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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軍事管制下的民屯

第三十四章軍事管制下的民屯

對於盧植等人而言,屯田制度並非什麼新奇的創舉。早在西漢時期,國家就經常以軍隊戍邊屯田,這一方法的好處,在於既可以解決邊疆地區路途遙遠交通不便所造成的糧食運輸損耗的問題,同時又兵農合一,戍卒們戰時為兵,平時耕種,也可以有效的利用人力資源。

只不過,這一制度長期只存在於邊疆地區,而在內地郡縣實施,盧植等人還真是頭一遭聽到。

細細閱覽了一遍劉照的書信後,盧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倒並非是為降卒們的安置問題有了妥當的處置方案而點頭,而是盧植在讚歎劉照處置政務的能力。這封屯田策,無論是出於劉照自己的手筆,還是他與門下的屬臣們商議後得出的結論,從中都可以看到劉照施政能力的進步。

信中,劉照首先指出,這十餘萬降卒,是萬萬不能就這麼就地遣散掉的,因為他們當中不但有很多人是太平道的忠實信徒,一旦被放回去,肯定會立刻轉身投靠張寶。而且,冀州剛剛遭了兵禍,如果沒有朝廷的賑濟和幫助的話,這些百姓回到家鄉,也沒法恢復生產,況且,有不少的百姓,早就淪為了流民,失去了田產,就算放他們回去,照樣是流離失所,衣食無著。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早晚還是要淪為盜賊,投靠黃巾軍的。

然而,如果不把這些降卒遣散回家的話,怎麼處置他們,說白了,就是怎麼養活他們,卻成了一道難題。雖說以大漢的國力,要賑濟十餘萬災民,還是輕而易舉的。但問題是,這筆錢糧,該怎麼向朝廷,向劉宏開口討要呢?

劉宏對黃巾軍厭惡至極,這是毋庸置疑的,想要讓他花一筆不菲的錢糧物資,將這些降卒養起來,那真是比登天還難。再說了,劉宏身為皇帝,對他治下的子民,都從來沒有關心愛護過,又何況是這些已經“從賊”的“非子民”呢?所以,如果沒有一個能讓劉宏可以接受的處置方案的話,這筆錢糧物資,是很難從朝廷那邊討要來的。

而且,如果不遣散的話,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處,又該怎麼來管理?如果要將他們全部關押圈禁起來的話,又上哪去找這麼大的“監牢“去?

那麼,放也放不得,關也沒處關,把他們編入軍隊如何?也不成,原因有以下三點。

其一,這些降卒並不全都是青壯,當中還有大量的老弱婦孺,你總不能把他們也編入軍隊吧?所以,盧植終歸還是避不開這批人數足有五六萬的老弱婦孺的安置問題。

其二,如果將這些降卒編入軍隊的話,盧植手中的兵力,一下子就膨脹了將近一倍。臣子手中握著數量如此龐大的軍隊,你叫劉宏怎麼能睡得著覺?哪怕盧植素有忠誠之名,也照樣打消不了劉宏的疑慮。

其三,降卒的人數遠多於漢軍,編入部隊之後,又如何保證他們的忠誠?要知道,這裡面還潛伏著不少太平道的忠實信徒呢。一旦被他們在軍中煽風點火,鼓動出兵變來的話,漢軍之前爭取來的大好形勢,可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對此,劉照提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那便是屯田。雖說這個方法既非創新,又有抄襲歷史經驗之嫌,但是方案中依舊有不少劉照自己的想法。

劉照這裡所說的屯田,既非軍屯,亦非一般意義上的民屯,而是一種“軍事管制下的民屯”。因為劉照知道,這些人當中,太平道的忠實信徒不少,即便是採用民屯的方法,也很難說他們不會重新串聯起來,再次圖謀叛亂。

因此,採取嚴格的人身管制措施,以軍法來管理屯田人員,是極其必要的。

首先,所有的降卒,要打散後重新編制戶籍,以戶為基本單位,一戶人家,只能保留一夫一妻,向上,可以包括男方的親生父母,向下,可以包括夫妻的親生兒女。但是,兄弟之間,哪怕是親兄弟,只要達到二十歲的標準,一律另立戶籍。單身漢更不用說,也是自立門戶,單獨編制戶籍。

其次,編好戶籍之後,所有的人員,都以戶為單位,隨機抽選,編入各個屯營當中。而且編好之後,還要再核查一遍,如果哪個營中,某一家族或者某一地域的人,集中的太多,也同樣要再次拆分,與其他營相互交換。

這樣做,無非是想把屯民們的凝結力降低到最低,以便於官方控制罷了。

每個屯營,平時生產的時候,是以戶為單位,各自耕種,但是所有的青壯,又都以軍隊的編制進行管理,可以隨時被集結起來,參與各種基礎建設,比如修繕道路,建設水利設施等等。

每個屯營,都會有一隊漢軍士兵作為管理人員,監視屯民的一舉一動。因為一旦入了屯營,所有的人員便不許私自離開營地,也不得與其他營的屯民互相來往,違者一律重處。

屯民耕種所得,六成上繳官府,四成留給自家,但是,屯民所用的種子、耕牛、農具,全部由官府提供。日後,如果屯民有積蓄的,可以用糧食向官府購買耕牛和農具,一旦擁有了自己的耕牛和農具之後,每年就只須上繳五成的收入給官府了。

至於屯田所需的耕地從何處而來,劉照直接指出,由於黃巾軍的肆虐,廣宗周圍已經有了不少的無主土地,此次正好乘機將其收歸國家,然後分給各個屯營耕種。劉照甚至在信中陰險的暗示,既然廣宗城已經控制在了盧植的手中,那麼銷燬一些地契的備案,應當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銷燬了官府所保留的備案,那麼即便有些地主僥倖逃脫了黃巾軍的毒手,也別想能討回自家的土地了。

說實話,劉照信中通篇所說的內容,唯有這一處對盧植的震撼最大。眼下土地兼併嚴重,很多百姓失去了產業,流離失所,或是淪為豪強的家奴部曲,或是淪為盜賊匪徒,這些情況,無論哪一種,對國家都是不利的。

而劉照卻在信中暗示他,乘著黃巾軍破壞了當地豪強大家的機會,把這些土地收歸國有,然後分配給屯民。這樣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國家不僅能每年都獲得一大批糧食,而且也同時直接控制了大量的土地資源和人力資源。

盧植家中雖非豪強,但也是大戶,對於劉照的這種做法,一時間也有些矛盾,身為開明而又有使命感的士人,他自然希望國家能夠抑制兼併,讓百姓們也有一條活路,但是身為世家大族中的一員,盧植也清楚,這種做法切切實實的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眼下,在廣宗附近實行這種做法,不會引起什麼反彈,因為,一來廣宗附近沒有什麼特別有影響力的世家大族,二來廣宗做為漢、賊交鋒的主戰場,地方上被破壞得十分嚴重,大量的豪強地主或被殺死,或是逃亡。所以,重新分配土地的事情,操作起來非常容易。

可是,劉照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將屯田制度策劃得如此詳細,恐怕不止是衝著廣宗一地來的吧?如果換個地方,比如世家閥族勢力極其強盛的汝南、南陽,那麼這種做法,會不會引起反彈呢?

看來,自己還得多勸勸劉照,免得他太過操切,到時候反而將自己置於不利的境地當中。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但是,無論如何,劉照都幫他們開啟了思路,給他們找到了一個眼下最佳的處置方法。

如今,時間已經進入了臘月,眼看就要迎來新的一年了。按照習俗,臘月裡,農夫就應該“耦合田器、耕牛,選任田者,以俟農時之起”了。所以,如果屯田之事一旦被決定下來的話,就要趕緊編制戶籍,清量土地,好在二月之前,做好耕種的準備的工作。

將劉照信中的內容,向曹操等人詳加說明之後,曹操擊掌讚歎道:“不錯,此法可行,比起先前的屯田法,這個方法更完善,更嚴密,也更加適合當下的情況。盧公,我看就照著弘農王的意思,向朝廷上疏吧。”

宗員對政務不大清楚,但是他身為護烏桓中郎將,長期在邊郡任事,對於屯田倒是十分熟悉。雖然不知道劉照的那些改進措施,到底有什麼名堂在裡面,但是屯田可以“足軍食”,這一點宗員是深有體會的,所以,他也沒有多想,當即表示贊同。

“好吧,既然兩位也表示贊同,那我這就上疏朝廷,請求在廣宗施行屯田。”盧植暗中嘆了口氣,點頭表示贊同,但是眉間的憂慮,卻怎麼也抹不去。

盧植的奏疏,很快就被飛馬送到了朝廷當中。

在奏疏中,盧植開篇首先大談了一番君與民的關係,指出,那些黃巾軍的降卒,之所以會走上造反的道路,首先是因為朝廷的施政不當,這才使百姓失去了產業,淪為盜賊。所以,如今既然他們迷途知悔,改過自新,那麼朝廷就應當善待他們,繼續把他們當作子民來看。

盧植之所以講這番大道理,自然是要先用大義來堵住劉宏的嘴,免得讓他覺得這些降卒都是“賊寇”,不誅殺已經莫大的天恩了,還想讓朝廷花錢糧養活他們?別說門沒有,就連窗也沒有啊!

緊接著,盧植又說,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命,所以當前之急,就是讓這些降卒能夠有飯吃,因此,請求朝廷火速調撥錢糧賑濟。

當然,盧植也知道,劉宏這個人,心裡從來沒有什麼天下和百姓,倒是把自己的那份“家業”看得十分重。如今,向朝廷請求調撥足夠養活十餘萬人的錢糧,無疑是在割劉宏的肉。所以,在曉之以理的同時,盧植也誘之以利,向劉宏講明了屯民“公六民四”的繳納方案,並說,只要能安置下這十餘萬人,那麼明年十月春小麥收割之後,不但前線的糧草可以做到自給自足,就算是後續的降卒安置,也不用再花費朝廷的錢糧了。

劉宏接到盧植的奏疏後,心裡也頗為矛盾,在他眼裡,更多是把此次屯田,看成了一筆買賣,只不過先期的投入的有點大而已。

劉宏先是將奏疏發到了朝上,讓三公與諸位大臣討論。果然,由於廣宗那邊並沒有什麼著名的世家大族,因此重新分配土地這一項,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大家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能夠妥善的安置十餘萬降卒這一點給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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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易地而處,他們也未必能拿出比盧植這個方案更好的辦法,而且,身為士大夫,大部分士人出身的大臣,是都多少要講一點“仁德”的,所以,無論是大屠殺,還是放任這批降卒流離失所,都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因此,三公與諸位大臣合議之後,上奏劉宏,表示盧植的方案很好,可以批准施行。

劉宏當然不會只聽朝臣的意見,於是他又向身邊的張讓等人,問了幾句。

此時的張讓等人,倒是憋了一肚子的氣,無他,看不得被人立功唄!一個在劉宏面前根本沒有什麼深刻印象留下的小黃門左豐,如今因功搖身一變,成了都亭侯,張讓這幾個已經被封為列侯的人,倒也罷了,唯有那以“精通武事”自詡,但是迄今為止卻仍然沒有掙下半分軍功,未能晉身列侯的蹇碩,心中憤恨不已,很不能將左豐碎屍萬段。

而對於張讓等人來說,盧植等人因功封侯,又手握重兵,這代表著士人集團的政治力量,又進一步增強了。所以,這些天以來,他們不由得憂心忡忡,正想著如何應對呢。

看到劉宏就此屯田之事,向他們諮詢,張讓等人連忙說:“陛下,那些賊人心懷不軌,公然造反,朝廷開恩,不誅殺他們以正其罪,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怎麼還能花費錢糧,來白白的供養他們呢?以老奴之見,盧子幹這分明是在刁買人心!”

雖說捨不得花錢,但是劉宏也沒糊塗到被張讓等人稍微一挑撥,就真認為盧植是在“刁買人心”的地步。因為透過盧植的奏疏,以及左豐的奏報,他也知道,這十餘萬降卒的確很難處置,稍微一個不慎,就可能讓黃巾賊在冀州重新崛起,這可關係到他還能不能坐穩皇位,甚至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問題,一點也馬虎不得。

於是劉宏笑了笑,並沒有接過張讓等人的話茬,而是繼續在心裡盤算,還能找誰為他來參謀一二?

猛然間,劉宏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劉照。說實話,自從黃巾反亂以來,全憑劉照經常來跟他講述前線的戰況,替他分析敵我雙方的情勢,不停的勸慰他,說黃巾軍雖然一時強大,但終究會被官軍擊破云云。

如今看來,自己的兒子也不完全是在安慰自己嘛,他所說的,還是有一定的預見性的。所以,還是把劉照叫過來商討一下此事,說不定能夠安下自己的心來。

劉宏正想命人去傳召劉照,誰知郭勝閃身出來,稟奏道:“啟稟陛下,奴婢等人,才疏學淺,見識鄙陋,又怎麼能為陛下參謀此事?奴婢以為,弘農王聰敏機智,見識深遠,定能為陛下解憂,陛下何不召弘農王前來垂詢?”

要說郭勝跟在劉宏身邊這麼長時間,也不是白混的。他一眼就看出劉宏對張讓等人的說法,並不滿意,所以便乘機把劉照捧了出來,結果正中劉宏的心意。

“好,伯昭,那就由你前去宣召吧!”劉宏笑道。

接到宣召後的劉照,心裡已經猜到劉宏此次宣召自己的目的了。果然,郭勝在一旁迫不及待的便將劉宏宣召的目的,以及張讓等人汙衊盧植的話,一股腦的跟劉照說了。

劉照聞言,微微一笑,道:“多謝郭公指教!大恩不言謝,尋常的賞賜,恐怕反倒汙了郭公的身份。回頭我自會稟告母後,在新年的時候,好好答謝郭公的厚意。”

郭勝聞言,喜不自勝,趕忙推辭道:“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殿下如此客氣,豈非與老奴生分了?”

來到猗蘭殿後,劉宏命人將盧植的奏疏拿給劉照看,並且說道:“盧子幹的奏疏,這幾日已經在朝堂上議論過了,想來我兒已經有所耳聞了吧?不知道我兒覺得盧子幹的方法,可行嗎?這麼多的降卒聚集在一處,不會再鬧出什麼變故來麼?朝廷花費那麼多的錢糧,可不要白白糜費了才好。”

劉照裝作專心閱覽奏疏的樣子,心裡卻忍不住發笑,其實自己老爹最關心的,還是這一大筆錢糧吧?

於是,在磨蹭了一會後,劉照放下了奏疏,說道:“父皇,關於如何防止這些降卒降而復反的問題,盧師已經在奏疏裡說得很詳細了,以兒臣之見,並沒有什麼紕漏,可以施行。”

看到劉宏依舊沉吟不語,劉照繼續說道:“父皇,其實屯田一事,好處可不僅僅在於可以安置十餘萬降卒……”

劉宏聞言,眼睛一亮,道:“還有什麼好處?我兒速速說來聽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