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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大醫院小夫妻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在初到美國的一年, 她夜半的時候開始胃疼, 赤著腳起床, 給自己倒一杯水,捂著肚子在床上輾轉反側, 告訴自己要早點睡覺了,明早有課,可還是冷汗直冒。

咬著牙,想起父母的叮嚀,有點心酸

想起曾經那個人,他有璀璨的眸,半夜裡跑到她宿舍樓下, 隔著院門遞給她胃藥;

想起曾經那個人, 他有溫暖的手,他嘴裡罵著:“叫你不聽話吧,吃了多少冷飲?”臉上流下汗來,手還是在幫她揉著胃的。

想起曾經那個人, 他有醇醇的聲音, 她在電話裡疼得沒力氣,憋了聲音說:“小靜先生,我胃疼!”他從學生會的辦公室裡溜出來,坐在大學生活動中心外邊的臺階上,或許是皺了眉的,或許是好笑的,放在電話裡卻都變成:“乖, 我陪你說話啊,說完就不疼了,好好睡覺!”

她在這樣的夜裡 ,想起以前的種種,恨透了自己白天吃多了自助餐,留學生永遠對“自助餐”三次無法抵抗。

每一次胃疼就會想起那樣一個人,記憶的輪廓慢慢浮現,人變得特別的脆弱。

黑暗中去摸索手機,點下了開鎖鍵,一圈光亮刺著了眼,想想誰若是這時候進來,肯定以為是貞子再世了,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起了笑意,但不到幾秒就收斂了,心裡罵道:熊曉苗,你真是甩到無敵。

一個個名字翻下去,越來越快的翻動,越來越沒耐心,最後,愣在一個號碼上。

只有一串號碼沒有名字,因為老是刪去了又加上,乾脆不寫名字了,可即使不寫也是知道是誰的號的,

心顫顫的,伸出指去,突然想起--忘買電話卡了。

苦笑著想到葉子曾在一個聚會上問過:“你們有沒有過特別想找人說句話,但翻遍了電話簿找不到這樣一個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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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樹點頭,胖子一笑,一抬手一杯下肚,她那時說:“還好!”

其實不是還好,只是因為初來乍到,沒來得及遇到這樣的情況。

悶著把手機拋回去,捂了胃皺了眉繼續,

好吧,好吧,總有一刻會不疼的……

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天亮的時候她一睜眼爬起來,趕緊刷牙,找書,上課去,

坐在教室裡笑著和旁邊的朋友打招呼,

教授的ppt翻得比誰都快,她刷刷的抄,

昨天的脆弱早來不及想起……

有人說:“我不寂寞,因為我習慣寂寞”--看似堅強的盔甲,實則一擊即碎……

熊曉苗又一次想起胃疼的事情,人總是吃過苦頭才會學乖,在後來的幾年裡,她都儘量忌口,吃東西時也注意很多,胃慢慢調整過來。沒想到最近胃是沒問題了,卻還是應了流行,感冒了。

看著坐在一旁抿嘴開車的夏靜生,偶爾遇到紅燈停下,就會伸出一隻手,貼在她的額上。

她笑,拉了他的手下來說:“我只是感冒而已,你再摸幾次還是發燒,別摸了!”只是不忍心他擔心。

他卻是瞪了她一眼,蹙起秀氣的眉來,大眼裡閃過一絲惱怒,咕嚕著:“還很以前一樣,不讓人省心!”

她點了暈啊暈的頭,嘿嘿的笑起來。

要老像以前一樣,她在美國的時候早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只因為以前有他的,於是什麼都不怕,儘管糟蹋,反正他會心疼。 因為以前有他,所以不用計較,什麼東西都傻傻的,因為有了他就是她熊曉苗一生最大的財富。

呵,只因為以前有他啊……

省人民醫院似乎什麼時候都是繁忙的,落地窗的大廳,匆忙的人群,護士小姐坐在導醫臺邊,笑得卻讓人心慌。

夏靜生牽了熊曉苗去掛號,本來只是看個感冒,掛水開藥的,

想了想,卻有禮的對掛號小姐說:“掛個血液科,再查個血全套!”

熊曉苗傻問:“為什麼要抽血,我就感冒而已!”

夏靜生偏了頭:“你老愛吃甜的,順便查查血脂!”

熊曉苗託了她暈啊暈的頭,想查血還有順便的,又不是超市大買賣,這人就是不好心,要她挨一老針!

她還沒抱怨完呢,夏靜生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側了漂亮的臉去,說:“再掛個骨科。”

回了頭,卻不望她,自言自語:“前幾天不是說腰疼?一起看了!”

熊曉苗臉紅,雖然夏靜生說的聲音不高,但大庭廣眾的,一對年輕夫妻,男的說“你腰疼!”

還是引人遐思的,梅嬈就嘲笑過她,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敢怒不敢言,惡狠狠的踩了夏靜生一腳。

夏靜生可不管,對著正低頭偷笑的掛號小姐微微頷首,禮貌一笑:“謝謝。”

人小姐一個臉紅,掛號單刷刷的打出來。

熊曉苗決定和夏靜生這個bt劃清界限,夏靜生拿了一沓的掛號單,翻了翻,說:“去看感冒開藥,骨科的號在前邊先去看骨科,再去驗血,拿藥最後……”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低了頭,柔軟的劉海微微的散下來,垂了長長的眼睫,仔細研究,遠遠看過去就是個雅緻的男人,說出的話卻像個管事的小老頭子,要真有人走近聽見他在說什麼估計會吐血。

熊曉苗正咧了嘴笑呢,夏靜生就抬起頭,臉紅起來,吼她:“不許笑,醫院裡要嚴肅點!”

拉了她往內科走,突然回了頭,倒自己笑起來說:“現在,出發!”

熊曉苗嘴角笑得歪啊歪,頭轉啊轉,心裡卻美啊美,

這夏靜生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看完骨科,拍完x光片,等片子的時候正好去抽血。

熊曉苗這輩子就是個沒出息的,愛吃,躲懶,怕疼,但也遇上了夏靜生,命中註定是不得安生,攪不過他,只好硬了頭皮往抽血的視窗一坐。

屁股還沒落下去,夏靜生就把她拽起來了,以為是他人品爆發了,他卻是把她拎到另一張凳子上坐下,雲淡風輕的說:“找個年紀大的醫生,有經驗,不疼。”

她看看剛才視窗,蘋果臉的小護士,紅了眼睛扎針,臉一抽,就覺得自己的膀子疼起來,按自己的邏輯肯定是找可愛系的,幸虧啊,幸虧。

望了望自己面前的這位馬臉大媽問:“阿姨,抽得疼不?”

大媽面無表情的搽碘酒,說:“怎麼可能不疼,怕疼別抽啊!”

熊曉苗“哦”了一下,低了頭,想了想說:“阿姨,盡量少點疼,謝謝啊!”

夏靜生在一旁聽著好笑極了,看了她可憐巴巴的伸出雪白纖細的手臂,直咽口水,還在那左一個阿姨又一個阿姨的,怕人大媽真煩了,狠狠給她一針,叫她閉嘴,扶了她頭站好。

熊曉苗覺得蟲子蜇一下的疼,知道針頭進去了,害怕大媽抽到了空氣,她又要挨針,趕緊回頭,一看管子是空的,苦了臉問大媽:“阿姨,你沒抽到啊?”

馬臉大媽的臉貌似更長了,沒好氣,松了皮筋,說:“怎麼沒抽到”褪掉針管的外殼,深紅的一管血,沒好氣說:“這是什麼!”

熊曉苗“嘿嘿”笑,剛才那殼子居然是不透明的,白色的外殼,她一看嚇了一跳,以為是沒抽好,還好還好。

夏靜生笑她,她拿了棉花按按膀子,甩甩很沉的頭說:“這有什麼好笑的!都和你說了抽血不疼!”特意強調了“不疼”。

到了骨科看片子就來事了,醫生說:“腰沒傷到,只是尾椎骨那有點發炎。”指了指片子上腰下的一塊骨頭,說:“就這邊,有點陰影!”

熊曉苗和夏靜生一看果然是,夏靜生問:“醫生,有什麼藥或辦法能治好?”

那醫生看了眼熊曉苗說:“你是不是常常坐在電腦前?”

熊曉苗點頭,只有是在家,她都是在擺弄電腦,維護網站,看電視啊,發帖的。

醫生也點頭說:“很多白領,年輕人得這病,可以開點中藥!”又瞟了眼熊曉苗一副萬事大吉的樣子,不緊不慢說:“但是要注意,坐久了要起來運動,不然老了會發展成骨質疏鬆,癱瘓也有可能。”

醫生推了把眼睛,低頭開藥。

熊曉苗嚇得不說話,這醫生太能嚇人了,夏靜生皺了下眉頭,點頭對醫生說:“謝謝”。

才出了骨科,夏靜生就一副烏雲籠罩的樣子,說:“熊曉苗,你趕緊去給我找份工作,不許老待在家裡!”

熊曉苗哪裡肯,家裡多舒服,搖了夏靜生手,說:“我在家,保證不老坐在電腦面前!”

夏靜生板了臉說:“不行,對你是不可能的事!”他太瞭解熊曉苗了,說是這麼說,估計就認真貫徹個幾天,以為好了,就又開始宅上了。

夏靜生說:“你不找,就到我們公司來坐著!”

熊曉苗晃了暈乎乎的腦袋說:“那不行!”去他那不如自己找。

氣了,說:“我在家也是有工作的,又不要你養!”

夏靜生火,手都快掐上去了,說:“我還養得起你,你要在家,行,我去把電腦都扔了,咱們過原始生活!”大不了他的工作在公司做完。

熊曉苗一見夏靜生認真就知道沒戲,雖然平時小吵小鬧,最後都是他讓她,但大事他是絕對的權威。

沒戲的結果,就是在沉默中抵抗。

夏靜生想到熊曉苗感冒還要多喝水,心下是火大的,還是想著她好。

軟了聲音問:“想喝什麼?” 大丈夫能伸能縮是好本事。

熊曉苗懶得理,說:“隨便。”

男人一聽隨便就頭疼,夏靜生問:“那,礦泉水?”

熊曉苗說:“不喝,沒味道!”

夏靜生耐了性子問:“果汁?”

熊曉苗說:“太甜!” 看著他明明想咬死她,還是憋脾氣問她的樣子倒忘了生氣,心下偷笑。

夏靜生壓了壓細長的眉角說:“那你想喝什麼?”有點咬牙切齒。

熊曉苗攤了手說:“隨便!”無辜至極。

要能隨便的起來呢!夏靜生一火起來準沒好事,乾脆不理她,自己轉了身就走。

熊曉苗趕緊拉住他衣服,擠了一臉的傻笑,湊到他氣壓極低的俊臉面前說:“小靜先生,別生氣啊!”

夏靜生“哼”了一聲,繼續不理。

她諂媚的拉了他細長的手指說:“我喝果汁行了吧!”

夏靜生斜了眼丟給她句:“喝什麼?蘋果汁,橙汁?”說到底她是病人不和她計較。

熊曉苗嘿嘿笑:“喝蘋果味的橙汁!”

夏靜生也很鎮定,說:“好”,冷冷一笑,倒也是魅惑無比的狠勁兒,

爾後,悠悠的亮了白花花的牙說:“我咬死你算了!”

……

修養了幾天,熊曉苗就被梅嬈小姐拉出去閒晃了。

在德基下邊吃飯的時候,熊曉苗想到梅嬈前幾日打不起勁的樣子,隨口問:“最近相得這麼樣?”

說完又想笑,這話都成了和梅嬈打招呼的專用語了。

梅嬈不說話,半晌抬起頭,眼睛很亮,臉微紅,低聲和熊曉苗說:“熊貓,我最近碰到他了!”

熊曉苗愣了下,問:“他?蔣仲文?”

梅嬈這麼興奮而嬌羞的說起的,只會有一個人。

梅嬈點點頭,吞吞吐吐說:“他問我要了手機號碼,還要我給他個機會!”

熊曉苗朦朧中想起大學裡那個彈鋼琴的才子,為梅嬈唱情歌的眼鏡男,突然間回到了那個白衣飄飄年代。

她笑的促狹問梅嬈:“那你怎麼想?”

梅嬈低頭,說:“我不知道!” 嘴角的笑已經掛在嘴邊。

這樣的不知道,卻是已經有了答案,熊曉苗想著,只能在心中為好友加油,畢竟她和夏靜生有今日,也希望所有沒能在一切的情侶能夠有這麼一天的,更何況是感情一起發芽的梅嬈。

笑笑鬧鬧,邊吃邊問:“他不是北漂了嗎?怎麼回來了?”

梅嬈嘴上說著:“心煩,不提他了。”可話題都在蔣同學身上打轉。

女生總是如此,口裡說著這人種種不好,心中卻是暗暗的甜著。

飯畢,熊曉苗離桌的時候,才發現隔壁桌上有部手機,拿到手上把玩。

梅嬈說:“nokia 6110”

推開滑蓋,螢幕上是一對雙胞胎的照片,很小的娃娃,背靠背坐著,吮了手指,粉嫩可愛的樣子。

梅嬈說:“好可愛啊,估計是個媽媽丟的!”

熊曉苗想想還是把手機握在手上,走了出去。

梅嬈笑她:“你盡找事,手機交給櫃檯就好了!”

熊曉苗說:“kfc的櫃檯一忙肯定忘了,人說不定有急事!”

梅嬈無奈,這熊曉苗的個性還真不是一般的犟。

走著走著,電話就響了,一首英文歌,都不是兩人的鈴聲,一開始還沒反應,熊曉苗一想不對勁,立即翻了包去找,電話還好沒掛。

熊曉苗接了手機趕緊“喂”一聲,

那頭頓了一下,試探了喊句:“趙水光?”聲音淡而清雅

熊曉苗搖頭說:“先生,你好,我叫熊曉苗,剛才在德基樓下吃飯時揀到的手機……”

blabla講了一大堆,才反應過來那邊可能聽呆了,“喂”了一聲

對方倒是極有涵養,說:“謝謝,我想可能是我愛人丟了手機!”

一直是平平的調子,不遠也不近,但他說“愛人”之時倒是有不可察覺的呢儂。

熊曉苗是懂愛之人的,微微笑了下。

對方又問:“你在哪裡,可否耽誤下?我立刻過來拿。”聲音客氣卻用的是肯定句。

熊曉苗點頭說:“好,我就在德基下邊的kfc。”

那男人說:“謝謝,麻煩。”利落的收了線。

梅嬈問:“怎麼?是失主?”

熊曉苗苦笑:“失主的老公!”拉了梅嬈說:“走,去kfc等!”

梅嬈數落她:“你個呆子,哪有為人辦事那麼倒黴的!”

熊曉苗傻笑,推開手機,又看到那對雙胞胎的照片,她倒是有點好奇,那男子的聲音隱約的透出種貴氣,估計是精英小白之類的,她被夏靜生訓練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倒是這對孩子笑的無邪,粉雕玉琢,什麼樣的父母能生得出來呢?

坐在kfc裡,和梅嬈共喝一杯果汁,慢慢的期待起來。