停留,甚至連上好的“玉泉釀”似乎也沒有味道,當了水一般一杯接一杯,只望著虛空中的一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珍妃一雙妙目間隱隱有了火氣,咬了咬唇,纖指輕彈,琴聲愈見婉媚,甚而帶了絲絲挑逗,皇上真是難得才想到宮中還有她這樣一個人,她自然是得使足渾身解數憋足了氣力要將皇上的心思給拉住,絕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什麼夏昭儀!

那女人不過一個九品下的嬪位,居然也妄想爬到她這上九品的妃子上面去,她可不像董貞妃那麼逆來順受,總有一日要叫她好看!

任極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依舊顧我,一壺酒很快便要見底。旁邊侍立的杜公公瞧見,趕緊的便要去備下一壺,轉身下去便要吩咐下面的小宮女再去取酒,目光一掃間發現落滿雪的花叢中立著一個身影,向他招了一招手。

杜公公假意咳了一聲,低聲道:“算了,你們毛手毛腳的我總不放心,也不知道拿的酒合不合皇上脾胃,還是我自己去的好。”

說完著她們用心伺候著,自己便往後走,對著花叢的方向不著痕跡的使了個眼色,花叢內的人便不聲不響的綴在他身後跟著。

待出了御花園,走到一個無人的迴廊拐角,那人從花叢中走出來,站到廊下笑道:“杜公公,可是好些日子沒見了。”說話的聲音卻還是刻意的壓低了。

杜公公的臉色卻很不好看:“若櫻,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在離皇上那麼近的地方使小動作,要被皇上察覺,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若櫻湊上去,手扶上欄杆拿身子貼近了些,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包袱,嘴上幽幽嘆道:“奴婢這不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我家主子的情況杜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日子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我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說著頓了頓,接道:“今兒我一大早便在那園子裡了,摘葉掃雪的忙活,連衫子都換成白的,慢慢才摸到那處去,想來痕跡並不明顯,應該沒有關係。”說著將手上的那個小包袱塞進了杜公公的手裡。

杜公公掂了掂,轉手就將那包袱收進袖子裡,嗅到若櫻身上清淺的女子香,眼睛都眯起來,道:“也罷也罷,說吧,這次又要怎麼幫你?”

“哎,我就知道杜公公你心善,若櫻先謝過。你也知道皇上許久未臨幸我家主子了,又總往夏昭儀處過夜,宮裡的風言風語也多,可不能再長下去,若櫻求公公想法子讓皇上翻回牌子,就用老辦法,讓他再到我家主子那過一晚,一切便都可解了。”

“那時不止奴婢,我家主子也會感念公公大恩大德,自不會虧待公公的。”

“這……你也知道,皇上翻不翻牌子可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能管得了的事,我也只能給你吹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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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櫻點頭:“奴婢自是知道,如此便還算是有點希望,可有勞杜公公費心。”

杜公公揮揮袖子:“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了,我還有事,可得趕快取了酒回去。”

若櫻立刻拂身:“奴婢就此謝過,便不擾公公正事,就此告辭。”轉身就將身形沒入密密的花叢中。

這件事情辦成,若櫻的眉間卻不見絲毫舒展,她本還有話要問,卻不得時機,如此可要再找誰打聽?

正在煩惱,突的見到一個小宮女正拎著水桶往前走,看她的服飾穿戴認出那是負責任極寢宮灑掃的小丫頭,立刻眼前一亮,幾步趕上去拍上她的肩膀:“好妹妹,你過來一下,姐姐我有幾句話想問。”隨手拔下自己頭上的碧玉梳從袖下遞過去。

那個小宮女先是被若櫻突然的說話動作驚得嚇了一跳,轉眼指間又傳來涼意,低頭一看臉立刻紅起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吶吶道:“我、我……”

若櫻拉著她到一處樹下站定,眼睛四處看了看,才道:“我知道你在這宮中也不容易,就收著吧,姐姐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問問。”

說完也不待那小宮女再說話,徑自問道:“那日我看到鄭公公新領了幾個宮監宮女去了‘昭德殿’,是不是寢宮裡人手調派給換了?”

小宮女有點茫然,但見她問的事情並不緊要,便應道:“新帶人?我沒見到啊,鄭公公也未將人事做什麼調動,一切都是老樣子。”

“老樣子?”這可怪了,那天她明明見到的,而且鄭公公帶著那四人走得很謹慎,盡挑偏門偏路,雖然她無法跟太久,但看那方向,絕對是“昭德殿”不會錯。

看那小宮女也再說不出什麼來,若櫻也不多耽擱,只道:“這樣麼,多謝妹妹,那我便先走了,我叫若櫻,是董貞妃的婢子,以後你若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

小宮女連忙道謝,見到她要走,突地想起件事,叫住她道:“啊,還有,鄭公公將寢宮的事務都交給了副總管打理,已經有差不多一月未見他,聽人說,他出宮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