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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衣錦還鄉(二)

第二章衣錦還鄉(二)

劉宏以遠藩弱枝的身份,承繼大統,本就毫無根基可言。即位之初,內有竇太后,外有竇大將軍,可以說,只要竇氏願意,劉宏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第二個昌邑王。

之後,竇氏雖被誅滅,但取而代之的曹節、王甫等一幹權閹,依舊就暗中的把持著朝政,若非宦官的權勢必須緊緊的依附在皇權之上,否則,劉宏也要對曹節生出芒刺在背的感覺了。

直到曹節病死,劉宏才算是完全掌握了漢帝國的最高權柄,不用再仰人鼻息了。

然而,正是這十多年中,那種朝不保夕、如履薄冰的處境,讓劉宏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心理——天下未必一定是自己的,只有自家的田產、珍寶,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正是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劉宏這個大漢天子,卻總是做出一副“撈一票走人”的姿態,這種心理,甚至在他的皇位已經穩固之後,也沒有多大的轉變。

為了讓自己在“退位”之後,能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劉宏早早的派人在自己的家鄉,中山國的蠡吾縣,購置了大量的田產,修建了豪華的莊園。

只是劉宏就沒有想過,古往今來,失去皇位的天子,有幾個好下場的?你就這麼確定,自己一定能成為昌邑王第二,而不是秦子嬰第二?

自然,以劉宏的聰明,他未必想不到這點,只是不肯面對現實,以及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狡兔三窟,就算另外的洞穴實際上沒什麼用處,但總比只有一個窟窿,隨時會被堵死的情形,更讓人有安全感。

蠡吾縣的莊園,前後修建了將近十年,據說規模已經不亞於一座行宮,可是劉宏卻還從來沒有機會去親眼看過,這讓守財奴脾性的劉宏,怎麼放得下心。

劉宏素來以擅長經營田產自詡,如今,自己有這麼大的一片產業,不但沒有機會親手經營,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這還算是一名大漢的好地主嗎?

更何況,劉宏離開家鄉已經二十年了,家鄉的風物,已經在他的腦海當中漸漸模糊,兒時的玩伴,不知如今已長成什麼模樣,昔日的鄉鄰,而今是否健在?隔壁的翠花是否風姿猶存?可有女兒孫女(大霧?

如今天下方定,四方戰亂終於平息了,道路通暢,旅途安全,何乘此機會,回鄉一趟?

想到這裡,劉宏的心情頗有些激盪,隨後便做出了決定——巡幸河間國以及家鄉蠡吾縣。

前面說過,蠡吾縣實際是屬於中山國管轄的,但是,無論是桓帝劉志,還是劉宏,都出自河間孝王一脈,因此,河間孝王劉開便被追尊為孝穆皇,廟稱清廟,陵稱樂成陵。

劉宏此次回鄉,肯定要祭祖,所以,河間國是他必須要去的地方。

劉宏要巡幸河間的訊息一傳出,朝堂上自然少不了反對的聲音。

這些聲音,大多認為,天下方定,正是需要休養生息,恢復民力的時候,而劉宏在此時巡幸地方,免不了又要勞師動眾,耗費民脂民膏,更別說車駕所至之處,隨行的內侍會不會乘機勒索地方,而隨行的軍士會不會驚擾百姓了。

劉宏對此照例是置之不理,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的為出巡做準備。

而劉照的反應也很平靜,他很清楚自家老爹的秉性,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因此,勸阻是根本沒有可能的,只能想方設法,儘可能的“止損”。

相對於劉宏其他的愛好,出巡已經算是相對省錢的了,從上次巡幸上林苑來看,一次普通出巡的消耗,甚至還不及劉宏在宮中賽驢的花費高。

所以,劉照並沒有勸諫的打算。

不過,在反對的聲音當中,有一個人的說法,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就是太史令董扶的奏疏——“前者北方有赤氣,東西竟天,當有陰謀,不宜北行”。

董扶的預言,劉宏還是相信的,只是,若只因董扶的預言,就放棄這次出巡,劉宏卻又不甘心。

就在劉宏猶豫不決之時,張讓觀顏察色,正準備跟劉宏說些什麼,那邊蹇碩卻搶先稟道:“陛下,董太史雖然精通天文,善解天象,但是,他與朝中的士人關係親切,往來素密,此次上疏,恐怕就是想借天象,來嚇阻陛下,還望陛下三思!”

劉宏聞言,微微點頭,一副頗以為然的樣子。張讓看了,心裡不大舒服,本來他並沒有勸阻劉宏出巡的意思,如今見蹇碩搶了自己的風頭,便出言勸道:“陛下,董太史所言,素來靈驗無比,還請陛下熟思之。陛下乃身系天下,萬不可有絲毫的大意啊!”

“張公多慮了,如今天下安泰,四方平靖,陛下出巡,能遇到什麼危險?就連董太史也只說有陰謀,這簡直就是託詞——陛下身邊,有羽林虎賁,五營軍士的重重護衛,就算真有反賊敢冒瀆龍威,我等也能將其擊退!”蹇碩昂然道。

“蹇黃門的勇武,我等並不懷疑,只是——”段圭故作沉吟狀。

眾人望著段圭,心中納罕——按說,段圭常與蹇碩共為一黨,就該共同進退才是,如今,聽段圭的口氣,卻似乎對蹇碩的想法,不盡贊同。

然而,段圭緊接著說出的話,卻向眾人表明,他與蹇碩,的的確確是穿著一條褲子的。

“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段圭先文鄒鄒的吊了一句書袋子,然後略微壓低了聲線,道:“如今天下各地的叛賊,皆被剿滅一空,自然不用擔心。可是,陛下有沒有想過,此番出巡,陛下一旦離京,整個洛陽,乃至整個河南,便都在何氏的掌握當中。若是他們乘此機會,擁立弘農王上位的話……”

此話一出,劉宏登時臉色一白,隨即便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有所思。

而張讓、趙忠等人,也當即噤若寒蟬,不敢再隨意插話。

如今,劉照背後的勢力已經相當龐大,就連劉宏,若沒有大決心、大毅力、大手段,也休想輕易處置,更何況他們這些中官!一旦捲入了劉宏劉照父子之間的爭鬥,恐怕稍不留意,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因此,上上之策,就是在兩者之間,圓滑處事,兩邊都討好,兩邊都不得罪,方能保全自身。

“陛下勿憂,此事也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在一片沉寂當中,蹇碩嗓音洪亮的說道:“陛下只須在出巡的時候,命弘農王隨行伴駕即可。”

劉宏聞言,將雙手一拍,哈哈笑道:“不錯,不錯,這倒是個恰到好處的方法。”

其實,劉宏在內心深處,對劉照還是保留有幾分信任的,只不過,他對何氏一門,以及士人集團的某些人,卻深懷猜忌。

就算劉照不想成為不忠不孝之人,也架不住這些傢伙強行擁立呀!

索性釜底抽薪,將劉照帶在身邊,讓他們想強行擁立也找不到物件,既消除了隱患,又全了父子情分,一舉兩得!

劉宏讚許的望了蹇碩一眼,隨即便派人傳召,命劉照隨行伴駕,一道出巡。

而張讓等人,則別有深意的看著蹇碩,心中除了妒忌,還有一絲不解。

按說,段圭方才的那段話,已經成功挑起了劉宏的猜忌之心,若是沒有蹇碩所出的主意,劉宏說不定只得被迫放棄這次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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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被阻撓了雅興的劉宏,心裡會又多麼的憤怒,而這一腔怒火,最終會燒到此事的罪魁禍首,亦即何氏一門乃至弘農王身上去。

父子相疑,夫妻反目,這不正是董候一黨所樂見的嗎?為何蹇碩反倒會出言化解了這段危機呢?

真叫人想不透。

再說劉照,董扶的上疏,本就在他的預料當中,因為史書上就有這樣的記載,只不過沒載明上疏的太史令到底是誰,而在本時空當中,卻陰差陽錯的成了董扶罷了。

至於預言所說的“陰謀”,劉照也很清楚,無非就是冀州刺史王芬,與許攸等人合謀,想乘劉宏巡幸河間的時候,發動兵變,誅殺權閹一黨,改立合肥侯為帝。

那麼,王芬等人的陰謀,能夠成功嗎?

不能。

首先,不管是原本的歷史,還是本時空,有一個基本的原則,是一直存在,並沒有發生變化的。那就是,王芬等人的陰謀,並沒有得到士人集團的廣泛認可,力量太過薄弱,所擁立的合肥侯,更是沒有任何號召力。

正如曹操所批駁的——你們的勢力再大,能比得上七國聯合嗎?合肥侯的身份再高貴,能比得上吳王、楚王嗎?

因此,這次政變,從根本上,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其次,歷史上的王芬,是藉口平定黑山賊,才能調動軍隊,預備兵變的。而現在,黑山賊早就被招安了,王芬又何來的藉口,調動軍隊呢?

所以,劉照根本不用為王芬謀叛一事而擔心。

但是,劉宏下詔,命他伴駕隨行,一同出巡河間,這件事可就出乎劉照的意料了。

詔命抵達之時,劉照正在花園中消暑,順帶與盧、王兄弟等人談一談最近學習《詩經》的心得。

接到詔命後,眾人一時都沒了繼續討論《詩經》的心思,轉而議論起此事來。

“釜底抽薪罷了。”裴潛搖著羽扇,倚在小几上,慵懶的說道。

在劉照的屬臣當中,裴潛算是一個異類,一者,盧、王兄弟都是志誠君子,與劉照談論,多為坐而論道,在大道理上匡正劉照,唯有裴潛,一點也不忌諱談論陰謀詭計;二者,盧、王兄弟在劉照面前,時刻都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絕不會像裴潛那樣懶散。

劉照望了裴潛一眼,心裡頗為羨慕裴潛的坐姿,出於對盧、王兄弟的尊重,劉照也不得不陪他們正襟危坐——唉,這還叫花園消暑嗎?

可是,隨著年歲的增長,盧、王兄弟面對他,也是越來越循規蹈矩,這大概是盧植、王允特意囑咐的吧。

正當劉照暗自感嘆時,邊上又傳來了裴潛的聲音:“天子無非是擔心自己前腳剛離開洛陽,大將軍便會擁立殿下上位,把他活生生的逼成太上皇罷了。”

“天子的興頭都在出巡上,未必就又這個心,能想到這一點,恐怕,這又是中官們的讒言所致。”盧愷道。

“哼!”王景怒哼一聲:“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仁孝,根本就不會答應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舉!而在朝堂之上,無論是盧公,還是臣父,也都絕不會贊同的!沒有殿下的允許,沒有重臣的支援,大將軍又怎敢行此悖逆之事!”

“可天子卻下了讓殿下同行的詔命,看來,多多少少還是對殿下起了猜忌之心。”裴潛沉吟到:“殿下日益年長,對天子的威脅也是日益增加,這些,恐怕都不是殿下仁孝能解決問題的啊!”

“文行!你可不要教唆殿下……”盧愷登時板起了臉,沉聲說道。

“子和,毋須如此,文行只是提醒我謹慎應對,絕無他意。”劉照趕忙出面為裴潛緩頰。

“哈哈,子和沒說我離間殿下父子,已算是留口德了。”裴潛笑了笑,毫不以為意:“殿下雖然仁孝,但是三人成虎,若是諸常侍在天子耳邊日夜進讒,離間殿下父子之情,我怕天子卻未必有那麼慈愛啊。”

“父子之愛乃是天性,虎毒尚不食子,文行你萬萬不可再胡亂猜度了。”劉照搖了搖頭。

裴潛輕咳一聲,藉機結束這個話題。其實,若真是引經據典的辯駁,裴潛可以輕輕鬆鬆的駁倒劉照的說法,只是,劉照擺明了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裴潛也只得鉗口。

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將其撥出,劉照藉機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透過史書的記載,和本時空將近六年的相處,劉照自認為,對於自己的父親劉宏,他還是有比較深刻的瞭解的。

劉宏雖不睿智,但也絕不糊塗;雖然貪財好色,但並不殘忍狠毒;雖然明白自己的過錯,卻沒有足夠的毅力改正;雖然懂得運用權術,卻非寡恩雄猜之主。

因此,劉照可定,他這個“太子”,絕沒有衛太子那麼難當;他自己也有足夠的手段,來處理好父子之間的關係。

這也是劉照一直不肯採用非常手段的底氣所在,歷史事件會被改變,但一個人脾氣秉性,卻是很難改變的,尤其是劉宏這種城府並不很深的情性中人。

當然,也不能因此而輕忽,放鬆警惕,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有時候輕輕的一句話就可能改變歷史,絕不可小看了一幹權閹的進讒。

只不過,抓住了劉宏的性格,就如同提綱掣領一般,有了處理父子關系的根本和底線。

是的,底線,那就是要避免父子相殘。父子相殘,只會讓外人佔了便宜,皇室鬥得越厲害,世家閥族便越能從中得利。劉照越是得位不正,就越要向世家閥族妥協,以換取社會輿論的支援。更別說後世子孫有樣學樣,在世家閥族的慫恿下,為了皇權而手足相殘,到最後,皇室的自相殘殺,反倒成了世家閥族對付皇室的利器。

既然劉宏不放心,那自己就一同出巡便是,反正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劉照還從來沒有踏出過洛陽半步,正好藉機見識一下大漢的壯麗河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堂上勸諫劉宏取消出巡的奏疏還沒有迴音,宮中便傳出了弘農王伴駕出巡的訊息。一時間,朝堂上更是一片反對之聲。

在古代,出行是一件辛苦而又危險的事情,舟車勞頓,水土不服,都足以使人致病乃至喪命。

而君王身系江山社稷之重,本不該身涉險地。君不見,周昭王親征伐楚,最終溺死在漢水之中;始皇帝巡幸四方,最後病死在沙丘驛裡。

因此,為了防止國家動盪,君王最好還是不要隨意出巡,就算出巡,也最好留下嗣君監國,以備周全。

可是,如今劉宏卻要帶著嗣君一起出巡,這還了得!因此,不少堅守教條的士人,免不了要上疏反對。

當然,這些反對基本無效,除了劉宏足夠任性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些反對當中,缺乏重量級的聲音。

因為朝堂上的元老重臣,基本上沒有人摻合進來。

這些元老重臣,久歷朝堂,各個人情練達,城府如淵,豈能看不出劉宏詔命背後的顧慮?

因此,除非是鐵了心要挑撥離間劉宏、劉照這一對父子,他們就只能順著劉宏詔命的意思走。

然而重臣當中,有不少人像盧植一樣,是想一心保扶劉照上位的,自然不會做出對劉照不利的舉動來。

至於其他人,就算沒有鐵了心上劉照的賊船,也不至於與劉照公然為敵,甚至就算是阿附閹黨的大臣,也得好好考量一下與劉照為敵的代價。

畢竟,阿附閹黨只是為了求取富貴爵祿,以利相合罷了,絕沒有同仇敵愾的義氣。

中平四年秋九月,丁酉,在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之後,劉宏的車駕,駛離了洛陽,朝著冀州方向行去。

扈從的禁衛,除了羽林、虎賁、執金吾的衛士之外,還有一部分五營軍士,而北軍的五大校尉,更是全部出動。

這其中,就有長水校尉袁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