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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風玉郎

一夜春風珠玉郎,吻花欲醉拈斷腸。

偷心不過三尺劍,最恨佛前哭紂王!

。。。。。。

玉郎,人如其名。面如冠玉,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給人風流倜儻的感覺。繼而讓人聯想到:風度翩翩,曠逸瀟灑……

也許這些,可能就是無數少女喜歡他的原因吧。

――

玉郎颯然起身,笑道:“再好的茶,也不過是哥哥的漱口水罷了。”

錢解決相顧一笑,道:“茶這東西,境界太高了,既然飲得,亦能漱得。玉郎你還要好好參悟哦?”

玉郎道:“沒想到哥哥的茶禪,如此精到,玉郎不得不佩服。”

錢解決突然問道:“你到底為什麼會來?”

玉郎道:“鐵三是你殺的?”

錢解決:“是啊,四十兩黃金,殺一條狗命,賺得很容易!”

玉郎道:“你知道,外面為什麼這麼吵嗎?”

錢解決道:“是因為鐵三死了吧?”

玉郎道:“你知道鐵三是什麼人?”

錢解決道:“知道,白州的土皇帝嘛。”

玉郎道:“他不但是白州的土皇帝,他還是惡鬼的表弟。”

錢解決道:“那又怎樣?咦?你為什麼也會知道?”

玉郎道:“因為我也討厭惡鬼!”

錢解決詭笑道:“果然是我好兄弟!在楓樹林捆我的也是你吧?”

玉郎囅然笑道:“哥哥怎麼知道?”

錢解決佯怒道:“你把我害慘了。知道我有多委屈嗎?”

玉郎驚訝道:“不會吧?我又沒動你的黑美人?你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錢解決慪氣道:“可別提那色驢子,沒有它我就不會出那麼大糗!”

玉郎好奇道:“哦?我綁法很簡單的,你只要好好想想,喚它給你扯下繩索,就會有辦法脫身的?”

“還簡單?幹嘛把我綁得那麼結實,動彈不得?”

“哈哈,哥哥著急了?”

“豈止是著急,還上火了呢?”

“怎麼回事?哥哥說來我聽聽。”

“唉,一言難盡。對了,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蒙汗藥,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法長進許多啊?”

“哈哈,是哥哥太大意了,我只不過買通了‘漾心閣’的夥計,在你包裹裡撒了藥。是你飢不擇食,才中招的好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看他怪怪的。玉郎,你為什麼要暗算我!”

“我都是為了哥哥著想,鐵三殺不得!”

“你不是也討厭惡鬼嗎?”

“是鬼伯的命令。”

“殺鐵三也是他讓我接的啊!”

“所以他又讓我來阻止你。”

“他很明白,只有你,在我這裡還有面子。鬼伯想幹什麼?”

“他說,不想看到組織裡出現內訌!結果,還是無法避免。”

“我與惡鬼,早晚要有一戰!”

“所以,我沒有提前通知鐵三讓他戒備,也沒有出手阻止你。”

“算你聰明!對了,昨晚伺候我的六位美人呢?”

“早就嚇跑了!你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熱鬧。”

“不就死了個鐵三嗎?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

“哥哥不知道,現在嶺南道大大小小的江湖人物都陸續朝這裡趕來。好似召開武林大會一般。”

“沒想到小小一個‘沒人惹’,竟然有這麼多人維護他?”

“哥哥,不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他有錢嘛。”

“那你可知道他從哪裡得來的錢,又怎麼會如此迅速的崛起嗎?”

“還不是惡鬼的錢。……難道?”

“不錯,就是洗黑錢!嶺南道上,來路不明的錢都是從他這裡洗乾淨,再出去的!”

“那我也殺對人了!”

“可是你把整個嶺南道上的人也全得罪了!惡鬼也不會善罷甘休!”

“正等著他呢!”

“鬼伯不會袖手旁觀的。”

“在鬼伯插手之前,我會先幹掉惡鬼!到時隨他處置去吧。”

“我會幫助哥哥殺了惡鬼!”

“玉郎,你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

“我說過,我也討厭惡鬼!”

“好兄弟,謝謝你幫我!可是……”

“不要言謝,我們是兄弟!”

錢解決一下怔住,很鄭重的望著玉郎非常堅定的眼神。深情道:“對!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是不會說謝謝的!”

錢解決很感動!

他感動,不僅僅是因為玉郎在他遇到危機時的主動幫助,而是他那句斬釘截鐵的“我們是兄弟!”

“既然我們兄弟同仇敵愾,便要早做打算。免得惡鬼暗算。”

“哥哥,還是想想怎麼從這攬月苑出去吧?”

“我‘月下無影’錢解決,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可不是浪得虛名!玉郎我們走!”

兩人收拾行裝時,錢解決忽然發現玉郎手上的寶劍品相不凡,已不是他原來的那柄。便問道:“玉郎,你手裡的寶劍,怎麼換樣子了?”

玉郎竊喜,非常得意的道:“不久才得到的寶貝,等會出去,路上再告訴哥哥。”

就在他們收拾完畢,要走的時候,突然聽見了雷公的大嗓門:“我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要他還我們劉堂主的眼睛!”

錢解決道:“這些人就在隔壁?還想挖我的眼睛?做夢去吧!能見到我錢解決就算你家門有幸。”

玉郎道:“我們還是快走吧?用不著理睬他們。”

錢解決推開窗戶,又緩緩關上,玉郎問道:怎麼了?”

錢解決忿忿道:“這個鐵三,著實可恨!活著的時候沒人敢惹,死了!也不安分!一夜之間,招呼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滿大街都是!比集會還熱鬧!”

玉郎看著窗外,無奈道:“他們不是來看鐵三的,都是奔著自己的錢帳而來。鐵三一死,他們的錢數,就成了亂賬,死無對證!這回白州可要天下大亂了!”

“玉郎,我們怎麼出去?乾脆跳窗戶,如果有人攔著……不行啊!我的銅錢也撒不過來啊,這是有多少人啊,得浪費我多少銅錢啊?還是走房頂吧?也不行啊,色驢子還在樓下馬房等我呢?我必須帶它走呀?”

“你就別心疼你的那點銅錢了,我們不能冒冒失失地闖出去,不能和他們糾纏,得想想辦法,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好吧,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當錢解決開啟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走廊裡站滿了各色人物,有扛刀的,提劍的,豎著槍的,叉著鞭的,……,烏泱烏泱的擠不過身去。

“各位英雄,請借個道,我們有急事要辦,都請讓一讓哈,讓一讓……”

眾目睽睽,低頭哈腰地剛走幾步,突然一聲喝斥:“那兩個小白臉,給我滾回房間去,不知道鐵老大昨晚被人暗算了?這妓院的嫖客,全部都有嫌疑,一個都許走!”

錢解決假惺惺的笑道:“鐵老大死了,跟我們嫖客有什麼關係,我們是來找姑娘的,又不是找鐵老大的。鐵老大是出了名的‘沒人惹’,誰敢惹他啊!”邊說著兩人邊往裡面擠。

一個拿斧頭的毛臉大漢氣勢洶洶地迎面走過來,斜歪著攔住去路道:“哎,我說你倆小子還挺犟的哈,沒聽到我們幫主叫你們滾回房間裡去,耳朵聾了是吧?快滾回去!聽見沒有!”

錢解決怪笑道:“你家叫什麼幫的幫主啊?這麼厲害?”

毛臉大漢一豎大拇指,得意道:“我們惡虎幫!幫主‘插翅斑斕虎’梁虎的大名你沒聽過嗎?”

錢解決道:“什麼羊?什麼虎?到底是羊?還是虎啊?”突然玉郎一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招惹是非,浪費時間。又忙改口笑道:“聽說過,聽說過,虎幫主的大名,如雷貫耳。怎麼能不認得?還請讓一讓,我們真有急事!”

眾人聽他言語不敬,都怒氣洶洶地望來,毛臉大漢更是怒不可遏,欲要發作。忽又聽他陪笑言語示弱,稍有息怒,不屑道:“剛才看你這小子,挺囂張跋扈的!一聽到我們幫主威名,這會兒知道害怕了,既然知道,就別犯渾!還不滾回房間去!”

錢解決瞪了玉郎一眼,意思是:“看吧?來軟的不行吧?這些狗東西就是欠收拾!乾脆廢了他們!”欲要動手腳。

玉郎一把按住,朗朗一笑,拱手一週,道:“諸位江湖朋友,不要誤會!適才是我兄長冒犯了,都怪家父平時太寵慣我兄弟二人,才落得這囂張跋扈的性格。今天多有得罪,還請各位朋友莫怪莫怪,見諒見諒啊!”

眾人驚異,那虎幫主聞言一怔,又見他二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趕忙作揖問道:“敢問兩位公子,令堂尊姓大名?”

玉郎謙遜回禮,道:“不敢,不敢,家父小坐襄陽,常望漢江垂釣,人人都敬他,尊他作‘漢江霸王’。”

眾人驚呼:“‘漢江霸王’方克蚩!”一片拜服聲中,眾人都圍觀上來,都要一睹二位公子的風采,紛紛作揖示好。二人既然演戲就得演的像那麼回事!人家作揖過來也得回禮啊,連忙不迭,玉郎道:“多謝各位朋友抬愛,不過在下兄弟二人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還請各位朋友讓個道路,多謝!多謝!”

眾人聞言紛紛退讓,一條出路,兩人作著揖,快步走著,很快走過走廊,轉到樓梯口前,一樓大廳裡滿滿的人,都好奇的抬頭望過來,兩人相顧苦笑,無奈拱手道:“多謝江湖朋友抬愛,請讓一讓,讓一讓……”他們老是重複著說這些話,感覺有些口乾舌燥了。樓下的人不知怎麼回事?滿臉茫然,虎幫主和毛臉大漢等認識的人都過來解圍道:“這兩位是襄州‘漢江霸王’的公子,有急事在身,要出去,請朋友們讓一讓……”

所有人一聽,皆油然退讓。二人趕忙道謝,快步走到樓梯口上,欲要順流而下。

突然一聲:“站住!”響徹滿樓,讓人心驚,回頭看時,赫然是“八面威風”風十八!

玉郎笑道:“這位朋友,叫住我們,有何貴幹?”

虎幫主趕過來,道:“風寨主,這兩位公子是‘漢江霸王’的……”

風十八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凜然道:“哦?漢江霸王方克蚩的公子,風某曾見過幾次!不知兩位公子還認得我嗎?”

錢解決尷尬笑道:“風寨主,你好,好久不見哈。”

風十八冷笑道:“請問兩位公子,說有要急之事在身,不知所謂何事?”

玉郎趕忙應道:“風寨主,不好意思,由於事情過於機密,晚輩不便回答。還請諒解,不要為難晚輩,見諒見諒。”

風十八打量著二人,果然氣度超群,不是平常人物。突然看到玉郎手裡的寶劍,駭然驚怔,若有所思。身後的王運算元,房六等人,皆畏懼“漢江霸王”的威名,都是隔岸觀火,隨波逐流。

只有雷公憤憤不平,畢竟海河派自從“神龍革命”以後就分裂了,變成了漕幫和漁幫兩大主流分庭抗禮。唯獨“漢江霸王”主掌的山南道未曾波及,獨樹一幟,依然自稱“海河派”。方克蚩胸懷大志,運籌帷幄,大有一統海河派的氣勢!氣勢如虹,逐漸吞噬黔中道,繼續向南滲透,業已涉獵及嶺南道的外圍地區,其欲兼併嶺南道的野心,路人皆知。“漢江霸王”驟然神起,令江湖仰望。

嶺南道一直都是漁幫的天下,幫主“鯨吞一浪”甘無浪和“漢江霸王”方克蚩向來夙敵已久,針鋒相對。如今漕漁勢不兩立,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海河派遂成三足鼎立的形勢!兩人之間的爭鬥悍然愈演愈烈。

幾番較量,雖然甘無浪還要分身對付漕幫,略處下風,但是方克蚩也不敢小覷,暫時蓄勢虎踞,伺機而動。江湖上議論紛紛,皆認為方克蚩早晚會打敗甘無浪,一統嶺南漁幫。

雷公是甘無浪的人,當然容不得“漢江霸王”。更何況他的兩個兒子,現在業已深入虎穴,如果抓住他們獻給幫主,押做人質,他十分自信,海河派的對峙局面很快就會逆轉,自己的地位也會扶搖直上,如此大好機會豈能放過!沉思良久,才計上心來,猛然一喝,震耳發聵,令人喪膽。

錢解決吃他一下,不由惱怒,罵道:“你這大嗓門,發什麼神經?突然大呼大叫,莫非死了親爹不成!”

雷公怒不可遏,叫道:“你兩個毛頭小子,根本不是什麼方家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鐵老大就是你們殺的!你們弄瞎了劉堂主的眼睛,這就是證據!因為他無意間看到你們的手段,才慘遭毒手!如今看到各路英雄在此會聚,一定是膽怯了,竟敢冒充什麼方家?我呸!分明就是脫身逃命之計!我雷公要為鐵老大和劉堂主報仇,各位英雄莫要怕了方克蚩的威名,就信以為真放走了這兩個刺客!”

鐵三確實是錢解決所殺,毋庸置疑!

但是,雷公分明是在故意摸黑嫁禍,讓鐵家人和江湖其它幫派也摻和進來,站在了漢江霸王的對立面,一起圍殺他們二人。其用心狠毒,足見非泛泛之輩!

雷公的話突如其來,眾人一片啞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大疤拉是個魯莽之人,聞言是他們殺了鐵老大,報仇心切,不問青紅皂白,大叫道:“你們好大膽子,竟敢殺了鐵老大,我大疤拉一定要為他報仇!”說著,扯刀就衝了過來,迎面就是一計必殺斬!

玉郎知道不能讓錢解決出手,因為他一出手就會露餡,如果有人看到他使用銅錢做暗器,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他殺了鐵三,到時百口莫辯!越發難以脫身!急忙按住錢解決,不許他衝動!

只聽“鏘”然一聲,大廳裡人群譁然分散兩邊。

“嗡……”一段銳器飛速插入地面木板,被猛然夾住急速晃動著。

再看大疤拉驚魂落魄,怔怔的盯著手裡的刀,悍然被削為兩段!

玉郎的劍,業已颯然如鞘!

所有人駭然失色。

風十八也看清楚了玉郎手中的劍,脫口而出:“哭王劍!”

玉郎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認得他的劍。不由問道:“你認得我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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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十八笑容滿面,拱手道:“兩位果然是方公子,風某剛才多有得罪了,莫要見怪。”

兩人頓時愕然,玉郎緩過神來,趕忙回禮道:“豈敢,豈敢,風寨主太客氣了。”心裡暗生疑惑,不明白風十八的態度為什麼一下子有這麼大的轉變。

這時,鐵家家丁跑來稟報王運算元,說馬房發現了兩匹駿馬,皆屬千里之列。不是本地所有,經過打聽才知道是兩個長途跋涉的外來人所乘坐騎,非常值得懷疑。

錢解決道:“那是我們馬,一黑一白。”

家丁忙道:“一點也不錯!確實是一黑一白,哎?是不是,就是他們殺了鐵老大!”

王運算元看著錢解決和玉郎很友善的笑了笑,斥責家丁道:“胡亂言語什麼?這兩位是襄州的方公子。不是什麼外來人,是咱們自己人。是不是啊?各位江湖朋友?”

眾人一片歡呼,氣得雷公火冒三丈!一聲暴喝,震得所有人急忙捂住耳朵,雷公罵道:“好你個王運算元,鐵老大屍骨未寒,你竟然大張旗鼓地要放過兇手,你居心何在?莫非真把自己當做了鐵老大的繼承人?在這裡指手畫腳!還輪不到你在這裡發號施令!各位英雄不要相信他!雷某十分確定他們就是外來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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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