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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衣錦還鄉(五)

第五章衣錦還鄉(五)

紀靈的這柄長刀,在鍊鋼技術才剛剛起步的東漢末年,是極為難得一見的精品。它通體都以上好的百煉鋼打造而成,刀身上一層層雪花一樣的紋路,充分說明了這柄利刃是經歷了千錘百煉,才造就而成的。

似這樣的好刀,在紀靈這般猛將的手中,用力揮斬,一擊砍斷碗口粗細的樹木,一點都不成問題。

然而,樹木是死物,張飛掌中的那一對金吾,卻是活物。依靠著巧妙的力道和招式,張飛才得以用木棍抵敵住紀靈的寶刀,這足以說明,張飛的武藝,比紀靈高出了不止一籌。

紀靈被張飛攔住後,聽得張飛叫了自己一聲“好漢”,先是一愣神,隨即,他先是望了眼遞到眼前的寶刀,隨後又望了眼面前這位當眾打敗了自己的漢子,心裡不由得百感交集。

想他紀靈,市井遊俠出身,雖然平日看上去威風凜凜,走出去路人皆盡闢易,可是在豪門權貴的眼中,他不過是地上的一灘汙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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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這等的寶刀,往日裡,紀靈別說是擁有,就連見識也未曾見識過,只不過是傳說中的事物罷了。

如今,幸得袁術袁三公子抬舉,紀靈這才出人頭地,走上了一條康莊正途,同時,也才得以擁有這等的寶刀利刃,以及駿馬良駒。

士為知己者死,對於紀靈而言,胯下的駿馬良駒,腰間的寶刀利刃,其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性命。因此,對於自己的恩主袁術,紀靈可謂是死心塌地,誓死以報,儘管袁術對他的態度十分輕賤,可是,出身社會底層的紀靈,根本不敢奢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能給自己人格上的尊重,只要在物質上的報酬足夠豐厚,紀靈依然不會吝惜自己的性命來報答。

然而,不奢望歸不奢望,自尊心卻是人人都有。今日袁術對待紀靈的態度,無疑讓紀靈感到寒心。而張飛的一聲“好漢”,卻毫無疑問是對他一身本領的肯定。這讓顏面掃地的紀靈,怎能不深深的感激、感懷?

紀靈接過寶刀,在馬上衝著張飛,雙手加額,深深一禮,隨即黯然打馬離去。

典韋在一旁見了,也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緒來,心中暗道,似這般豪傑,落在袁術手中,實在是屈才之極,日後若有機會,定要將此人從袁術那裡挖過來,好教袁術知道,天底下的豪傑,不是那麼好輕賤的!

而陰循則不露聲色的看完了這一幕,方才開口言道:“劉長史,我也不為難你,你們自己去了佩劍,隨我一道去御前請罪罷!”

劉備翻身下馬,肅容斂手,躬身道:“備敬候陰君發落。”

張飛見了這一幕,猶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下了馬。

三人將隨身的佩劍取下,交給了身邊的羽林騎士,然後在羽林騎士的押解下,向劉宏的御駕走去。

典韋見狀,打馬來到劉備身邊,俯身低聲道:“玄德、益德,你們放心,我這就回去向弘農王稟報,請他設法援救。”

劉備微一拱手,道:“如此,有勞典都尉了,請代我向弘農王殷勤致意。”

典韋一揮鞭,策馬便走,還沒奔出幾步,就見對面一騎飛馳而來,與自己擦身而過。典韋匆忙中望了一眼,卻是執金吾甄舉。

原來是正主來了。

典韋心知,若想讓劉備等人脫罪,那就只能將這次衝突的責任,推倒執金吾衛士的頭上。因此,執金吾對此持什麼樣的態度,是處置此事的關鍵。

雖有心回馬去見甄舉,但典韋也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足以和甄舉談條件,還不如速速趕回去,向劉照稟明此事,再做打算。

且不提典韋打馬飛速奔還,就說執金吾甄舉。

原本,執金吾身負儀仗、警衛之責,自然要在隊伍前方引導。不過,這一路上風塵僕僕,風吹日曬,長途騎馬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甄舉乃是世家子弟,富貴體態,當然承受不起。

好在劉宏也不是求全責備之人,對隨行的扈從大臣多有寬待,加之甄舉素與諸常侍相善,因此,甄舉也得以伴隨在御駕旁邊,與趙忠同車而行,端得是一個舒服。

方才,前方有刺客的訊息傳過來之後,甄舉的第一反應,也是要親自前往查探,畢竟,身為執金吾,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奈何,一聽到有人行刺,扈從的侍衛們也迅速行動了起來,將御駕圍了個水洩不通,一時難以通行,再加上甄舉原本就有幾分膽怯,一見這個陣勢,只好暫時拋下履行職責的想法,先躲避一陣再說。

誰知,等了好半天,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眾侍衛摩拳擦掌,嚴陣以待,可是卻不見有半個賊人的身影,而方才還傳來陣陣喧鬧的前隊,同樣再也沒有傳回來半點音訊。

暴風雨前的寧靜最是熬人,越是沒有動靜,一干人越是心裡沒底。最後,就連趙忠也忍耐不住了,對甄舉道:“子厚啊(作者設定甄舉字子厚),前方音訊全無,天子定然等得焦心,你身為執金吾,職責所在,不可不為天子分憂啊!”

見趙忠開口催促,甄舉不得不速速動身,趕往前方,檢視動靜。

甄舉快馬加鞭,來到前隊之後,只覺得雙股戰戰,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他勒住馬兒,朝旁邊的衛士怒聲呵斥道:“死奴!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牽馬!”

旁邊的執金吾衛士趕忙上前,牽馬的牽馬,執鐙的執鐙,扶著甄舉爬下馬來。

下馬後,甄舉艱難的抬了下腿,方才的一番疾馳,已然打破了甄舉身體的極限,為了避免摔落下馬,甄舉只能緊緊夾住馬腹,一番顛簸之下,大腿的內側便被擦傷了,而甄舉騎馬時僵硬的動作,也令他全身痠痛。

眼看自己行動不便,甄舉只好舉手遠遠的朝陰循一禮,道:“義甫公(作者設定陰循字義甫),甄舉見禮了!”

陰循見了甄舉,心中暗有不屑之意,其不屑有三:

甄舉出身無極甄氏,早在西漢時期,就是有名的世家閥族,其先祖甄豐,平帝時以定策擁立之功,拜少傅,封廣陽侯,後來更是位至三公,官拜大司空。

然而,就是這個甄豐,在王莽篡漢之時,為其積極奔走,與劉歆、王舜並稱為王莽的三大心腹。其子甄尋,為了讓王莽有篡漢的輿論條件,甚至不惜一手偽造了所謂的符命,來證明王莽乃是天命所歸的人主。

其弟甄邯,也同樣為王莽充當爪牙,與甄豐並稱“兩甄”,同為莽朝新貴。

試問,這樣一個家族,能被東漢開國功臣之後的陰循看得起嗎?此其一也。

甄豐雖為王莽心腹,但其性格剛強,常常在言語上觸犯王莽,因此為王莽所不喜。新朝建立之後,藉口金匱符命中早有安排,甄豐僅僅被封為更始將軍,爵祿遠不如劉歆、王舜等人,甚至不如弟弟甄邯。為此,甄尋心生一計,又偽造了一道符命,說新朝應當仿效周朝故事,在陝地設左右二伯,以對應周、召二公,甄豐可任右伯,太傅平晏可任左伯。

符命呈上去後,王莽果然批准了。甄尋見符命有效,貪心不足,便想更進一步,佔更大的便宜。由於甄尋垂涎王莽的女兒,漢平帝的皇后王氏,便偽造符命,說黃皇室主(王莽篡漢後給孝平皇后的封號)當為甄尋之妻,再次呈遞了上去。

誰知,王莽向日信奉符命,乃是因為符命對他有利,如今見甄尋如此大膽,自然是怒氣沖天,立刻派人拘捕甄尋。

最後,甄豐被迫自殺,甄尋出逃,尋即被抓回處死。諾大一個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新貴家族,就此一敗塗地。

甄氏家族在新朝就已經失勢,而到了東漢,更是長期抬不起頭來,雖然在地方仍然是世家大族,但在朝堂之上,再無足以撐起場面的重要人物。

而現在,甄舉能夠出任執金吾一職,完全是他投靠閹黨,與中常侍趙忠交好的緣故。既然是閹黨一派,自然要被士人一黨的陰循看不起,此其二也。

甄舉身為執金吾,在自己手下的衛士傳來警訊後,卻沒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來檢視、處置,直到這邊事情已經了結了,才才姍姍來遲,可謂是毫無膽色,失職之極。

而且,陰循已經從手下那裡,瞭解了此次事故的起因:一切,全因執金吾的衛士肆意譏嘲劉備而起。

身為天子親衛,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天子的威儀、顏面。似這般肆意譏嘲朝廷命官的舉止,簡直是輕浮之至,傳揚出去,讓天下的士人如何看待天子,看待朝廷?

更何況,劉備的不卑不亢,張飛神勇無匹,都給陰循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因此,這件事情,在陰循看來,完全就是一起小人狐假虎威,欺侮士人君子、當世英傑的惡行。

手下的行為如此惡劣,足見其長官沒有好好約束管教,甄舉難辭其咎。

陰循並不是固執成見之人,若甄舉只是阿附閹黨,倒也用不著求全責備,如今的朝堂,中官弄權,想要成事,有時候也不得不與其虛以委蛇。若甄舉是個有本事的,陰循絕不會僅僅因為他阿附了閹黨,就如此的鄙視其人。

可是,甄舉卻偏偏沒有那份本事,這叫陰循如何能不鄙視他?此其三也。

因此,陰循也只是遙遙一禮,道:“原來是甄金吾,此間的事故我已經處置妥當了,這就去回稟天子。還請甄金吾約束部下,恢復佇列,否則,似這般亂糟糟的一團,成何體統!”

說罷,陰循便帶著人,揚長而去,倒把甄舉氣了個倒仰。

氣歸氣,事情總得先問明白了。在甄舉的嚴詞詰問下,執金吾的衛士們終於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甄舉聽完後,這才明白陰循為何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了,不管手下的衛士把自身的責任推得多麼乾淨,把張飛描述得多麼蠻橫無禮,但是,從他們吞吞吐吐的言語當中,甄舉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半點的真相。

甄舉恨恨的跺了跺腳,這一舉動牽動了他大腿上痠痛的肌肉,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角直咧咧。然而,他的思維卻急速的轉動起來,為如何善後做起了打算。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執金吾的衛士譏嘲地方官員,這事落在劉宏那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劉宏自身對此是滿不在乎的。

問題是,這事落在陰循的手上,就沒那麼簡單了。

執金吾的衛士雖是天子親衛,可畢竟只是一介兵卒罷了,連鬥食的小吏都算不上;而劉備的典農都尉部長史,雖不過地方上的小官,可畢竟是品秩六百石的朝廷命官——這裡面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東漢雖非重文輕武的朝代,相反,還非常看重軍功,但這並不代表普通士卒的地位有多麼的高,本質上,他們依然是小民而已,就算是天子的親衛,那也不過是待遇比較好的小民。

而一個品秩六百石的官員,雖然相比兩千石不過是微末之職,但放眼大漢,卻已經是中等階層了。

小民出言侮辱官員,這官司若是認真打起來,理虧的肯定是自己這邊。

若是這事只牽涉到那劉備一人,倒也好辦,區區一個六百石,就算他這個執金吾壓不下來,難道中常侍趙忠也壓不下來麼?

可是,如今有了陰循替劉備出頭,這件事情不但極有可能壓不下來,甚至還會演變為中官與士人間一輪新的爭鬥。

想到這裡,甄舉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己在朝廷當中毫無根基,一旦捲入這種級別的爭鬥當中,很可能就會被當作卒子給棄掉了。趙忠雖與自己親厚,但那是看在自己孝敬的錢財的份上,真到了利害關頭,趙忠可不會死命的保他。

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到時候,自己避重就輕,死咬著張飛毆傷執金吾衛士,衝撞車駕的罪名不放,以劉宏的護短和死要面子,或許還能把矛頭最終調轉到劉備一行人的身上去,讓自己這邊的責任化小化無。

打定主意後,甄舉一邊喝令手下的衛士重整佇列,一邊咬牙再次爬上坐騎,打馬朝御駕處奔去。

到了車駕外圍,甄舉略一思忖,決定先找趙忠商量一下對策。當他剛剛走到趙忠所乘馬車的附近時,一名年青的宦官攔住了他,微笑著見了個禮。

甄舉抬眼一看,卻並不認識對方,但對方怎麼說也是個官宦,甄舉也不敢怠慢,趕忙還禮道:“不知這位黃門是哪位常侍的門下?找甄某有何事垂詢?”

那宦官道:“我乃弘農王門下的奴婢候謹,此來是替弘農王傳句話給金吾的。”

“原來是小候黃門!下官久聞大名,未曾親見,故而當面不識,怠慢了,怠慢了!”甄舉一聽來的是候謹,連聲遜謝。

候振、候謹兩父子,是弘農王門下最得寵的內侍,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甄舉自然早有耳聞。

候振官拜小黃門,是貨真價實的的“黃門”,而候謹尚不過是普通內侍而已。

不過,就像人們尊稱低階軍官甚至是士卒為“都尉”的一樣,黃門也是人們對內侍的尊稱。故而,人們呼候振為“大候黃門”,候謹為“小候黃門”。

在京為官的,若是不知大、小候的名頭,那簡直就等於不知道當今天子的阿父、阿母是何人一般。

候謹見甄舉對自己如此恭敬,心裡暗自點頭,道:“難得此人如此乖覺,倒也正好,想來弘農王的囑咐,他也不敢不遵。”

“甄金吾客氣了!小人哪裡當得起甄金吾如此尊抬?”候謹也謙讓了一句。

“不知弘農王有何囑咐?但凡下官能辦得到,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甄舉心中狂喜的同時,卻又拿摸不定——雖說這是一個攀附弘農王的良機,就不知弘農王到底要自己做什麼?

“聽說方才有人衝撞了車駕?打了金吾手下的緹騎?”候謹漫不經心的問道。

“確有此事,聽說是鉅鹿典農都尉部右部長史劉備,功利心切,急於拜見天子,結果衝撞了前隊的衛士。在被衛士嚴詞斥責後,他手下的司馬張飛,竟悍然動武,毆傷衛士,驚擾到了天子和弘農王,實在是罪大惡極!”甄舉忙不迭的告起了惡狀。

候謹聞言,微笑不語,直讓甄舉心虛不已。最後,甄舉硬著頭皮,問道:“不知弘農王的意思是?”

候謹哈哈一笑,道:“甄金吾,你當弘農王對此真的一無所知麼?事情的起因,弘農王已然盡知了。”

甄舉登時汗流浹背,趕忙請罪:“下官確有御下不嚴之處,然而那劉備一行人,也的確太過蠻橫,一言不合,便出手毆打天子親衛,實在是……”

不等甄舉說完話,候謹便板起了臉孔,口氣生硬的說道:“甄金吾,你可知那劉備是什麼人?”

甄舉猛然打了個寒戰,顫巍巍的問道:“下官不知,還請黃門明示。”

“那劉備,乃是太子太傅盧公的學生,弘農王的同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