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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沙盤推演,紙上談兵

第七十三章沙盤推演,紙上談兵

宛縣是南陽的郡治,而南陽則是劉秀的故鄉,也是劉秀起兵發跡之地。東漢建國之後,有一大批勳戚顯貴都出自南陽郡,就拿大名鼎鼎的“雲臺二十八將”來說,其中有十一人的籍貫為南陽。因此,在東漢,南陽被稱做“帝鄉”,而宛縣更是有“南都”之名。

所以,宛縣的城防,比之其他郡國的治所,更加堅固高大,其中的府藏,也更加的充實,這就給了張曼成足夠的資本和信心,能與漢軍長期對峙下去。

可是對於朱儁而言,很不幸,又讓他遇到了一塊硬骨頭。當盧植掃平了冀州,皇甫嵩討平了彭脫時,朝廷平叛的三大主力當中,就唯有他這一路,依然與賊軍處於相持狀態當中。

除了宛縣城池堅固這一因素外,朱儁手中的兵力太少,也是限制他取得決定性戰果的原因。當初,從洛陽出發的時候,朱儁手中有兩萬餘人,可是,經歷了陽翟一役之後,脫出重圍的朱儁,手中就只剩下了不足六千人。

之後,雖然又編入了徐晃所部以及部分黃巾降卒,還有孫堅所率的一千淮泗子弟前來支援,可是朱儁手頭的部隊,依然不滿兩萬。即便與徐璆、秦頡合兵一處,全軍也只有兩萬八千餘人,而他們的對手張曼成,擁眾十數萬,手中至少有五萬左右的青壯之士。按說,守軍的兵力比攻城的一方還要多,那還用得著死守麼?只不過,張曼成多少有點被秦頡給打怕了,所以寧可據城死守,也不願再出城與漢軍野戰了。這才出現了二萬八千餘人,將十萬之眾圍困於城中的奇觀。

在此期間,朱儁等人多次攻打城池,斬獲頗豐,孫堅甚至登城斬殺了一個名叫趙弘的黃巾軍渠帥,首立戰功,很是得意了一番。可是,城中的賊軍人數眾多,往往是漢軍雖然在某處攻下了一段城牆,開啟了一個缺口,可是在蜂擁而來的黃巾軍面前,最終還是只能避其鋒芒,撤退了事。

戰局,一時間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洛陽北宮,芳林園華光殿。

此刻,華光殿的正殿當中,正擺著一個一丈見方的木盤,木盤裡十分奢侈的用蜂蠟塑成了一個個山川險峰,一道道河谷溪流,而在木盤的正當中,則是一座城池的模型。

這便是一個用蜂蠟製成的“沙盤”了。雖說現代意義上的沙盤,是由十九世紀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三世的軍事顧問馮-萊斯維茨發明的,但是在中國,沙盤這種東西,也不是沒有過。且不說傳說中的秦始皇陵墓,裡面以穹頂為天,明珠為星辰,銅鐵為大地山川,水銀做江海湖泊,把整個九州天下,都濃縮在了秦始皇的墓室當中。單說史書上的確切記載,在《後漢書-馬援傳》中,曾有這樣一段文字:“八年,帝自西征囂……諸將多以王師之重,不宜遠入險阻,計冘豫未決。會召援……援因說隗囂將帥有土崩之勢,兵進有必破之狀。又於帝前聚米為山谷,指畫形勢,開示眾軍所從道徑往來,分析曲折,昭然可曉。帝曰‘虜在吾目中矣’。”

隗囂是西漢末年隴西的割據軍閥,光武帝劉秀本想親率大軍討伐隗囂,但是眾將都覺得隴西那邊地勢顯要,不利於大軍行動,因此不宜勞師遠徵。劉秀聽了,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便把馬援召來諮詢。馬援便在劉秀面前,用大米做素材,堆聚出了隴西地區的地形概況,然後向劉秀一一介紹,哪些道路怎麼走,可以到哪裡,將隴西的山川形勢,說得一清二楚,讓劉秀一下子明白了。

雖然是大米臨時堆砌成的,但這卻是史籍當中最早關於沙盤的記載。所以說,沙盤這個概念,在中國早就有了,只不過沒有專門製作罷了。

那為什麼說是“奢侈”呢?因為,在近現代石油化工體系建立之前,蠟燭不是用從石油中提煉出的“石蠟”製成的,甚至不是用動物油脂提煉的,而是用工蜂分泌的蜂蠟製作的,其產量,自然也就十分低下了。

因此,在古代,點蠟燭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只有富貴之家才用得起,普通人家只能使用油燈。即便是在皇家,宮殿中點太多的蠟燭,也被視作奢侈之事,而在西晉的時候,石崇與王愷鬥富,其中一樣就是用蠟燭當柴火燒飯吃。由此可見,蜂蠟在古代的珍貴程度。

而今,劉照就是用這麼一種貴重的東西,來製作沙盤。之所以選用蜂蠟,主要是因為蜂蠟比黃泥更乾淨,而且容易塑形和回收,比起用黃泥做的模型,也更加精緻一些。

而今,全國各地戰事不斷,劉照也有心從中學習一些軍事方面的知識。因此,一方面,他命令在前線參戰的郎中、衛士,一定要把每場戰鬥、每次戰役的經過,都詳細的記載下來——文采不好不要緊,可以直接用口語記述,但是,過程一定要詳實。

這樣做,除了讓劉照得到第一手的戰事資料外,還可以彌補下中國的古代史籍,在戰爭記錄方面,過於簡單的缺憾。

在中國古代的史籍當中,關於戰鬥或者戰役,往往都只有很簡短的記載,只說某年月日,某人於某地破/大破/擊破某某,至於這場戰鬥具體是怎麼打的,很少有詳實的記錄。

因此,劉照希望這一世,在自己的手中,能多保留一些相關戰鬥、戰役的詳細資料,也好讓後人能夠從中瞭解到自己這個時代的軍事制度和戰爭場面。

另一方面,劉照讓張勳在軍器監中,為自己製作了一些沙盤,將前線傳回來的經典戰例,一一重現在沙盤之上,然後與盧、王兄弟以及裴潛等人,在沙盤前推演整個戰鬥的經過。

今天,沙盤中所塑的,正是宛縣附近的地形。宛縣處在一個三面環山,一面靠河的盆地當中,這條河,便是《三國演義》當中“曹孟德敗師淯水”一回當中的淯水了,後世又被稱做白河。同樣,《三國演義》裡“諸葛亮火燒新野”一回當中,曹仁在新野遭到火攻,逃出城外,途徑一河,又遭到了水攻,這條河,既是白河。事實上,這只不過是羅貫中在寫作的時候,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後世的名稱罷了。淯水是一條南北流向的河流,一路南下,流經宛縣、新野,最終在襄陽附近,匯入了漢江。

劉照與盧、王兄弟,以及裴潛,幾個人圍坐在沙盤左右,對著盤中的宛城,指指點點,各抒己見,頗有“紙上談兵”的意味。

不過,對於劉照幾人而言,他們這輩子,大概也沒機會,同時也沒必要,親自領兵出征,因此,能有趙括的水準,就已經很不錯了。要真說起趙括來,人家的軍事知識,那是沒得說,只是欠缺實踐的磨練罷了。

一行人當中,唯有裴潛,也算是將門出身,家學淵源,對於兵法將略,多少有過系統的學習,其餘幾人,包括劉照在內,都只是粗讀過《孫子》罷了。

“宛城雖然堅固,但是它三面環山,一面臨水,若是守禦得法,自然是固若金湯,但若是不得法的話,那就是畫地為牢,自尋死路了。”裴潛指著宛城周圍的地形,娓娓而談。

“願聞其詳”“還請文起為我等詳解”其他幾人趕忙虛心求教。

裴潛一指宛城周圍的幾座山頭,道:“若讓我來守宛城,城外的這幾座山頭,是萬萬不能丟棄的。這幾座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站在山上,一眼就可以看清楚宛城的全貌。若是這幾座山頭控制在我方手中,那便可與宛城形成掎角之勢,相互策應,減輕城防的壓力,使敵軍無法全力攻打。可若是這幾座山全都落入了敵人之手,那我軍可就被動了,不僅所有的兵力調動,都處在敵人的眼皮底下,而且,敵人據險而守的話,我軍可就被徹底困死在宛城當中了。”

看到眾人頻頻點頭,裴潛又一指淯水,道:“宛城緊鄰淯水,本來能以淯水做天然的屏障,阻礙敵軍從東面直接進攻宛城。但是,反過來看,我軍也同樣被淯水給阻隔住了,如果想要突圍或者尋找援軍的話,淯水這個方向,是行不通的,這樣一來,等於同樣減輕了敵軍圍城的負擔。”

“如果我手頭能有一支水師,控制住淯水的話,那我就不怕敵人長期圍困我,因為透過淯水,我可以將糧草軍資,源源不斷的運送進宛城去。相反,如果淯水被敵人的水師給控制住了的話,那我軍可就別想得到分毫的援助,只能坐吃‘城’空,坐以待斃了。”

劉照微微頷首,深以為然。歷史上,南宋末年的襄陽保衛戰,宋軍之所以能夠堅守襄陽六年,不是因為有大俠郭靖和女諸葛黃蓉,而是因為在戰爭的初期,宋軍的水師掌握著漢江、長江的航道,能將援軍和補給物資輸送到襄陽去,但是,隨著蒙古軍的水師逐漸建成,日益強大,宋軍的水師屢戰屢敗,襄陽城從此便很難得到支援和補給了,最後城中糧盡援絕,士氣低落,只能選擇投降。

“照文起這麼說,城中的黃巾賊,已然是窮途末路,只能坐以待斃了?”王蓋好奇的問道,因為從前線傳回來的情報看,漢軍幾乎佔盡了裴潛所說的各種優勢,而黃巾軍則處在他所說的種種劣勢之下。

“沒錯,張曼成擁眾十萬,卻不知道分兵把守城外的山頭要衝,只是一味的龜縮在城中,而淯水這邊,雖然眼下雙方都沒有水師,但是我相信,朝廷如果有意的話,很快就能徵集到足夠的船隻來封鎖淯水,而困守孤城的黃巾賊麼……”說到這裡,裴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顯然不認為宛城中的黃巾軍,現在還有徵集船隻,控制淯水的能力和機會。

“可是,從前線傳回來的戰報看,我軍雖然佔據了各個要衝,將賊軍困在了宛城當中,然而賊軍人多勢眾,我軍一時間也沒法攻克宛城。況且,從南陽歷年遞送來的上計簿中看,宛城中的糧草,足夠這十萬之眾,消耗三年有餘。難不成,我軍就這麼圍困三年麼?”劉照問道。

“唉,聽說故南陽太守褚貢,為了抵禦黃巾賊,特地從各縣抽調了一大批糧草,充實宛城。誰知道,一場忙碌,卻反為賊軍做了嫁衣裳!”盧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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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這批糧草,宛城也是南都,素來富庶,府藏之豐,冠於諸郡。如今落到黃巾賊的手中,反倒成了朝廷的心腹之患。”盧愷也嘆了口氣,道:“孟子說,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非南陽那邊豪族強盛,兼併太過,又缺乏賢明清廉的官吏治理,致使民心不一,百姓紛紛從賊,甚至做出了內應開城之舉。”

“哼!”王景一拍大腿,憤憤不平的說道:“永樂宮的姊子張忠,之前不就是南陽太守嗎?他在太守任上,居然貪墨了一億錢的臧餘!這一億錢,難道會從天上掉下來嗎?最後,還不是要郡中的百姓來分攤!這樣的國賊,居然逃脫了國法的制裁!真讓人一提起來就生氣!”

“罷了,有些事情,如今再怎麼說也沒用,以後定有他們清償罪行的那一日!”王蓋惡狠狠的說道。

“嗯,子覆說得對,還是把話題轉回到宛城的戰事上罷!”說著,劉照向侯謹悄悄打了眼色,叫他出去看看四周可有閒雜人等。這種話,可萬萬不能傳到旁人的耳朵裡去,否則,肯定會提前激化劉照與那些貪官汙吏之間的矛盾,平白的將一些態度模糊的人,趕到敵對者的陣營中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文起,你接著說,如今我軍該怎麼應對宛城中的黃巾賊?”劉照問道。

“以臣之見,敵人選擇了死守,我軍卻不能選擇‘死圍’。”裴潛道:“如若我軍圍得太死,讓賊軍看不到一點逃脫的希望,那麼賊軍也就只能繼續據城死守下去。可若是我軍讓出一條路來,給賊軍一個逃脫包圍的機會,說不定賊軍便會棄城而逃。一旦離開堅城,來到鄉野之間,縱然賊軍的數量再多,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賊軍與我軍交戰了這麼多次,野戰對他們不利,難道賊軍會看不出來?為何文起就認定他們一定會棄城出逃呢?”盧愷問道。

這時,在旁邊深思良久的劉照開口了:“賊軍當然知道野戰對他們不利,所以張曼成才選擇了據守宛城。可是,時移勢易,等賊軍在城中堅守得時間長了,發現再這麼守下去,終有糧草耗盡的一天,堅守宛城,唯有坐以待斃這一條出路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轉變想法,改而謀求逃命的出路。畢竟,野戰雖然對他們不利,可是他們人數眾多,真到了四散而逃的時候,我軍也未必就能逮到他們。到了這種關頭,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殿下說得不錯。所以,在眼下這個階段,不妨讓朱郎將先把賊軍多圍困上一些日子,好好挫一挫賊軍的銳氣,等賊軍每日疲於奔命,厭煩了這種日子以後,人心思變,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生出突圍逃命的心思來。”裴潛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因此,朱郎將最大的敵人,不在宛城當中,而就在這朝堂之上啊!”

“文起的意思是,朝中有人,不,恐怕就是天子,會耐不住性子,催促朱郎將進攻?甚至會因此撤換朱郎將?”王蓋問道。

“沒錯。當初朝廷任命了三位中郎將,外出平定黃巾賊,如今,盧公、皇甫將軍那邊,都已經取得了成效,唯獨宛城這裡還在僵持當中,你說,天子能不心焦嗎?因為黃巾賊的叛亂,天子可是有些日子,沒有歡愉過了,如今眼看大功就在告成之際,天子恐怕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裴潛道。

“這個不用怕。”劉照聞言笑了起來,歷史上,朱儁在進攻宛城時,也曾遇到類似的危局,但是,卻被司空張溫給化解了。如今,盧植取代了張溫,繼任為司空,這個責任,自然也就要轉交給盧植了。而且,如今的盧植,剛剛平定了冀州黃巾,在軍事方面的權威,可比張溫要高多了,有他出言勸阻,自然不愁劉宏不採納。

“盧公還朝之後,正可以就此事,向天子建言嘛!”劉照笑道:“再說了,這不還有我呢麼?嗯,對了,回頭我便把這個沙盤抬過去,藉著給父皇講述前線軍情的機會,將文起的意思,跟父皇說上一遍。我相信,在如此充分的理據面前,父皇是不會不聽從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劉照命人將已有的幾個沙盤,修整得更加精細,然後便帶著這幾個沙盤,來到了西園猗蘭殿,又開始了一輪新的忽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